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的纹饰研究

黄艳艳（灵宝市博物馆，河南 灵宝 472501）

铜镜工艺是中国古代最具代表性的工艺之一，而纹饰则是铜镜工艺美的集中体现[1]。灵宝市博物馆收藏了一批铜镜文物，这些铜镜文物制作于各个年代，有着美轮美奂的纹饰，具有独特的审美魅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一、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题材

（一）几何纹饰题材

几何纹饰是最原始的装饰纹饰，是由点、线、圆等基本几何要素构成的规则性纹饰。几何纹饰在铜镜中极为常见，几乎所有铜镜都有几何纹饰。灵宝市博物馆铜镜几何纹饰主要见于汉代的规矩纹铜镜（图一）、汉代的“王冯氏作镜”铜镜（图二）、明代的龟钮仙鹤铜镜（图三）等。规矩纹铜镜纹饰最大的特点便是分层刻画，由内向外分为多个层次。其中，最外面的两层采用了锯齿纹，将延续的锯齿绕圆一周。王冯氏作镜铜镜与规矩纹铜镜的总体布局一致，同样在层与层之间采用了锯齿纹。龟钮仙鹤铜镜采用了圆纹，龟钮与仙鹤周围遍布圆纹，铜镜的外围同样为一圈圆纹。

图一 汉 规矩纹铜镜

图二 汉 王冯氏作镜铜镜

（二）植物纹饰题材

灵宝市博物馆馆藏的植物纹饰铜镜主要为唐代的海兽葡萄铜镜（图四）、宋代的花草纹铜镜（图五）、宋代的菱形花卉纹铜镜（图六）。海兽葡萄铜镜以高浮雕葡萄纹为主题纹饰，分为内外两圈，其中，外圈纹有葡萄及枝蔓，一些枝蔓甚至延伸到了铜镜的外缘，因此，也被称作“过梁葡萄纹镜”。花草纹铜镜在铜镜内嵌入一大一小两个正方形。小正方形以钮为中心，钮的四周纹以花草；大正方形为镜面圆的内接正方形，分上下左右四个板块，每个板块内均纹有花草。菱形花卉纹铜镜外圈为菱形，内以点连缀为圆形，以镜钮为中心，刻画了绵密的花卉，花卉多为四瓣，姿态万千。

图三 明 龟钮仙鹤铜镜

图四 唐 海兽葡萄铜镜

图五 宋 花草纹铜镜

图六 宋 菱形花卉纹铜镜

（三）动物纹饰题材

古代铜镜纹饰中有大量的动物纹饰，既包括大型动物，如牛、马等，也包括鸟类、昆虫等。鸟类、昆虫纹饰多和植物纹饰融合，如常见的花鸟纹、虫草纹等。灵宝市博物馆动物纹饰铜镜主要有金代的犀牛望月铜镜（图七）、明代的龟钮仙鹤铜镜（图三）、清代的花鸟铜镜（图八）等。在犀牛望月铜镜中，犀牛位于钮的正下方，头颅昂起，直对铜镜左上方的弯月，四周则以不规则的纹饰描绘山峦起伏之势。龟钮仙鹤铜镜将铜镜的钮部做成龟的形状，并在钮的右上方刻画了凌空飞扬的仙鹤。花鸟铜镜在钮的四周纹了一圈花鸟，鸟与花交相出现，气韵生动。

图七 金 犀牛望月铜镜

图八 清 花鸟铜镜

（四）神兽纹饰题材

神兽文化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神兽纹饰也常见于古代铜镜纹饰。所谓神兽，指广泛存在于民间传说中，却难以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物的动物，最为典型的便是有“天之四灵”之称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此外，凤凰、麒麟、貔貅等，也是传说中出现频率较高的神兽。灵宝市博物馆铜镜中有不少神兽纹饰，如唐代的双鸾双兽铜镜（图九）、金代的带柄四兽纹铜镜（图十）。双鸾双兽铜镜刻画了两只鸾鸟和两只瑞兽，两只鸾鸟隔钮相对而立，两只瑞兽则分立于钮的上下方，肩生飞毛，身披鳞甲，威风凛凛。带柄四兽纹铜镜中的四兽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图九 唐代 双鸾双兽铜镜

（五）人物纹饰题材

人物纹饰是古代铜镜常用纹饰，主要分为三类：一是神话人物纹饰，如“真子飞霜”纹饰、“嫦娥奔月”纹饰、“王子乔吹笙”纹饰等；二是历史人物纹饰，如“萧何月下追韩信”纹饰；三是现实人物纹饰，如“童子攀枝”纹饰、“童子持莲”纹饰等。人物纹饰多通过人物来表现故事，具有形象生动、趣味盎然的特点。灵宝市博物馆人物纹饰铜镜主要有元代的博古人物纹铜镜（图十一）、明代的葵形飞仙铜镜（图十二）、明代的童子戏鸳铜镜（图十三）等。博古人物纹铜镜刻画了四位历史人物，他们或坐或立，神态不一。葵形飞仙铜镜中，两位飞仙首尾相连，极具灵动飘逸之美。童子戏鸳铜镜则描绘了两名童子嬉戏的场景。

图十 金 带柄四兽纹铜镜

图十二 明 葵形飞仙铜镜

图十三 明 童子戏鸳铜镜

二、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的特征与价值

（一）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的特征

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特征主要有四点：

1.多样性。丰富的题材使得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多样性，并且，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兼有“形同意多样”“意同形多变”的品质。以动物纹饰为例，同一种动物纹饰，在不同的铜镜中，有不同的艺术风采。

2.装饰性。装饰性是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基本属性。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多见于钮、钮座、内区、中区、外区、圈带、铭带、边缘[2]。人物、动画、植物等纹饰能够对相关铜镜起到装饰的作用，使其兼有实用功能和审美功能，从而满足使用者不同维度的需求。

3.组合性。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很少单独使用，具有很强的组合性，并且，从组合方式来看，涵盖内部组合、外部组合两大类。内部组合指同一纹饰题材的组合，如植物题材纹饰中花草纹与花卉纹的组合。外部组合指不同纹饰题材间的组合，如神话人物纹饰与瑞兽纹饰的组合、动物纹饰与植物纹饰的组合。

4.寓意性。从符号学的角度而言，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是一个独特的符号系统，纹饰的外在形态，如动物纹饰、植物纹饰等，是纹饰符号的“能指”，而纹饰的文化内涵，则是纹饰符号的“所指”。因此，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深刻的寓意性，神兽纹饰寓意吉祥如意、葡萄题材纹饰寓意子孙满堂。

（二）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的价值

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蕴藏着丰富的价值，突出表现为四点内容：

一是审美价值。英国美学家克莱夫·贝尔将艺术视作“有意味的形式”。灵宝市博物馆铜镜作为民间美术，兼有技术、艺术双重属性，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的纹饰是灵宝市博物馆铜镜艺术性的集中体现。因此，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能够给人以美的享受。

二是文化价值。灵宝市博物馆铜镜属于物质文化遗产，本身就是宝贵的文化资源，同时，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与民族文化、民俗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传统文化的载体[3]。相应地，文化价值也成为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是教育价值。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题材丰富，其中，不少题材具有重要的教育价值，是社会化教育的有效手段，具有移风易俗的作用。

四是经济价值。在市场经济不断发展的今天，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经济价值日益凸显，不仅在文化产业有着巨大的开发价值，在其他产业，如旅游产业中，也有着广阔的应用前景。

三、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的文创设计策略

高质量的文创产品服务是文创产业发展的核心，而文创设计则是决定文创产品服务的首要因素。从这个角度而言，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在文创设计中的应用有助于推动文创产业的良性发展。一方面，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很强的创新性，善于以纹饰的变化、组合营造出多元共融的审美风格。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这一特点使得其在文创设计中得到应用，打破了文创设计中的思维窠臼，凸显文创设计的创新性。另一方面，作为延续上千年的民间工艺，灵宝市博物馆铜镜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其纹饰是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化底蕴的集中体现。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应用能够凸显文创设计的文化属性，使文创设计具有更高的文化品质。对此，要从以下四个方面做好灵宝市博物馆铜镜文物纹饰的文创设计：

（一）整合

所谓整合，指通过整顿、协调的方式，将创意要素融合起来，形成新的审美效果。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形态丰富多样，要从文创设计的需求出发，做好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内部整合、外部整合。从内部整合的角度而言，可将不同题材的纹饰整合到文创设计中，如几何纹饰与动物纹饰的整合、植物纹饰与书法纹饰的整合。从外部整合的角度而言，要注重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与其他元素，如时尚元素等的整合，使古老的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绽放新的魅力。

（二）简化

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繁复多变的特点，其中，人物纹饰题材、动物纹饰题材更是如此。现代文创设计多注重简约美。因此，简化成为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应用的重点内容。对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进行概括、归纳，有助于将其他的复杂纹饰简化为具有代表性的纹饰图案。并且，在简化过程中，要有正确的取舍意识，着重抓住纹饰的主要结构与基本特征，将烦琐细腻的内容剥离出去，使简化出来的纹饰既能保留原来纹饰的神韵，又能达到简洁美观的效果。

（三）变形

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传承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不少纹饰不仅见于灵宝市博物馆铜镜，也见于其他民间工艺。此类纹饰在应用中，容易出现创新性不足的问题，影响文创设计的审美效果。对此，可采用变形的方法，通过扭曲、翻转等方式，使纹饰的整体布局发生改变。变形既能最大限度保留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原来的特点，又能赋予文创作品纹饰性的气质，使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在文创设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四）抽象

抽象是当代艺术的重要表现形式，在后现代文创设计中有着广泛的应用。在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应用中，也要注意抽象方法的运用。举例而言，在龙凤等瑞兽纹饰的应用中，可以抓取纹饰的某个特点，进行局部调整，以夸张的方式夸大其特色，并将现代元素融合到提取的抽象图案中，使文创设计具有浓郁的现代气息。

四、结语

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具有多重价值，不仅是我国民间工艺的真实见证，也蕴藏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要高度重视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的开发利用，综合采用整合、简化、变形、抽象等方式，加强灵宝市博物馆铜镜纹饰在文创设计中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