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一夜满关山

臧明艳

在中国诗歌史上，人们把描绘边塞风光、反映戍边将士生活的诗人称作边塞诗人。高适、王昌龄、岑参、王之涣被称作唐代“四大边塞诗人”。高适（约704年—约765年）曾两次出塞，在报效国家的同时，创作了许多优秀的边塞诗。一起来读这首《塞上听吹笛》：

塞上听吹笛

〔唐〕高  适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塞上”，指凉州（今甘肃武威）一带的边塞地区。诗人说，大地覆盖着洁净的白雪，胡地的天空分外明净。暮色降临，牧马安静地返回了。月光皎洁，悠扬的笛声回荡在戍边的烽火楼间。试问这曲饱含离情的《梅花落》飘向何处？笛声仿佛像梅花一样，随风落满了边塞的关隘山岭。

高适去过辽阳，到过河西，对边塞生活有着较深的体验。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年近50岁的高适来到凉州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的幕府任掌书记（相当于军师参谋）。哥舒翰非常欣赏高适的才华。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哥舒翰进京面见唐玄宗，还特地带上了高适。由此，高适得到了唐玄宗的重视。在凉州，高适写下了这首明快秀丽的《塞上听吹笛》。边塞诗常给人以雄浑悲壮的印象，如“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二首·其一》）。而这首诗却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描绘了一幅优美动人的塞外春光图。看到边塞人民过上了安详而恬静的生活，高适不禁感慨万分。这羌笛声中既有诗人离家万里的思乡之情，也有即将迎来春天的喜悦之情。

高适始终心怀家国，他在著名的《燕歌行》中慨叹征战之苦，痛诉主将的不作为：“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安史之乱后，他协助唐肃宗李亨平定了永王李璘的叛乱。大约60岁那年，高适官至剑南节度使（正二品官，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这是唐朝最重要的节度使之一。数十载驰骋边塞、镇守边疆，高適留给后人的，除了那些或雄奇壮阔、或风光无限的边塞诗，还有这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