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政治文化视域下政治认同的解构与建构

2023-03-14 11:50:40孙景珊
湖北行政学院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网络媒介网络空间主体

孙景珊,张 宇

(1.南京邮电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2.江苏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江苏 南京 210023)

政治认同是政治合法性的基础,是政治认同主体对政治体系进行政治认知和政治行为支持的过程,是个人、社会、国家在主导政治文化的引导下相互合作、协调发展的一种政治实践活动。随着网络空间和网络社会的不断延展,网络政治文化对主导政治文化产生了持续冲击与影响,政府公信力、政治体系合法性不断受到挑战。因此,引导和加强网络政治文化建设对增进政治认同、维护政治稳定,推进政治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一、网络政治文化对政治认同主体的分化与消解

网络政治文化是网民在源源不断接收和消费大量网络政治信息后,生成的政治认知、政治情感、政治理念,形成的较为稳定的政治心理倾向和价值取向,它对政治文化体系的结构具有重构作用,并对政治体系的合法性具有解构倾向。“网络政治文化是政治文化的‘亚形态’”[1]。网络政治文化主体与政治认同主体既产生一定的重合也存在显著的区别,当政治认同主体积极参与到网络政治生活中,他同时也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而网络政治生活与网络政治文化反过来也会影响到现实中的政治认同主体。这种角色的重合与转变既受共性因素的作用,也因政治场域的不同而形成不一致的角色表现。

1.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碎片化对政治认同主体的分化

一方面,网络政治信息构筑了一个庞大的网络政治场域,民众持续不断地接收各类网络政治信息,更加自由自在地参与网络政治生活,形成并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和政治态度,而政治意见的自由表达促成了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另一方面,社会分层的加剧及利益冲突的存在导致了网络政治文化的碎片化,网络政治文化体系内部各种“单元”之间的张力表现得尤为明显,各种成分竞相逐流、异质与边界更加明显,加速了网络社会的破裂[2](P355)。

以国家的主导政治文化为参照标准,网络政治文化主要可分为积极肯定型、积极否定型、政治冷漠型和复合型这四类。积极肯定型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对现有的政治体系持高度赞同、认可的态度,对政府、执政党及政治体系存在强烈的信赖和依赖的政治心理,是对主导政治文化的一种补充。“全体人口的政治认知可能趋于准确的地方,其情感和评价就可能趋于赞成”[3](P19)。积极否定型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对现存的政府、执政党、政治体系等持有强烈的怀疑和不信任的政治心理。冷漠型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对国家、政府、执政党、政治体系不关注,也不作任何评价,完全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其实质上则是政治不信任。复合型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对政治体系既存在一定的政治情感,同时也存有一定的怀疑和不信任,是一种非常谨慎的政治心理。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碎片化造成了政治认同主体不断分化。例如,在国家主导政治文化占绝对优势的社会氛围中,民众对传统社会出台的一项政策容易取得较为一致的意见和看法;而在网络社会,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容易致使民众在对政策的价值取向上产生持久且激烈的观念冲突。“扒粪”“拍砖”“点赞”“给力”“围观”“吃瓜群众”等政治态度在同一个问题上共存和交锋,影射了政治认同主体的不断分化。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既体现出一定的政治包容性,但同时也给网络治理及社会管理带来了一定的不确定性。

2.网络政治文化的不稳定性对政治认同主体政治情感的消解

首先,网络政治文化的不稳定性主要表现为网络政治舆论、网络舆情的产生和扩大。“舆论是有显著多数的人,对一般重要性的问题所表达好恶的综合体”[4](P8-13),“是群众对国家的政治、政府政策、公共问题和对负责处理这些政策和问题的人所公开表示的意见。”[5](P73)网络空间的开放性使民众拥有意见表达、沟通、交流、互动等的自由,相近的网络政治意见容易短时间内大量聚合起来,达成网络“共识”,形成“舆论磁场”,造成网络“热点”,并吸引更多民众参与到网络政治生活中,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民众的政治态度。如果网络政治舆论的方向和走势得不到及时正确的引导,就可能产生消极化的发展趋向,尤其是在诸如官员腐败、公共权力滥用、教育资源不公平等民众普遍关心关注的话题上。网络舆情的爆发往往是以与此相关的一个具体事例为导火线,短时间内在网络信息平台上积聚大量政治信息,并借助多样化的网络传播手段如抖音、网络直播、vlog等,进一步加速舆情释放,吸引民众高度关注,甚至裹挟民众的思想。这种网络舆论风暴必然消解和破坏政治认同主体的政治态度、政治立场、政治观点,也必然消耗政治认同主体对政治体系的政治信任。

其次,网络政治文化的不稳定性还表现为政治认同主体的情绪化和感性化态度。网络自媒体的大量涌现、“眼球经济”“流量经济”的迅猛发展,催生了一些“博眼球”“博出位”的网络事件,这些事件极易造成和加剧网络政治文化的不稳定性,也直接造成政治认同主体政治态度的变化。如在一些涉及国家利益的“爱国主义”问题上,网络政治文化易于表现出激进、不成熟的特点,容易使政治认同主体产生感性和情绪化的态度,进而导致日常实践活动中的偏激政治行为。

3.网络政治文化的虚拟性对政治认同主体价值观的弱化

一方面,网络政治信息的生产是网络政治文化形成的主要动因。只要借助网络平台,民众就能够获得大量网络政治信息。网络政治信息生产者不仅可以输出真实的、权威的政治信息,也可以输出被加工过的政治信息,还可以将政治信息选择性地推送给民众,而加工过的政治信息往往迎合了民众的选择偏好和情感倾向,政治认同主体很容易被刻意推送的政治信息所吸引,在持续往复的推送和接受中,其政治态度和政治观点朝着网络政治信息生产者所预设方向发生改变。因此,网络政治文化的虚拟性对政治认同主体的价值观带来一定的解构风险。

另一方面,网络社会中民众身份的符号化,即网民自身的异化(Alienation)对政治认同主体的价值观也会产生一定冲击。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和政治认同主体在不同的政治场域,虚拟和现实两个身份同时并存,网络政治文化主体更多体现为“语言符号主体性”的特征。相较于政治认同主体在现实生活中享有的权力,网络社会的虚拟性使得网络政治文化主体能够更加平等自由地参与网络政治活动,享有更大的自我支配、自我表达、自我管理的权力。他们依托虚拟身份充分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政治态度、意见、看法,更多地批判和怀疑现实的政治生活,是现实政治态度、行为的自我异化。因此,网络社会的虚拟性、参与主体身份的符号化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政治认同主体的传统价值观。

二、网络政治文化对政治认同客体的挑战与解构

政治认同客体就是政治认同的对象,包括国家、社会、政党、政治制度、价值体系等,概括起来,政治认同客体就是政党领导下的关乎国家和社会发展的政治体系。网络政治文化对政治体系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挑战政治体系权威性与合法性

“数字化信息技术的广泛使用正改变着我们如何被统治以及这种统治的制度。”[6](Pxii)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不稳定性和虚拟性,以及网络政治文化所依存的海量政治信息使得国家主导政治文化及其价值体系常常处于一种被挑战的状态,这对政治体系的权威性与合法性产生了一定的破坏作用。

首先,网络政治文化破坏主流政治信息的公信力和权威性。一方面,较之于现实的政治信息,网络政治信息具有“高时效性”,其“流量化”“高速性”及“平面性”使得网络政治信息的获取成本及时空限制持续最小化,网络政治信息的“共场”“共享”“共议”、网络政治文化的“承载者”“传播者”“接受者”往往融合在一起,这些特征促使民众更加相信和依赖多元化的网络政治信息,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流政治信息的公信力和权威性。另一方面,网络空间的迅猛发展也迫使主流政治信息要积极占领和扩大网络阵地,而主流政治信息如果在网络空间不慎出现失误或失真现象,可能就会被网络瞬间放大,引发现实中的政治不信任。与此同时,网络社会中的一些群体从自身利益出发,不断制造、加工、推广特定的政治信息,试图引导、改变、营造特定的政治舆论氛围,从而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当这些“制造”的政治信息积聚性占领网络空间时,就会给政治认同主体带来政治认知困扰,也导致主流政治信息被湮没、被忽视、被质疑。

其次,网络政治文化分散现实政治实践活动的政治力量、降低社会稳定性。网络“并不仅仅是一个信息源,它是人们用来进行自我组织一种方式”[7](P52)。网络空间里的个体很容易因为不同的政治观点而结成不同的群体,各种思潮相互碰撞,网络政治文化体系呈现高度“碎片化”特征。网络舆情的此起彼伏以及网络政治信息的海量庞杂等共同导致网民政治心理的“分化”[8](P197)。网民政治心理的分化致使网络群体之间不断地进行动态的阶层调整与重组,反映到现实实践活动中就是政治力量的分散、新的社会力量的不断显现、各种社会组织的涌现以及公共职能的不断细化。此外,随着民众网络政治参与的扩大和参与水平的提高,相当一部分网民具备了一定的政治知识和政治技能,并积极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网络力量的形成和发展对现实的政治格局和运行规则产生着重要影响。

最后,网络政治文化存在对社会意识形态解构的现实风险。一方面,媒介进入一种新的社会文化环境时,将会引起该社会全面而深刻的变革,“媒介自身所带有的意识形态性,倾向于将社会文化引向某个特定的发展方向”[9](P7)。只有熟悉政治知识、具备政治技能,政治素养较高的政治认同主体才能客观、理性地分析、鉴别网络政治信息,进而作出正确的政治判断。反之,政治认同主体则会迷失在大量政治信息中,被媒介左右,形成政治盲从。另一方面,网络政治文化主体本身带有的政治情感和政治倾向也会有意识地消解主导政治文化。网络名词“吃瓜群众”“打酱油”“我只是路过”“飘过”“看客”等都体现出消极否定型和政治冷漠型网络政治文化对意识形态的解构效应。

2.挑战政治体系运行方式与管理体制

一方面,网络空间的不断延展,网络政治意见的不断集聚、网络政治参与行为的不断扩大迫使政治体系的运行方式及其管理体制要进行适应性变革。网络空间和网络社会里民众平等、充分参与政治生活的愿望得以实现。网络社会的平等性不仅体现在个体层面上的平等、自由,而且体现在个体与社会、群体与政府之间虚拟的平等。在平等的网络政治文化氛围下,民众要求政治体系的运行方式与管理体制向着开放、协商、对话、共意等价值方向转变,政治体系原有的命令式强制式的管理和规制需要在契约精神下朝着实现双方充分对话、协商,达成共识的方向转变,只有进行适应性变革,网络政治文化环境下的政治体系才能更加有效地运行。另一方面,网络政治文化的开放性互动性决定了民众之间的政治沟通超越了时空限制,不同地方的民众同一时间集聚到同一网络平台对共同关注的问题进行讨论,形成“广场政治”。“广场政治”可以是网民之间,也可以是网民与特定机构或政府部门之间的一种平行的网络沟通、交往和协商模式。这与传统的以层级式区域规划管理为主的政治体系运行方式和管理体制完全不同。网络社会的开放性、互动性特征突破了传统社会地域、层级、程序流程等的种种限制,推动着现实政治体系运行向着扁平化和网格状的治理方式转变。

3.挑战政治体系的权力结构

网络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以它的独立意志建构了一个权力体系,政治体系的权力运作在网络空间出现了“真空”状态。“网络时代使每个人都可以具有影响社会的强大能量。”[10]网络政治文化的形成、发展、价值输出以及对民众的政治社会化进程都可以脱离政治体系而独立完成。因此,网络政治文化主体难以完全依照传统的政治价值来规范自己的政治行为,体现为网络政治文化的去权威化,“去权威化的网络特性表现在网络政治文化当中便是对权威的颠覆、个性的张扬”[11]。“网络的声音”一旦发出,就有可能形成“网络集体声音”,甚至导致主导政治文化在网络中的“缺位”,对政治体系的合法性构成一定威胁。

在传统社会,国家组织的强大以及社会力量的分散导致了强国家、弱社会的权力格局;在数字时代,“互联网的发展削弱了现实世界中的权力”[12]。一方面,网络社会自行组织的能力和效能空前膨胀,凝聚出强大的社会力量,同时,作为一个新的权力空间,网络社会在很大程度上的“自治”事实上改变着国家的权力格局。另一方面,随着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变革,虚拟世界进一步发展,网络社会力量持续扩张,网络政治文化主体的权利意识不断生成,社会“自治”的潜力极大地被挖掘出来,自然要求着更大的权力空间。因此,在政治体系的权力运作中,“社会—国家”的互动模式已是趋势所在,政治体系在运作过程中如果不能平衡好国家强制力量与社会力量在权力结构中的格局,就会给政治体系带来潜在的风险与危机。

三、网络政治文化视阈下政治认同的建构路径

不断加强和增进政治认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的必然要求和现实需求。网络政治文化视阈下政治认同建构主要从政治认同主体、政治认同客体以及网络媒介三个维度协同推进。

1.培育理性的政治认同主体

文化的属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承担该文化的主体。在网络空间,政治认同主体往往也是网络政治文化主体,是营造网络政治环境、推动网络政治文化发展的重要力量。政治认同主体因年龄、性别、职业、地域、受教育程度等的不同,具有多层次性和多样化的特点,进而在政治心理、政治态度、政治价值观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政治认同主体只有普遍具有一定的政治认知水平,具备一定的政治参与能力,才可能构建出清朗的网络政治空间。

首先,政治认同主体要提升政治认知水平,具备一定的政治理性。“理论需要是否会直接成为实践需要呢?光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也应当力求趋向思想。”[13](P11)政治认同主体要具备较高的政治素养、政治技能以及较为成熟的政治心理,才能够甄别网络政治信息,客观表达政治意见,开展理性的政治实践活动。政治认同主体只有在政治实践中形成独立的政治思维与政治分析、判断能力,才可能最终使思想与客观的政治实践相一致,才能创设出良好的网络及现实的政治场域。

其次,政治认同主体必须提升法律意识、规则意识、道德意识,加强自我约束与自我管理,主动规范网络政治行为。“网络形塑了一个全新的行为场景,致使各种全新社会行为产生。”[14]在现实生活中,政治认同主体的政治实践和作为网络政治文化主体参与网络政治的活动并不具备一致性。当前,网络空间的“情绪化”色彩依然十分浓厚,非理性政治参也相对普遍,网民狂欢式的情绪宣泄仍然是网络舆情产生的重要动因。因此,此种网络环境要求政治认同主体既要“他律”,也要“自律”。

2.构建适应型政治认同客体

一是强化网络治理理念。网络政治文化对政治认同主体主观世界产生的负面影响在表现方式上,体现为网络调侃、恶搞、炒作等现象层出不穷;在文化功能上,表现为主导型政治文化被削弱、被淡化、凝聚力不强;在对现实的影响上,体现出政府的权威性和公信力遭到质疑,政治生活偏离客观理性,网络亚文化多元并存,冲突加剧,混淆视听。“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代都需要而形成起来的。”[15](P544)政治体系需要革故鼎新、求变创新,因此,需要转变传统治理理念,强化与创新网络治理理念,营造健康的网络政治环境。

二是提升网络治理能力。网络政治信息的横向扩展与纵向延伸,对现实政治生活的影响作用越发明显。有效管理网络政治信息,提升网络治理能力是政治体系效能发挥的必然选择。诚如冈塞·内林所言,“在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应该有国家的身影,国家不应该是消极的,而应该采取积极的行动来培养公民的自由习惯”[16](P8)。首先,要加快网络政治信息管理的法制化建设,提高网络空间的法治水平与执法能力。在网络空间仅仅依靠网络伦理、网络道德等软约束来规范网络政治文化主体的行为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用法律手段从根本上保障网络内容建设,培育出积极健康的网络政治文化。依法管网、依法治网也有助于政府职能的发挥及政府权威的增强。其次,要提升对网络技术的学习、开发和运用能力,提高政党和政府在网络空间的管理能力、回应网络媒体的应变能力。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如果不懂互联网、不善于运用互联网,就无法有效开展工作。各级领导干部要学网、懂网、用网,积极谋划、推动、引导互联网发展。”[17]

三是加强网络空间治理。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首次提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他指出:“网络空间是人类共同的活动空间,网络空间前途命运应由世界各国共同掌握,各国应该加强沟通、扩大共识、深化合作,共同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18]。网络空间存在“网络安全”“网络暴力”“网络欺诈”“网络战争”“网络主权”“网络疆界”等诸多问题,单纯依靠各国网络自身管理和发展难以克服和有效解决,需要全世界的参与和共同努力。

四是改进网络治理模式。网络空间不仅存在国家力量,也是社会力量的聚集地。网络空间里政治信息不再被垄断,民众的知情权得到一定保障,话语权获得一定提升,并且民众的诉求和要求能被及时回应。政府对网络政治信息和政治行为的处理方式、方法、态度等,直接关系到社会舆论的平稳度进而影响社会的安定团结局面。网络治理方式需要不断朝着政情民意协调一致的方向发展,网络治理模式需要从国家权威治理向“国家—社会”共同治理转变。

五是完善网络治理体系。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完善网络治理体系是其中的重要一环。网络治理是一项涉及国家、政府、媒介、民众等多层面的系统性综合性的复杂工程。网络治理不仅要规范,也要创新,以实现治理模式从被动监管到主动治理转变。网络治理体系必须是一张密织的社会安全网,国家、政府、政党、社会组织、个人都是其中的节点,彼此之间相互交织,相互联系,相互合作,才能共同构建出完备的网络信息管理体系和网络治理体系。

3.规范自治型网络媒介

网络治理还涉及对网络媒介的管理。网络媒介是加工与传播政治信息的载体,是沟通网络政治文化主体、网络政治信息、政治认同主体和现实政治实践活动的重要渠道与桥梁。网络媒介既是被管理者,同时也是管理者。在网络政治环境的塑造方面,网络媒介具有决定是否传播、传播什么、如何传播三重权利。“网上信息管理,网站应负主体责任”[19]。互联网最重要的价值已经“不在于技术,而在于社会,在于其对社会组织与社会结构的联系、扩散、聚合和调节作用”[20](P31)。因此,网络媒介对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之间的联结、互动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是网络媒介必须具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社会担当意识。“媒体能够起到稳定舆论、改变舆论和限制舆论的作用。”[21](P189-193)网络媒介对推进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提升民众的政治文化素养、促进网络文明建设发挥着引导、培育和塑造的功能。网络媒介对政治信息的报道、制作、加工、传播、推广等必须带着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需要把准政治方向,要客观、理性、真实地反映现实政治生活和创造积极活泼的政治文化氛围,培育向上向善的网络政治生态环境。

二是网络媒介必须不断提高自我管理能力。网络媒介总是希望以最新的资讯吸引受众,以“带节奏”扩大自身的社会影响力,但往往会忽视对网络政治信息的辨别、甄别、监督,这种管理上的疏忽和松懈容易误导政治认同主体的认知,造成网络舆情的不稳定,对网络政治文化建设产生极大负面作用。因此,网络媒介首先要保证媒体和网络信息平台发布的网络政治信息的真实性和严谨性,加强对网络媒体工作人员政治素养和专业技能的培训,规范和完善网络政治信息发布制度,健全媒体自治机制。其次,网络媒介要强化监控职能。在网络空间每个人既是政治信息的接受者,也是发布者、制作者和传播者。个体的异质性往往造成网络政治信息鱼目混珠,混淆视听,对此,网络媒介必须强化监控职能,及时追踪、过滤、清除不良政治信息,维护和建设好网络政治环境。

三是网络媒介必须加强自律机制建设。网络媒介一方面拥有较大的自治空间,另一方面也存在巨大的利益空间,如何在履行社会责任、创造经济利益、创设网络政治环境之间做好平衡是网络媒介健康发展的基本条件。网络媒介必须形成完整的行业自律机制,以保障其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当前发展与长远发展协调一致;网络媒介还要强化社会服务功能,“发挥网络传播互动、体验、分享的优势,听民意、惠民生、解民忧,凝聚社会共识”[22],真正成为民众与政治体系之间畅通信息、有效沟通、解决问题的载体与渠道。

网络政治文化的引导与塑造应立足于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客观需求,依据互联网本身的特点和技术特征,强化国家和社会的共同治理,从政治认同主体、政治认同客体以及网络媒介三重维度出发,转变网络治理理念和治理模式,完善网络空间治理手段和治理体系,建构和增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认同,维护政治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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