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琦,刘 荣
(海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海南 海口 571127)
毛泽东在挽救民族危亡的先进分子引领下,自青少年时期便树立了救国救民的远大志向,之后的求学道路始终围绕着这一主题。五四运动时期,他认为只有“民众的大联合”才能带来中国和中华民族的新生。经过“驱张运动”和“湖南自治运动”的挫折和探索,毛泽东在1921 年1 月新民学会长沙会员大会上,批判了自己一段时间以来追随的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民主主义思想,热情地表达了自己的马克思主义信仰,主张通过无产阶级专政的道路改造中国。
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以后,毛泽东不改初心,仍然苦苦探索救国救民真理。1918 年10月,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学习期间,他邂逅图书馆主任李大钊。11 月,李大钊在《新青年》第五卷第五号发表《庶民的胜利》及《BOLSHEVISM 的胜利》,讴歌劳工阶级;蔡元培也在同号杂志上发表《劳工神圣》赞颂劳工的神圣价值。他们对劳工阶级的关注得到知识界的迅速响应,“劳工问题”逐渐成为中国先进分子关注的核心话题之一。在这种氛围中,毛泽东的研究重点也转向了“劳工问题”,并在实际行动上,组织领导了湖南劳动民众的解放运动。
五四运动爆发后,毛泽东改组湖南省学生联合会以及创建学联刊物《湘江评论》(以下简称《评论》),并以《评论》为主要阵地,以《民众的大联合》系列文章为主体,宣扬劳动民众的解放思想。这一时期,毛泽东主要从温和的无政府主义视角分析劳动民众的解放问题。首先,他从阶级压迫认识到进行劳动民众解放的必要性。劳动民众占据社会的大多数,是国家的主人。然而,资本家等强权者利用“土地、机器、房屋”剥削劳动民众,导致国家产生贫富和强弱阶级,出现少数人专制压迫多数人的悲惨局面。其次,实现劳动民众解放的根本方法是温和的“民众大联合”。毛泽东认为,辛亥革命因为“与我们民众的大多数,毫没关系”[1]355,所以没有建立起真正的自由民主国家。劳动民众想要实现真正的解放,第一步是进行共同职业者的小联合,由民众小联合形成民众大联合,继而组成劳动民众的联盟推翻强权者的压迫。
尽管毛泽东从无政府主义视角分析“劳动民众的解放”问题,但其中包含的劳动民众的立场和阶级分析法架设了通往马克思主义国家观的桥梁,为他信仰马克思主义开辟了道路。不仅如此,毛泽东此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马克思主义。他肯定马克思主义唤醒了劳动民众的磅礴力量,俄罗斯的劳农政府“扫荡了多少敌人,……全世界为之震动”[1]356;强调未来世界若有战争一定是阶级战争,“阶级战争的结果,就是东欧诸国主义的成功”[1]324,是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可以看出,毛泽东在寻求“劳动民众的解放”道路中,正不断趋近马克思主义。
1919 年8 月中旬,《评论》因猛烈抨击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遭到湖南军阀张敬尧的查封,毛泽东便开始实践“劳动民众的解放”思想,即联合社会各界力量进行“驱张运动”。他领导湖南学联组织罢工罢课、集会游行反对张敬尧的统治;向全国发送《湘人控张敬尧十大罪》等文章揭露张敬尧的罪行;甚至亲自率领湖南驱张请愿团前往中央政府请愿。“驱张运动”通过群众集会、合法请愿、舆论宣传的方法争取劳动民众的权利,基本上依照毛泽东“温和革命”的思想展开,是典型的改良主义解放运动。可是,北洋政府面对张敬尧种种罪行却置之不理,数月的“驱张运动”遭遇严重挫折。毛泽东致信黎锦熙将“改良道路”比作一点点地向老虎嘴里乞讨碎肉,“论益处,是始终没有多大的数量的”[1]424,渴求找到新的解放道路。
毛泽东在北京请愿期间,受李大钊等人的影响阅读了大量关于马克思主义的书籍。特别是《共产党宣言》深化了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激发了他对俄国革命的强烈向往。列宁领导的苏维埃政府在1920 年春逐渐掌握俄国革命主导权,马克思主义革命道路得到实践证明,这个现实促使毛泽东在救国救民的道路上开始转向马克思主义。他转道上海特意拜访正在筹建“中国共产党”的陈独秀,专门请教了许多关于马克思主义的问题。回到湖南后,毛泽东随即创建了长沙“俄罗斯研究会”,重点研究马克思主义和俄国革命。
在回忆自己1920 年的思想成长时,毛泽东指出:“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2]146。这三本书,是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著)、李季翻译的《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恽代英翻译的《阶级争斗》(考茨基著)(以下简称“三书”),分别在1920 年的8 月、10 月以及次年1 月出版。尤其是,《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从唯物史观的视角揭示了资本主义国家被共产主义社会取代和阶级斗争决定无产阶级专政的马克思主义国家观,科学地指明了劳动民众的解放路径。毛泽东在1921 年1 月给蔡和森的信中强调:“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这是事实,不象惟理观之不能证实而容易被人摇动”[3]116。可以看出,此时的毛泽东不仅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深刻的理论内化,而且已经彻底地转向马克思主义。另外,湖南自治运动的失败也是毛泽东彻底转向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因素。因皖系军阀在“直皖战争”中的失败,张敬尧被迫下台,“驱张运动”取得一定的胜利。毛泽东希望湖南劳动民众的解放运动更进一步,即建立人民自治的“湖南共和国”。可是,以谭延闿为首的湖南军阀企图用“官治”代替毛泽东“民治”的政治主张。并且随着湘军内部的权力斗争湖南自治运动也以失败告终,毛泽东已然看清,希望统治阶级进行社会改良的道路不可能实现劳动民众的解放。
在寻求“劳动民众的解放”道路中,毛泽东主要经历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和民主主义的实践挫折,不断批判错误思想,最终义无反顾地选择激烈的马克思主义革命道路,“我看俄国式的革命,是无可如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了的一个变计”[3]103。
蔡和森在1920 年9 月给毛泽东的信中(以下简称“九月来信”)提到,“以唯物史观为人生哲学社会哲学的出发点,……才不至堕入迷阵”[3]107。毛泽东回信,不仅肯定“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者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而且坚信其科学性。
首先,毛泽东认识到人和人的存在是物质的。他在“第一次北京之行”以后很关注现实的劳动民众,认为世界上“吃饭问题最大”[1]270,也就是生存物质问题是人的首要问题。人如果没有生存资料,所谓的教育、民主、自由都是空谈。蔡和森的“九月来信”更是直接指出:“人是一它物质。人是一个消费(吃、穿、住)才能活的动物。”[3]108他还强调,人的理想和行为都是物质的派生、世界是物质的世界。毛泽东通过研究劳工问题和与蔡和森的书信交流,认知了人以及人存在的现实物质性,转变了在湖南一师后期“精神不灭,物质不灭”的唯心主义思想。
其次,毛泽东认识到劳动民众是世界的创造者、国家的主人。他先是受“无政府主义”影响开始重视劳工问题,随着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增长,则不再局限于道德的批判层面,而是从现实的社会生产层面开展研究。毛泽东认为,国家的“一切东西都是劳工做出来的”[4]6,劳动产品理应属于广大的劳动民众,称之为“劳动全收权”。“劳动全收权”是在人们可感知的现实层面,证明广大的劳动民众是国家主人。广大的劳动民众大部分是缺乏生产资料的被压迫者,毛泽东坚定他们是国家的创造者和国家的主人,便是站在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立场,遵循了群众史观。
最后,毛泽东逐渐接受“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原理。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传播马克思主义时便强调这条原理:1919 年5 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发表李大钊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1920 年3 月《新青年》第七卷第四号发表陈独秀的《马尔塞斯人口论与中国人口问题》、1921 年1 月《新青年》第八卷第五号发表李达的《马克思还原》,都从不同层面表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再者,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翻译的重要著作重申了上述原理,《宣言》第一章、第二章的核心内容是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视角,揭示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规律。在《打破没有基础的大中国建设许多的中国从湖南做起》中,毛泽东提到,“中华民国”的国会、总统制、内阁制等政治上层建筑,因为没有坚实的经济基础和社会组织,随时会倒塌。同时,他明确指出,“政治组织是以社会组织做基础,无社会组织绝不能有政治组织”[1]456。他的这些观点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关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关系的原理[5]280。
相较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原理,毛泽东更关注社会矛盾运动的内在动力——阶级斗争。当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发生尖锐冲突时,上层建筑若不能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便会通过“阶级斗争”的激烈形式实现生产关系以及上层建筑的变革。他在《关于农村调查》中指出,阅读“三书”时“我只取了它四个字:‘阶级斗争’”[6]379。除了《阶级争斗》旗帜鲜明地强调“阶级斗争”,《宣言》第一章第一句话也直接指出:“一切过去社会底历史都是阶级争斗底历史。”[7]2阶级斗争为什么如此重要?其一,阶级斗争横向地解剖了中国近代社会冲突的宏观结构,即主要存在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对立。马克思主义者通过对劳动民众灌输阶级意识,激起巨大的群众革命力量。其二,阶级斗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直接历史动力。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已经明确提到,我们只有找到真正的朋友加以团结才能形成强大的革命力量。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等被压迫阶级因不满资产阶级的压迫奋起反抗,进而推动历史的前进。
毛泽东在《评论》中指出:“国家坏到了极处,人类苦到了极处”,改造的根本方法“就是民众的大联合”[1]312。俄罗斯的工人和农民,通过大联合的形式组成劳农政府推翻了贵族、资本家的压迫,成为国家的主人实现了自身的解放。在他看来,“劳动民众的解放”关键在于建立他们自身领导的新国家。尽管毛泽东此时信仰温和的无政府主义,但从没有否定“国家”的现实存在。而且,毛泽东在1920 年下半年形成较为系统的唯物史观研究方法之后,开始自觉地从唯物史观的视角认识国家问题。
张敬尧1920 年6 月被迫下台,可是湖南的劳动民众并没有获得解放。毛泽东又投身于新的劳动民众的解放运动,即“湖南自治运动”。他坚决要求废除“督军制度”,建设民治政府;鼓励劳动民众参与现实政治,不论是农民还是工人都有权利、有责任、有能力发言;组织并参与长沙各界约两万人的市民游街大会,反对谭延闿等少数人主导湖南宪法。这一时期,毛泽东组织的劳动民众的解放运动变得激进,具有“阶级斗争”色彩。他坚决反对专制腐朽的封建军阀政府,要求建立彻底的民治政府。“湖南人应该更进一步,努力为‘废督运动’”[1]436。“废督运动”实质上是推翻此时的封建统治阶级即各地的军阀以及北洋政府,继而建立占据社会大多数的农民、工人等联合组成的民治政府。毛泽东自述:“1920 年冬天,我第一次在政治上把工人们组织起来了,在这项工作中我开始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俄国革命历史的影响。”[2]146湖南自治运动后期,毛泽东在现实中将农民、工人、普通市民等组织起来,反对谭延闿等少数人主导湖南宪法,已经在实际行动中运用“阶级斗争”思想改造国家。
与此同时,毛泽东通过与蔡和森的书信交流,更加深化了从“阶级斗争”视角认识国家问题。蔡和森在1920 年8 月给毛泽东的信(以下简称八月来信)中指出,无产阶级通过阶级战争推翻了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之后,需要“建设无产阶级那架机器——苏维埃”[3]86保护革命果实。毛泽东在1921年1 月的回信中特别强调,没有无产阶级国家组织“则不能发动革命,不能保护革命,不能完成革命”[3]116。他认为,无产阶级只有联合起来建立自己的政权,才能汇聚强大力量推翻资本主义政权的压迫,上升为国家的统治阶级;才能不断改造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建立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维护自身的利益。所以,国家政权是统治阶级维护自身利益的机关。关于国家最终去往何处的问题,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都认为,阶级消灭之后,国家最终消亡走向共产主义社会。蔡和森在“九月来信”中强调,无产阶级进行“阶级斗争”的目的是“创造共产主义的社会,取消国家”[3]108。毛泽东对此“没有一个字不赞成”[3]116,希望建立共产主义社会。
毛泽东还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视角认识国家问题。在“一大纲领”中,毛泽东等人指出:“无产阶级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从而“消灭资本家私有制,没收机器、土地、厂房和半成品等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8]1,建立社会主义国家。在他们看来,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力已经不适合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产生矛盾;社会为了解决这对矛盾,促使无产阶级发动社会革命、出现国家政权更替。关于经济基础决定国家性质的问题,蔡和森在“八月来信”中提到,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3]86,同时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改造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才能获得成功。也就是,毛泽东等人在“一大纲领”中所强调的,将所有资本主义生产资料收归公有,在此基础上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建立社会主义国家。
综上所述,在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期,毛泽东认识到,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革推动国家的发展,经济基础决定国家的性质,最终由于阶级的消灭国家外化为共产主义社会。不可否认,毛泽东此时对“国家”的认知还不太成熟,没有充分了解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农业经济基础,没有明确中国各阶级的划分,但是已经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之上初步形成国家观的理论构架。
毛泽东通过唯物史观逐渐掀开了笼罩在国家身上的神秘面纱,作为实践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不会止步于国家是什么、怎样更替、走向何处的问题。毛泽东早在一师时期便高喊“改造中国、改造世界”的口号,认识到国家问题的最终目的是改造旧中国。他在新民学会长沙会员大会上强调,改造中国“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最宜采用”[4]2。
首先,毛泽东看到社会阶级的利益对立和无产阶级的悲惨遭遇,更进一步认识到“无产阶级专政”的必然性和迫切性。毛泽东等人指出:“消灭资本家私有制”,没收一切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在资产阶级私有制下,生产是社会化生产,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却为少量的资本家所拥有。劳动阶级付出大量劳动却获得极少回报,甚至不能够生存。而且,资本家通过剥削劳动民众获得大量资本又持续剥削他们。所以,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存在必然的利益对立。此外,毛泽东从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对劳动人民的残酷压迫中,认识到“无产阶级专政”的迫切性。毛泽东在1920 年12 月致法国新民学会会友的信中强调:“用和平方法达到共产目的,要何日才能成功?假如要一百年”[3]104,无产阶级的悲惨境遇又将如何处置?亿万无产阶级正遭受资本主义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必须尽快联合起来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建立自己的统治。
其次,毛泽东遵循“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规律,坚定“无产阶级专政”是消灭阶级压迫的关键。上文提到,毛泽东通过对“三书”的学习树立了马克思主义信仰。“三书”主要遵循“阶级斗争的叙事模式——阶级是历史舞台的主角”[9]38-39。毛泽东在给萧子升等新民学会旅法会友的回信中指出,“历史上凡是专制主义者,或帝国主义者,或军国主义者,非等到人家来推倒,绝没有自己肯收场的”[3]104。在毛泽东看来,压迫阶级不可能主动地放弃压迫,所以被压迫阶级想要获得解放必须联合起来进行暴力的无产阶级革命,从而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并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捍卫自身的利益。因此,毛泽东等人在“一大纲领”中明确强调:“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即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8]1
最后,毛泽东在和蔡和森1920 年秋的书信交流中,认识到“无产阶级专政”的具体方法。蔡和森在“八月来信”中详细地介绍取得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胜利的四个条件:其一,党组织,是先锋队,是无产阶级运动的神经中枢;其二,具有实力的工团,既是革命机关也是生产组织;其三,经济合作社,是革命运动的经济机关,为其准备物质条件;其四,苏维埃即无产阶级革命政治组织,维持社会运行。他已经大体总结了俄国无产阶级胜利夺取资产阶级政权的基本方法,尤其强调组建共产党是首要任务,因为它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3]87。对于上述内容,毛泽东回信给蔡和森表示非常赞同,而且加快了改造新民学会的步伐,建设长沙共产主义小组和创建中国共产党。他通过书信在旅法会友中展开救国方法的大讨论,批判了萧子升、李维汉等人的改良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思想,赞成马克思主义;在新民学会长沙会员新年大会上,更是直接指出列宁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是中国未来的最佳道路。
毛泽东通过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最终确立了科学的国家观。他开始从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的视角剖析改造中国的无产阶级专政道路。这条道路尽管还缺乏在中国的实践证明,但是毛泽东已经被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彻底地说服、改造,正积极地尝试实践马克思主义国家观。
经过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民主主义的实践挫折,毛泽东从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学说中透视国家问题,在此基础之上探索出“无产阶级专政”的救国救民道路。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期,他的马克思主义国家观只是初步建立,然而已经大体成型:他坚定共产党是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核心领导力量,基本明确国家的领导权问题;坚持广大劳动民众的立场,基本明确国家的革命动力问题;强烈反对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对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压迫,基本明确国家的革命对象问题;信仰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道路,基本明确国家的方向问题。总之,毛泽东在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之上,构建了科学的国家观,找到了正确的救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