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土壤,叫乡愁

2023-04-06 14:01
文学港 2023年2期
关键词:圈儿洋芋毛豆

亚 男

把高铁扛回家

那些远,就不装在蛇皮袋里了。

绿皮的水怎能救远的火、解旧时的渴。

铁轨敲打着身体的疲倦。风再大也吹不进灵魂。只有高铁,一闪而过的村庄,聚集在一起,灭掉身体里的炊烟,焕发出清醒和自然的美。

再远也是近邻。

比起古时的 “朝发夕至”都要快出很多。

一杯水在高铁上,不偏,不溢。

相依的眼神,在回家的路上,保持温暖。

土地与土地是相连接的。河流顺着河流。山在山中。

钻隧道,过铁桥。窗外,是村庄和稻田,是鸡鸭和牛羊。每一座山都很蓬勃。

和月光说说话,说着说着,家就到了。

有一种土壤,叫乡愁

我打坐过的一朵云,城市的阳台再高也摘不到。

祖先耕作过的土地,生长五谷杂粮,更生长一种叫乡愁的植物。不管贫瘠与肥沃,那植物如韭菜一样,年复一年地,又从刀口上长出来。

不用施肥和浇水,就有蓬勃的日子。

即便在杂草丛中,我也能一眼认出。

虽然炊烟熄灭了,但鸟鸣是不会灭绝的。那一声声穿过肺腑,堆积成土壤,长出来的日子,绿意葱葱。

田埂,坡地,交错。

向右是一座山,向左是一道弯。谷物和蔬菜保持纯天然的姿态,时常长出一些触须,缠绕着我。

落在院子里的声音,就是牵挂。

向雨水借几滴想念,在阳光里抽出一缕回归,就是有机的一天。

土地流转

耕种,在具体化。

很多人不愿靠天吃饭。

赶不上季节的耕种,绝对无效。流转土地便成了一种方式。

精打细算的流水线,与土地的不对称,势必影响收成。流转土地成了必然,让土地实现应有的价值。

大片耕种,土地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

于是,可以放心地在流水线完成理想。

玉米和稻谷以饱满的热情面对现实。

土地上升到理想的程度,月光也是温柔的。

把雨引导,让风吹拂稻香。

田埂上

遛上一缕阳光。至于宽与窄的田埂,适合种植的蔬菜与瓜果越来越少。

更少的是我的脚步。不含露水的脚步,让田埂瘦了很多。

不要责怪雨水的冲刷,把那些肥沃的日子搁浅在记忆里。

小雨新装修了屋檐。

落在燕子的呢喃里,我成了年久失修的一个人。胡子的爱情也被遗忘。

也许田埂就是我的肋骨。

那个走在田埂上的人,只是我梦中的一个乳名。

田埂又是我的一根刺,在我梦里常常一针见血。

弯曲与笔直交错,总是停留在被割掉的尾巴上。

如果哪天,牵着一缕霞光走在田埂上,便是一阕淡然。

抢 种

鸟鸣挖好了土。

放下流水线的忙碌。不能再错过了。

蓬松的夜晚,我一个人在树下,星空多出几粒豌豆。

就在我的脚窝里种,一粒孤独足矣,多了照顾不过来。让月光很好地爱抚,保证按时发芽和一日三餐。

板结的土啊,只要我一锄、一锄地挖出来,抢种下希望,就有理想茂盛的可能。

磨破了的夜晚,血流如注。当然要感谢流水线的磨练。

请不要打扰我的疼痛,那是抢种的佐证。

苦瓜汤

熬制不用多长时间。

一片片苦瓜放进去,入口的苦,保持清醒。

舌尖与胃,一致。也只有夏天才有。苦是一种生活。

我不知道那苦是从何而来的。外形的凹凸,并不是苦的必然性。是因苦而得名的瓜,在烹饪过程中,为何要保留苦?

一勺苦瓜汤与味蕾的碰撞,又意味着什么呢?

生活中是不是可以剔除。

但我种下苦瓜的那一刻,没有那么想。

很有天赋的夜晚

枯坐着。

那黑和冷,都不是我要的。

田野里的草在拔节,而我,在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灯火,闪着。

一则宽松的消息,侧身划破长空。

瓜藤上的一朵花,正在打开。

夜晚的蕊,又吐出蛇的信子。不用语言的高温,我嗅到了强烈的震荡。呼吸急促的空气,正在窒息。

燥热啊,滚滚而来的海浪,就要淹没这个夜晚。

草尖上的星辰闪烁着。

这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夜晚。

抽 穗

整个田野都忍不住了。

犬吠,鸟鸣和阳光,交替呼应。从怀里探出头。

白月光裹紧,我还是看到了稻穗的狂野。一株比一株更自信地吐出花蕊。蝴蝶忙碌,为花的交配更有效。

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心情,早就从流水线上下架了。

与城市橱窗迥异。半透明的呼吸,探究到稻子的孕期。

大片、大片的稻子,在包浆的冲动下,回忆绿过的脚步,在犬吠中奔跑。

飞机转高铁,最后停在一株稻穗上,转化成花粉。

压低自己的身段,尽量不与繁华争宠。

摘毛豆

毛茸茸的豆子,就是一种生活。

长在树上,藤蔓的往事纠葛,多有不可示人之处。

摘下,剥开,就是一粒粒饱满。

旨意和象征要比现实严峻。风吃不落的毛豆,外表并不美观。但有值得期待的内心。

很多时候,词语里藏着的就是毛豆,我要摘取精华。

很多时候又不得要领,总是不能剥开词语的皮毛,在词语的外延转悠。

当我探究到毛豆的生活后,才明白,摘毛豆,其实就潜入生活。

尽管有很多不便,但有毛豆的出现,就有幸福。

摘毛豆,一定是一种生活品质。

割晚霞

我还有多少值得反刍。

解开的田野,无暇顾及晚霞的反光。她将奶头塞进哭声。戛然而止的,不是光,而是我的眼神。

我一再咀嚼。

身体里的光,就剩那么一点。

逶迤的山,正好和了我的心意。起起伏伏的心跳,穿一件越来越薄的衣服,不用我去遐想。山峦上有挺拔的树。

泉水就在树下,每一次等着夕阳西下,一饮而尽。

更有树的发芽,挂在我的耳朵上。

再薄一点吧,我就可以呼吸到来自晚霞的灵性。她说已经很薄了。

话到这份上,足矣。

“最好月光一样薄,也最好月光一样饱满。”

或许,这一生唯一的相遇,就称之为爱情,尽管在晚霞里,但会更丰富。

掰玉米

等不及了。

触摸到的时候,战了一下。

分叉的阳光薄得很饱满。一粒粒排列,不漏出缝隙。

汗珠浸透夜色。急促的呼吸透不过气。粘连的风,落在脸上,就是一把刀子和玉米叶子的锋利,联合起来,就是这一刻极度的不适应。

一棵一棵地掰,丢到背篓里。

身体不断沉重起来。这一生必须担负起玉米棒子的重。

我不会漏掉任何细节,玉米棒子所表达的幸福,一粒粒金黄。

很多时候,我像一株掰掉了玉米棒子的秆子,站在地里。

一等就是一年。

一年又一年,疯长的楼群,我却掰不下一盏星火。

挖洋芋

挖是深刻的。

我总是从一件事物中找寻意义。

如果,所有的圆润呈现现实。

那么洋芋在地下,所经历的,是否和人间一样复杂?

顺着洋芋苗挖下去,有的大,有的小。我叹息,我伤及的洋芋。不管大小,都不能和完好无损的洋芋放一起。

过去很多年,我还在背着烈日,在地里。一锄、一锄地挖。洋芋的个头,可以分辨出这一年的收成。

也许阳光和雨水的救济,与土地的肥沃都有关。

然,很多时候,我等不到洋芋的成熟。

要它来接济生活。

不过,现在的洋芋,是另一种生活情形了。

挖洋芋也变成了体验。人间的事没有洋芋那么圆滑,一不小心就触碰到禁忌。

挖便是一种态度。

藤蔓上总有一些阳光

绿的藤,枯的藤,就是一种现状。

但阳光管不了那么多,很自然地洒在上面。鸟和蝴蝶也喜欢站在上面。

我不能撇开荒芜,让草停止疯长。

不会迷失的鸟,鸣叫着。

翅膀扇动阳光,如藤蔓缠绕。

南瓜、茄子和海椒都是喜光植物,它们茁壮成长,挺立在阳光下,绝不埋怨。它们平静地面对枯萎和死亡。

又是那么自然地生长。

有阳光,就能长出一季。

插 秧

稻子,就在这个时候发芽。

计算好的天气,雨水和阳光,等着一曲秧歌。

横着的笛子,在某个上午解开扣子,吹奏土壤的饱满。奶孩子的日头露出来了。陷进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挪不开脚步。

还是等着日头落下去吧。

我揭开灶台上的盖子,语言的蒸汽升起来。

洗脚水围着院坝打旋儿。弓起身子,一根一根秧苗在两指之间顺着深入泥土。根须缠绕着泥土的日子就开始绿。

绿着绿着,月光就出来了。

晒谷场

土地和田都流转了,不能让这块晒谷场闲置。

方圆几里就这一块晒谷场,很珍贵。

一粒粒语言堆积起来,我得安放一些闲暇,好晾晒下午茶和女人的聊天。

把城里的蕾丝和粉色也晒一晒。

麻雀站在晒谷场看着那些款式新颖、格调高雅的衣物,打造出来的曲线和饱满,叽叽喳喳叫着。

一下子,晒谷场生动起来。

阳光的动感,有更进步的思想,比谷粒诱人。

发一条消息在朋友圈,很多年都还是热闹的。

夕 阳

这一大片田野,收紧了炊烟。

我为什么要对夕阳发出疑问。河边的羊,山坡的鸡,看着河水高涨。沉下去,一定会升起来的。

那棵叫夕阳的树,叶子正在反光。

光一点点暗下来,叶子烧得更红。

我的心在那一刻更敞亮。

把故乡种下。

河流与山峦,接受最好的余晖。

不管是不是干涸,依旧是河流;当然山峦,在余晖里更挺拔。

这是人间最完美的一刻。那一株株草,那一棵棵树,那一滴滴水,那一束束光,构成的故乡。不管我在不在,夕阳都会照顾好的。

夜晚用来繁衍。故乡得以厚重,得以不凡。

飞鸟和流水在夕阳里孕育,静谧。

不管远与近,我能听到故乡的呼吸。

粮食直补

一小时阳光,流转了风声。

词语种在田里,省略肩挑背磨。地里的修辞,高出了屋檐。

他在一张表格中站着,雨水顺着手势流了下来。多么肥沃的田地,稻谷和玉米分辨出季节的尺度。

价值的转换,只有优选有种。

颗粒饱满的夜晚,敞开了胸怀。

取之不尽的昂扬,热血沸腾。

用你的温柔直补夜晚,是天经地义的。

这一人性化的举措,每个夜晚都值得推广。

放 养

束缚很久的栅栏拆除了。

羊赶上了山,鸡鸭出了笼子。它们欢唱着。

彻夜谈论风,将理想置于火焰的顶端。茂密的植物,羊穿行其间。只有鸡在山中,寻找着自由的尺度。大把的鸣叫啄破黎明。

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流转来的阳光,在词语里撒欢。

流水培育出来的好心情,爱着这每一寸土地。鸡鸭们长大过程,就是在修炼我的灵魂。

绝不允许有一点污染的空气,配备了没有羁绊的生活。

就是有机的标签。

植物园

很多植物有了联系。

草本的,木本的,彼此间深怀感恩。弯曲的,直立的,都向着夜晚进发。

小鹿的夜晚,繁花似锦。

根须拥有土地和雨露,就是一生茂盛。

夜晚的玫瑰,纵横交错。

析出历史,每一瓣都朝着未来。宽厚而沉静,脉络清晰。

浩荡的血液,浇灌出的植物园,让更多的品种进入我们的生活。

真诚相待的雨水,在植物的火焰里,彼此关照。

每一片叶都有一种高度。

团结在植物周围,我也可以有植物的气度和灵性。时刻保持着植物的鲜美和不屈服于环境的心智。

如此汹涌,又如此辽阔。

养猪场

豢养。

绝不是禁锢。

那么多猪在一起,它们相互拱。把夜色拱得七零八落。

猪的不劳动,就是创造价值。

饲料的氧化到了不可节制。有关质感和意识,在催肥,增加一些含金量。总是想出其不意,让猪有更高的身价。

口感,以细密,紧致。讲究的是,不可复制。

猪不用想冲破重围,更不思考日趋恶化的气候和环境。

养猪场,是猪们安享生活的乐园。

可以躺着吃。

躺着睡。

杀 鸡

鸡到屋顶上去了。

会飞的鸡,野性十足。

唤醒黎明,鸡不是用来打鸣,我多么想睡到自然醒。可是,鸡在深更半夜就开始打鸣。把我唤醒。日夜劳作。

突然有天,鸡在庭院悠闲漫步。可我有了杀鸡之心。不是仇恨鸡,也不是讨厌鸡。而是鸡有一种诱惑,早在童年的时候,就植根于内心深处。肉质泛起的美味,难以自控。

我难以同情鸡。鸡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宿命。

鸡肉的口感,相互渗透,在高温的作用下,垂涎欲滴。

于是,杀鸡就成了有效的途径。

而我,不会杀鸡。杀有杀法。

快感便在手起刀落那一刻。鸡,一命呜呼。

屋 顶

具有的高度,相对于天空,有很大的难度。

预留的空间,足够风栖息。然而,风是居无定所的。随风飘来的,尘土,存封着屋顶上的阳光和雨水。

很久没有翻盖屋顶了,有植物在屋顶上。

更多的,是一些不眠。

当屋顶解开的消息,漏下的时候,我已不是少年。

剩下翘檐,不留一只鸟。

偶尔几声叽叽喳喳地叫,也有些苍老。

屋顶垒起的月光,一再柔软,而我,已是中年。

屋顶上的花盆和藤蔓,纠缠不清。我在屋顶眺望,山矮了很多。

只有流水依然那么悠长。

低 处

收据上的流水,越积越多。

犬吠回到童年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蛙声站在月夜,赶不走天热。石头豢养的马匹,奔向低处,那一声嘶鸣,久久萦绕。阳光一下就隐去了内心的喜悦。

乌云养育的流水,在开始长高。

躲在屋角的声音,有几分警觉。

热浪敞开,门缝攻破的目光,惊起鸟儿。扑棱棱飞出。

低处只有寂静。

风缠绕在一起,不顾一切地往心里钻。

圈儿井

她站在圈儿井旁,久久地。

石头箍起的圈儿井,和她一样老了。

小麦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她有很久没有见到这么黄澄澄的稻谷了。

沉甸甸的风吹着,一把淡黄的花插在井边。她牵着的孩子,已经长高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干涸的井。

清洗过的水果在盘子里也是沉默的。

她的眼里泛起涟漪,忍不住滴落在水果上。

圈儿井啊,有姐姐陪着一定不是寂寞的。

但圈儿井,自从姐姐走后,就只存活在户口本上了。我怎么叫也没有回应。

这么些年,圈儿井就如石磨、石碾,因生活的进化,早已遗忘。

早年,圈儿井里的水似乎依然还流淌在我的血脉里。

不管走多远,口音里的圈儿井的味道不会变。

大 棚

时间的节点,我添加了一些想法。

种子发芽的消息不停传出来。拉直了光线,喷射出的话语,绿油油的。暴热,或者严寒,植物的适应能力太差,不得不用大棚。

这并不是违抗天命。而是生活赋予了更有效的方式。

想必,植物也需要恒定的气温。

大棚拔地而起。圆润的大棚,有着女人的温婉。

我站在大棚里,用声音掌控气温和湿度。

塑料的日子不由得蓬勃起来。每天我都在大棚里转悠。与那些植物保持最亲密的关系,更是可以洞悉植物的生长。

不但我离不开大棚,整个人类也离不开。

嫁 接

傍晚落了雨。

庭院空出一些风,等我回家。

我提着月光来,屋前那棵树已经很古老了,划一道口子,就有一夜不眠。

枕着的,是山峦。脚下是河流。山与河相互依存。推开窗,满眼雾起,只有缭绕和轻唤。

树在夜里摇曳。

枝头上的月光,我多想嫁接火焰。梨树嫁接了苹果,口感一定有质的变化。

这样整个夜晚是温暖的。

树的身体伸直,我唤它苹果。

从夜色里溢出来的汁液,多么饱满。十指相扣在树下,唇上的火高过树梢。

我一棵一棵地嫁接,要把人间所有的树进行嫁接,让夜晚与夜晚呈现不同的口感。即便嫁接的口子处在发炎,也无所畏惧。

相信有花朵吐出来。

很妖娆的花,有芬芳献给人间。

种小麦

那些古老的农具该收拾好心情了。

把落日扛在肩上,翻耕土地。一个人翻耕不够,我还必须邀请我的女人和孩子。

这每一块土地都是深厚的。一季小麦可以养育一生。

每一寸都有我期待的细腻。落日下的田野,自然有红润,更有野性和空旷。转眼,田野铺满月光。那些柔软的,在风中。

一粒粒种子必须遵循时令。

田野里,女人放种,男人施肥。

这个世界只有真诚相待,种子才会说话。说着内心里的喜欢和最不愿吐露的隐秘。这种幸福比起城市里打工要幸福得多。

我知道,播种,有无限的美。从身体到心灵,以及灵魂都会泛发出自然之美。

时时刻刻淘洗内心的孤独,也就不孤独了。

有一种声音翻过了山梁,落在树梢上,就再也不走了。

每一粒在我的脚窝,坚守。接受日月洗礼。

沉默之羊

傍晚的山丘,来了一只羊。低着头。

一切的事物失去了它关心的理由。

也许是看到了一把刀在不远的农舍闪着寒光。与它的血相遇,整个山峦染红了。草,在摇曳。

我牵着羊走。路途似乎很遥远。

我不知道晚上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羊肉是否来自这只羊的某个部分。

依然沉默。

朋友们喝酒。酒的浓度胜过血。

窗外的雪,一片一片落下来,大地苍茫。

羊找不到一块石头可以躲避。

光秃秃的山,褐色的土质,难以聚拢思想。也许是饥饿,酒过三巡,又一只羊迷失在路上。

月光的白和羊的白,不可融合。

身披着红的羊,奔跑着。

它的嚎叫惊动了雪,土丘,沟壑,雪所遮蔽的不是沉默,而是羊的愤怒和悲伤。

跳下悬崖之后,血肉模糊的羊,昂扬着头。

天空划过一道彩虹。

我把羊埋在灵魂深处。

我就成了一只羊,穿行在城市里,时时刻刻提防着,小心翼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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