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 洋
(邻水县委党校,四川 邻水 638500)
生活垃圾随意焚烧产生火灾隐患,牲畜粪便随意排放造成土地污染,厕所人畜不分导致牲畜瘟疫流行,生产生活物资乱堆乱放造成生活不便甚至摔跤骨折,人居环境问题给农村经济社会造成较大损失。 因此,为建成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美丽乡村,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势在必行。
关于农村人居环境概念,目前学术界主流普遍认为是由农村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和人工环境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是对农村的生态、环境、社会等各方面的综合反映。 本文认为的农村人居环境,主要是在生态振兴概念下的人居环境,即指与农民生活密切相关的居住环境,主要包括与农村生活联系较大的生活垃圾处理、污水处理、村容村貌等内容,他们是村民基本生活和发展的前提因素,是村级城乡统筹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中重要的一环[1]。
在打赢脱贫攻坚战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交汇期,广安市以农村人居环境整治为主抓手拉开了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序幕。 L 镇 G 村作为乡村振兴重点帮扶村,脱贫人口多,距离重庆主城都市圈近,对于研究乡村振兴帮扶任务重的美丽乡村建设和双城经济圈协同发展具有代表性意义。
笔者于2023 年8 月1 日-2023 年8 月15 日开展入户问卷调查,经过对442 份有效问卷的回收整理后,笔者将G 村涵盖的民意选择进行了整理,利于笔者更准确分析原因和提出对策建议。
2.1.1 人居环境整治工作参与度不高
通过调研发现,G 村人居环境治理工作村民参与度较少,大多是由政府主导,村委会主要负责实施,基本属于被动接受的情况。 问卷结果显示,属于被动参加、村干部组织了就参加的高达75.6%,积极主动地参与治理工作且提出意见和建议的仅占 12.8%,基本没有参加过人居环境治理的占11.6%。 众所周知,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是一项全社会共同参与、共同完成的惠民工程,一方面需要政府的主导和推动,另一方面也需要村民的理解与支持。 村民既是农村人居环境污染的受害者,又是人居环境改善的受益者,G 村村民没有意识到治理人居环境自身应该担负的责任,因此,应当激活村民主动参与农村人居环境改善的主人翁意识应。
2.1.2 脏乱差的问题依然存在
G 村的人居环境中普遍性问题突出,比如认为道路交通路况差导致出行不便,禽畜粪便乱堆乱放导致臭味熏人,严重影响日常生活质量的,二者占比和达到了53%;其次是对乱搭乱建意见大,占比为19.2%,外出务工人员在老家宅基地上翻新修建别墅却缺少统一监管,产生潜在安全隐患。 然后是生活垃圾处理方面,随意倾倒和乱扔乱烧现象普遍;河沟投放洗衣液,受污染的水又被抽到高地用作生活用水,造成饮用水质量堪忧,在生活污水处理方面,很多村民随意倾倒生活污水,导致河沟淤泥发臭发黑;生活垃圾随意丢弃和就地焚烧,G 村本身是森林覆盖率高达68%,因而随意焚烧生活垃圾不仅造成空气污染,更是夏季山林火灾的重要原因。
2.1.3 人居环境治理成效差强人意
绝大数村民对本村人居环境治理成效满意度低,表示非常满意较少,占比仅为15.3%,比较满意和基本满意的占比分别是占比28. 5%和37.1%,合计为65.6%。 换言之,有超过一半的村民认为G 村的人居环境治理效果一般,还需改善。 此外,占比约19%的村民对村人居环境治理表示不太满意,认为卫生厕所改造和院坝改造没有惠及自身,因此意见较大。 从这个角度看,G村对房改和厕改等政策解读存在缺位情况,仍有较大改进空间。
2.1.4 对政府依赖程度高,存在等靠要思想
在谈及人居环境整治的资金来源时,大部分村民认为政府要出大头甚至全部负责,受访占比达到了69%,从本质上来看,这说明村民对政府的公共职能的依赖,还存在等靠要的局面。 当然,也有21.7%的村民认为要与政府共同承担部分经济支出,比如中心广场和公共厕所等设施的改善,还有6.6%的村民认为个人部分由自身负责,比如庭院整改、厕所整改等;还有2.7%的村民认为,企业应当承担包括污水处理和耕地保护的资金来源。 这说明农村人居环境是一种公共产品,难免会出现很多“搭便车”的村民、企业。
2.1.5 涉及的受访者文化程度较低
本次接受问卷调查的村民中,经过筛选得知,主要为小学初中学历,占到了89.1%的比例,平均年龄60 以上;大中专以上学历仅占到了3%,且据笔者了解,在这3%的大中专人群中,平均年龄40岁以下,且绝大部分在外省务工,或者在重庆或者在广东,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村。 空心化程度较高,常驻人口文化程度更低,这也是造成人居环境整体环保和自觉意识较弱,使得各项基本数据不理想的原因之一。 随着经济与社会的不断发展,只有不断完善人居环境建设,缩小偏远农村地区的城乡差距,才能减少人口流失,实现产业经济水平带动人才回流的好转趋势。
为更好地将G 村实际情况吃准摸透,实现研究的具象化,笔者尝试运用熵增法将调研情况数据化,并采纳6 个示范村数据进行对比,方便找出G 村人居环境建设问题关键和发展差距,为找准发力点提供数据支撑。
基于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和乡村振兴战略规划的具体要求,本文把乡村人居环境划分为乡村人居硬环境和乡村人居软环境2 个部分。 乡村人居硬环境是指乡村人居物质环境,由基础设施环境和生态建设环境构成。 其中,基础设施环境是乡村人居环境的基本物质保障,代表乡村公共服务水平;生态建设环境是乡村赖以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条件,也是乡村生态文明程度的表征。 村人居软环境是农民在生产生活过程中能切身感受到的一切非物质形态环境,包括经济生产环境和社会人文环境。 其中经济生产环境是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动力来源,代表了乡村经济及农民生产状况;社会人文环境是乡村振兴和进步的基石,代表着乡村精神底蕴,代表乡村未来可持续发展。
本文运用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然后采用加权求和的方法测算G 村人居环境水平。
步骤一:采用熵值法并以研究期内多个时点的数据信息量作为基准进行指标赋权。
步骤二:采用极差标准化对数据的正负取向及量纲差异进行处理,并根据提取的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确定指标权重。
步骤三:采用归一化方式处理各个层面的指标权重,从而确定指标权重,制成G 村人居环境水平评价指标(见表1)。
[2]熵值法作为一种客观赋权法,具体步骤如下:
①无量纲化处理。 采用极差标准化对数据的正负取向及量纲差异进行处理正负指标:正向指标:,负向指标:。
②确定指标权重。 根据提取的各要素方差贡献率确定指标权重,并对每一层面的指标权重进行归一化处理
根据上述步骤,对G 村人居环境质量进行相关处理,得到子系统得分和综合得分(表2)。 按照农村普查公报数据指数,0.55 分以上为农村人居环境及格线,0. 7 分以上为良好标准,0. 85 以上为优秀程度。 由此可见,G 村人居环境现状为及格。 而要达到美丽宜居乡村标准,起码要0.85分,距离目标还是较远[5]。 因此,这样的结果不仅能够代表乡村振兴重点帮扶村建设现状,更能代表偏远乡镇人居环境建设现状。
表2 G 村人居环境分值构成
3.2.1 村级偏重经济建设
目前,G 村2022 年集体收入28500 元,主要是靠村集体经济投资产生的利息收入,也就是着重于借贷资本,而对于村生猪生鸡产业,仅停留在税收和就业层面,缺少监督和管理,加上整体层面的重视度不够、关注力不足,粗放式发展造成该村人居环境治理形同虚设,缺少制度规范;同时,根据笔者了解,目前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期间的衔接资金中,G 村几乎没有得到相应产业项目资助,面对数以万计的衔接资金,G 村由于自身不重视,而错失升级换代机会,这不得不说与村委有着直接关系,长期关注度的缺失和自身轻视,导致该村人居环境治理人财物的缺失,制约着产业发展后劲和潜力[6]。
3.2.2 村民文化水平低下
长期的城乡二元结构,导致各种资源在城市农村之间分配不平衡不均匀不充分[7],进城上学、进城务工等加剧农村空心化、老龄留守,致使村民文化水平偏低下,环保认识不足,思想觉悟低,大多时间村民只是扮演一个旁观者,认为人居环境建设是国家或政府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关系。 加之G 村庄规划编制长期以来缺少统一层面的人居环境科学系统研究,加剧了农村人居环境治理的开展推进。
3.2.3 宣传力度不够
G 村的文化广场和党群服务中心成了摆设[8],原因在于村社宣传上仅是简单的拉条幅、写标语,为宣传而宣传,而村社除了必要的通知外,很少组织开展专项的人居环境宣传,多数村民不识字,更多的是从队长那里听到收医保缴费,评低保领钱之类的事情,使得宣传效果大打折扣,几乎没有起到文化惠民的效果,阻碍了农村人居环境工程的深入推进。
3.3.1 路径分析
为更直观地显现出G 村同乡村振兴示范村的差距,这里选取了同一县域条件下的广安市柑子镇桅子村和另外5 个入选《关于公布2022 年中国美丽休闲乡村名单的通知》的美丽休闲乡村作为数据对比[9]:样本1:广安市桅子村处于县城10 公里的郊区,车程20 分钟即可到达,该村曾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却凭借爱国主义文化,大力发展“农业+文化+旅游”融合新业态,让曾经的贫困山村一举蝶变为年接待游客逾30 万人次的网红景点,也因此于2023 年9 月6 日被评为第三批乡村治理示范村。 样本2:成都市金堂县淮口街道龚家村因油橄榄产业的发展,成了生态旅游网红打卡点,引进公司开发多家民宿,村集体经济收入8 万元每年,进一步完善了村人居环建设。样本3:自贡市贡井区建设镇重滩村形成了集塔罗科血橙和龙都早香柚种植、四季花卉观光、谭八爷冷吃系列体验的特色农家旅游,包括集“水果采摘、生态休闲垂钓、奶牛标准化规模养殖、鲜奶产品加工”等一体产业布局的五彩荷园,形成了创意旅游新标杆。 样本4:攀枝花米易县贤家村凭借适宜人类休养生息的温度、湿度、海拔高度、洁净度、优产度、和谐度“六度”优势,形成了提档升级的康养产业。 样本5:南充市义兴镇有机村是亚洲有机峰会永久会址,凭借漂亮的川东北民居和乡村湿地公园,形成了全国首个以有机文化为特色的示范村。 样本6:四川省巴中市恩阳区下八庙镇万寿村风光秀丽的万寿山波光潋滟的万寿湖和长寿老人,把“寿文化”的内核注入旅游内核,成为开发长寿食品、养生文化的旅游胜地。
同时,根据农村人居环境指标系数,将六个示范村样本系数带入熵增函数中去,得出综合得分如下表:
根据数据的横纵对比可知(表3),G 村除了生态环境与其余六个村落差距较小外,四项数据都有较明显差距,比如生产环境是同类型村庄的一半,生活环境也远低于同类乡村,社会文化也无明显动作,唯一基础设施数据超过贤家村,是因为后者打造生态康养产业,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生态环境建设中去。 也就是G 村农业发展模式整体相对落后,基础生活设施不完善,卫生环境较差,休闲娱乐场所少,村民精神面貌不佳。
表3 示范村人居环境指标系数
3.3.2 经验借鉴
除了国内的样本村,国外也有包括“韩国新村运动”“日本造村运动”等东亚农村人居环境改造案例。 其中日本1979 年的“一村一品”运动最为典型。 该运动根据各地的传统特色,以农业产业发展带动农村整体生活环境跃迁。 作者对两个国家的做法进行提炼后发现,都采取了包括“提升农村文化建设水平”“利用传统特色”“宣传鼓励流通”等政府主导行为,都表明通过人居环境建设实现产业发展,进而实现资金回流带动人居环境提档升级的可行性[10]。 综上,无论哪个案例,在构建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时,都靠产业体系背板营造了良好的人居环境。
按照L 镇旅游型发展定位,G 村在人居环境建设过程中,秉持“补短板,强弱项,找特色”三方面,通过完善基础设施,规划绿色健康的生态和营商环境,调动村民自发性和积极性,形成人居环境整治的主体地位,构建形成文明和谐的民风民俗,打造出适合产业经济发展的农旅环境[11]。
从对G 村人居环境问卷调查结果可以发现,村社对人居环境卫生的宣传引导频率较低,超过6 成的村民表示没有或很少听说,认为经常宣传的仅占17%。 说明村社对卫生环境不够重视,主要以抓经济为主,忽视了环保和卫生的重要性。为此,要加强对村委和村民的警示宣传教育。 一方面,可以通过组织村委参观美丽乡村示范村,深入讲解人居环境对旅游经济的贡献比例和重要作用,引起G 村“火车头”发展理念由粗放经济到高质量农旅经济,从而拧好村社经济总开关。另一方,可以利用好党员大会、村民大会、乡村大舞台,对环境卫生要求进行讲解,向村民宣传爱卫生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最后,制定卫生庭院评价机制,打造和颁发“最美庭院”“最差庭院”,引发村民议论和被动清洁,激活村民“比学赶超”的胜负欲。
打好区位优势牌。 充分发挥重庆主城区资本优势,吸引各类资本力量参与到美丽乡村建设中,为村级人居环境提档升级提供经济支撑。 G 村在打造农旅产业道路上,就需要利用双城经济圈前沿阵地优势,加强同重庆市长寿区联系,打好富硒农业品牌广告,充分发挥毗邻前沿阵地条件,利用地方政策优势,吸引重庆民间资本、工商资本、社会力量等参与到村级经济建设中来,通过打造重庆周末农旅后花园,提升人居环境档次。
充分发挥财政引导作用。 充分利用财政奖补资金,让“空心村”重新活起来。 通过推进人才回乡、产业回流的财政奖补政策,让资金回流的农旅产业成为人居环境提档升级的重要背板,实现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平衡,形成多元化产业格局,让村民成为人居环境长久改善的治理和享受主体。
提出产业发展设想,奠定环境改善基础。“休闲农业”、“生态旅游”主要来源于产出农副产品的高品质。 凭借独特的品种、高山气候和优质土壤,使得G 村蜜本南瓜具有水滴造型、绵密口感及高产量的优势,成为种植面积广、群体效益大的农作物,占比为38.2%;其次是宰杀土猪所孕育的高山刨猪文化,吸引来自重庆和本县的居民上门购买,成为仅次于蜜本南瓜的收入来源,占比达到23.9%;而富硒土壤的冷水环境,也让G 村稻米供不应求,成为优质有机稻米高端品牌,极大地提升G 村农产品的知名度。 由此,可以从富硒元素着手,打造现代农副产业链,成长为富硒文化的农旅村。
寻找产业媒介,强化商业变现能力。 由于G村具有完善的蜜本南瓜基地配套产业,且后期维护和管护资金到位,具有良好的农旅产业基础,有利于人居环境的可持续改善,也为后续产业化运作提供了配套基础。 由此可预期的产业发展方向:开发种植多型号多品种的密本南瓜、打造苗木花卉基地、构建高效富硒农业等特色产业,以吸引川渝家庭周末自驾游消费,进而形成“春夏畅游生态园,秋冬漫步丰收山”的休闲观光品牌,优化村民致富增收收入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