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和水，到底有没有毒？

应琛

2月3日晚间，美国俄亥俄州东巴勒斯坦镇一列火车出轨并引发大火、化学品泄漏。

美国俄亥俄州再发生火车脱轨！

当地时间3月4日下午，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一列共有212节车厢的火车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市脱轨。所幸的是，20节脱轨的车厢暂未发现化学物质泄漏现象，目前也未收到人员伤亡报告。

而居住在俄亥俄州东巴勒斯坦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距离2月初当地发生“毒火车”脱轨事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污染废弃物的外运工作却还在进行。

“事发两天后，我儿子就开始出现严重的鼻窦和呼吸系统问题，一直都没有好转。他最近一直都睡在加湿器旁边，还受到偏头痛的困扰。我也有偏头痛，但我的鼻窦问题没有我儿子严重，因为我年龄比较大，我儿子很难受，非常难熬。”当地居民曼迪表示，看到死亡动物的照片，再结合她的亲身经历，让她无法相信政府官员所说的“当地空气没有问题、水没有问题”的话。

俄亥俄当地居民饲养的动物奄奄一息。

有毒化学品进入空气、水和土壤，烟雾刺激眼睛，死鱼浮上水面，主河道大片污渍……东巴勒斯坦的居民担心未来怎样生活之际，美国总统拜登却突访乌克兰首都基辅，并宣布美国将向乌克兰提供5亿美元新一揽子军事支持。难怪东巴勒斯坦镇长科纳威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斥责拜登“无视国内危机”。

电视画面中，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道格·马斯特里亚诺来到东巴勒斯坦的南部附近的一条小溪边。当他用树枝搅动了几下溪水，原本看似平静的水中呈现出了异样——有化学品残留的痕迹，还有丁烷的味道。

“它们比水分子重，会在河床上沉淀，这也让有毒物质的清理变得更加困难。这里没有鱼，都死掉了，可以看到这些颜色。”马斯特里亚诺说。画面显示，还有不明气体在溪水中泛起水泡。

自泄漏事故发生以来，当地河流中的鱼类大批死亡，不少民众也出现恶心、头疼等不适症状。更让人心痛的是，当地居民萨姆·温格怀孕37周的妻子不得不因此采取人工引产，“这一切都有点可怕。因为我们不能喝水，检测不了我们的水”。

而2月21日，当美国环境保护局局长迈克尔·里根、俄亥俄州州长等多名美国官员对东巴勒斯坦进行访问后，里根向居民们保证，水质检测结果一直都是安全的，并与其他人一同饮用了自来水。但这种“浅尝则止”的表演式喝水显然难以让人信服。哪怕检测数据显示空气质量正常。

“我非常不安，他们说空气没问题，但我不相信。我的六只鸡在他们开始释放化学物质30到45分钟之后就突然死掉了。”曼迪表示，“他们说那是‘受控释放’，如果是受控的，那么他们就应该控制好化学物质接触氧气的程度，然而释放是在完全露天的条件下进行的，根本没有所谓受控，他们在撒谎。”

人们看到所谓“受控释放”后，现场黑烟滚滚。有人找到了一份有关氯乙烯燃烧的相关论文。该论文通过模拟空气环境下能实现的最充分燃烧的情况，想看看燃烧过后的灰烬中会有哪些物质。实验结果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一堆拗口的化学物质中，记者注意到，有不少氯代芳烃。氯代芳烃是一种潜在的合成TCDD，即四氯双苯环二噁英——二噁英家族中毒性最大的一种。其毒性是剧毒物质氰化物的130倍、砒霜的900倍。

但“受控释放”仅仅两天后，当地官员就宣布，事故区域及附近居民区“空气和水质安全”，劝告被疏散的居民回家。现在，当地居民中，已有人出现头痛和恶心症状，还有人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传了当地出现死鱼、死鸡、死狗、死狐狸的照片。

米尔肯研究院公共卫生学院院长林恩·戈德曼表示：“呼吸急促、头痛、皮疹这些症状都可能是由那些化学物质引起的。这些化学物质，尤其是氯乙烯，我们早就知道它们对于人体有剧毒。”有专家预测，在无外力干预的情况下，此次事故造成的污染有可能会持续20年，甚至更久。

在戈德曼看来，这种剧毒化学物质用火车运输，在一个脆弱的、问题频出的铁路系统里，那么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出现氯乙烯泄漏的重大事故，这种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但實际上，在美国，“铁路运输”仍被当作高危化学品的主要运输方式。在他们的逻辑里：铁路运输才是货物运输中最安全的选择。美国交通部数据显示，全美每年经铁路运输大约450万吨有毒化学品，平均每天约1.2万节运载有毒化学品的车厢在城市和村镇间穿行。

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的安排，脱轨事故的污染物处理点既包括俄亥俄本州内的维克里、东利物浦和格拉夫顿，还包括印第安纳州罗奇代尔。而在此前，污染废弃物已经被运往密歇根州的贝尔维尔和罗缪勒斯以及得克萨斯州迪尔帕克等地。一般“毒废水”会被注入当地地下，固体废弃物会在焚化炉中被高温焚烧或者在垃圾填埋场被填埋。

俄亥俄东巴勒斯坦，当局人员清理事故周边现场。

然而，根据美国媒体的报道，被安排对脱轨事故污染废弃物进行处理的多家机构都曾被曝出存在违规操作，居民们对污染物运至当地处理同样深感不安。

例如，俄亥俄州东利物浦位于东巴勒斯坦城以南大约20英里，脱轨事故的部分固体废弃物被运往这里一座工厂的焚化炉进行焚烧。然而，这座工厂自1992年设立以来，因存在违规操作、危害环境和民众健康，多次遭到环保组织的抗议，并面临多项法律诉讼。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称，由于机械故障和操作失误，2010年至2014年间，该工厂排放含高浓度有毒化学物气体的次数高达195次。对于该工厂声称可以妥善处理来自东巴勒斯坦城的废弃污染物，当地居民深表怀疑。

化工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基础产业和支柱产业，其涉及的危险化学品易燃易爆、有毒有害，是安全生产工作的重中之重。美国是全球领先的科技强国，其对危险化学品的安全管理和处置经验曾被许多国家学习。但此次“载毒列车”脱轨事故的处置中，美国的种种表现堪称“负面示范”，国际社会应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