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吴牧野：浪漫主义者的平衡之道

康荦 细补

他是唯一一位被法国文化部授予“完美钢琴演奏家荣誉勋章”的中国钢琴家，他曾在APEC会议、G20峰会等国际重大交流活动中献出令人惊艳的钢琴演奏，他是综艺《五十公里桃花坞——海边》中被称为“角落艺术家”的“金手指钢琴家”——吴牧野。

世界巡回演出、参加综艺节目、发新专辑……这两年吴牧野一直活跃在大众视野，他的出现打破了中国观众对钢琴家炫技派的刻板印象，同时他完全满足了这个时代大众对钢琴大师的最高期待：技术好，音乐性深刻，颜值高。

对吴牧野来说，技能与情绪的平衡，是克制与自由、理性与感情、洞察与浪漫的平衡，这恰恰是古典音乐对他最大的诗意。让矛盾的东西相互融入，这是吴牧野钢琴演奏中极富张力与魅力的呈现，他完美地做到了这种收放之间天才的平衡。

从贝多芬到李斯特音乐的延续

2021年末，吴牧野开启了他的《强者独白Ⅱ·李斯特巅峰作品选》钢琴独奏巡演，一共有将近20站，包含成都和北京、太原、上海、常州、杭州、长沙等站。在吴牧野看来，李斯特到达了一个巅峰，“他贡献了演奏的极致高峰，在当时就非常风靡。”从音乐里，他感受到李斯特所在时空，“你去触碰了他的震动场，就相当于生活在了那个时候。每一個音和音之间，你都感觉到他的心动、惆怅、愉悦，那就相当于感受他的情感，同时也融汇我的情感。”

对吴牧野来说，每一次演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天气、不同的人群、不同的钢琴……每一个细微的不同都能带给他新鲜且强烈的刺激感，让他在李斯特的世界里完成一次次不可复制的艺术体验。

从贝多芬到李斯特，吴牧野更愿意将之形容为“音乐的延续”。李斯特是贝多芬学生的学生，“从贝多芬到李斯特，不仅是曲目和技巧的延续、扩大和发展，还包括了欧洲钢琴逐渐递进演化的发展历程。”“钢琴就像汽车一样，也在不断经历着升级换代，到李斯特的时候，钢琴已经和现在我们所听到的钢琴的声音没有太大差异了，这个阶段，钢琴已经发展到几乎完美的形态。”

吴牧野希望乐迷也可以逐渐递进，进入到他想要讲述的故事里面，感受钢琴本身的魅力所在。

在真人秀里“出圈”激发创作灵感

去年吴牧野出现在热门综艺《五十公里桃花坞2》里。在这档真人秀里他因为话不多，被调侃为社交摸鱼达人。对此，他很有“梗”地说，“我的处事哲学要学会听大家说话，也非常感谢大家特别爱说话，如果我也说的话，收视率可能下降。”引来现场笑声阵阵。

和羞涩或孤僻这类音乐家刻板标签截然不同，吴牧野高大帅气，有一双单眼皮的亮眼睛，开朗而健谈。

在真人秀里他也不失音乐家本色。比如和年轻歌手汪苏泷一起合作《眼泪落下之前》。在夜色的海边，汪苏泷干净温暖的嗓音配上吴牧野清澈动人的钢琴旋律，悦耳而动情，连空气都浪漫了起来。

《五十公里桃花坞2》激发了吴牧野的创作灵感，让他在玩得尽兴的同时，再以传统音乐家的严肃视角来审视当下的情绪，碰撞中灵感就此而来。

全新原创钢琴曲《玫瑰》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创作。因参加综艺，他与家人短暂分离，又在舒适美好的环境里收获了朋友们的温暖与友谊。怀着对家人的思念，诞生了这样一首作品，并用玫瑰命名。

《玫瑰》选择了在中国传统情人节七夕节发布。宣传文案里说，“用浪漫的音符诉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爱情真谛。”

对吴牧野来说，音乐像空气一种伴随着他。讲究克制和平衡之道的他，有时候却要刻意让自己从音乐世界抽离出来，“因为我需要吸收东西，才能把它更好地吐出来。”

真人秀就是这样的吸收。扩展到更广阔的生活里，他到大自然中去，到不同的城市去生活，到奇情美景地去放空。

平衡是最大的诗意

因为工作性质原因，吴牧野需要大量时间安静和理性。他把自己形容成一台电脑，做任何事情，他都会预留至少80%的体力和内存，以保证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达到真正专业上的稳定——身体的稳定、头脑的稳定、心态的稳定。“所以平时大家看到的只是我20%的状态”，这是他为了时刻都可以保证自己专业性做出的取舍。

每场演出之前，他都要思考自己的身体与外界因素的关系，温度或是走了多少步、情绪如何，会对他的血压、头脑、手指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要时刻关注这些问题、研究自己。

“这个职业就是必须得让你每一次都能把自己最好的带给大家，这也迫使我要做很多大家很可能不太了解的事情。所以我每天还是很忙的。”吴牧野笑着说道，“任何职业想要走在前面，我相信都应该是这样的。就像开一个饭店，你不能等到客人来点菜了，才去准备食材，你要每天都是be ready的。”

生活中的吴牧野喜欢驾车在各大城市之间穿梭，有时还会带上自己的两只狗。最近的一次长途驾车旅行，是从广东开车到北京 ；最近的一次“短途”旅程，则是从上海开车到北京。

吴牧野享受独自驾车在路上的感觉，对他来说，每一个地方都有独特的风景，天空中夕阳晕染的色彩、空气中的气味，还有每一座城市中的人与食物，这些带给他不同的感官唤醒和音乐灵感。他既享受瞬间即逝的点滴快乐，也始终想着把这种快乐铭记在脑海中，并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方式，变为自己艺术创作的源泉。

两只埃及猎狗欢欢和豹豹则给吴牧野带来了更切实的幸福感。这是一对三岁半的同父异母兄弟，也被主人接地气地称为小黄和小黑。小黑强势，总是想跟小黄抢更多食物，所以吴牧野更偏爱小黄一些。

狗狗占据了他一些注意力。平时在钢琴前久坐后，他就带着它们出门，寒冬和盛夏无一例外，让它们的身体更壮实。他弹琴的时候，两只狗狗也会安静下来。

这些幸福感，也让讲究平衡之道的吴牧野警惕，“很多东西需要对立面，我们勾画的东西一定要有很多戏剧性，所以绝对不是说什么时候都是快乐的，一定要有对比，才能显得快乐更快乐。像所有的艺术家一样，他有意多经历痛苦。痛苦对他并不遥远，“我首先告诉你，你去学习钢琴，它就会让你足够的痛苦。”远到童年别的孩子在玩，他坐在钢琴前练琴，近到最近他用一架超难掌控的钢琴完成一场录音。

钢琴和音乐某种程度上也和人生道理相对应。吴牧野自认为是个浪漫主义者，音乐是浪漫的，而背后往往出自无尽的汗水和辛劳。

“钢琴其实是一个修行的状态，到最后艺术是一种修行，是不断历练自己的过程。你要为它舍弃很多的事情，最后换来的是上升到跟大家分享的大爱。”

未来，他希望成为一个不断突破自我的钢琴家。“音乐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