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岭美境：西江千户苗寨

刘明然

西江千户苗寨，是隐藏在苗岭深处的绝美净土，它与自然融为一体，以美丽回答一切。

神奇的苗寨总是给人无限遐想。在中国，苗寨有成千上万，却只有一座拥有“中国苗都”的美誉，它就是位于贵州东南部的西江千户苗寨。青色的苗岭连绵不绝，原色的吊脚楼时隐时现，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金色的稻田翻滚着波浪，袅袅的炊烟渐次升起……静静矗立在雷公山麓的沧桑古苗寨，保存着最完整、最原始的苗族文化。在千年的漫长岁月里，西江千户苗寨守着本真，与自然融为一体，以美丽回答一切。

千年苗寨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西江千户苗寨由10余个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连成片。千百年来，苗族人一直遵循着“依山而建，择险而居，聚族而居，自成一体”的居住习惯，聚居在重峦叠嶂的大山深处。

初见千户苗寨，我即被其恢宏的气势所震撼，为其超乎想象的美丽所倾倒。走进寨门，映入眼帘的是成百上千座层叠于山麓的吊脚楼，它们安然于悬壁陡坡处，脚柱顽强地深入泥土，像是从大山上生长出来一般，与周围的树木浑然一体。鳞次栉比的吊脚楼依凭山势，连绵成片，如同瀑布一般从山间倾泻而下，逶迤地向周边延展。竹黄色的房屋，黑灰色的屋顶，间或有翠竹点缀，错落有致，伴随着山间缭绕的雾气和白云，显示出安静温婉的魅力。

苗寨的中心被河流怀抱，清澈见底的白水河缓缓流向远方。河面从上游到下游依次建有6座风雨桥，石头起拱成桥，桥面立柱成屋，屋上盖瓦成房，古朴典雅，极具民族特色。苗族人对牛角无比喜爱和崇拜，桥上随处可见的牛角也伴随着潺潺流水，静静地讲述千户苗寨的故事……

一号风雨桥位于寨子的边缘，靠近山峦。站在这里放眼望去，顺山而建的梯田像是铺满绿色绒毯的天梯，一层层，一级级，布满了整座山。大片的坡地梯田和平坦的稻田一同在风中轻漾着一波波的叶浪，田间有赶着耕牛的农人，还有追逐嬉戏的孩子。油亮的玉米、稻谷与菜蔬都飘溢着特有的清香，满目葱茏中，我似乎嗅到了万物生长的气息。

顺着村寨中蜿蜒铺展的青石板小路前行，恍如进入了一处质朴纯净的世外桃源。吊脚楼下，石头砌成的地基长满了苔藓；吊脚楼上，临山而开的窗户间伸出一支支竹竿，挑着霓裳羽衣。我总是忍不住站在窗下，想象下一秒会从窗里探身出一位盛装的苗族姑娘……

苗家风情

千户苗寨的苗家人称自己是蚩尤的后代。相传当年蚩尤战败后，苗族先民被迫南迁，几经辗转，一部分避入山高谷深、交通闭塞、人迹罕至的西江。苗族的数千年文化和万代风情，在西江苗寨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醇香的米酒是苗家人待客的第一道风情。凡来苗寨的游人，在还未入寨门前，便会被穿戴苗族服饰的姑娘们拦住，只有喝了她们手中用牛角杯盛着的十二道拦门酒方可入寨。在寨中，苗家姑娘会唱着缠绵婉转的情歌劝你喝酒，劝酒的最高潮是长桌宴上的“高山流水”。苗族姑娘排成一排，每人手中都举着酒罐，唱着悠扬的苗歌。曲毕，她们分站在来客身后，将酒罐呈阶梯状向客人酒碗里加酒，像高山上流下的泉水一样，让客人源源不断地饮尽甘甜，醉在米酒的香醇里。

缠绵悠长的苗歌是苗家人的第二道风情。苗族人唱歌是不需要理由的，一年四季寨中总是歌声萦绕。高亢嘹亮的飞歌、深厚雄浑的酒歌、缠绵婉转的情歌、旋律和谐的嘎百福歌，构成西江歌之海的主旋律。身着色彩华丽、刺绣精美的苗服，搭配各色银饰的苗族姑娘，随时随地能伴着笙歌翩翩起舞，裙摆蹁跹，歌声伴着银佩脆响在苗寨上空盘旋，久久不散。

样式不一的银饰、镂月裁云的苗绣、金灿灿的枫树木鼓，还有肥瘦相宜的鼓藏肉、五彩缤纷的糯米饭、酸辣开胃的酸汤鱼……在西江千户苗寨，一道道风情向人们展示着一幅幅古老绝美的画卷，这些苗家风情让我流连忘返，总想用心去欣赏，掬起历史长河在这里留下的片片涟漪……

夜色斑斓

来到西江千户苗寨，不住一晚，不看看灿若星河的夜景，将是一大憾事。

随着夜幕降临，西江千户苗寨变成了灯的海洋，万家灯火从山下的店铺一路蔓延至山顶，灯光璀璨，如耿耿星河，密而不乱，苗寨的美在夜色中铺展。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山道亮起的灯盏，伴着凉爽的山风，走上夜晚的观景台，寻一处空隙，静静观赏眼前的梦幻不夜城。

迷蒙的烟雨装点山境，笼罩着宛如仙境一般的木楼群。寨子正中是风情表演台，站在观景台上可以听见隐隐传来宛转悠扬的芦笙和苍凉沉郁的苗族古歌声。凭栏临风，视野中灯光摇曳的苗寨、表演台上的风情歌舞，还有在房屋间摆动的迷幻光柱，将苗寨的夜晚装扮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

千户苗寨的笙箫与灯火，吹奏摇曳到夜半才渐渐止息。寨子将主場交还给大山，此时，夜色如水，寨子悄然，只隐约传来昆虫微微的鸣叫声。比起上半夜的喧闹，此时的宁静让人心底一片澄净。关好吊脚楼的窗户，在点点灯火中，坐拥山水秘境，枕璀璨星河入眠。

近年来，有人说千户苗寨过度开发，商业气息重，但我不这么认为。避开早晚的人潮，清晨和傍晚的苗寨依旧清净而古朴。寻一间带露台的小店，品一壶花茶或酌一杯米酒，独享闲适，聊天小叙，凭窗赏景，皆令人心旷神怡。或者寻一处古老的风雨桥，依栏而坐，看着苗寨的水静静流动，听着不远处苗家姑娘清脆的飞歌，与桥上纳凉休息的苗家人闲聊……日渐商业化的苗寨并没有失掉自己的根，只在于你如何去探索和发现，毕竟喧闹是别人的，内心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