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帕特里克·卡瓦纳 著
金水 译
苍天在上,
我必须永怀爱的梦想吗?
我必须永远像是在玻璃杯里,
眼看生活的可爱在我面前流逝,
如同草地上的安娜·奎因或阳光吗?
关心草地的生长,
当它在去年和前年疯长,
在膝盖周围像夏天的河水一般冰凉,
当我们在一个五月的夜晚穿过草地,
注视着要生仔的母马。
如今,我欢快地,
翻着绿草,
把草地染成棕色,
用我的犁。
我伴着银鸥,
和叫声刺耳的乌鸦做梦。
那是我可能熟悉的,
美丽场景。
安宁与我同行,
一切都不上心,
哦,安静的狂喜,
像一个祈祷。
我在黑暗的草地找到,
星星般可爱的艺术品。
喜悦是永恒的!哦,心啊,
你与神灵相通!
我骑着疲倦的马,
语言变得无效。
不能在河岸、溪流,
于门前迈开步子。
它的眼里有一副,
记忆中的傻瓜面孔,
或一本在现代学校里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书。
做一个诗人却不懂这个行当,
做一个爱人却排斥所有女人;
两段伟大神圣的反语组成,
折磨人的天堂关隘。
我在二月种下,
叶子黄褐的榉木,
我在结冰的棕土中,
摊开它柔软的须根。
用铁丝网,
隔离山羊,
加固它,使其抵御,
狂风侵袭。
现在没问题了,我说,
四月必会搅动,
我的珍宝儿,
达到绿意盎然。
正是八月,我一直希望,
而我没有更多希望了——
我的山毛榉将不会躲藏麻雀,
招来饥饿的老鹰。
冬天封存了我。
我被围困,
以光、笑声
和舞蹈来对抗。
我就像一个修士,
在一间灰色的小屋里,
抄写我灵魂中的
怪异经历。
有多少事呈现在那里,
在灯光下,
不如一只青蝇的挑逗。
不去管它!
我会是一只青蝇,
或家蝇,
妨碍念经的修士,
在黑暗中躺下。
孩子,不要进入,
灵魂的暗处,
因为那里有灰狼呜呜,
瘦弱的灰狼。
孩子,那儿有光,
在星星下面。
有时它会为你照亮,
有一扇窗看起来,
向内心的神灵而开。
莫纳亨的群山,
你让我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类人,
一个为了登顶而不在乎,
诅咒的家伙。
我魂牵梦萦的乡野,
有一百多个小山头,
没有一个可供天才立足。
因为你,我成为半信半疑的农夫,
我的脚后是浅浅的犁沟,
因为你,我做一个放歌的乞丐,
和一个雷声中的懦夫。
如果我出生在莫恩山脉,
即使是福克希尔这样的小山丘,
我的灵魂中也会充满回音,
重复着黎明时的笑声。
我已在高处,顶级的视野,
可以领略正在倾覆的荣耀——
哦,莫纳亨的群山,何时写尽你的故事,
复写本将展现我想写的一切。
哦,异教诗人,
你和我在这里是,
一体的——我们失去上神,
在日落时。
我们是同类,
当山上的微风吹送,
甜美的歌声就像花盛开,
在平静的绿湖上。
我们做梦时,阴郁的大地之子,
缓慢地行进,
恳求我们的转变,
和至高者保持一致。
尚未装扮过半,
哦,迟到的新娘!
祭司,
新郎和客人,
已等了整整一小时。
草台班子,
正演奏婚礼进行曲,
隔两块田地之外,
狂喜的松鼠还跳跃,
在缀满叶子的树枝间。
我看到她在杂物堆中,
寻找东西,
诸如一双旧鞋或鞋罩。
她是一位少妇,
是修补匠的妻子。
她脸上的愁纹,
像一排排的电线。
但她很轻盈,
像一只小山羊,
站立在有风的山上。
她在杂物堆里搜寻,
小心翼翼地,
穿行于——
锡罐和破餐盘,
之上。
哦,摇篮里的圣婴,
我内心满是诗意,
我梦到过童年的你,
你也梦到过我。
哦,摇篮里的圣婴,
我内心满是真理,
我的头脑调整成,
孩童的思维方式。
哦,摇篮里的圣婴,
我内心满是骄傲,
我的心灵拜服于,
你母亲的膝上。
哦,摇篮里的圣婴,
我内心满是快乐,
我已从我的灵魂废墟,
拯救出你的童年时代。
就在此刻我们清理,
冬日燃起的灵火余烬。
这间古旧的神殿必倒,
我们不敢将它丢给,
黑暗、丑陋和荒芜。
推平!哦,把它推平!
我们正在这里建一座明亮的新城。
在蓝天这个大舞场,
茶隼,
是个高贵的舞者。
他是正牌艺术家,
他的艺术紧连,
生活和死亡。
像幽灵,
像匪徒,
在夜间飞窜,
神秘的黑修士,
读魔鬼的弥撒。
晨星
披露一个
私生子的诞生
在茫茫草地上——
哭泣。
表壳上刻着
房子和山
以及从仙泉
升起的浓雾
表盘上刻着
No.2244
埃尔金·纳斯……
由纽约商店的人售卖
修理日期
1914 M.Y.,1918 H.J.
她很爱惜
蓝钢制成的
细长表针
还有内镶着贵重
白金的平衡转轮
这是一个心情平复的时期,
只为了能暂时留存十一月的森林,
或是一条曾让我们持久热爱的街。
但现在觉得不够了,职责是解答问题。
经历会告诉我们生活给你的启示。不仅关于人类——
这终究是徒劳的——但具体就是它的本质。
扮演先知和救星的角色。在激情中嗅闻
生活的平凡。以新方式接管神的职责。
啊! 这里有一个用推测代替解答的问题。
现在松开缰绳,
种子飞得很远——
种子像星星映衬着,
四月泥土的黑暗永存。
这种子是有力的。像是,
希伯来书中的知识种子,
所以驾驭你的马,驰骋在,
如同谷堆的圣父教义中。
忘记在布雷迪的山上的人。
忘记布雷迪的男孩可能会说的话。
因此命运不会完满,
除非你挥动耙子。
忘记小人物的意见,
忘记动物的蹄和尖耙针,
因为你正在驾驶你的马,
穿过创世纪之初的雾气。
紫丁香在门前,
夏日阳光重现,
燕子在我的车库,
飞进飞出。
地面轰隆,
机器运转。
它没有寿命,
所以无限。
也许有点,
太轻易地陷入空想。
我们必须停止,并——
与一种疯狂的情绪斗争,
领会乔治五世时代的作家,
理查德·丘奇和比尼恩。
哦,参与划分——
更麻烦的领地。
我后退着离开你,
不迈大步,
但作为一只蜗牛的助力,
来自人类的低微手指。
我像一只蜗牛离开你,
进入我的蜗居。
你呢!
你回应的方式,
并不重要。我知道——
内心的阴影面积。
我知道最后的急转弯
和排灯。
你迷路了。
你只能追逐从我的钱包里,
掉下来的银币。
你跟随银币,
不跟随我。
不被漫天星斗迷惑,
我穿过夜间的田野和沼泽,
难以形容的空寂,
幽灵般的白杨好像是在,
和一个沉默的乡村低语。
不黑也不蓝,
或灰或红或棕褐,
我游荡在这样的天空下。
怪异而不安的奇观。
印度的,
景观和雷声。
希腊的辉煌,
埃及的云彩灿烂,
说还是不说。
不再说,
一个说烂了的故事。
在童年四月的一天
我跟在一群小屁孩身边
路过父亲种植的老杨树下
他折取其中最直的、长势最好的。
我父亲梦见森林,他死了——
杨树种在不毛之地
以及排水沟的两边
当我仰望
我看到父亲
正透过树冠观看
充满悬疑的树林
带着强烈的焦虑
倾听着话语
在一开始就搅动
那株通人性的
黑枝树
狗儿们自觉地
在无声的泥塘搜寻
马儿们忍住嘶鸣
驴也不叫
野兔和家兔知晓
奇景的肇因
紫杉上的黑鸟
独自打破了
两分钟的沉默
伴着新诗的激昂
野丫头的恐慌将淡淡的思绪
驱使成主动的爱
带我去奥林匹斯山的
山顶,放肆地大笑
那儿没有狂暴和爱讥讽的人
围着高柱上被人虚构出的神祇
每个我见过的老人
都让我想起父亲
某个农忙季成了
他和死神的约会日期
在加德纳街看到的那人
独自蹒跚在路边
他半睁着眼盯着我
我可能是他的儿子
我想起抖颤着
演奏的提琴手
在贝斯沃特,在伦敦
他也让我迷惑
我在深秋天气里
见过的每个老人
似乎都在对我说:
“我曾是你的父亲。”
下雨了,下雨了!
它落在干草堆的圆顶上,
落在包着茅草的马铃薯上,落在泥炭屋顶,
落在住着母牛的牛棚顶上,多么惬意!
阳光照耀,阳光照耀!
照得芜菁叶闪亮,照得庄稼残茬闪亮——
照耀在火鸡蹑脚穿过群山的地方——
照耀着这个烦扰世界的安静角落。
没有什么你讨厌的事,
这真的不值得抨击;
耐心一点。如果你恰好在等待,
你会看到时间在温柔地诅咒。
报社的疯子们,每天——
激起魔鬼的嚎叫,
拙劣诗人夺取——
诗人的行乞碗。
纯粹而歇斯底里的短表演,
被神化的时间,
会进入一个死胡同,
却不被鄙视。
她的身体仅仅释放爱的
信号却完全没有越界
地球绕着我的骄傲旋转
有罪和无罪
但批评者在询问
避开黎明的恐惧
过后就去城中空地上哭泣
为了没牵成手的
真命天子
哦,河水川流不息
满是毛茛的低地牧场
在一个叫陶普拉斯的地方
我出生在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