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全
(山东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济南 250100)
党的二十大提出“发展海洋经济,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加快建设海洋强国”,为我国海洋工作提供根本遵循。同时,在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下,我国内需潜力不断释放,经略海洋迎来前所未有的历史新机遇。山东海域辽阔,海洋资源丰富,海洋产业发展基础良好,现代海洋产业体系逐步成形,海洋经济对国民经济增长的引擎作用持续增强。随着“海洋强省”重大战略的深入实施,山东海洋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大大增强,但也存在结构不平衡、发展不充分、创新不足等问题,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任务仍然艰巨。山东海洋文化产业在全省经济结构中的占比较低,部分区域的海洋文化产业项目同质化,产品缺乏创意,投资重复低效,导致海洋文化产业在平衡经济发展与社会文化、环境生态矛盾方面的作用没有充分发挥。加快海洋经济发展和“海洋强省”建设,不仅需要海洋经济发达、海洋文化繁荣,而且需要“人海和谐”的可持续发展。基于文化生态理论的海洋可持续发展观可为创新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方式提供新指导,同时为“海洋强省”建设提供理论支撑。
广义的文化生态首先是世界观以及文化方面的生态学,狭义的文化生态主要是指文化与外部环境(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以及文化内部各种价值体系之间的生态关系。文化生态不仅是文化传承与创新的动态关系,同时是人类与自然关系的体现。
现代文化生态学的理论基础建立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之上。马克思对揭示社会客观规律最具启发意义的就是关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论述,即社会经济基础决定其内部文化组织和个人行为观念。人类以特定生产方式为基础建立相应的文化,社会生产始终对意识形态发生作用,并在其结构内部产生矛盾张力;当量变累积到促使结构本身变化时,新的实体就会形成,同时又生产出新的矛盾。马克思揭示社会系统之间的动态互动关系,其观点启发人类学关于文化起源和发展的论述。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中提出,应把文化视为某个社会或某个社会群体特有的精神与物质、智力与情感方面的不同特点之总和,除文学和艺术外,文化还包括生活方式、共处方式、价值观体系、传统和信仰。从人类学角度看,文化是社会理解环境并赋予其意义的主要机制。1950年美国人类学家斯图亚特提出文化生态理论,即文化对特定环境的适应性以及这种适应性的变化,认为文化生态是文化对周围环境适应过程的产物,文化的基本特征取决于生态环境,生态环境制约和影响每种文化的一般形貌。在无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文化发展遵循一定的生态规律,即环境必须支持文化生态的可持续发展,相似环境中的文化可能具有相似的适应性,所有适应性都是短暂的并不断适应新的环境,环境变化可以产生全新的文化[1]。
斯图亚特的文化生态理论具有开创性,但其过于强调文化与环境的关系,常被诟病“环境决定论”。此后的文化生态理论逐渐摆脱传统意义上的“环境决定论”,在强调环境作用的同时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并承认文化与环境之间的双向互动关系。①强调文化的适应性或称可塑性。文化作为人的创造,其核心内容围绕人类生存和发展,与特定范围内的自然环境、经济活动关系密切;人类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创造文化的内容和形态,历史偶然事件也会产生重要影响。②强调技术要素的影响。人口规模扩大、技术创新和生产力提升导致部分文化的演变,尤其在现代社会条件下,文化的演变越来越受到传媒形态和科技水平的影响。
文化的可持续性是文化生态理论关注的重要方面,其从根本上是文化多样性决定的,即文化多样性是文化生态保持活力的关键。在全球发展趋势、外部影响与当地特定环境的相互作用下,每个社会形态作为相互关联的有机体系都有其独特的进化轨迹,并形成不同的文化类型。任何文化都适应着特定的生态环境,并表现出地域性的变异。各种文化都具有独特性和价值,且就其对生态环境的适应而言都是合理或成功的。判断和理解某种文化,必须在其与其所处生态环境的相互关系中才能展开。同时,人类文化演变呈现深刻的复杂性和丰富性。从某种程度上说,文化生态类似于物理学中的混沌系统,即文化系统中的所有复杂变量都受到非线性反馈的相互因果过程的影响,这些过程无法预测且难以约束;各种累积、难以预测的变化加大文化演变过程的复杂程度,并呈现非线性、多进程的特征。此外,文化演变非单一系统决定,部分取决于系统与更大范围环境之间的互动。
文化生态理论可以解释某种文化在特定环境中发生的历史性变化,即在一定范围内文化的差异、循环和功能演变。海洋文化生态作为文化生态子系统,遵循文化生态发展的一般规律,同时具有独特特征。
海洋是生命的起源和人类文明的摇篮,海洋文化在人类发展历程中扮演重要角色。海洋文化生态是海洋文化在其所处海洋环境中生存和发展的生态系统,包括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海洋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海洋文化生态展现人类在海洋环境中不断调整和更新的过程,即海洋文化的“生态化”过程。海洋文化必须“生态化”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同样,只有可持续的海洋文化生态系统才能真正反映海洋文化的重要作用和无限活力[2]。从生态学的角度看,海洋文化生态具有独特特征。
与内陆平原或山地文化生态相比,海洋文化生态更加开放。海洋文化系统受到海洋及沿海环境特征的影响,相比内陆较不稳定,更容易受到不同外部因素的影响,其内部社会文化在接受并适应上述变化的过程中更具有包容性。例如:海洋气候多变导致海上捕捞和航运充满风险,劳动生产收益相对不稳定,且对外拓展需求强,因而海洋文化显露粗犷豪放以及充满冒险和进取精神的特质。
海洋文化生态既具有多样性又具有相通性。海洋文化生态多样性很高,且其中每种文化生态都有独特的表征,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时代的海洋文化生态存在较大不同。由于地理和环境条件不同,区域海洋文化具有不同的特点,并形成不同的亚文化类型。与此同时,沿海地区海洋环境的差异性与内陆地区环境的差异性相比较小,因而更大范围内的海洋文化生态具有一定的相通性,如在食物、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生产工具等方面的相似性更大。
海洋文化生态丰富程度高。海洋是人类重要的资源宝库,具有丰富的生物、矿产、能源等资源,为人类生产生活和经济发展提供重要支持。海洋环境涉及水体、海岸、海洋生物、气候等多个复杂因素,这些因素均对海洋文化生态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例如:海洋气候影响航线的选择,并对航运文化的发展有较大影响。人类开发利用海洋资源的方式叠加海洋系统的开放性,使海洋文化生态的变化更加多样。海洋文化生态作为动态开放的稳定系统,由此产生的文化表征更为丰富多元。
海洋文化生态是沿海地区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互动的结果。从马克思主义理论视角看,主体性是海洋文化生态具有的重要特性,沿海地区群众在海洋文化生态系统中发挥主体和关键作用。海洋文化生态与人密切相关,群众是海洋文化生产、传播和消费的主体,同时是海洋文化生态的维护者。沿海地区群众在改造海洋的实践过程中创造海洋文化,彰显其主体价值和意义。
海洋文化生态强调人与海洋相互依存的关系,呈现自然生态、人文生态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海洋文化观和可持续发展观,既强调人类整体利益的优先性,又凸显自然的整体性以及有机联系,强调对生态的关怀与责任。文化生态系统的特殊功能包括文化信息流功能、调节规范功能以及社会与人的发展功能等[3]。海洋文化生态系统对维持人类社会运行发挥重要作用,其基本功能类似于自然生态系统,即物质循环、能量流动以及生物间的信息交流,表现为人类大规模生产性的参与。
海洋文化生态可以为人类提供多方面价值,包括休闲娱乐价值、历史和审美价值、教育价值以及宗教价值等,从经济学角度上也可将其分为观赏价值、教育价值、体验价值、服务价值等[4]。为衡量文化生态系统的价值,当代文化生态理论尤其强调文化生态系统服务(CES)的概念,扩展对人与自然关系以及人与环境密切关联的理解。数据显示,与陆地环境相比,当人类处于海洋和沿海环境时其幸福感更高[5]。海洋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相对丰度不仅取决于沿海文化生态系统,而且与整个区域的文化生态系统有关,不同的文化传统对海洋文化生态的价值利用程度有较大差异。因此,海洋文化生态的经济模式就是生态经济,人类经济活动应作为自然生态系统的组成部分,而不是强行把自然生态系统纳入人类经济活动,应减少过度的经济活动对海洋文化生态的不良影响,维护海洋文化生态的健康和谐发展。其中,建立海洋文化保护区是较为有效的方式,多用途的海洋文化保护区可通过多种复杂的途径促进各项人类福祉[6]。政府为海洋保护区设定的目标不仅应包括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海洋景观和海洋文化遗产等,而且应包括保护人类生活方式的生态化,确保海洋自然和文化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恢复濒临枯竭或过度开发的海洋文化资源,促进沿海地区科学文化研究和生态环境教育。
海洋文化生态并不是线性发展的,也不以所谓的“进步”为目标,而是始终与海洋环境的变化密切关联的。长期以来,沿海地区群众逐渐建立与自然相互适应、具有生态属性的海洋经济体系,同时遵循复杂的传统习俗和禁忌体系,以此影响并约束自身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进而产生以各种表现为特征的海洋生态文化。但自19世纪以来,资本主义文化在全球范围的强势侵袭极大地改变全球文化生态,区域海洋文化生态也遭到破坏,并随之产生一系列后果。例如:以利润为导向的资本主义经济取代海洋生态经济,过度的商业捕捞摧毁海洋生态系统和沿海渔民的生存方式,渔业资源枯竭加剧粮食安全问题,人类以改变生态的方式更大范围地养殖动物或捕杀更多的野生动物,进而可能引发更多的人畜共患疾病和各类病毒的传播。
各种海洋文化生态都具有自身的物理和生物特征,反映人类利用社会、生物和文化环境的方式,并由环境的共性而发展出某些文化特征或风格。海洋经济活动应与当地的海洋生态、审美和文化价值相适应,若海洋文化生态的相对平衡被破坏,其内部的海洋文化将被改变乃至衰退和枯竭。当代文化生态已逐渐演变成为越来越复杂的系统,随着系统内部参与的变量越来越多,可能产生的复杂问题和改变越多。生产生活方式、科技尤其是现代传媒的发展导致区域文化保持独特性的难度越来越高,海洋文化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呈现外部趋同化和内部同质化特征,文化多样性受到威胁。联合国《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指出,文化多样性是交流、革新和创作的源泉,对人类来讲就像生物多样性对维持生态系统平衡那样必不可少。因此,保持文化多样性是指导海洋文化产业与海洋文化生态协调发展,避免“文化生态危机”的重要原则。
海洋文化生态具有不可再生性。海洋文化遗产一旦毁损,民俗传统风格一旦变异,区域人居环境一旦破坏,都将难以再现,这将是人类海洋文明的巨大损失。根据近年来海洋文化产业开发、旅游设施改造以及海洋文化保护等的实践反馈,很多地区遭遇海洋文化生态可持续发展的困境。因此,基于海洋文化生态系统框架的文化产业规划,应从全新的视角研究文化生态,提高海洋文化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增强历史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竞争力,引导海洋文化向生态文明的“新高地”发展,推动海洋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从真正意义上实现可持续发展。海洋文化产业开发必须保持文化生态平衡,做到守正创新。一方面,保持区域文化传统和鲜明的地域特色,最大限度地保持和复现原生态文化;另一方面,要有创造性的革新,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创造健康、可持续和具有自我更新力的海洋文化。
山东海洋资源十分丰富,海洋文化产业发展基础良好。山东海洋文化生态多样,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包括海洋生态文化、历史文化、海防文化和民俗文化等在内的多种类海洋文化。海洋文化生态多样性或丰富性是产业开发的前提,政府和企业需要科学规划、合理开发,促进区域海洋文化生态繁荣。
海洋文化生态的演变可以是积极的文化传承和创新,也可以是消极的文化破坏和丧失。因此,海洋文化资源开发应是可持续的,保持区域文化生态的相对稳定和传承创新,避免为在短期内实现经济利益最大化而把问题留给下一代解决的发展方式,同时避免因过分注重商业价值导致区域海洋文化退化、变异或过度产业化后枯竭的现象。海洋文化资源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其根植于某类环境和生态,这类环境和生态往往极易消失;尤其是涉海历史建筑、古迹和传统技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更需要加以保护和传承以及促进创新。
山东有很多沿海社区具有深厚的海洋生态文化和海洋民俗传统,如海洋民居建造技艺、海洋神话传说、海洋渔号和渔家大鼓等海洋音乐艺术以及特色海洋饮食,可选择典型区域建立省级海洋文化生态保护区,积极推动代表区域(如荣成海洋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申报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作为蓝色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海洋文化旅游产业极具生态性和成长性,对新旧动能转换和产业结构升级发挥重要作用。青岛、烟台、威海等海洋城市气候宜人、环境优美且历史文化深厚,可挖掘其海洋文化资源,以海洋特色旅游线路串联海洋旅游度假区、标志性景区和海洋文化精品项目,发展海洋休闲渔业、海洋休闲体育、海洋温泉养生、海洋生态观光、海洋节庆会展等多业态融合集群式的海洋文化休闲度假区
海洋文化生态的主体是人民群众,尤其是沿海地区群众。海洋文化产业项目的可持续发展并非企业单方面能够实现,而是需要沿海地区群众的支持,只有共生、共享、共建的项目才能具有长久生命力。许多案例证明,海洋文化产品越是具有普惠性和生态化,就越具有持久竞争力。支持当地社区参与海洋文化产业的发展,不仅能够增加当地群众的经济收入,而且对培养当地群众对文化生态的认识、自觉参与海洋文化生态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以及促进海洋文化生态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山东拥有众多海湾和海岛。海岛由于与陆地相对隔离,海洋文化生态体系保存完整,逐渐成为体验海洋民俗文化和开展休闲娱乐活动的热门旅游目的地。烟台长岛、威海刘公岛、青岛田横岛和灵山岛等都具有丰富的海洋历史和民俗文化资源[7],能够开展赶海、海钓、冲浪、浮潜、划船、观赏海洋动物等海洋综合娱乐活动,其特色民俗、海防、人文等海洋文化与海洋地貌尤其适合开展大型海洋实景表演和其他形式的展演,可对标全球一流的海岛旅游目的地,加强海岛资源及其文化内涵挖掘,健全海岛旅游基础设施,鼓励社会资本和海岛居民参与文化旅游项目开发与资源保护,将海洋休闲、艺术民俗、生态环保、国防教育与海洋文化旅游相融合,打造“吃住行,游购娱”一体化的丰富多彩的海岛文化旅游产品;同时,加强长岛与烟台岛群、刘公岛与威海岛群、青岛岛群、日照岛群、滨州岛群五大岛群的保护和利用[8],积极发展“跨岛游”,打造“集群化”海岛旅游产业链,实现海岛人口就业、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和谐共存。
多样性是保持文化生态平衡发展的必要条件,差异性是文化创意的重要特征。任何文化产品要想取得成功必须保持与其他产品的差异性,即产品、服务、经营模式等要与竞争对手有明显的区别。产品差异是市场结构的要素之一,同时是文化产品的基本要求。目前产品同质化是我国海洋文化产业的重要弊端,大量雷同产品不仅难以实现海洋文化产业的发展目标,而且极易破坏海洋文化生态,浪费宝贵的海洋文化资源。海洋文化具有特殊性,产品开发需要深入挖掘区域海洋文化特色,做到资源、产品和市场的最佳适配。目前区域海洋文化生态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速度发生变化,各种要素更新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加强文化创新和创意成为推动海洋文化生态健康发展的重要动力。因此,应以政府引导和市场激励等方式,激发企业文化创新活力,支持海洋文化创意产业发展。
近年来,山东海洋旅游演艺业逐渐成为具有良好生态效益和可持续的新兴产业形态,涉海艺术服务与旅游开发相伴发展并不断壮大。未来可继续支持较有影响力的大型海洋旅游演艺的规模化发展,如青岛《青秀》、烟台《梦寻仙山》、威海《梦海》系列作品。此外,可发展一批中小型、主题类、特色类、定制类的海洋旅游演艺产品,规划建设旅游演艺集聚区[9]。海洋文化产品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创新和创意,“双创”应作为撬动市场与海洋文化本体的纽带,更多地融合本地文化元素,使区域海洋文化更好地融入现代商业,有效避免同质化经营。目前山东海洋文化产业亟须发展“小、精、实”的创新和创意项目,而不是盲目跟风拼投资、拼规模,大并不等于强,这尤其值得文化产业界关注。
当前科技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推动社会各方面的发展,科技同样是未来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主要方向,文化与科技双向赋能。一方面,海洋科技赋能海洋文化产业,使文化产品具有更多的价值可能性;另一方面,海洋科技发展需要结合海洋文化,海洋文化可作为科技创新的方向引领和智慧源泉。目前山东海洋科技文化旅游项目较为短缺,亟须在建设科技含量较高的海洋科技馆、海洋博物馆、海洋民俗馆、海洋艺术馆等海洋文化旅游基础设施方面加大投入,探索“海洋文旅+科技”的深度融合方式,依托VR、AR 等虚拟和增强现实技术以及人工智能科技,打造多所“科技+海洋文化”的沉浸式展览场馆。以体验性和互动性强的高科技手段,展现海洋历史、民俗文化、神话艺术等传统海洋文化元素,建设一批集收藏保护、展示教育、科学研究、交流传播、旅游观光等功能于一体的国家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海洋意识教育基地和科普教育基地。
随着人类工业活动强度的加大,海洋正受到全球气候变暖、酸化和污染的威胁,许多渔业古村落和海洋文化遗址不断消失。同时,商业化过度捕捞使海洋渔业资源趋向枯竭,导致渔民后代外迁以及渔村文化生态不断衰落。实现“双碳”目标是破解资源环境约束、实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同时是应对世界大变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必然选择。从根本上说,丰富多样的海洋文化生态和海洋文化产业的大发展不仅是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要求,而且将成为实现“双碳”目标、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推动生态环境改善由量变到质变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