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鸽伶 潘柯蓉 钱旭
1浙江省肿瘤医院党政综合办公室,杭州 310022; 2浙江省肿瘤医院检验科,杭州 310022
数字素养是数字社会公民学习工作生活应当具备的数字获取、制作、使用、评价、交互、分享、创新、安全保障、伦理道德等一系列素质与能力的集合。数字素养具体包括数字意识、计算思维、数字化学习与创新、数字社会责任[1]。推动教育的数字化转型,加强培养数字素养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教育改革的重要趋势。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和医疗改革的深入推进,我国已经从医疗信息化建设阶段进入到医疗数字化建设阶段[2]。由于医疗水平与检验自动化程度的不断提升,医学检验已经进入前所未有的大数据应用时代[3]。这对医疗专业人员的综合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然而,目前高校在对医学检验专业学生培养过程中尚未充分关注数字素养;信息技术专业的课程体系不够完善,需要进一步整合和优化[4]。同时,检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以下简称住培)基地也缺乏对数字素养的关注。国内的数字素养教育大多是从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等方面入手,缺乏多方位的支持[5]。人们对数字素养的理解和重要性的认识存在差异,不利于学校对学生开展聚焦数字素养的普及工作[6]。本研究对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数字素养的现状进行了问卷调查,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解决对策和建议,以期能够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数字素养水平,使其能够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与行业变革的需求。
2023年7月20日—8月5日,选取温州医科大学、杭州医学院、浙江中医药大学医学检验专业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浙江省肿瘤医院、河南省肿瘤医院、海南医学院附属医院、江西省肿瘤医院、浙江省内县级综合医院检验科接受住培的学员,共计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作为研究对象。其中,男性65人(29.8%),女性153人(70.2%);本科生133人(61.0%),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以下统称研究生)49人(22.5%),住培学员36人(16.5%);出生和成长环境以城市[包括地(市)、县(市)]为主54人(24.8%),以乡镇为主63人(28.9%),以农村为主101人(46.3%)。218名医学检验专业学生和住培学员对本研究内容均已知情同意。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方法。根据数字素养具体内涵自行设计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数字素养调查问卷,问卷内容包括:①基本情况:性别,所处的学习或培训阶段,出生和成长的环境,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技能的掌握程度(非常熟练、一般、不熟练),是否参加过数字素养相关方面的讲座、培训和实践(经常参加、偶尔参加、从未参加)。②对数字素养具体内容的了解程度:数字意识(对数字素养的了解程度;数字素养是当代社会不可或缺的素养与能力;数字素养水平对个人的职业发展、工作表现有直接影响;学校和医疗机构应该加强数字素养培训和提升)、计算思维(对数字、数据比较敏感,平常注意解读数据,运用数据等信息;比较、分析、解读和评估数据、信息和数字内容,并用数据表达和论证自己观点的能力;对数据保持合理怀疑,能够辨别统计数据的错误之处,能够辩证看待数据、信息和数字内容)、数字化学习与创新(熟练掌握搜索、选择和处理媒介终端和网络资源中信息的相关技能;重视自身数字能力提升,能够主动学习数字知识与数字技能;通过对现有数字资源的修改、提炼和整合,创建新的内容和知识能力)、数字社会责任(了解数字环境中的风险和威胁,具有保护数字设备和内容的意识)。采用评分的方法,对相关选项进行赋值,从1分到5分,分值越高表示其评价越高。采用可靠性分析模块对问卷进行信度检验,采用α模型得到问卷Cronbach’s α系数为0.93,这说明其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将问卷制作成微信二维码,由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扫描并匿名填写,在后台收集相关数据。本研究通过问卷星发放电子版调查问卷218份,回收有效问卷218份,有效问卷回收率100.0%。
采用SPSS 20.0软件对相关数据进行统计学处理。计数资料以频数和百分数[例(%)]表示,不同出生和成长环境、不同学习阶段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之间的差异采用χ2检验。检验水准为0.05,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技能的掌握程度”的问题,21.6%(47/218)的专业人员选择了非常熟练,72.0%(157/218)的专业人员选择了一般,6.4%(14/218)的专业人员选择了不熟练。出生和成长在城市的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51.9%(28/54),选择一般的占比为48.1%(26/54),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0%(0/54);出生和成长在乡镇的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11.1%(7/63),选择一般的占比为79.4%(50/63),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9.5%(6/63);出生和成长在农村的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11.9%(12/101),选择一般的占比为80.2%(81/101),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7.9%(8/101)。在“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技能的掌握程度”方面,不同出生和成长环境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之间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2.122,P=0.016)。本科教育阶段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17.3%(23/133),选择一般的占比为74.4%(99/133),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8.3(11/133);研究生教育阶段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18.4%(9/49),选择一般的占比为77.6%(38/49),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4.1%(2/49);住培阶段专业人员中,选择非常熟练的占比为41.7%(15/36),选择一般的占比为55.6%(20/36),选择不熟练的占比为2.8%(1/36)。在“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技能的掌握程度”方面,不同学习阶段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之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8.789,P=0.186)。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参加数字素养相关的讲座、培训和实践情况”的问题,6.9%(15/218)的专业人员表示经常参加讲座、培训和实践,46.8%(102/218)的专业人员表示偶尔参加讲座、培训和实践,46.3%(101/218)的专业人员表示从未参加过数字素养相关的讲座、培训和实践。出生和成长在城市的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11.1%(6/54),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61.1%(33/54),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27.8%(15/54);出生和成长在乡镇的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3.2%(2/63),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42.9%(27/63),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54.0%(34/63);出生和成长在农村的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6.9%(7/101),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41.6%(42/101),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51.5%(52/101)。在“参加数字素养相关讲座、培训和实践情况”方面,不同出生和成长环境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之间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0.610,P=0.031)。本科教育阶段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6.8%(9/133),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46.6%(62/133),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46.6%(62/133);研究生教育阶段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4.1%(2/49),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34.7%(17/49),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61.2%(30/49);住培阶段专业人员中,表示经常参加的占比为11.1%(4/36),表示偶尔参加的占比为63.9%(23/36),表示从未参加的占比为25.0%(9/36)。在“参加数字素养相关讲座、培训和实践情况”方面,不同学习阶段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之间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4.427,P=0.025)。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数字素养了解程度”的问题,选择非常了解的占比为13.8%(30/218),选择比较了解的占比为26.6%(58/218),选择一般了解的占比为47.7%(104/218),选择不太了解的占比为10.1%(22/218),选择完全不了解的占比为1.8%(4/218);针对“数字素养是当代社会不可或缺的素养与能力”的问题,选择非常赞同的占比为31.2%(68/218),选择比较赞同的占比为39.0%(85/218),选择一般、不大赞同和完全不赞同的占比分别为27.1%(59/218)、0.9%(2/218)和1.8%(4/218);针对“数字素养水平对个人的职业发展、工作表现有直接影响”的问题,选择非常赞同的占比为23.9%(52/218),选择比较赞同的占比为45.0%(98/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28.9%(63/218),选择不大赞同和完全不赞同的占比分别为1.4%(3/218)和0.9%(2/218);针对“学校和医疗机构应该加强数字素养培训和提升”的问题,选择非常赞同的占比为27.1%(59/218),选择比较赞同的占比为42.2%(92/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28.0%(61/218),选择不大赞同和完全不赞同的占比均为1.4%(3/218)。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自我评价“对数字、数据敏感,平常注意解读数据,运用数据等信息”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2.8%(28/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28.0%(61/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50.0%(109/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7.3%(16/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1.8%(4/218);针对“比较、分析、解读和评估数据、信息和数字内容,并用数据表达和论证自己的观点”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4.2%(31/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30.7%(67/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48.6%(106/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6.0%(13/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0.5%(1/218);针对“对数据保持合理怀疑,能够辨别出统计数据的错误之处,能够辩证看待数据、信息和数字内容”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3.3%(29/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33.5%(73/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48.6%(106/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3.7%(8/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0.9%(2/218)。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熟练掌握搜索、选择和处理媒介终端和网络资源中信息的相关技能”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2.8%(28/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27.5%(60/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49.5%(108/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8.7%(19/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1.4%(3/218);针对“重视自身数字能力的提升,能够主动学习数字知识与数字技能”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4.2%(31/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31.7%(69/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47.3%(103/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6.0%(13/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0.9%(2/218);针对“通过对现有数字资源的修改、提炼和整合,创建新的内容和知识”方面的问题,选择非常强的占比为15.6%(34/218),选择比较强的占比为27.5%(60/218),选择一般的占比为50.9%(111/218),选择比较弱的占比为5.1%(11/218),选择非常弱的占比为0.9%(2/218)。
调查结果显示,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主要体现数字社会责任的“了解数字环境中的风险和威胁,有保护数字设备和内容的意识”的问题,自我评价非常强的占比为17.0%(37/218),自我评价比较强的占比为30.7%(67/218),自我评价一般的占比为48.6%(106/218),自我评价比较弱的占比为3.2%(7/218),自我评价非常弱的占比为0.5%(1/218)。
大部分医学检验专业人员认为数字素养在当代社会非常重要,数字素养水平对个人职业发展和工作表现有直接影响,并认为学校和医疗机构应该加强数字素养培训和提升,赞同和比较赞同上述3点认识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均在三分之二以上,但是,他们的整体数字素养却处于一般水平。从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大部分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对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要的技能掌握一般;只有6.9%的医学检验专业人员表示经常参加数字素养的讲座、培训和实践活动。分析其原因在于:①培训不全面:国内高校现有的信息素养课程侧重大学生文献检索能力的培养,对数字信息管理、评价、利用、批判性思维等内容涉及较少,尚未涉及数字素养的深层内容[7]。在“参加数字素养相关讲座、培训和实践情况”的调查结果中显示,各学习阶段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参加培训的比例总体偏低。②缺乏官方制定的具体实施办法:除了中央网络与信息安全委员会办公室印发《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1]之外,迄今为止,教育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均未出台医学以及医学检验专业的数字素养具体实施办法;而对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来讲,目前均有一定的数字意识,但其计算思维、学习与创新能力等比较缺乏,这反过来又印证了其数字意识尚待加强。
为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议:①通过课堂教学着重强调数字素养作为核心竞争力及在工作场所和社会生活方面的重要性,以及医疗领域数字技术的发展状况和发展前景,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参与意愿,引导其形成自主学习意识,在各阶段加强数字素养的学习和培训。②通过微课、慕课、翻转课堂、多媒体平台等信息技术手段,激发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对数字素养钻研探索的兴趣,在学习过程中体验数字技术的发展,增强了解和掌握数字技术的信心[8]。总结经验,尽可能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教学模式。③加强数字素养及其各类活动和培训的宣传与推广,提供更多的机会和资源,以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参与度和对于数字素养的认知及重视程度。
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在计算思维、数字化学习与创新等6个维度上均存在差异,一般及以下水平的专业人员占比在53.2%(114/218)(对数据保持合理怀疑,能够辨别统计数据的错误之处,能够辩证看待数据、信息和数字内容)至59.6%(130/218)(熟练掌握搜索、选择和处理媒介终端和网络资源中信息的相关技能)之间,这表明其数字素养不高,有待进一步加强。其主要原因在于:①对于“操作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所需技能的掌握程度”“参加数字素养相关讲座、培训和实践情况”2个问题,不同出生和成长环境的专业人员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出生和成长于城市的专业人员选择“非常熟练”“经常参加”的比例高于出生和成长于城镇及农村的专业人员,这说明可能存在城乡数字鸿沟[9]。②随着人工智能、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先后印发了《全国医院信息化建设标准与规范》《关于加强全民健康信息标准化体系建设的意见》《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标准、安全和服务管理办法(试行)》等文件,强化了健康医疗数据规范应用,这也对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数字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0]。
为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议:①积极开展数字化建设与应用创新活动,将数字化融入医学检验工作流程,打造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数字实验室”教学。在实践中培养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独立寻求信息、综合运用信息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创新思维,提升数字素养教育的针对性、实效性和完整性,实现有效的数字素养教育提升。②加强启发式、探究式、讨论式和参与式教学,扩大基于问题学习、基于案例学习、基于团队学习等教学方法的应用范围[11],并根据信息化的发展趋势,构建和完善临床实践数字化学习平台,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数字化基本能力和技能。③结合医学检验的专业特点和岗位要求,实施数字化教学,重视数字化技术创新,培养创造性思维,建立个性化、多元化的数字化素质课程体系,分阶段、分层次、开放性地加强数字素养教育,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学习积极性。从医学检验专业人员自身出发,特别是出生和成长在农村的专业人员,应当将提升数字素养作为其职业发展的重要目标和内容,利用在学校和附属医院学习的机会,充分利用数字资源提升自身能力和水平,借助仿真模拟技术提高自身实践能力,以弥补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
218名医学检验专业人员中,针对“了解数字环境中的风险和威胁,有保护数字设备和内容的意识”的问题,一般了解及以下水平的专业人员占比较高,为52.3%(114/218)。分析其主要原因在于:①数据的方便传递为医患双方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对患者的个人信息安全与隐私保护提出了挑战。由于大数据的存在,可能会造成个人信息的外泄与滥用,使人们对大数据时代的数据传播产生了伦理和法律上的担忧。②如何增强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数字安全意识已经成为一项重要的研究课题。从调查结果可以推断,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对数字技术可能带来的危害的认识还不够充分。
为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议: ①加强对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数字伦理教育,帮助其形成正确科学的数字技术观,不断提高其对数字信息的辨别能力,使其能够合理合法地利用数字信息,维护数字安全,尊重患者隐私,正确处理人与数字、社会与数字之间的关系[12]。②在《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1]指导下,加强国家网络安全、保护个人信息和个人隐私权等方面的教育,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对维护网络安全的认识和能力;加强对数字社会的法律法规、道德伦理等方面的宣传,提高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的法律道德观念,促进数字社会的和谐发展。
医学检验专业人员是实现“健康中国”的关键力量之一,全面提升其数字素养是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要求与医疗行业变革的重要举措。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医学检验专业人员目前仍然存在对数字素养认知度不高、能力不足等问题,必须引导其形成自主学习的能力,提高其对数字素养的认知和重视程度,掌握数字技能;同时创新教育模式,改进数字安全和数字伦理教育,继续加强数字素养的培养,从而打造一支素养高、专业精的复合型医学检验专业队伍。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李鸽伶:查阅文献、研究方案制定、问卷设计与发放、论文撰写;潘柯蓉:问卷设计、数据统计分析;钱旭:查阅文献、问卷发放、论文指导和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