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心理健康教育发展研究

秦霁柯 周琦 陈天莹 Irina Shcheglova 王永丽

摘   要：本文在总结俄罗斯儿童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状况及相关政策发展历程的基础上，通过分析相关政策和措施，重点探讨了俄罗斯学校和社会为儿童青少年及其家庭所提供的心理健康服务，以及信息化手段在俄罗斯心理健康服务的创新发展中的有效应用。研究不仅揭示了俄罗斯中小学面临的多重心理健康教育挑战，也展示了其通过政策立法支持逐步改善和发展心理健康服务的决心。此外，本研究梳理并总结了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心理服务支持的现状，希望对我国中小学心理健康服务的建设和发展提供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教育信息化；天才儿童

中图分类号：G51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12.002

作者简介：秦霁柯，西交利物浦大学未来教育学院助理教授（江苏苏州，215123）；周琦，西交利物浦大学未来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苏苏州，215123）；陈天莹，西交利物浦大学未来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江苏苏州，215123）；Irina Shcheglova，西交利物浦大学未来教育学院助理教授（江苏苏州，215123）；王永丽，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处副研究员（北京，100816）

基金项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与决策研究服务专项2023年度委托课题“学生心理健康指导和服务国际化比较研究及数据库建设”（编号：MOE-CIEM-20230002）

俄罗斯儿童青少年面临的社会压力日益增加，压力源不乏来自于学业竞争、家庭期望、社会交往和互联网使用等，这些压力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有数据显示，俄罗斯儿童青少年面临着日益严峻的心理健康问题，包括情绪障碍、抑郁、注意力不集中等[1-3]。更令人担忧的是，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自残率、自杀行为也呈上升趋势[4-8]。面对这些问题，俄罗斯政府、社会和家庭正努力加强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注和支持，通过推动政策的制定，开发和整合资源，加强心理健康教育，改善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状况。

一、俄罗斯兒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主要类型

俄罗斯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国家，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迫切需求让整个社会极其看重儿童青少年的学业成绩[9-11]，加之其他社会、家庭因素（如家庭冲突、校园霸凌事件等），使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面临严峻挑战。据俄罗斯的专业大众媒体报道，大约40～80%的俄罗斯青少年有心理健康问题[12]。一项针对孟加拉国、巴西、英国、印度、挪威、俄罗斯和也门七个国家的调查研究也发现，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心理问题检出率最高，7—14岁的儿童中，17.1%存在心理问题[13]。通过梳理相关研究发现，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种类型。

一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是俄罗斯儿童和青少年中一种常见的行为障碍，主要表现为注意力集中困难、多动和冲动行为。有研究表明，俄罗斯4%～18%的儿童青少年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14]，在俄罗斯莫斯科地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发病率为15～28%[3]。

二是抑郁等情绪问题。俄罗斯青少年环境研究与网络监测中心2020年的一份报告[2]中援引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俄罗斯18岁以下的儿童青少年中，抑郁症的患病率约为11%，由于这个统计数据具有一定偏差，实际数字可能会更高。

三是自残、自杀行为。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1年，俄罗斯每十万名10—14岁儿童中，有1.6人死于自杀；15—19岁青少年中，每十万人中有6.2人死于自杀。5—8岁儿童的最新数据来自2016年，每十万人中有0.1人自杀[15]。根据俄罗斯国家统计局2016年的青少年自杀统计数据显示，“自杀多发”地区包括俄罗斯联邦的楚科奇自治区（每10万人中有29.67人）、布里亚特共和国（每10万人中有11.05人）和跨贝加尔湖地区（每10万人中有7.7人）、勘察加地区（每10万人中有6.67人）、阿尔泰共和国（每10万人中有5.02人）。此外，自残行为也在俄罗斯十分普遍。据资料显示，10%～14%的高中生报告至少有过一次自残行为，3%的高中生报告过多次自残行为[5]。有研究者认为，地理、文化、种族异质性和社会经济等，可能是导致俄罗斯儿童青少年高自杀率的影响因素[4]。除此之外，俄罗斯的校园欺凌事件发生率较高[6-7]，27%的俄罗斯学生报告经常受到欺凌，9.5%的俄罗斯学生频繁受到欺凌或目睹了欺凌行为，这些都是导致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高自杀率的因素[8]。

在新冠疫情暴发后，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更加突出。具体来说，疫情传播的不可预测和不确定性导致了中小学生情绪恶化、恐惧增加[15-16]。此外，疫情期间几乎所有学校转向在线教学，由于自由行动的受限、与同伴、教师物理距离的增加，校园的关闭、与家人或邻居持续共享密闭空间，儿童青少年面临更多的压力，加之许多家长在疫情期间也同样面临更大的经济和心理压力，在精神上无法给予孩子更多的支持和关注[17]。这些因素使得俄罗斯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表现得更为突出，甚至导致了多起校园枪击案的发生[18]。俄罗斯卫生部儿童健康国家医学研究中心（NMIC）于2020年4月27日至5月26日面向俄罗斯联邦79个地区开展的一项在线调查显示，在被调查的29779名5—11年级的儿童青少年中，新冠疫情暴发以来，83.8%的受访学生有边缘性功能障碍，42.2%的受访学生有抑郁表现，41.6%的受访学生存在气喘状态，37.2%的受访学生存在强迫恐惧状态，29.2%的受访学生有过度运动反应，26.8%的受访学生存在头痛综合症，55.8%的受访学生存在睡眠障碍[19]。

二、俄罗斯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政策措施概述

俄罗斯对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相关政策措施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政府首次将国外心理学课程纳入中学教育体系。由于当时只是复制国外经验，没有充分结合本国师资、教材、教学方法等实际情况，心理学课程在后来的一百多年中经历了多次中断和恢复。直到20世纪中叶，前苏共中央委员会为了抚平战争给儿童带来的创伤，出台了“关于在中学教授逻辑学和心理学课程”的决议，要求自1947年起，在四年内实现苏联所有中学心理学课程的全覆盖[20]。1988年，国家教育委员会颁布法令，要求在所有教育机构设立教育心理学家这一岗位[21]。自此，俄罗斯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步入正轨。本文以时间脉络为主线，梳理了俄罗斯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相关政策措施。

1999年，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出台《实用心理学服务条例》[22]。该条例的目标是确定阻碍个人和社会发展的心理原因并制定预防策略，激发学生的创造能力，帮助学生形成积极的学习动机，形成健康成长的生活方式，实现学生的个性发展。为了实现这些目标，该条例规定了俄罗斯联邦教育系统内心理服务机构活动的组织方法，确定服务机构包括：各级教育部门的教育方法办公室、教育管理机构中心、各级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中心（PPMS）、各级心理医疗教育委员会（PMPC）、科学机构、高等教育机构下属部门，以及其他向中小学生提供心理援助的机构。

2012年，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批准出台《关于2012—2017年国家儿童行动战略》[23]。该战略旨在确保实现儿童权利领域的现有国际标准，形成俄罗斯联邦国家当局、地方政府、民间社会机构和公民的统一方法，致力于为儿童创造一个舒适和友好的环境。该战略明确提出要确保教育的可及性和质量，包括确保向儿童青少年提供高质量的心理预防和干预援助、确保制定示范性方案、确保制定帮助儿童青少年形成健康生活方式的措施。此外，该战略还对教育心理学家向儿童提供心理援助作出了详细的法律规定，提出建立家庭心理教育支持系统、提高父母的心理教育能力。

2015年，俄罗斯联邦劳动和社会保障部批准《教育心理学家（教育领域的心理学家）专业标准》[24]，并于2017年1月1日起施行。文件明确教育领域心理工作者的专业目标是为基础教育、职业教育和附加教育提供心理和教學支持。

2017年，俄罗斯联邦教育和科学部出台《至2025年俄罗斯联邦教育系统心理服务发展纲要》[25]（以下简称《纲要》）。《纲要》是落实《关于2012-2017年国家儿童行动战略》的重要举措之一，确定了到2025年之间俄罗斯联邦教育系统关于心理服务的国家政策目标、目的、原则、主要方向和机制，并要求地方制定发展心理服务的区域计划（成套措施）。2022年，俄罗斯联邦教育部结合《纲要》实际推进落实情况，更新并出台《至2025年俄罗斯联邦普通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系统心理服务发展方案》[26]，进一步细化了相关举措。

2019年，俄罗斯联邦政府出台《至2020年改善未成年人自杀预防体系措施》，[27]针对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居高不下的自杀率，要求教育部、卫生部等部门在一年内按照职责分工落实20条措施预防儿童青少年自杀行为，包括面向相关职能部门提出应对建议，面向学生、家长、教师开展培训活动，加强互联网信息和未成年人自杀率统计监测等。

2020年，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出台《关于普通教育机构心理服务运作体系的方法建议》[28]。该文件充分吸收了具有丰富心理和教学支持的地方实践经验，确定了普通教育机构心理服务活动的目标方向、对象范围、实施主体、工作模式等内容，旨在为需要帮助的学生提供个性化服务，维护和加强学生的心理健康和福祉，促进学生发展，提高教育成果。

当前，俄罗斯《联邦教育法》（2012年颁布，2023年修订）[29]和《联邦州教育标准》（2009年确立，2020年修订）[30]都明确将心理健康教育作为学生全面发展和社会适应的组成部分。其中《联邦教育法》第42条明确向那些在完成基础普通教育计划、发展和社会适应方面遇到困难的学生提供心理、教学、医疗和社会援助，《联邦州教育标准》将心理健康纳入基础教育结构要求，明确教育工作计划应以学生人格及个性发展为目标，加强心理健康教育，保护学生的心理健康。

三、俄罗斯中小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实施

作为心理健康服务实践的重要场所，俄罗斯中小学为预防和干预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开展了大量工作。本部分从俄罗斯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服务的组织体系、心理健康服务的师资情况、心理健康服务的主要内容三个方面系统介绍俄罗斯中小学的心理健康服务。

（一）心理健康服务的组织体系

俄罗斯联邦的心理健康服务自上而下由联邦层面、市级层面和学校层面三级组织体系构成[28]。其中联邦层面和市级层面均包括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中心（PPMS）以及心理、医疗和教育委员会（PMPC）两个组织。PPMS作为最高级的部门，主要负责统筹资源，确保PMPC的良好运作[31]。此外，它还直接对学校层面的心理和教育委员会（PPC）提供设备、平台等支持，提供计算机心理诊断系统，创建远程沟通的虚拟平台，采用统一线上平台登记各级服务内容等。PMPC作为PPMS的下级部门，主要负责为各类需要心理健康医疗服务的儿童（包括残疾儿童）提供全方位支持。具体包括：筛查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编写向儿童提供心理、医疗和教学支持的建议、为有心理问题的儿童父母、教育机构等提供咨询援助等。此外，它还接收学校层面的PPC无法处理的有心理问题的儿童，替代或弥补学校层面无法解决的心理支持和援助。

在学校层面，俄罗斯联邦教育部《教育机构心理和教育委员会的条例》规定所有教育机构都应设立心理和教育委员会（PPC）[32]，其组成人员包括主席、副主席（可从成员中确定）、教育心理学家、言语治疗师、心理教师等。PPC的任务是为学校学生提供心理和教育的支持和指导，帮助他们克服学习困难、发展个人技能、提高社交能力，并适应学校和社会环境。

（二）心理健康服务的师资情况

《学校教育系统心理服务工作条例》是俄罗斯学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指导性文件，对学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包括教育心理学家和心理教师）的责任、权利和义务等做出明确规定，保证了学校心理健康教育的科学性、教育性和有效性[33]。俄罗斯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可根据工作侧重点不同分为两类，即教育心理学家（психолог）和心理教师（преподаватель психологии），前者侧重于运用心理学知识为学生、家长、教师等教育活动的参与者提供心理服务，后者则主要负责向学生传授心理学知识（即授课）。在《学校教育系统心理服务工作条例》基础上，俄罗斯2015年制定的《教育心理学家（教育领域的心理学家）专业标准》[24]，规定教育心理学家和心理教师必须接受过高等教育；接受过心理学专业高等教育的学生在成为心理学家之前须至少具有1200小时的心理服务和实践；而未接受过心理专业高等教育的学生则必须完成心理学专业的在职培训项目，且须至少提供1200小时的心理服务和实践。

根据《关于普通教育机构心理服务运作体系的方法建议》[28]，学校可以直接招聘专职教育心理学家，也可以通过与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中心（PPMS）签订合同，由PPMS中心的专家提供教育心理学家的工作。该文件还建议每300名中小學生应配备一名专职教育心理学家或心理教师。但相关调查显示，在中小学教育心理学家和心理教师的配备上，俄罗斯各学校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2015年的数据表明，有47.44%的中小学没有配备心理服务人员，1.15%的中小学配备有4～5名心理服务人员。总的来说，52.56%的俄罗斯中小学至少拥有一位心理服务人员，中等职业教育机构至少配备一位在校心理服务人员的比例达到了70.46%[34]。

俄罗斯非常注重对学校心理教师的培训。自2021年起，俄罗斯组织开展国家和市级学前教育、普通教育、中等职业教育等教育机构心理专职教师进修[35]。例如，俄罗斯政府委托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大学制定了专业发展计划，旨在提高为目标群体儿童实施各种形式的心理和教学支持的能力，以维护和加强学生的心理健康和福祉，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提升教育成果。2021年，参加进修班的心理教师数量达3575人。此外，俄罗斯教育部联合其他主体单位还经常组织举办各种教师专业技能竞赛、论坛、培训等，提高心理教师的专业素质。例如，自2007年以来，俄罗斯开始举办全俄专业技能竞赛“俄罗斯教育心理学家”。该竞赛的主办方为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和全俄公共组织“俄罗斯教育心理学家联合会”，参赛者为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的教育心理学家，包括开放和封闭类型的特殊教育机构，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中心。比赛目标为：为教育心理学家的自我实现和释放其创造潜力创造条件；在俄罗斯联邦的教育系统中发现优秀的教育心理学家，并为其提供支持；在教育机构和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中心（PPMS）推广教育心理学家的最佳专业经验；复制最佳心理和教学实践以及创新技术，为学生、家长、教师等提供心理和教学援助。

（三）心理健康服务的主要内容

俄罗斯中小学学校提供的心理健康教育目标在于为学生、教师、家长等教育活动的参与者提供心理服务和社会支持。为了满足这些目标，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主要活动包括心理教育、心理预防、心理诊断、心理咨询四个方面[36]。

一是心理教育。俄罗斯中小学目前存在两种主要的学校心理学课程形式，即以心理学知识为导向的课堂教学和以个体为导向的促进学生发展的系统活动[37]，前者主要通过心理教师来实施，后者则由教育心理学家开展，均有统一的教学大纲。此外，针对不同教育阶段的学生，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工作侧重点也会有所不同[34]。在小学阶段，学校的心理健康服务重点在于增加儿童对学习活动的兴趣，发展儿童的学习动机，提高儿童创造力，帮助儿童与父母、同伴建立建设性的关系，并对儿童心理问题进行早期诊断和干预等。在中学阶段，学校的心理健康服务重点在于协助学生确定职业发展方向、支持学生青春期心理发展等。

二是心理预防。俄罗斯的教育心理学家为教师和家长提供相关培训课程，加强教师和家长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发展的认知，进而预防儿童青少年心理障碍的发生或发展。在预防儿童青少年自杀行为方面，教师、班主任以及教育心理学家通过开展通识教育，尽可能地降低出现自杀意图的风险。

三是心理诊断。俄罗斯鼓励教育心理学家对学前和学童时期的儿童青少年进行深入的心理和教学研究，从而帮助识别个体特征、挖掘个体发展潜能、确定学习和行为障碍的原因、诊断自杀行为等。对于有自杀行为风险的学生，根据诊断结果采取相应措施，包括转介给专家、开展个人和团体（家庭）咨询、与班级和教师合作等，同时建议学生及其家长单独向教育、医疗和社会保障系统的专家寻求心理帮助[28]。

四是心理咨询。俄罗斯联邦政府鼓励中小学教育心理学家通过心理咨询活动，协助教师、家长和儿童解决个人、职业和其他具体生活问题。根据俄罗斯联邦教育和科学部2016年“关于批准从事教育活动的组织中的教师和其他雇员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的特殊性”的命令第8.1条[38]，中小学教育心理学家每周需工作36小时，且每周至少有一半时间用于对学生、教师、家长等教育关系的参与者进行个人和团体咨询工作。

四、俄罗斯社会与家庭心理健康服务

保障学生心理健康不仅需要来自学校的关注和支持，也离不开全社会与家庭的通力合作与支持。在社会层面，俄罗斯政府为中小学生的心理健康服务提供了诸多社会资源。俄罗斯联邦政府和社会也采取一系列措施为家庭心理健康指导提供支持。

（一）基于社会的心理健康工作

一是成立俄罗斯教育学院心理研究所[39]。这是俄罗斯第一个专门研究心理学基础和应用问题的大型专业科学中心，其成立标志着科学心理学和社会需求紧密结合，促进了心理学家职业的出现。如今，它已发展成为俄罗斯最大的科学研究心理学机构，旗下的科学部门进行了广泛的心理学研究，并着重以实践为导向，致力于解决教育等特定领域活动中人类发展的问题。该研究所对现代心理科学的发展及俄罗斯教育的心理学和教学支持方面做出了显著贡献。

二是设立儿童权益保护中心[40]。儿童权益保护中心是俄罗斯联邦教育部的下属机构，下设发展预防学生偏差行为系统、联邦心理、医疗和教育委员会资源中心、信息和教育资源支持与管理中心、联邦青少年发展中心等。该中心通过设立资料库、开展培训等方式为教师、心理健康服务人员以及家长提供解决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指导和解决方案，并且为儿童青少年提供心理健康支持和干预计划，保障儿童青少年健康发展。此外，该中心还举办俄罗斯联邦的学生社会心理测试，支持全俄专业技能竞赛“俄罗斯教育心理学家”等活动。

三是成立心理服务联邦协调中心[41]。作为实施《至2025年期间俄罗斯联邦普通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系统中心理服务发展方案》的一部分，俄罗斯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大学成立了心理服务联邦协调中心，该中心内设监测和协调教育系统心理服务活动司、科学和方法支持部以及紧急心理援助部，为俄罗斯联邦中小学和中等职业学校提供心理服务支持，也为教师和家长提供应对紧急和危机心理援助的支持。

四是成立发展俄罗斯心理治疗协会[42]。该协会是由俄罗斯心理治疗领域的专家自发组织并参与的公共协会，定期举办专家监督、心理治疗方法研讨会、学生心理治疗俱乐部、专家干预小组等活动，旨在提高心理治疗专家的专业性以确保心理干预治疗的有效性。

五是建立基于社区的心理健康服务设施[43]。这些服务站中的工作人员主要由精神科医生、护士和心理治疗师组成，为民众提供包括心理健康咨询、精神疾病预后随访等在内的心理健康服务。世界卫生组织（WHO）2020年统计数据显示，俄罗斯当前基于社区建立的心理健康服务站总数为282个，达到每十万人0.19个[44]。

（二）针对家庭的心理健康指导

一是国家出台法律并规范相关培训，为家庭心理健康教育提供政策支持[29，45，46]。俄罗斯《联邦教育法》第42条明确规定“心理、教育、医疗和社会援助应包括：对学生及其家长（法定代表人）和教职员工进行心理和教学咨询”，第64条明确规定“未成年学生的父母（法定代表人）确保儿童以家庭教育的形式接受学前教育，有权免费获得方法、心理、教学、诊断和咨询援助”，这些规定为指导家庭应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提供了法律支撑。同时，俄罗斯教育部门也持续出台面向父母的心理及教育指导意见。例如，2019到2020年，俄罗斯教育部先后发布若干方法建议，为开展面向学龄前儿童父母的心理、教育、诊断和咨询援助活动明确具体流程、质量评估方法以及改进措施等。2020年10月，俄罗斯教育部儿童权利保护领域国家政策司建议教育机构为家长举办家长会、讲座等活动，介绍青春期心理特征、自杀行为迹象、心理援助知识等，培养预防自杀行为的文化，以确保有效预防未成年人自杀行为[47]。

二是社会非政府组织为问题家庭提供心理咨询服务支持。根据俄罗斯政府发布的《关于2021年执行教育领域国家政策的报告》[35]，俄罗斯的一些社会非政府组织持续地为问题家庭提供心理咨询和教育建议方案。例如，有数据显示，2021年，非政府组织累计为俄罗斯家庭提供了300多万次心理、教育和咨询支持服务。

三是高校科研院所为家庭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培训支持。俄罗斯的高校、科研院所为家庭提供免费的咨询、培训、帮助服务。例如，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大学免费向家庭提供有关心理健康教育相关的服务，包括设立家长帮助热线，向家长提供面对面咨询及书面咨询服务，开展家庭教育免费课程，举办家庭心理健康教育培训网络研讨会等。

五、新冠疫情下俄罗斯的应对举措

新冠疫情不仅给俄罗斯社会带来了重大冲击，更是给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工作带来了严峻考验。在此背景下，俄罗斯政府主要采取以下兩个层面的举措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心理健康问题的挑战。

一是国家层面的应对。2020年3月27日，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儿童权利保护领域国家政策司向儿童青少年及其父母发送了由心理健康协会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和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大学的备忘录编写的供青少年及其家长使用的建议，并宣传了全俄统一的儿童求助热线8-800-2000-122及其网站，以加强对学生、家长和教师的心理和教学支持[48]。为了在新冠疫情下监测和支持儿童的心理健康，儿童权利保护领域国家政策司建议心理、医疗和教育委员会（PMPC）组织儿童远程在线心理健康调查，并将结果和建议反馈给家长[49]。

二是社会层面的应对。由于疫情导致医疗系统负荷加大，俄罗斯许多心理医生被调往治疗前线，使得原本心理健康服务在已经紧缺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在这一背景下，大量的教育心理学家和机构积极参与解决学生及其家庭在新冠疫情期间遇到的心理问题[48]，具体包括：使用危机心理援助的形式方法（包括远程形式），迅速减轻儿童青少年恐慌焦虑等情绪和攻击性行为问题；对儿童青少年的父母和其他家属进行心理辅导；向儿童青少年提供匿名心理咨询服务；向所有参与教育的人（包括教师）介绍应对新冠疫情下心理不适的技能；教授儿童青少年自我管理技能；面向有孩子的家庭组织远程自助小组，提供相关的提高家庭抗压能力、改善家庭内部沟通的培训等。

六、俄罗斯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服务中的信息化手段

俄罗斯政府近年来逐渐加强了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服务系统的建设，在新冠疫情高峰期，俄罗斯提供了一些针对中小学生的线上咨询服务，以便更好地帮助中小学生保持较好的心理健康状况。虽然心理健康问题在俄罗斯的受重视程度有所增加，但信息化手段在心理健康服务中的应用整体上比较初级，对于信息化手段在中小学心理健康服务中的应用还在探索中。整理发现，俄罗斯在中小学心理健康服务中主要运用了以下信息化手段。

一是开通俄罗斯儿童帮助热线。在莫斯科政府倡议及莫斯科教育部的资助下，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大学提供心理服务的联邦协调中心（前身为莫斯科国立心理师范紧急心理援助中心，经改组后重组）的远程咨询部门在2008年开通了“儿童帮助热线”并运作至今[50]。有报道显示，自俄罗斯儿童帮助热线开通的2008年至2023年，该热线已累计接到过300多万次电话求助咨询[50]，通话时间根据求助咨询的内容，持续1分钟到2小时不等[51]。该热线的工作者均为接受过高等心理教育的专家，主要针对与儿童的发展、教育心理和抚养有关的问题向儿童青少年、父母、教师提供建议，为有心理问题的儿童青少年提供心理支持和帮助[50]，还为家长和教师提供紧急心理援助[51]。

二是基于APP的信息化心理自助服务。俄罗斯心理机构和相关公司开发了一系列心理自助服务的应用程序。例如，俄罗斯iCognito公司开发了“抗压力和健康”“抗抑郁”和“人际关系”三个心理自助应用程序。作为经典心理咨询的替代方案，这些程序借助虚拟心理学家（聊天机器人）的身份、利用认知行为疗法帮助用户客观分析他们的想法并解决问题。2021年，该公司创建的这三个心理自助应用程序累计下载量超过25万次，其中最受欢迎的是“抗抑郁”程序，占总下载量的4/5。类似的APP还有AntiPanic Lite、AntiPanic Pro、AVE移动应用程序、Charisma和April等[52]。

七、俄罗斯天才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及相关指导服务

俄罗斯联邦从20世纪开始就高度重视天才儿童的选拔和培养，并形成了基于补充教育和竞赛系统的天才儿童教育体系[53]，为国家科技、文化、艺术、体育等领域的发展输送了大量人才，为俄罗斯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做出了突出贡献。心理健康对天才儿童的个人发展和职业成就至关重要。同时许多学者也注意到，天才儿童与普通同龄人相比，在认知、情感等很多方面存在独特的心理特征。

（一）俄罗斯天才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

俄罗斯学者将天才儿童的发展类型分为和谐发展与不和谐发展两种[54]：和谐发展的天才儿童拥有高水平的心理健康，往往能够在他们的天赋领域中取得成就，具有较高的社会活跃性和生产力；而不和谐发展的天才儿童往往存在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心理发展跟不上天赋领域的快速增长，最终导致这部分天才儿童产生一系列社会和情感问题。

总的来说，天才儿童的天赋和能力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可能成为其心理健康的保护因素，也可能使他们处于特定风险中。表1从认知、意志、情感、社会四个领域具体分析了俄罗斯天才儿童的心理特征[55]。

当前，俄罗斯对于本国天才儿童心理健康状况的实证研究并不多，且结论存在争议。大多数研究认为天才儿童心理健康水平低于普通同龄人。例如，俄罗斯阿尔泰国立师范大学心理学系的研究学者在2004—2018年期间对天才儿童开展了一系列研究[56]，揭示了各年龄段不同天赋的天才儿童均存在罹患心理健康问题的风险。这些风险因素包括：天才学生的社交能力普遍较差，忽视责任感和社会规范，对自身容易感到不满，对他人易怒等（2004—2008）；有天赋迹象的学龄儿童存在动机、沟通等方面的困难，且家长未能及时注意到儿童潜力（2010—2013）；在具有音乐天赋的青少年中，一半具有专制型人际关系，且大多数缺乏责任感（2014—2015）；在天才高中生群体中，25%的受访者表示自我发展水平低，需要心理援助来了解自己并实现价值（2017）。然而也有研究发现，天才儿童往往比普通同龄人有更高的心理健康分数[57]，或者天才儿童与同年龄段的正常儿童相比，心理健康水平没有显著差异[58，59]。

（二）俄罗斯对天才儿童心理健康的指导和服务

《关于普通教育机构心理服务运作体系的方法建议》[28]围绕“教学活动”“学生家长”和“学生本人”三个方面对天才儿童的心理健康提出了精准帮扶计划。一是在教学活动方面，教育心理学家应当与教师就学生的培训、发展和教育问题进行交流，共同制定有效支持学生学习的策略，制定教学活动的方法。二是在学生家长方面，教育心理学家应当通过专题谈话、讲座、家长会等提高家长的心理素养，为家长提供有关儿童认知和个人发展、社交互动和行为问题的个人咨询，对家长進行问卷调查以了解他们对学校的期望、价值取向。三是在学生本人方面，教育心理学家应当对学生进行入学心理和教学测验，对不同类型和天赋水平的学生进行心理和教学监测，对发展不平衡的天才儿童进行心理诊断检查以及帮助其克服困难，根据教师和家长的要求对儿童进行咨询和矫正活动，为学生适应新的学习环境提供支持，为中学生提供就业指导和职业选择的心理支持，为天才儿童的项目和研究活动提供支持，为参加考试的学生提供心理支持，建立天才心理诊断系统以充分发掘儿童现有的和潜在的天赋。

调查显示，俄罗斯教师比较重视天才儿童的认知能力发展、竞赛结果等，对其沟通能力、合作能力、交际能力等心理社会发展方面关注较少[60]。因此，有学者认为，有必要在各地区构建科学、有效的天才儿童管理系统，依托高等专业教育机构，为天才儿童和天才教育过程中的潜在参与者（教师、父母等）提供全面的互动、心理和教学支持，充分挖掘潜在天才儿童。例如，阿尔泰国立师范大学设立了为天才儿童提供健康发展服务的天资开发中心[56，61]，该中心与阿尔泰国立师范大学内部的各个职能部门以及校外的阿尔泰地区相关政府部门和机构组成了为天才儿童服务的三层服务组织（见图1），为天才儿童的健康成长提供支持。

具体来说，第一层是阿尔泰国立师范大学的天资开发中心协调委员会。天资开发中心协调委员会由中心各部门、各个科室、俱乐部和多个实验室组成（具体见图2），主要负责指导、协调中心所有下属机构的活动，广泛推进并实践针对天才儿童潜能的各类支持项目和心理辅助项目，例如，开设天才儿童家长课堂（帮助家长掌握培养天才儿童的恰当方法，让孩子形成积极思维，能够积极看待自我和他人），设立天才儿童心理辅助和心理培养室（在天才儿童参加比赛时，对他们进行有效辅导，引入特殊教育方法和活动帮助其“自我概念”的发展）等，保障天才儿童的心理健康。

第二层由学校的各个相关职能部门组成。天资开发中心协调委员会与本校院系、科研室、青少年心理和社会健康中心、补充（职业）教育学院和师范中心等职能部门相联系。这些职能部门各司其职，为天才儿童的健康成长提供校内资源。例如，校内的青少年心理和社会健康中心不仅为全校普通师生提供心理服务，还利用校内资源为天才儿童提供专门的心理支持。又如，各院系通过开展各种活动发现并发展大学生和年轻教师的天赋和能力。

第三层为校外的相关机构和组织。例如，校外医疗机构通过与天资开放中心密切合作，为天才儿童的心理问题提供针对性的心理干预支持，此外，还通过与地方其他机构（如孤儿院）合作，对天才儿童进行鉴别。

總的来说，俄罗斯社会中儿童青少年的心理问题突出，面临严重挑战。为了改善这一状况，俄罗斯政府和社会团体启动了多个心理健康服务项目。他们还通过学校和社区开展活动，普及心理健康知识，提升儿童青少年对心理健康的认识。然而，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心理服务领域还存在一些问题。例如，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在2022年更新的《至2025年俄罗斯联邦普通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系统心理服务发展方案》[26]中提到，当前的普通教育体系还未能形成一个与时代挑战相匹配的高质量心理和教学服务的系统。具体存在以下不足：（1）心理和教学援助的水平、质量的不足，以及俄罗斯联邦主体基础设施状况不平衡；（2）在确定心理服务的目标、内容、活动方法以及学校心理专家职位方面缺乏统一规划；（3）缺乏提供心理和教学援助的标准，包括诊断工具使用的标准；（4）在各中小学校教育提供心理和教学援助方面缺乏统一的互动系统；（5）在普通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系统中缺乏配备必要数量的心理专家。

综上，俄罗斯政府和社会正在共同努力，不断改善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未来，俄罗斯将通过加大心理健康服务的覆盖范围、提高心理健康服务的质量、加强心理健康问题的教育宣传、消除对心理健康问题的歧视和污名化现象等措施，使俄罗斯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的未来更加光明。

参考文献：

[1]SLOBODSKAYA H R， SEMENOVA N B. Child and adolescent mental health problems in Tyva Republic， Russia， as possible risk factors for a high suicide rate[J]. European child & adolescent psychiatry， 2016， 25： 361-371.

[2]Центр изучения и сетевого мониторинга молодёжной среды. Чем опасна подростковая депрессия и как ее предотвратить[EB/OL].（2020-07-22）[2023-11-07]. https：//www.cism-ms.ru/poleznye-materialy/chem-opasna-podrostkovaya-depressiya-i-kak-eye-predotvratit/.

[3]Национальный исследователь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Высшая школа экономики. АСИ и ВШЭ исследовали дружелюбную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ую среду в школах[EB/OL]. （2022-10-13）[2023-11-08]. https：//asi.ru/news/190153/.

[4]K?TTER T， WAGNER J， BR?HEIM L， et al. Perceived medical school stress of undergraduate medical students predicts academic performance： an observational study[J]. BMC medical education， 2017， 17（1）： 1-6.

[5]СЕТКО Н. П.， СЕТКО А. Г.， БУЛЫЧЕВА Е. В. Психическое здоровье детей и подростков： монография[M]. Оренбург： Изд-во ОрГМУ， 2020： 222.

[6]NOVIKOVA M， REAN A. Influence of school climate on bullying prevalence： Russian and international research experience[J]. Вопросы образования， 2019， 2： 78-97.

[7]BUTOVSKAYA M， RUSAKOVA G. Bulling i bullery v sovremennoi rossiiskoi shkole[Bullying and Bullies in Todays Russian School][J]. Etnograficheskoe obozrenie， 2016， 2： 99-115.

[8]FORD R， KING T， PRIEST N， et al. Bullying and mental health and suicidal behaviour among 14-to 15-year-olds in a representative sample of Australian children[J]. Australian & New Zealand Journal of Psychiatry， 2017， 51（9）： 897-908.

[9]UNESCO. Всемирный доклад по мониторингу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за 2021-2022 годы： не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е субъекты в сфер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кто выбирает？ Кто проигрывает？[EB/OL].（2021）.[2023-11-07]. https：//unesdoc.unesco.org/ark：/48223/pf0000380076_rus

[10]Skillbox Media. 20 исследований года в образовании[EB/OL]. （2021）. [2023-11-07]. https：//skillbox.ru/media/education/kak-lyudi-uchatsya-i-uchat-20-otvetov-iz-issledovaniy-2021-goda/.

[11]Tinkoff.ru. Сколько школ в России и как родители относятся к качеству образования： статистика по регионам[EB/OL]. （2021）. [2023-11-07]. https：//journal.tinkoff.ru/statistic-schools/.

[12]CHUBAROVSKI? V V， KARPOVA G L. Prevalence and structure of borderline mental disorders in adolescent groups[J]. Zhurnal Nevrologii i Psikhiatrii Imeni SS Korsakova， 2001， 101（7）： 54-57.

[13]GOODMAN A， HEIERVANG E， FLEITLICH-BILYK B， et al. Cross-national differences in questionnaires do not necessarily reflect comparable differences in disorder prevalence[J]. Social psychiatry and psychiatric epidemiology， 2012， 47： 1321-1331.

[14]Osteopat center. СДВГ у детей： причины， симптомы， диагностика и лечение синдрома дефицита внимания и гиперактивности[EB/OL].（2021）.[2023-11-07]. https：//osteopat.center/my-lechim/zabolevaniya/giperaktivnost-s-deficzitom-vnimaniya/.

[15]Russia Federal State Statistics Service. Suicide mortality rate（File 3.4.2）[EB/OL]. [2023-03-31]. https：//eng.rosstat.gov.ru/3.4.2.

[16]LIMA C K T， CARVALHO P M M， LIMA ，et al. The emotional impact of Coronavirus 2019-nCoV（new coronavirus disease） [J]. Psychiatry Research， 2020， 287： 112915. https：//doi.org/10.1016/j.psychres.2020.112915

[17]STICKLEY A， KOYANAGI A， KOPOSOV R， et al. Binge drinking among adolescents in Russia： Prevalence， risk and protective factors[J]. Addictive behaviors， 2013， 38（4）： 1988-1995.

[18]STETSENKO V， WISE S， GURYEVA V， et al. School Shootings in Russia Versus the US： New Reality， Key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J]. Global Psychiatry Archives， 2022， 5（2）： 127-142.

[19]JONES E A K， MITRA A K， BHUIYAN A R. Impact of COVID-19 on mental health in adolescents： a systematic review[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2021， 18（5）： 2470.

[20]СТОЮХИНА НАТАЛЬЯ ЮРЬЕВНА， ВАКУЛЕНКО РУСЛАН ЯКОВЛЕВИЧ， ПРОСКУЛИКОВА ЛАРИСА НАУМОВНА. Психология в послевоенной школе в СССР как элемент гражданской идентичности учащихся[J]. Вестник Мининского университета， 2016， 4（17）： 23.

[21]SERGEI B MALYKH， DARIA A KUTUZOVA， SVETLANA V ALYOKHINA. Psychology in Education in the Russian Federation[EB/OL] （2007）[2023-05-02]. https：//omnilogos.com/psychology-in-education-in-russian-federation/.

[22]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оложение о службе практической психологии в системе Министерства образова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EB/OL]. （1999-10-22）[2023-03-23]. https：//ppt.ru/docs/prikaz/minobrazovaniye/n-636-5727.

[23]Указ президента РФ о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 стратегии действий в интересах детей на 2012-2017 годы[EB/OL]. （2012-06-01）[2023-05-05]. https：//rulaws.ru/president/Ukaz-Prezidenta-RF-ot-01.06.2012-N-761/.

[24]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труда и социальной защиты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б утверждении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ого стандарта "Педагог-психолог（психолог в сфер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EB/OL]. （2015-07-24）[2023-11-04]. http：//publication.pravo.gov.ru/Document/View/0001201508200035？index=1.

[25]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Концепция развития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ой службы в систем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на период до 2025 года[EB/OL]. （2017-12-19）[2023-05-05]. https：//rulaws.ru/acts/Kontseptsiya-razvitiya-psihologicheskoy-sluzhby-v-sisteme-obrazovaniya-v-Rossiyskoy-Federatsii-na-period-do/.

[26]Мин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оссии. Концепция развития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ой службы в системе обще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среднего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на период до 2025 года[EB/OL]. （2022-05-30）[2023-03-23]. https：//pravo.ppt.ru/pismo/minprosveshcheniya-rossii/n-dg-1349-07-267697.

[27]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Меры до 2020 года по совершенствованию системы профилактики суицида среди несовершеннолетних[EB/OL]. （2019-09-18）[2023-05-05]. https：//rulaws.ru/goverment/Rasporyazhenie-Pravitelstva-RF-ot-18.09.2019-N-2098-r/.

[28]Мин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оссии. Система функционирования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их служб в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организациях методические рекомендации[EB/OL]. （2020-12-28）[2023-11-05]. https：//www.consultant.ru/document/cons_doc_LAW_378772/ea473671b8dbf642325364d03c4e16ce4f8c4907/.

[29]Закон об образовании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A/OL]. （2012-12-29）[2023-03-22]. https：//rulaws.ru/laws/Federalnyy-zakon-ot-29.12.2012-N-273-FZ/.

[30]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нау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Федеральные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е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е Стандарты （ФГОС）[EB/OL]. （2009-10-06）[2023-03-22]. https：//fgos.ru/.

[31]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нау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 совершенствовании деятельности центров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ой， медицинской и социальной помощи[EB/OL]. （2015-02-10）[2023-03-23]. https：//ppt.ru/docs/pismo/minobrnauki/n-vk-268-07-83319.

[32]Мин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оссии. Об утверждении примерного Положения о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ом консилиуме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ой организации[EB/OL]. （2019-09-09）[2023-11-05]. https：//www.consultant.ru/document/cons_doc_ LAW_333385/.

[33]劉晓明， 王丽荣， 邵海艳. 俄罗斯中小学心理服务工作者的职业规范[J]. 外国中小学教育， 2007（5）： 21-23.

[34]ARTAMONOVA E G， EFIMOVA O I， KHYDYROVA A V. Psychologist in the Educational System： His Role in the Prevention of Addiction and Devianc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and Science Education， 2016， 11（17）： 9891-9901.

[35]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Ежегодный доклад о реализации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политики в сфер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EB/OL]. （2022-06-06）[2023-11-08]. http：//government.ru/news/45648/.

[36]МАГОМАЕВА Ч.С.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ая служба в школе [J]. Мировая наука， 2019， 5（26）： 423-427.

[37]蘇塔耶娃·娜捷日塔·尼古拉耶夫娜， 綦越， 孙铭铸， 等. 俄罗斯学校心理学课程的探索与发展[J]. 教育， 2018（35）： 58-61，64.

[38]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нау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б утверждении Особенностей режима рабочего времени и времени отдыха 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х и иных работников организаций， осуществляющих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ую деятельность[EB/OL]. （2016-05-11）[2023-11-05]. https：//www.consultant.ru/document/cons_doc_LAW_ 198999/60611f2344f9bedc531ee89053630ec96f624194/#dst100078.

[39]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ий Институт Российской Академии Образования[EB/OL]. [2023-11-05]. https：//pirao.ru/.

[40]Центр защиты прав и интересов детей[EB/OL]. [2023-11-05]. https：//fcprc.ru/.

[41]Федеральный координационный центр по обеспечению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ой службы в систем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EB/OL] [2023-11-05]. https：//mgppu.ru/project/473.

[42]Российская психотерапевтическая ассоциация[EB/OL]. [2023-11-05]. https：//rpa-russia.ru/.

[43]Karpenko O， Kostyuk G. Community-based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Russia： past， present， and future[J]. The Lancet Psychiatry， 2018， 5（10）： 778-780.

[44]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Mental Health Atlas 2020 Country Profile： Russian Federation[EB/OL]. （2020-04-15）[2023-11-08]. 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m/item/mental-health-atlas-rus-2020-country-profile.

[45]Методика оценки качества оказываемых населению услуг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ой， методической и консультативной помощи[EB/OL]. （2020-01-31）[2023-03-23]. https：//ppt.ru/docs/pismo/minprosveshcheniya-rossii/n-mr-88-07-242328.

[46]Рекомендации по совершенствованию мероприятий по поддержке центров（служб）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ой， диагностической и консультационной помощи родителям с детьми дошкольного возраста， в том числе от 0 до 3 лет[EB/OL]. （2020-11-03）[2023-03-23]. https：//ppt.ru/docs/pismo/minprosveshcheniya-rossii/n--242676.

[47]Рекомендации по проведению в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организациях субъекто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мероприятий для родителей по формированию культуры профилактики[EB/OL]. （2020-10-30）[2023-03-23]. https：//ppt.ru/docs/pismo/minprosveshcheniya-rossii/n-07-6586-241221.

[48]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Ф. О направлении информации[EB/OL]. （2020-07-27）[2023-06-05]. https：//www.garant.ru/products/ipo/prime/doc/73709076/.

[49]Мин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оссии. Рекомендации для руководителей и специалистов психолого-медик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х комиссий по организации дистанционного онлайн обследования детей[EB/OL]. （2020-04-30）[2023-06-05]. https：//ppt.ru/docs/pismo/minprosveshcheniya-rossii/n-07-2949-233941.

[50]Московски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Сектор дистанционного консультирования Детский телефон доверия[EB/OL]. [2023-11-08]. https：//mgppu.ru/project/53.

[51]Московски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Звонят-молчат. Как устроен детский телефон доверия и кому он помогает[EB/OL]. （2022-11-25）[2023-11-08]. https：//mgppu.ru/project/53/news/11602.

[52]Надежность в России： подборка сервисов для самопомощи TIER III. Mental Health Tech[EB/OL]. （2021-11-22）[2023-11-08]. https：//rb.ru/list/mental-health-tech/.

[53]课题组， 程塨渌， 冯萌萌， 等. 基于补充教育和竞赛系统的俄罗斯天才儿童教育[J]. 基础教育参考， 2023（01）： 39-49.

[54]БОГОЯВЛЕНСКАЯ Д. Б. Рабочая концепция одаренности[J]. Вопросы образования， 2004（2）： 46-68. DOI：10.24412/FHFZUZYL9AA.

[55]СУДНЕВА О.Ю. Одаренные дети： особенности и сложности развития[J]. Russian Journal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2012（11）： 57. DOI：10.24412/FHF3WUQN_C4.

[56]ПАРФЕНОВА Г.Л. Колесова С.В. Модель системы управления работой с одаренными детьми в регионе [J]. Russian Journal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2018， 9（8）： 123-151.

[57]VOLKOVA E N， BEZGODOVA S A， MIKLYAEVA A V.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of adolescents gifted in math， humanities and sports： Comparative analysis[J]. Psychology in Education， 2020， 2（4）： 358-365. DOI：10.33910/2686-9527-2020-2-4-358-365.

[58]ВОЛКОВА Е Н， БЕЛЯЕВА С И. Тревожная оценка перспектив и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ое благополучие одаренных подростков [J]. Сибирский психологический журнал， 2021（80）： 91-106. DOI：10.17223/17267080/80/5.

[59]WANG X， VOLKOVA E N， MIKLYAEVA A V.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of Chinese and Russian academically gifted adolescents： comparative analysis[J]. Vestnik of Minin University， 2022， 10（3）：13. DOI：10.26795/2307-1281-2022-10-3-13.

[60]SHCHERBININA O S， LEPESHEV D V， GRUSHETSKAYA I N， et al. Comparative experience of socio-pedagogical work with gifted children in the Russian Federation and Kazakhstan[J]. Propósitos y Representaciones， 2021， 9（SPE2）：963. DOI：10.20511/pyr2021.v9nSPE2.963.

[61]李静， 李明眸. 俄罗斯天才儿童教育管理体系构建：基于高校天才儿童支持与发展机构的实践[J]. 中国特殊教育， 2022， 264（06）： 68-77.

Development on th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under the Challenging Circumstances in Russia

QIN Jike1  ZHOU Qi1   CHEN Tianying1   Irina SHCHEGLOVA1   WANG Yongli2

（1.Academy of Future Education， Xian Jiaotong-Liverpool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Jiangsu;2.R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Information Management in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This article provides an overview on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Russia and reviews the development of relevant policies. Additionally， we focus on exploring th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provided by schools， families， and society in Russia， as well as the measures taken response to the COVID-19 pandemic. Furthermore， this article discusses how digital tools have facilitated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s in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Russia， as well as the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and the support for gifted children. Overall， this research not only reveals the multiple mental health education challenges faced by Russian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but also demonstrates its determination to support the gradual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through policy and legislation. In addition， this study reviews and summarizes the current status of psychological service support for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Russia， aiming to provide some inspiration for the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for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Keywords： Russia;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Mental health service; ICT in education； Gifted children

（責任编辑 姚力宁  校对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