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背景下推进我国稀土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发展的对策研究★

王艺蓓

（广东科技学院， 广东 东莞 523079）

0 引言

随着科技水平的发展和人类活动的加剧，人类生态环境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全球气候变暖、极端天气骤增、自然灾害频发，对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构成严重威胁。在此背景下，世界各国在全球合约的框架下出台相关政策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显著推动了全世界范围内应对全球气候变暖的政治共识。

2021 年3 月，我国提出了力争在2030 年前实现碳达峰，在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这意味着新科技和新型业态发展方面，包括稀土材料领域在内，都必须着力推动生态文明建设。要进一步采取对稀土领域的源头治理、综合治理和法治治理等多种手段实现低碳经济的转型。2021 年7 月1 日，《“十四五”循环经济发展规划》发布，强调了发展可持续循环经济的必要性，以及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的重要性，这不仅能够确保国家资源安全，也为构建绿色低碳生态文明体系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1 稀土产业链发展现状

1.1 稀土资源分布和供需状况

稀土被誉为“工业维生素”和“新材料之母”，广泛应用于现代工业体系的各个领域。稀土作为全球重要战略资源，在科学技术不断发展的今天，逐渐成为新能源汽车、电子信息、工业机器人、生物医药、航空航天、国防军事等领域不可替代的关键性材料。

随着世界格局的不断变化，近年来我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稀土资源供给国和消费国。由于资源的持续开采及其不可再生的特性，我国稀土资源全球储量正在逐年下降。与此同时，随着贸易摩擦的加剧，全球稀土产业格局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为摆脱对中国稀土矿产品和新材料的依赖，美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陆续重启稀土矿山开采与冶炼分离生产，且产量呈逐年上升趋势[1]。目前，美国、澳大利亚、缅甸、马来西亚等现已跃居全世界供给稀土矿产品的主要国家。我国的稀土资源优势正在逐步消失，对国外进口稀土产品的依赖程度也逐渐加深。

1.2 稀土市场格局及我国地位

我国稀土的前端和中端产品占据全球主导地位，且中国的重要程度正在不断增强，但后端产品贸易依旧集中在以德国和丹麦为首的欧洲地区，这导致中国稀土产业参与全球稀土供应链的垂直分工，仍然面临“高产量、低产值”的发展困境的根本原因[2]。

研究表明，我国的稀土资源优势地位正在逐年递减，并呈现世界多元化供给的全新格局。因此亟需优化我国稀土产业链格局，延伸我国稀土产业链，巩固前端、中端的国际领先地位，同时加强与后端应用企业的协同合作，进一步拓展稀土应用领域，提升稀土应用产品附加值。

2 “双碳”背景下稀土产业链发展的问题分析

2.1 “双碳”背景下稀土产业带来的挑战和机遇

稀土是保障国家实现“双碳”战略目标，推动经济低碳环保发展的重要金属材料。此外，稀土也是新能源汽车、风能发电、节能发动机、燃料电池、储氢和环境催化装置等低碳清洁技术的关键原材料[3]。根据中信证券调查，未来稀土永磁体将占全球稀土金属消费量的35%，相当于高达91%的消费价值。高性能稀土永磁材料或将进入新一轮产能提升需求期。

但是稀土产业链迅速发展的同时，稀土开采、分离、冶炼过程产生的环境污染问题也不可小觑。因此，稀土产业亟需对自身的碳排放情况进行系统的梳理，同时还需建立全生命周期碳中和管理体系，以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长远发展目标，这些措施将有助于打造行业示范标杆，提升稀土行业品牌影响力[3]。

2.2 稀土产业链发展面临的问题及其原因

根据稀土金属的开采、拣选、冶炼、分离到新材料，再到器件装备等服务分布情况，可以将稀土产业链分为前端、中端、后端产业链三类。

2.2.1 稀土前端产业链

稀土前端属于传统资源型产业，主要以生产稀土原材料和初级冶炼产品为主。这类企业发展时间较长，规模较大，技术相对成熟，资金量也比较充足。然而，由于传统前端稀土产业过去几十年来过度扩张，大多数都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4]。同时稀土开采和冶炼分离带来了较为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亟需推进节能减排创新技术的研发以及制定废气废水排放量的统一标准。

2.2.2 稀土中端产业链

稀土中端包括加工制备环节的稀土功能材料，主要有稀土磁性材料、储能材料、催化剂等。近年来，我国大力发展稀土中端产业技术创新并取得了显著效果，为延伸到后端应用产业奠定了良好基础。但此类企业同质化问题严重，存在内部恶性竞争，经济效益和产品质量有待提升。

2.2.3 稀土后端产业链

稀土后端应用的科技含量和附加值最高，包括稀土高端应用产品，以及稀土高端制成品[5]。由于国外技术壁垒的掣肘，后端应用也是我国目前稀土产业链发展最为薄弱的环节。相比前端和中端产业链，后端应用企业规模小、成立时间较短，资金缺口大，亟需政府的财政支持激励这些企业加大科技研发投入，从而促进企业规模经济的形成。而稀土下游产业链特别是稀土永磁体的应用推广，未来将会在推动风电、新能源汽车、节能电机、变频空调等领域的全面发展起到关键作用，进一步促进碳中和碳达峰的目标达成。

由此可见，我国稀土产业链发展呈现前后端不均衡发展态势，低端产能过剩，高端产品匮乏。稀土全产业链整体呈倒V 型分布，其中稀土产业链中端的新材料企业数量最多，从事开采冶炼分离的前端企业次之，而涉及稀土深加工及高端应用的企业则最少[6]。其根本原因在于稀土后端应用的技术大多依旧掌握在美日欧等发达国家手中，而我国开发相应技术需要前期大量资金支持，开发难度高，技术突破周期长，投资风险较高。为规避风险，很多企业在选择投资对象时，更倾向于优先考虑短期投资回报率高的前端和中端产业[7]。

3 推进我国稀土产业链发展的对策建议

针对我国稀土产业链供应链发展现状，需从加强上游控制、优化中游加工和延伸下游应用等稀土产品全生命周期进行优化，从而保障我国在全球稀土产业链格局变化中的优势战略地位，确保在与西方发达国家的稀土贸易竞争中掌握主动权。

3.1 加强前端产业控制，改善稀土资源管理体制

1）针对稀土传统前端型产业，政府要采用宏观调控政策进一步限制控制其盲目扩张，加强资源开采监管力度和配额政策，避免造成社会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负担的加重。同时政府可以对环保技术改造相关企业进行财政补贴和税收减免，鼓励企业节能减排，从而推动前端产业链绿色高质量发展。

2）密切关注全球稀土原材料和初级产品的价格走势，适当选择从东南亚等国进口稀土矿产品，深化国际间稀土供应链的协同合作，有效缓解我国稀土前端产业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针对国际稀土原材料价格波动，建立稀土前端产品储备机制，降低稀土资源的供需风险，构建更加稳定的稀土供应链体系。

3）充分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双循环”相互促进，鼓励具有技术和产能优势的企业积极参与海外稀土资源的开发，不断拓展资源范围和进口渠道，以强化稀土资源的综合保障体系[8]。

3.2 优化中端产业加工，推进创新稀土加工技术

1）深化产学研一体化建设，积极推进校企政协深度融合，强化科研院所创新协同意识，鼓励稀土相关企业走进高等院校，大力培养具备节能减排、可持续发展等创新技术的高质量人才，积极推进创新专利技术的成果转化，打破国外技术壁垒的制约。

2）建设稀土行业大数据中心，预判未来稀土行业走势变化，积极推动稀土中端产业的深加工，为拓展稀土后端应用市场提供坚实保障。

3）扶植稀土中端龙头企业的发展，鼓励兼并重组同质化中小型企业，积极推动中端产业链集群建设，建立一套符合行业标准的定价体系，减少同行恶性竞争，促进稀土深加工产业的良性发展。

3.3 延伸后端应用产业，提高稀土在特定领域的应用

1）优化稀土产业布局，打通前、中、后端稀土产业链，建立稀土产业联盟，加快稀土上中下游之间的深度融合发展。只有将稀土产业链延伸至后端，才能更好地消化稀土金属开采、冶炼等上游环节所产生的环境成本，从而摆脱对国外稀土关键零部件的进口依赖，彻底扭转我国在稀土国际分工、定价机制及贸易规则等方面的被动地位[9]。

2）通过提取稀土产生的废渣、废料和废旧产品，加强尾矿伴生资源的综合利用，促进稀土产业二次资源的循环利用率，加大扶持可再生利用技术水平的研发，形成科学规范化的回收体系，建立完善有效的稀土回收政策[10]。通过“稀土资源开发——稀土产品应用——可再生稀土资源回收”的闭路循环模式，提高稀土资源利用率，促进稀土产业链的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

3）稀土永磁体在后端应用环节占据首要地位，其应用范围、规模和价值都远超其他稀土功能材料，因此要大力培育和发展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永磁企业和世界级稀土永磁产业集群，构建永磁体商业联盟，并在国际专利布局方面展开深度合作，避免在高端应用领域被西方发达国家卡脖子[11]。

4 结语

绿色低碳是未来的发展趋势，“3060”双碳目标是我国对全世界的庄严承诺，而推动稀土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稳定发展，是实现我国碳达峰和碳中和战略目标的关键因素。我国需从稀土全产业链视角，加快稀土上中下游之间的深度融合，如加强稀土前端产业控制，改善稀土资源管理体制，并通过产学研一体化建设，优化中端产业加工，推进创新稀土加工技术。与此同时，延伸与发展稀土后端应用产业，提高稀土在永磁体领域的应用，切实发挥稀土产业链对促进我国可持续发展和“双碳”目标早日达成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