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琳
小狗不会说话,却用行动诠释了爱与忠诚,中国版《忠犬八公》让每个走进影院的人泪目。比剧情更催泪的,是“八筒”们的身世,在和路上影视动物演员团队负责人郝帅深度交流后,我们对宠物题材电影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戏精”背后的秘密
郝帅:大黄和我的缘分起源于一部公益影片。因为喜欢动物,我想为流浪狗驿站做些事。当时,作为广告导演,我想写个剧本来拍,让更多人关注流浪动物。招募业余演员和动物演员时,很多人报名参与,一些动物救助基地也推荐了小狗参选。我一眼看中了健壮又精神的中华田园犬“大黄”。和训练师去见它时,我发现它的食物动力很好,能配合指令,学动作也快,是演戏天才。拍这部故事片让我和大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也让很多人认识到把狗当食物不应该。后来,我成为了动物演员导演,用影像唤醒大家对生命的尊重,陆续拍摄了一些动物题材的影片。
郝帅
影视动物演员导演,路上影视动物演员团队负责人。作品有《流浪33天》《忠犬八公》《爱犬奇缘》《狗阵》等。
想到改变我的大黄,我非常想知道它的现状,就回到了它所在的救助站。本以为大黄会找到领养人,没想到由于体型颇大,它始终没有归宿,过得并不好,于是, 我就把它收养在了工作室。因为大黄会演戏,我们经常有演出邀约,大黄也不负众望。我们成立了包括化妆师、训练师在内的专业团队,机缘巧合下走进了《忠犬八公》剧组。
大黄的“中国特色”和演技刚好契合了徐昂导演及电影的需求,于是,它成为了影片的主形象,饰演老年“八筒”。因为电影展示了狗的一生,我们就循着大黄的形象去找相似的小狗来演出,这个过程艰难且令人痛心。在专门饲养“食用狗”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些能训练的性格和品相好且食物动力强的狗。一次,我路过专门杀狗的地方,看到有只狗和大黄很像,但很不幸,那是别人预订后马上要杀的,我无法买下它。“没被选中意味着小狗失去了生的希望”一度让我非常难过,后来我才想通,能救一只是一只。我努力发掘那些“候选者”的特点,希望能救下它们。制片人承诺,小狗拍完戏都会被领养,让我有了些许安慰。事实上,除大黄外的17 只狗,很多都没有入过镜头,但还是被全国各地的人领养。那些狗狗因为这部剧改变了流浪或被宰杀的命运,现在过得很幸福。
用“超能力”治愈你
《光明少年》:动物想要成为演员需要具备哪些素质?在剧组接受哪些训练?
郝帅:电影中动物的动作是动物演员团队为影视情节精心设计的。小狗为配合演出,会接受一些训练。基础训练,包括使用奖励手段让它们服从命令完成简单的动作;针对性训练,包括用食物等引诱它们歪头、眼神看向某处;实景训练需要时间,比如电影需要小狗在花坛上跳上跳下并趴在上面,我们事先在工作室仿制一座花坛,让小狗每天练习,形成习惯,到拍摄地才能动作自然娴熟;小狗还要和演员做互动训练,配合演员指令。例如,“八筒”需要在陈教授叫它时扑上去,训练师要事先让小狗习惯看到人拍自己胸口或肚子时就做出“扑”的动作,再把“秘诀”告诉演员。
动物其实不会演戏,特定的表情、动作都是训练的结果。小狗演绎不同年纪的不同状态时,也需要化妆师的造型。这些放在一起,小狗才成为“演员”。电影动人的往往是演员和动物的情感戏,拍摄没有捷径,演员必须和动物培养感情。为此,冯小刚老师提前三周进剧组,陪伴小狗做针对性训练,每天遛它、喂食。在演出小狗开心地扑向陈教授这场戏之前,我们让演员和小狗隔离了几天,这才有了自然又动人的画面。如果动物在拍摄中不配合,我们也只能鼓励它们,不能发脾气,否则恐惧会让它们更加难以配合。
爱与尊重,是精神内核
《光明少年》:您拍摄了很多动物题材的电影,希望传递怎样的观念?
郝帅:我理解观众害怕看宠物题材的电影,怕勾起伤心事,在公共场合情绪失控。小狗天然带着“忠诚”“人类的朋友”的标签,国内宠物题材电影又刚刚起步,常以悲剧收场,本意是引发共鸣,但泪点往往也让人望而却步。但因为“恐惧”而错过真诚讲故事的影片,我觉得会遗憾。
养宠物就注定一定会面对分离,但相处的美好时光,是人生珍贵的礼物,会一直温暖我们。“弱势小动物”和人类弱势群体一样,同样需要有人替它们发声,我想多拍这类影片。社会对于动物和生命的尊重与理解是伴随着文明进程一起向前的,我希望用影像来推动它,唤起大家对动物的善意、尊重和理解,传播人与动物平等、和谐相处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