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骆昌芹
无锡寄畅园,素以小巧玲珑、精细剔透、布局紧凑、集万般景致于一隅的特点与瞻园、留园、拙政园并称江南四大名园。
寄畅园不大,进门便有一泓碧水。湖叫锦汇漪,湖西是怪石垒出的堤岸,无数奇花异树在石上各呈其姿。湖东是连接着水榭楼台的长廊,木架结构的长廊一面倚墙、一面临湖。穿长廊向北入水榭,榭外碧水红鲤。榭前楼台,楼檐高耸隐于葱郁树荫间,玲珑轩窗外,满目树影波光。登楼望去,一条小径自假山中蜿蜒而出,悄然入水,亲近那荡着香气的涟漪、摇曳着的塔影、自由自在的游鱼……
茶楼中落座,不觉间“叮咚”声入耳,清脆动听。寻声而觅,竟是一股清冽小溪,自假石夹峙的小山谷中潺潺而下。小谷忽宽忽窄,落差有高有低,夹得小溪流速时急时缓,伴着谷中的共鸣,水声不息。人称此处为“八音涧”,细听去,又岂止八音。
寻觅溪头,在假山夹道中回游,几个台阶上去,眼前豁然明朗,已是狮子林。合抱粗的榉树下,太湖石堆砌出群狮的模样:有的仰天长啸、有的静默安卧、有的摸爬滚打正在嬉戏、有的憨态如稚……树叶飒飒中,群狮似活起来了,恍惚中仿佛听到它们的嬉闹声。
趋步几番回转,一碧湖水隐于浓荫下的一练小桥,回头望,因几块怪石的掩遮,不见来处,似乎还连着一串浩淼的水荡。原来这湖是园中一奇,不论你站在哪儿,看湖总不见尽头。只觉它千回百转,水外有水,湖外有湖,粼粼细波直诱你前行。举步之间山异水异,竟又大不同,其实这湖不过二亩多的水面。
这小园在畅想中变成一首晶莹剔透、意境含蓄隽永的小诗。只觉这山这水、一草一木、一楼一阁都变幻成含有韵律的文字,系连得合谐而统一,割一字而不可。它既有吞云霓吐长山的气魄,又有小巧精美的构思;既有质朴典雅的景致,又有起伏腾跃的联想。信步在石径上,你会想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