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芳
穿过凛冽的寒风步履艰难地从外边归来,我搓着一双冻手读这篇有关“大寒”的散文,便有了别样的滋味。自古以来,节气不仅是指导农事的重要依据,也是文人墨客对自然、对生命感受的“开关”,在许多文学艺术作品里都有丰富精彩的描写。
作者靳小倡在这篇散文中联系大寒三候对乡村生活进行了诗意化的阐释,写公鸡司晨、写母鸡养雏那一部分尤为动人。他写道:“那只黄绒绒的春天,急不可耐地等待着破壳。”形象又生动。在作者的眼里,小鸡破壳与盘古开天辟地是一样的,都是奔着一道隐约的光,努力“啄”,不知如何就跌落在春天的光影里。因为这样的勃勃生机,文章虽然写大寒,却让人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而在其中,受节气牵引的不只是鸟兽、河流,还有人群,“那些年轻的父母是村里的候鸟”。那个“顶着风冒着雪,站在村庄的路口”守候的“孤独的孩子”的出现,增加了这篇文章的沉重感。但从这一段出现的位置来看,与上段的“水”内在的关系并不大。如果将这部分的内容安排于“二候鸟厉疾”之后,将“人类候鸟”作为一种“鸟类”进行延伸的话,从逻辑上将会使文章更连贯,也更加深刻。
有关灶神爷的笔墨最多,可能涉及少年经历,写法上,也就更为松弛一些。然而作者还需要注意语言浓稠度协调以及结构布局的问题。前文在贴着节气讲感觉,讲自己的独特感受和发现,后文忽然跳出“灶神爷”和个人经历来,读来有一种割裂感。讓人忽然就从原来营造的氛围里跳脱出来,产生一种疑惑——这还是我刚才读的文章吗?
这篇散文有许多诗意化的表述,单看某些段落具备散文诗的气质,在靳小倡其他作品中,也能看到这样的行文特点。这篇散文题目虽指向“大寒”,但在全文,“时间”一词出现了十次。可以看出,作者在通过节气完成时间与人的关系的思考。的确,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是时间的猎物”。
然而,通读作品之后忽然发现,题目中“梅花”这一意象除了开头、结尾出现过之外,整个文章主题与其并无关联。假若作者只为了好看,为作品戴上梅花“手环”“脚环”作为装饰的话,是大可不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