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 霞, 李家富,2
(1.重庆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054; 2.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715)
马克思关注人类前途命运,毕生为实现人类解放的崇高理想而奋斗,致力于通过建设自由人联合体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照亮了人类探索历史规律和寻求自身解放的道路”[1]。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始终把推动人的全面发展作为百年来不懈的价值追求和实践主题。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站在人类前途命运的高度,敏锐洞察时代潮流、深刻把握世界大势,精准回答“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2]414的时代之问,创造性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应对全球性挑战、促进人类社会发展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理念引领行动,方向决定出路”[2]416。人类命运共同体本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2]510,实质是关涉全人类生存、发展利益的价值理念与实践方案,是国家间求同存异、包容发展、合作共赢的新全球观。它是引领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开创新局面,指引世界人民一道建设美好世界的先进思想与理念。与此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构成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内容,推动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时代拓新,促进人类文明发展进步。
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全世界共产党人都在“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3]42,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而艰辛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人的全面发展的时代内涵,是新时代自由人联合体的具象表达,继承延续了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思想。
马克思先是从“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4]的角度阐述资本主义社会中工人全面发展的不可能,指出在拜物教的笼罩及影响下工人只能局限于狭小的工作范围,明示在资本逐利的驱动下工人只能重复程式化的工作内容,“他的活动的一种称呼就足以表明他的职业发展的局限性和他对分工的依赖的这一现象”[5]460。马克思多从工人具体受到的各种限制、压制、剥削论及工人的畸形状态,论及工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活动不符合工人的本性,“而是一种异己的活动、一种被迫的活动”[6]164。从这一逻辑起点出发,马克思进而指出只要私有制和劳资雇佣关系存在,资本主义社会宣扬的形式上的人人平等与发展就掩盖了实际上的工人的不自由和片面发展。在随后的论述中马克思指出消除此种片面发展的途径,并对未来社会的全面发展状态做了展望,指出自由人联合发展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个体片面发展的全面超越。这就将全面发展的主体从工人扩大至更广阔的主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自由人联合体的特定阶段,必然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价值旨归,其从全人类的角度论及全面发展涉及的需要、利益等问题,昭示着人的全面发展的主体范围。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着眼于人类共同需要论述人的全面发展。马克思指出,人的需要具有不同于动物的特性,“人以其需要的无限性和广泛性区别于其他一切动物”[7]。马克思“对需要的本质、性质、产生、内容、作用进行深入阐释”[8],构建起关于人的需要的理论体系。马克思进而指出,在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世界市场的形成扩大了人们的需要种类,也使得世界各地人们的需要种类、层次更加接近。人们从封建社会相互隔绝的状态中走出来,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受到相同或相似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影响,这使得人们的总体需要呈现趋同化。虽然在具体需要方面存在个性与不同,但在一定时空下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呈现共通性。人类命运共同体坚守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始终把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作为核心关切,着眼于人类的整体利益和共同未来,着眼于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更好地满足人类的总体需要,通过世界各国共同发展和共享成果,逐渐缩小并消除南北差距,不断满足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丰富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等多方面现实需要。这是对全人类的全面发展的肯定。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着眼于人类共同利益论述人的全面发展。“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9]。马克思指出工人阶级没有特殊的利益,其着眼的是全世界的解放。这就超越了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说狭隘的阶级视角与偏狭的利益观念,极大地扩展了全面发展的主体范围。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本组织形式,致力于在世界更多领域、更大范围、更深程度上创造有利于各国人民发展的经济环境、安全环境、文化环境和生态环境,优化人类生存发展状态和世界治理运行境遇。这就要求人类在经济、安全、文化、生态等多领域既应发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本质力量,也应认识到人类利益的休戚与共。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不仅是为了营造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和平国际环境,而且也坚持世界各国命运与共的前途与前景。这既维护我国利益又兼顾世界利益,既在紧密联系世界中发展自身,又以自身发展促进世界繁荣稳定,实现中国利益和世界利益的良性互动,引领国家关系从竞争冲突转向命运与共,携手世界人民共同开创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
马克思从人的主体性的维度阐述人的本质属性,论证人的能力禀赋的多维性,能力涉及方面的广泛性,个体全面能力发展的可能性,并从中得出人的全面发展的学说。马克思认为,人的全面发展首先是人的劳动能力的全面发展,同时也包括人的才能、旨趣和道德等方面的发展。马克思指出,全面发展的人应该具有多种能力禀赋,并有多种能力发展空间。“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6]537。
人类命运共同体彰显了人的全面发展中的主体能力。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人的主体性有着极大的彰显,对人的现实能力与潜在可能有着极大的肯定,对在人的全面发展过程中的人类能力有着充分的尊重。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蕴含着对人的全面发展可能的肯定。马克思在指出人的劳动分工的现实性时也明示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可能,认为在一定条件下完全可以实现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马克思指出,个人能力的发展不纯粹是个人的问题,“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10],“只有到了外部世界对个人才能的实际发展所起的推动作用为个人本身所驾驭的时候”[5]330,“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同精神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人们的创造)的能力”[6]541-542。人类命运共同体承袭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命运共同、理想共建、世界大同本身就包含着对人的全面发展可能的期许与期盼。基于荣辱与共、命运共同的指引,全世界范围内的人民必然会对每个个体的发展及其条件作出思考,从而实现“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6]189。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揭示了对人的主体能力发挥条件的创设。马克思在指出人的全面发展的可能性的同时,也指出历史的局限、封闭的状态对人的才能的压制。在马克思看来,孤立、封闭状态意味着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仅能维持生存,谈不上自由与发展。此种压迫、封闭的状态在资本主义社会达到极致。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全球扩张激发着资本家的疯狂逐利行为,这使得资产阶级对包括无产阶级在内的广大群众的压迫日益严重。绝大多数人日益被局限在狭小的空间与范围内,“隶属于某一个生产部门,受它束缚,听它剥削”[6]688。在这种状况下,人的全面发展仅是资本家少数人的自由解放和全面发展,绝大多数人被劳动异化、资本奴役从而丧失独立性,“越来越受到对他们来说是异己的力量的支配”[6]541。在这种压迫与压制的社会环境下,不仅个人在劳动方面的能力被限制,个体的其他才能也因为经济上的贫困、政治上的无助而无力施展,同时伴随的将是道德上的滑坡与行为上的失当。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着对个人主体能力发展条件的设想,不同个体的命运既然联系在一起,在社会环境、社会条件创设时就无法忽视、漠视、无视彼此的关切,一切压制、压迫与压服也必然不可取。新型的人与人、国与国的普遍友好关系和休戚与共环境必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
马克思认为,个人生存和发展离不开一定群体,人基于生存需要及利益关系结成一定的联合体,但不意味着任何联合体都能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针对资本主义社会无序发展造成的人与人紧张状况与社会生产无序状态,马克思提出自由人的联合才是符合人的全面发展的联合状态。“自由人联合体思想根源于资本主义发展及其所引发的现代性困境”[11],然而自由人联合体是一个长期历史过程,因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3]592。毫无疑问,当今时代自由人联合体的形成条件尚未完全达到,需要从时代潮流与人类利益出发探寻新的共同体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特定的时代方位和目标导向,着眼“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样建设这个世界”这一全球性重大课题,是针对全球化时代人类前途命运、回答世界向何处去、指引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方略。因而,在自由人联合体到来之前,人类命运共同体无疑是最科学的人类社会联合发展方案,是通向自由人联合体不可或缺的过渡阶段。
人类命运共同体对现实世界中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全面的考量,对现实可能形成的最大公约数进行了科学确定,明示着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过程中的现实联合状态。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明示着对人的自由状态的肯定。马克思按照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认为人类将依次经历人的依赖关系、物的依赖关系以及自由人联合体三个阶段。马克思同时指出,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单个的、孤立的、隔绝于世界之外的个体是不存在的,人与人在社会生产中形成的社会关系是客观实在,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通过上述分析,马克思指出了人的自由向度,也指出人的自由必有一定的限度,也必须在一定的社会交往中才能实现此种自由。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体现着对人的自由状态的肯定,既然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这本身就是人类自由状态的最好证明。命运操之于己,前途由己自定,这既是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充分展示,也是人类摆脱不自由的依赖状态的最好例证。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明示着对人的联合状态的肯定。马克思指出人类总是在一定的血缘环境、地缘环境中生存,在长期的生活中“不得不通过一定方式自发组建各种血缘、地缘共同体”[12],并利用共同体的“联合力量”来应对、适应自然环境。在阶级社会中,不同经济状况的人们形成一定的阶级,这也是一种联合。但在资本主义社会,因“过度追求个体利益,使得共同体利益被遮蔽”[13]。只有进入共产主义,生产力高度发达,产品按需分配,阶级和国家消亡,人彻底摆脱对物的依赖性,自觉地结成自由人联合体,才能真正实现全面发展,才能实现人类的普遍的联合。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体现着对人类联合状态的肯定。既然人类的命运同系,则人类的联系、联结与联合自是应有之义。且在技术变革造成当今世界普遍交往的背景下推动人类交往方式的全新变革日益迫切,更大范围、更深程度的联合将为人的全面发展创造出更加完备的条件。
人类命运共同体涉及现代世界人的全面发展的主体力量、发展空间、联合方式等多方面时代蕴含,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理论生长点,创造性发展了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思想。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造成多数人的不自由和片面发展,“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事情”[14],赋予工人阶级建设未来共产主义、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崇高使命。“当今世界,各国人民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2]192,建设美好世界需要各国人民共同奋斗。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刻意强调美好世界建设力量的阶级属性,不局限于无产阶级或者工农联盟,把推进世界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的主体力量从无产阶级拓展为世界人民。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以造福世界人民为本质要求。当今世界人类仍然面临贫困、饥饿、疾病的威胁,过上幸福美好生活始终是各国人民孜孜以求的梦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直接动因是中国共产党致力于“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2]510,从全人类利益出发谋划和推进人类事业发展,破解世界人民生存和发展难题,满足世界人民多样化多层次的美好生活需要。其二,世界人民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力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关乎人类前途命运、造福世界人民的伟大事业,绝非少数人可以完成,需要全人类共同参与,充分发挥人类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本质力量,构建主体自然是世界人民。从唯物史观角度进一步看,各国人民是世界性生产力充分发展的创造者,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是世界精神文化产品的创造者,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凝聚强大的精神动力;是变革全球治理体系、重塑国际秩序、实现互利共赢的决定力量,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科学的行动方案。因此,只要世界人民大团结大联合,依靠世界人民的智慧、力量和长期奋斗,必将创造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新的人类伟业。
当今世界各国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的全面发展的能力发展空间不再局限于某个具体民族国家而日益具有世界性,应从人类整体利益出发探寻人的全面发展的能力发展所需要的世界样态。中国共产党坚持胸怀天下,提出“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2]491的美好世界,指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方略。美好世界是立足时代潮流、摒弃冷战思维、跨越国家边界、引领人类未来发展的全新的世界图景,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最为本质性的内核,科学指明什么样的世界样态保障和促进人类生存和发展,一定意义上构建起当今时代人类全面发展的具体条件,延展了人的全面发展的能力发展空间,标定出人类实现利益与共、命运与共的前行方向。其一,持久和平是人类生存的基石。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国家之间要构建对话不对抗、结伴不结盟的伙伴关系”[2]418的交往观,大国之间合作共赢,大国与小国之间平等相待,从而超越西方结盟机制和冷战思维,有力促进世界持久和平。其二,普遍安全是人类发展的前提。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把人类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首位,在国家关系方面强调“不能一个国家安全而其他国家不安全,一部分国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国家不安全,更不能以牺牲别国安全谋求自身所谓绝对安全”[2]305,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从而超越西方排他性安全观,有力促进世界普遍安全。其三,共同繁荣是人类合作的动力。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强调“天空足够大,地球足够大,世界也足够大,容得下各国共同发展繁荣”[2]132,各国要同舟共济,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发展机遇以走上现代化,从而超越西方单线发展,有力破解世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其四,开放包容是人类交往的纽带。人类命运共同体承认和包容差异,强调“文明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只有特色、地域之别,只有在交流中才能融合,在融合中才能进步”[15],支持各国自主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构建包容开放的全球多元发展格局,从而超越西方一国独霸的发展模式,促进各国多元发展。其五,清洁美丽是人类发展的底色。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生态环境是经济发展的根本前提,绿色产业是经济结构调整、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选择,加强全球变暖、碳排放、生物多样性保护等国际合作,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从而超越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为人类开辟出一条永续发展之路。
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对立日益尖锐,共产党人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3]66。因而,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主要方式是社会革命。当今资本主义仍然存在一定的调节能力,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条件尚未出现。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阶级、社会制度等根本对立,开辟了从阶级斗争到国际合作的人的全面发展的新的联合实现方式。其一,优化国际秩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立足国际力量对比消长变化和全球性挑战日益增多的客观现实,正视现存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通过改革现行国际秩序的不公正不合理部分,对现有国际机制进行有益补充和完善,最终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一条颠覆性的革命路径,而是一条渐进式的改良路径。其二,广泛开展合作。现代科技和产业革命深刻改变人类生产和生活方式,世界上没有与世隔绝的孤岛,各地之间的时空距离极大缩短,整个地球如同一个小村落,交往更加广泛、更加便利,人类合作已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基于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再一味坚持斗争思维,而是注重广泛合作。这种合作以全人类利益为出发点,实现世界各国真正同舟共济、共迎挑战、共同发展,促进整个人类在更为紧密的依存关系中实现全面发展。其三,谋求互利共赢。人类命运共同体将西方推崇的单边治理思维转变为“共生共赢”的全球治理思维,积极推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团结各国实现从思维方法到实践行动的科学转变,为全球治理提供全新的思路脉络。当然,在有些情况下,特别是针对阻挠、破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行为,必须发扬斗争精神,敢于采取必要的斗争。
立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要胸怀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崇高境界,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转化为国际共识、落实为国际行动,在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促进整个人类全面发展。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资本逻辑下利益关系与狭隘个人需要的超越,由此克服了资本主义社会不同主体的两极分化和冲突对抗,为整个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提供了基本保障。人类命运共同体表征着新型人类关系,符合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与共同需要,并日益得到国际认同。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尊重各种利益并厘定了人类利益最大公约数。人类的行为受到一定利益观的指引。资本主义的秩序观与价值观为维护资产阶级利益服务,为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辩护,造成现代社会文明冲突,阻碍人类发展进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2]253。全人类共同利益的厘定基于对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衡量。维护全人类共同利益应站在历史的、现实的、具体的立场,既坚持人类整体利益优先,不应把一国利益凌驾于人类利益之上,又尊重各个民族国家的特殊利益,探寻各个民族国家利益的结合点、利益观念的共同点,如此才能廓清资本主义“普世价值”迷雾,体现了不同制度、不同文明、不同国家间的利益最大公约数。人类命运共同体尊重、珍视人类社会的核心利益,将其作为全体人民的利益共识,并将其作为持久性存在的利益根据。因此,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推进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整个人类都要弘扬全人类共同利益。人类命运共同体必将在对人类共同利益的尊重与追求中得以巩固。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在普遍发展基础上形成人类的相互需要。在资本主义社会个人囿于阶级地位、压迫关系而习惯于从个体的需求看待自身与环境,造成不同需要之间的冲突。“人们是互相需要的”[6]549,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人们在相互需要中形成的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明示人的需要的综合性、多层性、全面性,也昭示人的需要的相互性、互洽性、长远性。人类命运共同体基于人类的相互需要提出不同主体的普遍发展,并视世界各国的普遍发展为人类相互需要形成的根本方法。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路径。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人民高品质生活,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硬核保障。各国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以人民为中心相统一,大力发展生产力,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创造出丰富的社会财富,做大人类社会现代化的“蛋糕”。同时,健全财富分配制度,保证各国人民共享发展成果,从而更好地满足不同主体的需要,并有充裕的闲暇时间发展和完善自我。人类命运共同体将对共同利益与相互需要的维护与追求作为全人类共同奋斗的事业,站在世界普遍发展与人类共同需要的高度看待人类需求及其满足问题,符合人类的本质特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要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2]510。“一带一路”倡议既不同于历史上的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亦不同于二战后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更不是西方国家污名化的地缘政治扩张,而是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就产品生产与能力互补搭建起的范围最广、规模最大的国际合作平台。“一带一路”摒弃你输我赢、你退我进的“零和博弈”思维,既凸显“丝路精神+全球化”这一包容性理念,也折射着现代中国对人类能力普遍发展的思考。“一带一路”既造福中国人民、又促进世界人民共同发展,体现中国参与全球治理、推进全球发展的大国担当,凸显中国促进各国人民能力普遍发展的决心,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宏伟实践。其一,“一带一路”为沿线各国人民能力的发展提供了可能与空间。“一带一路”倡议源于中国,但机会和成果属于世界,必将培育全球发展新动能,必将激发沿线各国人民积极融入全球的生产链、需求链。随着世纪疫情、气候变化、难民危机等全球性问题影响人类社会发展,“一带一路”沿线各国人民在新的局势前找寻到需要发展的方向与方面,愈加明确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形势下如何进行各国生产体系的重塑,愈加确信在新的时期如何发展更加全面的能力。新时代以来,“一带一路”合作平台不断发展壮大,融通中国梦与沿线各国梦,为沿线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可和参与。其二,“一带一路”为沿线各国人民能力的发展营造了条件与机遇。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需要一定的条件,特别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求人的全面发展更需要各国的通力协作与多方努力。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中我国在政策、基建、贸易、民间等多方面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合作、沟通与共建,为沿线各国人民能力的发展营造了条件与机遇。为加强与沿线各国政策沟通,我国努力筑牢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治基础,寻找与沿线国家发展战略对接、合作的政策沟通。为加强与各国设施联通,我国推动跨境基础设施建设,促进跨区域资源要素的有序流动和优化配置,为沿线国家的经贸、投资和产业提供良好的物质基础。为加强与各国贸易畅通,我国积极释放互通有无、互利合作的活力,拓宽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利益纽带,为各国投资自由化便利化创造更好的条件。为加强与各国资金融通,我国健全多元化投融资体系,为各国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发展提供资本支持。为加强与各国民心沟通,我国特别注重民心工程建设,加强各国之间的人文交流,讲好中国故事,为民众之间的经贸、旅游、科教等友好交往营造良好氛围,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理解和友谊。当然,“一带一路”建设面临日趋复杂的国际环境,要保持战略定力,积极应对挑战,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以各国人民的全面发展为宗旨,以“五通”为重要抓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高质量发展。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发起国,我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有效治理“相对贫困”,推进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在世界上率先实现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发展,是推进“一带一路”行稳致远的关键,对于“一带一路”的未来前景至关重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254。新型国际关系主张在经济方面各国互惠互利、在政治方面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在文化方面尊重文明发展的多样性、在社会方面强调合作共赢、在生态方面着重构建人与自然和谐的环境。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出克服无序竞争与霸权主义的新型国际关系,指出人类形成良性互动与良好交流的可能。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顺应了人的联合性,有助于形成人类多种联系。人与人的联合既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也是人类发展的必然。如何实现更大的范围内的联合,如何造就全世界范围内人类的普遍联系与友好关系,这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进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创建时着重思考的问题。人类命运共同体指出人类联合的法理在于文明的特性。不同于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为实现霸权刻意炮制的文明冲突论,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着文明多样而互鉴的观点。实现文明交流互鉴,凝聚人类发展共识,这是顺应人的联合性的必然要求。各国文明交流互鉴能够最大限度地消除隔阂、增进理解、凝聚共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迈上新征程。各国尤其西方大国要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摒弃冷战思维和意识形态偏见,承认和尊重各国独特的历史文化、现实国情及发展之路,在彼此理解、交流、借鉴的基础上达成人类命运与共的共识,促进各国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联合需求,真正实现各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同频共振、同向前行。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契合了人的秩序性,有利于造就人类有效治理。人遵从一定的秩序与规则,唯有如此,人的行为才具有理性、才可预测,人才能顺利地进行各种社会交往,人类才能走上有序发展的道路。世界范围内称为规则与秩序的有多种,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将社会达尔文的规则、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视为可在全世界强力推行的法则,这其实是借行使规则之名行制造无序之实,必将造成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混乱,必将造成人类社会的普遍失序。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着人类应协商而友好的观点。完善全球治理体系,形成人类友好协商秩序,这是契合人的秩序性的应有之义。各国基本国情和发展方式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发展样式与发展状态,这种多样性不仅不是协商交流的障碍,反而是协商交流的基础。各国应走合作、综合、共同、可持续的治理之路,应加强南北合作和南南合作,吸收各种不同文明的智慧共治全球问题。各国要坚持民主化法治化,共同遵守和维护国际法治权威,通过法治途径和协商形式共同解决国际争端。“国家之间有分歧是正常的,应该通过对话协商妥善化解”[16]。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人类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形成良好的秩序,主张共享世界发展机遇和成果,倡导构建起符合全人类良好秩序需求的新型国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