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对等论视角下《精灵旅社》字幕汉译研究

唐冰娥

引言

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人喜欢在闲暇时间走进电影院。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化，越来越多的英文电影涌入中国市场，其中部分英文电影受到中国观众的好评。电影不仅是一种娱乐方式，还是重要的文化传播媒介之一，在中西方跨文化交际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由于汉、英两种语言截然不同，一部英文电影要想在中国成功推广并获得青睐，高质量的字幕翻译必不可少。同时，由于中西方文化大相径庭，要让中国观众通过英文电影了解外国的文化习俗，体会异域风情，也必须配以忠实传神的中文字幕。

目前，中国的电影字幕汉译行业正蓬勃发展，并取得了不容小觑的成就，众多英文电影在中国的票房成绩便是例证。虽然中国的电影字幕汉译行业发展态势良好，前景明朗，但是尚未形成系统、成熟的指导理论，同时，目前市面上存在一些质量低劣的字幕译作，这些作品不仅影响了该行业的声誉，还阻碍了该行业的长远发展（黄蓓 2013）。下面，结合电影《精灵旅社》的字幕翻译，探讨在功能对等论指导下英文电影字幕的汉译策略，并从直译、意译、增译和减译等角度分析该理论在该电影字幕翻译过程中的应用实例，以求为中国电影字幕汉译提供一定借鉴。

一、《精灵旅社》简介

《精灵旅社》是一部美国喜剧3D 动画电影，于2012 年在北美上映，上映后迅速成为全球首周票房最高的动画电影，并获得2013 年第70 届金球奖电影类最佳动画片提名。该电影于2013 年11月1 日在中国全线上映，上映后迅速掀起一股“萌怪”风潮，排片率和上座率遥遥领先于同档期的其他电影。

在该电影中，吸血鬼之王德古拉（Dracula）伯爵因为伤心的往事而对人类积怨深重，因此，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儿梅菲斯（Mavis），使她不受到人类的伤害，他建造了一家五星级的怪物酒店（Hotel Transylvania）。正当他满心欢喜地为宝贝女儿筹办118 岁成年生日派对时，一个叫乔纳森（Jonathan）的人类误打误撞闯入酒店。面对这位不速之客，德古拉使尽各种手段想将他赶出怪物的地盘，但乔纳森和梅菲斯一见钟情。最后在与乔纳森的相处之中，德古拉慢慢放下了对人类的仇恨，最终选择了与人类和谐共处（戴玉亮 2013）。

该电影的内容情节既欢乐活泼，又温馨感人，使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泪水潸然，影院里欢笑与泪花齐飞。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在中国收获不菲的票房，成功的字幕翻译是关键。在该电影的中文字幕中，原文大部分风趣幽默的台词都得到了完整保留，电影的原汁原味和真情实感也得到了忠实传递。对于一些因文化差异而较难懂的台词，译员也能通过巧妙的处理方法使观众最大限度地理解其内涵。对比研究该电影的中英文字幕可见，大部分台词的翻译符合功能对等论的基本原则和要求，功能对等论在该电影的字幕汉译过程中发挥着指导性作用。

二、功能对等论简介

美国语言学家奈达（Nida）于1969 年提出了著名的功能对等论，该理论后来成为翻译研究领域的核心理论之一。翻译时不求文字表面的死板对应，而是用最恰当、自然和对等的语言从语义到文体再现源语信息（郭建中 2000）。翻译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两种语言之间的功能对等，即使译语读者对译文的反应和源语读者对原文的反应大致相同。在翻译过程中，意义最重要，形式次之（House 2016），忠实、流畅地传递原文的意义是让读者理解原文的关键。译者不应一味地追求形式对等，因为有时形式对等会阻碍意义对等的实现，从而导致原文的深层含义无法准确传达。一部翻译佳作应是在强调意义对等的前提下兼顾形式对等。虽然两种语言之间必然存在巨大差异，但是为了再现原文的内容、风格和文化，使译语读者和源语读者的反应大致相同，译者必须尽可能使译文满足意义对等和形式对等。假若无法兼顾，译者也只能改变原文形式，以求保留原文意义，即舍弃形式对等以追求意义对等（仲伟合、钟钰 1999）。以上所说的对等是一种灵活的相对对等，而非绝对对等。由于中西方在文化背景、传统习俗和思维方式等方面存在差异，要在英汉翻译中达到完全对等很难。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只能追求最大限度地实现译文和原文之间的功能对等，尽可能保持原文的内容、风格和文化。

三、功能对等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适用性

功能对等论强调要实现译文和原文之间的功能对等，即译语读者对译文的反应要和源语读者对原文的反应大致相同。简言之，功能对等论以译语读者的反应为中心。电影字幕翻译强调要使译语观众对译语台词的反应和源语观众对源语台词的反应大致相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充分考虑译语观众在看到字幕时能否产生和源语观众类似的想法和情感（钱绍昌 2000）。简言之，电影字幕翻译以译语观众的反应为中心。功能对等论中的源语读者和译语读者在电影字幕翻译中对应的便是源语观众和译语观众。由此可见，功能对等论完全适用于指导电影字幕的翻译。

四、电影字幕的特点

电影字幕本身具有大众性、时效性和综合性等特点（伍蓉蓉 2008），这些特点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电影字幕的翻译。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将这些特点纳入考虑范围。大众性指因为译语观众有不同的教育背景，所以译文应浅显易懂、通俗明白，不应生硬晦涩、翻译腔重。时效性指因为电影播放时每行字幕只会停顿短短几秒，观众没有时间重看字幕，所以译文应简洁凝练，不应冗长唆。综合性指因为电影是一种涉及视觉和听觉的综合性艺术，一部电影包含了演员的表演和声音、电影场景和背景音乐等多项要素，所以译者在翻译时必须从多方面综合考虑（李运兴 2001）。

五、功能对等论在《精灵旅社》字幕汉译过程中的应用

对比分析《精灵旅社》的中英文字幕可见，功能对等论在该电影字幕汉译过程中发挥着指导性作用。下面结合该电影的字幕翻译，探讨在功能对等论指导下电影字幕的汉译策略，并从直译、意译、增译和减译等角度分析该理论在该电影字幕翻译过程中的应用实例。

（一）直译法

直译指不仅忠实于原文内容，而且忠实于原文形式的翻译策略。在直译法中，译文首先要忠于原文内容，其次要忠实于原文形式，实现流畅、通顺。译文不仅要内容忠实，还要尽可能在选词用字、句法结构、修辞手法及风格特征等方面与原文保持一致。根据功能对等论，翻译的目的是实现译文读者和原文读者之间反应的对等，而在众多翻译策略中，直译法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内容和形式。因此，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如果通过直译法便能实现译语观众和源语观众之间反应的对等，那么这种翻译策略无疑是最佳选择。

原文：

Dracula：Frankie，my boy! Look at you! Still traveling by mail，Mr.cheapo，huh?

Frankie：It’s not a money thing. I have a plane phobia，okay? I mean，at any moment，those engines could catch...

译文：

德古拉：弗兰克，我的老弟！快瞧瞧你！又把自己邮寄过来了是吧？吝啬鬼先生。

弗兰克：才不是为了省钱，我有飞机恐惧症好吗？飞机引擎随时都有可能起……

分析：为了庆祝女儿梅菲斯118 岁的成年生日，德古拉提前将朋友们召集到怪物酒店，科学怪人弗兰克因害怕坐飞机而将自己拆成几部分快递了过来。这两行台词的翻译主要采用了直译法，译文和原文中每个词的意思一一对应，但由于中英文语法结构和表达习惯的差异，译文调整了某些词的顺序，不过这并不影响译文和原文之间的意义对等和形式对等。同时，译文符合电影字幕通俗性、简洁性的特点，符合通顺、流畅的要求。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词组plane phobia 的翻译，这里没有按照意义处理成“飞行恐惧症”或“惧飞症”等专有名词，而是直译为“飞机恐惧症”，这样的译文在意义和表达效果上更贴近原文。

（二）意译法

意译指只忠实于原文内容，不拘泥于原文结构、形式与修辞手法的翻译策略。在意译法中，译文首先要忠实于原文内容，其次要流畅、通顺，最后要忠实于原文形式。译文不仅要内容忠实，还要尽可能在选词用字、句法结构、修辞手法及风格特征上符合译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心理。根据功能对等论，翻译过程中“意义最重要，形式次之”，而意译法首要强调的是忠实于原文内容，为了准确地传递原文信息，译者可以跳出原文的形式框架进行再创作。因此，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如果通过直译无法准确传达原文含义，那么译者不妨采取意译法，通过改变原文的结构形式产出更忠实的译文。

原文：

Jonathan：Can I just ask，what exactly is this place?

Dracula：What is this place? It’s a place I built for all those monsters out there，lurking in the shadows，hiding from the persecution of humankind.

译文：

乔纳森：我可以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德古拉：这是什么地方？现今为了躲避人类的迫害，怪物们都只能藏匿于阴暗之地，而这个地方则是我为他们建造的庇护所。

分析：乔纳森发现自己误入的酒店并不是在办化装舞会，周围都是真正的怪物，于是他大惊失色，四处乱跑。德古拉急忙将他带离大堂，寻了一个僻静处给他解释一切。德古拉台词的第二句算得上是长难句，后面两个作后置定语的现在分词短语尤其难翻译。如果采用直译法翻译这句台词，因为中文白话文中没有后置定语一说，所以译文中的定语会非常长。这样的译文虽然做到了意义对等和形式对等，但是无法满足流畅、通顺的要求，也不符合电影字幕口语性、通俗性的特点。而采用意译法，译文虽然在形式上与原文不对等，但是能更好地实现功能对等。

（三）增译法

增译指在译文中增加原文没有的词、短句或句子的翻译策略。任何语言都有语境一说，在一定的语境中，虽然没有明确表达有些信息，但是它隐含在字里行间。由于不同语言之间存在差异，原文中无需明确说明的信息在译文中可能需要直白表达，即增译，否则译语读者无法准确理解原文含义。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由于字幕具有大众性、时效性的特点，译者必须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让观众在最短的时间内充分理解原文含义。因此，在一定情况下，译者可以采用增译法来保证译文的忠实性和流畅性。

原文：

Mavis：Keeping me here forever when you knew my dream was to go.

译文：

梅菲斯：明明知道我很想出去，却还要把我永远绑在这里。

分析：因为德古拉一直以来的过度保护，梅菲斯与他起了激烈争执。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由于汉英口语表达习惯的差异，英译汉时经常会涉及一些词的增译，以使译文更流畅、更符合语境，而汉译英时则会涉及一些词的减译，以避免译文表达拖沓。对于这句台词的翻译，译者根据语境增译了“明明”，以表现梅菲斯的愤怒情绪，与角色的语气语调相呼应。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类似的需要增译的 词 还 有 “ 根 本 ”“ 当 初 ”“ 还 有 ”“ 居 然 ”“ 可 ”“ 而 ”等。有时这些词虽然在原文中没有出现，但是为了使译文更通顺、流畅，满足功能对等，需要增译。

（四）减译法

减译指在译文中删去一些原文中的词、短句或句子的翻译策略。英语是一种形合语言，注重语法结构的严谨性，必须靠明显的衔接手段才能实现语义连贯。同时，由于英语中词汇和语法单位的多样性，很多情况下同一个意思可以通过不同的词汇和语法单位组合来表达。在英文电影中，为了使台词契合特定语境、人物特色和电影风格等，编剧并不一定会采用最少的词汇和最精简的句式结构。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如果将原文的句式结构和词汇全部照搬进译文中，有些成分会变成冗词赘语，造成译文意义重复、句长拖沓。这样的译文虽然可以在内容和形式上忠实于原文，但是不够流畅、通顺，不符合电影字幕的特点，无法满足功能对等。汉语是一种意合语言，不需要明显的衔接手段就能实现语义连贯。因此，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对于原文中较为冗长的句式结构，译者可以先简化其结构，再翻译其意义；对于某些没必要翻译的成分，译者可以直接省略，以达到删繁就简、“减字不减意”的目的，从而保证译文的简洁性和流畅性。

原文：

Jonathan：One time，in Hamburg，I roomed with this dude who I caught stealing my shampoo.

译文：

乔纳森：在汉堡市的时候，有一次我逮到室友偷用我的洗发水。

分析：乔纳森误入怪物酒店，以为这里在办化装舞会，德古拉为了不让其他怪物看到他，立刻将他带离大堂，不明真相的乔纳森对着德古拉胡言乱语。这句台词的原文是一个包含定语从句的复合句，其实通过简单句便能传达其含义，但原文之所以采用较长的复合句，是为了契合乔纳森的人物形象和说话特点。如果译者照搬原文句式结构和词汇，那么译文虽然可以在内容和形式上忠实于原文，但是生硬冗长、翻译腔重，且不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因此，鉴于汉语意合的特点，译者采用减译法，将原文按照简单句翻译，并省略了部分词汇，不仅准确传达了原文含义，还实现了功能对等。

结语

根据功能对等论，翻译的最终目的是实现译语读者和源语读者之间反应的对等，这与电影字幕翻译的要求完全契合。在英文电影字幕汉译中，译者基于字幕的特点，以功能对等论为指导，通过采取直译、意译、增译和减译等策略，有效实现译文和原文在内容、风格和文化等方面的对等，从而使中国观众能深刻理解电影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