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本质

2023-03-16 21:34张晶晶
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文明

张晶晶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北京 100101)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中国式现代化是共性与个性的内在统一,具有社会主义的根本特性,彰显着社会主义跨越式发展的内在特质。它既不同于传统的资本主义现代化,也有别于苏联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集中展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是人类现代化发展之必然,表征人类现代化的根本方向,创造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意义的文明新形态。

一、中国式现代化的产生及其内在逻辑

中国的现代化探索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历史进程。虽然早期的现代化探索如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等大都以失败而告终,但并不能否定仁人志士为追求现代化所付出的努力。他们从器物、制度和思想观念等方面的探索,丰富了现代化的思想内涵。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中国共产党推进马克思主义与我国具体国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度融合,开创了现代化的新范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2](P344)

(一)中国式现代化是新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

中国式现代化的探索与特定的时代背景、社会实践密不可分。建国初期,毛泽东面对积贫积弱、一穷二白的境况,确定工业化发展方针,制定“一化三改”总路线,致力于“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国家”[3](P52)。1954年,周恩来提出包括“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国防”[4](P584)在内的“四个现代化”概念。随着工业基础设施的完善,党和国家逐步意识到科学文化技术对现代化发展的重要性。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提出“现代科学文化”概念,并在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启发下,认为社会主义“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文化现代化,现在要加上国防现代化”[5](P116)。之后,周恩来将“科学文化现代化”改成“科学技术现代化”,由此基本奠定“四个现代化”的内涵。1978年,邓小平在此基础上阐释了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并强调这条道路的社会主义性质,认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更不是共产主义”[6](P63-64)。从最初的工业化、农业机械化、“四个现代化”到中国式的现代化,每一次实践目标的调整都离不开我国的具体国情和社会实践的变化。正是实践的发展赋予了不同阶段现代化的独特内涵,也为中国式现代化的产生提供了重要条件。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深刻影响社会发展进程。中国式现代化适应了主要矛盾转变的现实需要,深植于我国具体国情和生产力发展实际,彰显着真理性与价值性、理论性与实践性的有机统一,是新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

(二)中国式现代化适应现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

现代化是工业革命以来生产力跃迁的结果,一定程度上反映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现代化是由生产力和生产方式决定的、不以人的主体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过程,表现为大工业和生产方式变革、商品经济的发展和世界市场的形成等。马克思强调劳动资料生产对于划分时代的重要意义,认为“劳动资料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的测量器,而且是劳动借以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示器”[7](P210)。不同于手推磨的封建社会,工业革命所带来的蒸汽动力和资本主义机器大生产,促进了生产力的指数激增。“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8](P36)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深刻转变,塑造了现代化发展的共性特征。虽然西方社会率先打开现代化大门,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但这并不能说明西方化是现代化发展的唯一样态。不同国家可以依据自身特点做出选择,不一定要复制西方现代化的样板。早在1921年,李大钊就意识到社会主义的重大意义,认为“中国实业之振兴,必在社会主义之实行”[9](P354)。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重要体现,适应了现阶段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的内在要求,也会随生产力的发展不断增添新的内涵。

(三)中国式现代化是实现民族复兴的根本途径

实现民族复兴是无数中华儿女的共同理想,代表了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但民族复兴不是回到原来的农耕文明,也不是退居小国寡民的传统社会,而是立足于生产力水平基础之上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中国式现代化内含民族复兴的要求,既尊重历史发展规律,也兼顾人的主体需求,深刻诠释着民族复兴的深层机制。据统计,16 世纪前后,在影响社会进步的300项科技发明中,中国高达175项,占比58%,远远超过同期的欧洲。在清朝康乾年间,中国的GDP约占全世界的35%,城市人口位居前列。但自近代起,西方列强打破了“天朝上国”的幻象,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致使民族复兴的进程一度受挫。中国共产党的成立,点亮了民族复兴的灯塔,不仅创立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谱写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华章。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 路,创 造 了 人 类 文 明 新 形态”[10](P19-20)。党的二十大描绘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宏伟蓝图,制定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助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具体战略。中国式现代化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发展规律和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认识,是实现民族复兴的根本途径。

二、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特性及内在机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既切合中国实际,体现了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也体现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11](P124)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社会主义的本质特性。它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以党的领导为核心,坚守科学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集中展现了社会主义跨越式发展的内在特质。从历史上看,列宁最早提出生产力落后国家迈向现代化的路径,并初步勾勒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雏形。遗憾的是,这条道路因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几乎中断,但却为现代化的实践提供了经验教训。中国式现代化激发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在活力,吸收了世界现代化的有益成果,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促进了现代化因素与文明传统的有机融合,也推动了社会形态与文明形态的内在统一,从而为克服西方现代化的悖论和解决人类现代化的难题提供了合理借鉴。

(一)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

依据现代化生成逻辑和动力机制的差别,可将现代化分成早发内生型和后发外源型。前者主要是由社会内部力量发展而来,后者则是在外部力量的刺激下完成,更多带有“挑战—应战”的倾向。西方发达国家在工业革命后便迈向了现代化,绝大部分属于早发内生型现代化。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起步较晚,更多是在外部刺激作用下开启的“应战”模式,带有明显的后发外源性特点,从而使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现代化境况和社会矛盾日益复杂。尽管这两种现代化模式各有特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早发内生型现代化一定优于后发外源型现代化,也不意味着发展中国家不能实现外源型现代化向内生型现代化转变。马克思通过阐述“破坏”与“重建”的两重使命探讨过这一问题。他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中认为,英国入侵虽然充当历史不自觉的工具,但其主观动机绝不是使印度走上资本主义道路,而是满足于资本积累和占领市场的根本目的。只有摆脱殖民统治的桎梏,真正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才能实现完全意义上的现代化。而“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12](P8),没有哪一国家会背离现代化的历史趋势。虽然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现代化境遇错综复杂,但并不意味着它没有实现自身独立现代化的可能。

中国早期的现代化带有外源性特点,是在列强船坚炮利的压迫下被动卷入西方现代化体系。面对列强凌辱,英雄的中国人民奋起反抗,开启了挽救民族危亡和实现民族独立的现代化探索历程。不论是“师夷长技以制夷”,还是变法图强和制度革新,都是在外部挑战下的被动“应战”。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从根本上扭转了这一被动境况,使现代化有了坚强的领导核心。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最大优势和重要保障,成为推动外源型现代化向内生型现代化转变的根本力量。虽然马克思曾批评过中国闭关自守的落后状态,认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8](P632)。但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从根本上改变了国家前途与命运,开辟了现代化发展的新范式。与西方基本定型的政党制度不同,中国共产党不仅是执政党,也是革命党,这种革命包括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自我革命是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律的第二个答案,要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确保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基本方向,也激发了整个社会的“应战”能力。这种主动“应战”克服了西方现代化的内在局限,摆脱了各种中心主义束缚,彰显着超越资本主义现代化的独特优势。

(二)中国式现代化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

科学社会主义是关于社会主义特性、本质及运行规律的理论体系,区别于空想社会主义。1845年,卡尔·格律恩在谈到圣西门时运用了这一概念。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也认为:“正如圣西门据格律恩先生说是为政治经济学奠定基础一样,圣西门据格律恩先生说也为科学社会主义奠定基础。”[13](P595)这意味着科学社会主义的概念注定与空想社会主义紧密相连,并不能完全否定空想社会主义的合理价值。空想社会主义倡导废除私有制,消灭阶级差别,创设一个按需分配的主体自由平等的理想社会。虽然这一思想持续三百多年,为科学社会主义的产生提供了理论资源,但绝大部分空想社会主义者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仅仅停留在道德层面,并未深刻剖析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最终导致社会主义的美好理想沦为一种幻象。马克思恩格斯把对资本主义的道德批判转变为对历史现实的批判,在扬弃已有社会主义思想基础上,创立《共产党宣言》,表征着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科学社会主义深刻洞悉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深度阐释了“两个必然”的历史定论。“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开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14](P545-546),推动了社会主义从空想走向科学。

科学社会主义剖析了人类社会基本规律,阐释了共产主义替代资本主义的深层机理,成为判断社会主义根本性质的重要依据。它以人类解放和个体自由全面发展为根本归宿,包括社会主义本质特性、政党性质、国家形态、社会运行规律及发展趋势等内容。恩格斯在《社会主义由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阐发了科学社会主义原则,包括生产资料公有制、按劳分配、有组织地生产、合乎规律地改造自然、国家消亡等。以此为依据,邓小平明确了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及其根本原则,即“公有制占主体和共同富裕”[6](P111)。只有坚持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才能坚守社会主义内在特性。中国式现代化是马克思主义同我国具体实际相融合的必然产物,它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根基,以党的领导为核心,以共同富裕为旨归,以高质量发展为主线,秉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集体主义原则,承继以人民为中心的基本理念,旨在推动社会全面进步中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充分体现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5]中国式现代化反映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为克服现代化的共性难题及其发展悖论提供理论遵循。中国式现代化明确了社会主义的内在特性,将科学社会主义原则根植于我国具体国情和社会实践,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符合现代化发展和人类历史发展规律,体现了无产阶级政党执政为民的理念。

(三)中国式现代化彰显社会主义跨越式发展的特质

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理路,阐述现代化的生发逻辑、动力机制及其共性规律,进而肯定了现代化对推动世界历史的独特意义。恩格斯指出:“大工业便把世界各国人民互相联系起来,把所有地方性的小市场联合成为一个世界市场,到处为文明和进步作好了准备,使各文明国家里发生的一切必然影响到其余各国。”[16](P299)虽然大工业奠定现代化的基本模型,但这并不意味着实现现代化只能采取资本主义方式。不同国家可以依据自身传统和生产力实际,选择适合自身特点的现代化模式。这并非对世界历史和现代化规律的背离,而恰恰体现着现代化规律的普遍性与历史发展的选择性的统一。作为现代化的一个阶段,社会主义具有后发型现代化跨越式发展的优势。马克思晚年在给查苏·利奇的复信中,阐发“跨越卡夫丁峡谷”的理论构想,认为公社蕴含俄国复兴的优势和条件。在他看来,俄国公社是从较早的古代类型的公社中产生而来,它区别于古老公社的根本特征在于切断了公社固有的血源联系,允许部分私有财产的存在,并且对耕地和产品有一定的支配权。马克思指出:“农业公社既然是原生的社会形态的最后阶段,所以它同时也是向次生的形态过渡的阶段,即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向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的过渡。”[17](P450)公社本身的二重性及其潜在条件,为俄国社会的现代转型与跨越式发展提供了现实的可能。加之公社与世界市场和资本主义生产处于同时代,可以吸收资本主义制度的肯定性成果,突破固有束缚,实现跨越式发展。

中国式现代化利用开放的国内外环境,在吸收西方现代化有益成果的同时,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内在优势。资本主义在现代化过程中形成了一套相对完善的制度体系,经济上是资本与科技的结合,政治上是民主与法制的结合,文化上是主体与理性的结合。但这种制度体系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根本,以资本主义政治民主及其意识形态为核心,注定无法克服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从而导致现代化的发展悖论。马克思指出:“几十年来的工业和商业的历史,只不过是现代生产力反抗现代生产关系、反抗作为资产阶级及其统治的存在条件的所有制关系的历史。”[8](P37)这种反抗的历史及其深层矛盾,决定了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内在限度。中国式现代化吸收了西方科学发展、技术进步、市场拓展、资本逻辑等有益成果,同时以社会主义根本性质加以规约,推动了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的融合。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指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6](P373)这说明市场经济完全可以与社会主义公有制深度结合,从而开启一种跨越式发展的全新范式。我国在扬弃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前提下,创造性地发展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吸收主体和理性的有益启示下,以集体主义原则加以规约,提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为建构民族的精神家园提供了价值遵循。中国式现代化推动社会形态与文明形态的有机融合,彰显了社会主义跨越式发展的重要特质。

三、中国式现代化的世界意义与未来指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世界上既不存在定于一尊的现代化模式,也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标准。”[11](P123)现代化不可能脱离社会经济基础和文化传统而孤立存在。中国式现代化指明了人类现代化的根本方向,不仅克服了西方现代化以资本为中心的发展弊端,同时也超越了苏联僵化的现代化模式,创造了具有世界意义的人类文明形态,为探索更好的社会制度和促进世界文明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一)中国式现代化表征人类现代化的根本方向

现代化是人类历史的必然选择,也是社会进步的内在要求。资本主义虽然开辟了现代化的基本范式,但却建立在资本原始积累和殖民掠夺的基础上。资本主义现代化带有明显的掠夺本性,它以资本的增值逻辑为根本,无视人的主体需求和发展理念,造成资本发展与人的发展的背离。这就注定了西方现代化并不是人类现代化的最终归宿,也不是人类走向现代化的唯一途径。马丁·雅克把这一问题归结为“现代性的竞争”,即人类可以依据历史传统和具体国情的差异,走出各式各样的现代化道路,进而产生异彩纷呈的现代性。

资本主义割裂了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的内在关系。中国式现代化摒弃了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发展弊病,以人的现代化为根本旨归,秉承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理念,本质上是一种和平发展的现代化范式。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中华民族的血脉里没有侵略他人的文化基因,秉持为世界谋进步、为人类谋大同的理念。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修昔底德陷阱”的束缚,表征人类现代化的根本方向,为克服世界现代化的共性难题注入有益启示。

(二)中国式现代化开创走向现代化的新型范式

在人类现代化的演进历程中,“现代化等同于西方化”的话语体系一直占据主导地位。西方现代化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推动了历史向世界历史的深刻转变,似乎宣告了西方现代化是人类现代化的唯一样态。但广大发展中国家现代化的具体实践却质疑了西方化的普适性,因为他们复制这一模板却造成了社会深层次的动荡与不安。汤因比在《历史研究》中阐述不同文明在空间上的碰撞时,揭示某种文化元素在其故土社会是有益的,“但是在它所引进的另一个社会体中,却很容易产生意外的、极大破坏的作用”[18](P269)。显然,西方现代化并未兑现人类现代化的美好夙愿,反而引发发展赤字、和平赤字、治理困境等难题,从而使西方现代化走向了发展的对立面。

中国式现代化尊重现代化的客观规律,契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和生产力水平,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刻诠释着“两个结合”的内在机理。中国式现代化秉持和平发展的理念,坚持独立自主的根本立场,坚守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推动了社会的全面进步,不仅打破了“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现代文明等于西方文明”的幻象,也突破了“历史终结论”“意识形态终结论”的思维限定,破解了“‘依附发展’与‘脱钩发展’的二元难题”[19],从根本上开辟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新型范式。

(三)中国式现代化创造属于世界的人类文明形态

现代化致力于建构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相协调的制度体系。工业革命以来,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变革。现代化概念本身就蕴含着文明进步的意蕴,表征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深刻转变。马克思指出:“现代社会就是存在于一切文明国度中的资本主义社会。”[15](P444)资本主义社会孕育了最初的现代化,而现代化的发展内含现代文明的生发逻辑,同时也离不开西方古典文明的有益滋养。亨廷顿认为,西方文明核心的体制、实践和信念构成了西方社会自身的独特性,“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使西方能够在实现自身和世界的现代化中起带头作用的因素”[20](P63),而东方文明的历史传统也深刻影响着现代化道路的选择。

中国式现代化立足于社会实践,深植于生产力发展的实际,并以中华文明为底蕴[21],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了社会形态与文明形态的有机融合与内在统一。五千多年的文明传承饱含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也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历久弥新的精神养料,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丰厚滋养。中国式现代化突破了传统“依附体系”的束缚,打破了“历史终结于资本主义”的思维限定,主张“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22](P46),创造了属于世界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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