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黄河“体检”

文／李运恒 张博 图／李运恒

“殷组长呢？”

“他去河对岸再看看。”

借着小组成员对水质COD、总磷、氨氮等指标进行快检的间隙，作为组长的殷惠民来到河对岸查看附近是否有其他未登记的排口，因为发现新排口也是他们的重要工作任务之一。

殷惠民的此次工作是黄河干流中下游及部分支流入河排污口排查的一个分线。3月17日，黄河干流中下游及部分支流入河排污口排查启动，生态环境部从全国调派了近300名人员，组成了97个工作组分赴各地开展现场排查，共涉及近万个排污口点位。此次排查涉及山西、山东、河南、陕西、甘肃五省31市（区），约7200公里岸线，计划于今年完成黄河干流中下游及部分支流河段的排查，同时完成80%的溯源和30%的整治任务。

生态环境部环境发展中心的排查人员正在对水质进行快检。A checkup staff member of the Environmental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Ecology and Protection is conducting a quick test on water quality.

此前，通过卫星遥感和无人机航测，已经把黄河干流及部分支流入河排污口的卫星影像拍下，并标记在排查人员使用的App系统中。排查人员需要完成航测解译点位的现场核查，即根据标记的点位，到达实地现场，锁定精准位置，再拍照片和视频上传App系统。

但有时候到达点位并不容易。3月19日上午，在黄河干流，山西省运城市永济段，来自生态环境部土壤与农业农村生态环境监管技术中心的排查人员郭瑞正徒步前往多个点位。“这片滩区麦田和莲藕地较多，车辆无法直达沿岸，排查中，两处点位距离显示不足千米，但实际上却需要花费四五十分钟的时间。”郭瑞介绍，由于当地的特殊环境，要找到所需排查的点位就必须步行，常常是一身土两脚泥，有的排查人员索性换上了雨鞋。

陕西韩城段的另外一位排查组组长是来自生态环境部环境发展中心的张雨琪。3月19日下午，张雨琪与组员来到桑树坪镇的二号井（矿区）生活区，由于排口处于黄河干流的一处陡坡处，无法近距离到达，只能爬上当地一处围墙。张雨琪介绍，面对复杂的地形，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更近距离地对排口进行观察和拍照，然后通过排水痕迹以及走访询问获得的信息对排口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判断。在第二天的排查工作中，张雨琪的小组又遇到了废弃厂区，通过走访得知这是此前当地铁路的一处搅拌站。张雨琪将现场照片、背景情况说明等信息全部上传到App系统中，为后续工作提供了基础保障。

我们在了解App系统时，发现有一类排口会标注为敏感排口。根据排查人员介绍，这些往往是工业区和人口聚集的生活区。在对一处敏感排口的排查中，陕西省渭南市富平排查2组组长刘敏政与组员来到陕西圣唐乳业有限公司。“经过现场排查后发现，这家企业有三个排口，一个工业污水排口，已经并入污水处理管网，另外两个是雨水排放口。”排查人员通过实地查看，核实排口真实信息。随后，排查结果会在系统内进行录入并完成溯源结果的登记。

“组织排查的时候，遇到工业区或者人口聚集区，我们会把排查的纵深度扩大，往外延伸几公里，就是说要把这个区域包进来。”陕西渭南、韩城城市组组长郑建国介绍说。为了不漏掉点位，排查组往往要增加排查范围，进一步走访。

“我们这边一共是9个现场组、1个机动组，共35人。排查点位超过1100个，也就是说抛开机动组，每个组平均要查120多个点位。”郑建国说，渭南、韩城横跨的地理位置宽广，拥有多种地形地貌和不同的经济环境，同时渭河还是双岸线排查，这也进一步增加了排查难度。作为城市组组长，就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合理调配。“可以看到的是，大家都很辛苦，基本上每个现场组中午都不会回宾馆吃饭，每个人每天的步数都超2万步。”郑建国说道。

污染排查快速检测箱是排查人员出门必备之物。Each quick test box for pollution inspection is a necessary thing for the checkup personnel.

好在新技术的运用为排查人员提供了一些帮助，也让排查更加精准。“无人机的利用对我们帮助很大。如果人过不去或者不能够很好地看到一个全景，我们就可以用无人机航拍来辅助录入信息，作为一个有力的证据支撑，也提高了效率。”陕西省宝鸡段的排查人员陈亚楠介绍说。

其实，早在2019年，生态环境部便会同相关省市相继启动了长江、渤海、黄河排污口的排查整治，基本摸清了长江、渤海等试点地区的排污口底数。其中，发现长江入河排污口60292个，渤海入海排污口18886个，相比各地及各有关部门此前掌握的数量，分别增长了约30倍和25倍。

作为一名入河排污口排查工作的“老兵”，排查工作的质控组组长汪浩在2019年10月曾全程参与了长江入河排污口排查工作。“这次黄河流域入河排污口的排查是一项不断摸索的工作，我们的工作也从两级质控发展到六级质控，一些长江流域的排查工作方法也沿用到黄河流域。”汪浩说。

但黄河和长江的差异性很大，经验不能照搬。首先就是排口的类型不同，汪浩表示，长江流域降雨多、水量大，有水的排口多。而黄河则不同，“由于干旱少雨，很多黄河上的排口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水。”排查时发现，黄河沿岸的生活垃圾较多，可能会出现“零存整取”的现象，就是下雨时把之前岸边堆存的生活垃圾一并冲进河里。

其次，北方的排污口季节性特点比较明显，现场可以看到很多排污口并没有水，跟南方不一样。此外，北方地区会更缺水，所以说用水会更紧张，很多污水不会被直排而是会循环利用。

汪浩介绍，在黄河流域，即便排口没有排水，无法现场完成水质快检，但交办地方之后也要进行监测和溯源。地方政府是入河排污口排查整治工作的责任主体，应统筹谋划排查后的各项重点工作，把排污口排查整治作为发现问题、改进工作、补齐短板的重要途径。去年，黄河干流首次全线达到Ⅱ类水质，黄河流域的水环境质量正在不断提升。

质控组组长汪浩（左三）和组员正在协商排查工作。Wang Hao (third from the left), leader of the QC Team, and other members discuss the checkup work.

排查小组成员对水质COD、总磷、氨氮等指标进行快检。Members of the Checkup Team conduct a quick test on water quality indices like COD, TP, and NH3-N.

“Checkup” of the Yellow River

On March 17, the sewage outfall check on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trunk stream and some tributaries of the Yellow River started. The Ministry of Ecology and Environment has dispatched nearly 300 people nationwide to build 97 work teams for a field check in all respective parts, which covers nearly 10,000 outfalls. This check involves 31 cities (districts) in five provinces, including Shanxi, Shandong, Henan, Shaanxi and Gansu, about a 7,200km-long waterway. They planned to complete the check on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trunk stream and some tributaries this year, and accomplish 80% of source tracing and 30% of rectification tasks.

In this check process, all outfalls which are discharging, or show signs of discharging, or are likely to discharge pollutants into rivers, lakes, reservoirs, wetlands, creeks, ponds and other water bodies shall be incorporated into the check scope, registered and brought into a list. This check is a “checkup” process for the middle and lower reaches of the trunk stream and some tributaries of the Yellow River.

Previously, the satellite images of outfalls of the trunk stream and some tributaries have been captured by satellite remote sensing and UAV aerial survey, and marked in the App system used by the checkup officials, who need to complete the on-site verification of aerial survey interpretation points, i.e. marked points, arrive at the site, and lock accurate locations before taking photos and videos and uploading them onto the App system.

Assuming primary responsibility for the check and rectification of sewage outfalls, local governments should make an overall plan for the work focuses after the check, and regard the check and rectification as an important approach to identify problems, make improvements and shore up weak links. Last year, the trunk stream of the Yellow River fully reached Grade II water quality for the first time, which suggested the continuous improvement of the water environment quality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