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建
(南京理工大学泰州科技学院,江苏泰州 225300)
20世纪初,受牛津大学个别化教育的启发,弗兰克·艾德洛特在美国的斯沃斯莫尔学院选拔具有学术潜力的优秀本科生进行荣誉教育试验,由此开启了美国高校通过荣誉教育选拔与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实践模式。弗兰克·艾德洛特是最早将荣誉教育培养机制从理论延伸到实践的第一人。①[1]在此之后,以美国为首的欧美国家逐渐形成了系统性的荣誉教育实践体系,例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密歇根州立大学、马里兰大学、俄勒冈大学、密西西比大学等高校均设立荣誉学院对拔尖学生展开集训和针对性培养,这些荣誉学院汇集了高校的顶级学术资源及教育资源配置。随着高校扩招二十余年,我国的高等教育规模获得空前发展、体系建设不断完善、质量不断提升,至此我国的高等教育也从精英化走向了大众化,此举虽然给更多人创造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精英教育却面临着更大的危机。高校在办学方式、学科设置等方面与精英人才的培养问题逐渐尖锐化。独立学院在办学体制、专业设置上与传统学校相比相对自由和灵活。因此,在高校大众化的背景下,传统的拔尖人才培养方式失去一定的活力,却在独立学院中换发新的活力。
在独立学院开展荣誉教育,充分发挥荣誉意识对学生的推动作用。独立学院的学生作为全国高等教育学生的一分子,面对新技术新产业,要勇于开拓发展新领域新赛道,充分发扬荣誉精神,以更加积极、主动的态度迎接新的挑战。②[2]
第一,树立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在荣誉教育的熏陶下,独立学院的学生在日常生活中形成了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当前世界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重大变局和挑战,乐观精神可以让学生们在遇见重大危机、重大困难以及国家的重大需求时,迎难而上,不仅承担起时代赋予的重任,更实现了自我价值的提升。
第二,具备勇于克艰的时代精神。荣誉教育有别于传统的素质教育。不仅要求学生具备较高的学术素养更重要的是在专业领域的深耕上,在创新领域的突破上,在关键领域的引领上均有着不同程度的推动作用。荣誉教育是对顶尖人才的全方位培养,让学生具备与时俱进的精神、革故鼎新的勇气、坚韧不拔的鼎力,从而在激烈的社会竞争和国际竞争中始终保持优胜地位。
第三,建立正确的价值导向。独立学院荣誉教育,不仅让学生具备顶尖的专业技术,同时形成正确的价值导向。社会整体的价值观是由无数个个人的价值观汇聚而成,独立学院的学生又处于价值观塑造的关键阶段,让学生明白正确的价值观并向其发展,不仅可以提高个人的素质,更能提高社会的素质,促进社会风气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让社会更加美好。
潘懋元教授认为“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大众化高等教育必须包含一定数量的精英教育,两者朝不同的方向发展”。②[2]当今世界,国际形势风起云涌,正处在百年未有的世界大变局的情况下,顶尖人才是保持我国在国际斗争中处于领先的核心力量。因此,在高等教育大众化的今天,需确保大众教育和精英教育并行发展。我国的创新拔尖人才培养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创建少年班开始,至今经历了四十余年的发展历程。在此期间,荣誉教育的诞生是拔尖创新教育的其中一个载体。总体而言,我国荣誉教育的发展可以归结为三个阶段,初期探索、由点向面和全面推进。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各行各业百废待兴,亟须各类优秀人才承担起解放思想,推进科技进步的重任。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拥有雄厚的学术背景和强大的教师团队。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著名的华人科学家李政道先生,十分关心祖国科技教育事业发展,为改变当时青少年得不到很好的科学训练的情况,向毛泽东、周恩来建议选拔优秀青少年进行系统科学训练,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成为少年班的雏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创办少年班,虽然当时办得并不是很理想,没出什么了不起的人才,但在人才培养断档的形势下,产生了一些积极的作用,推动了人才培养,也营造了学科学的气氛。从整体上看,中科大的少年班开启了我国拔尖人才培养的路径,对当时社会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对我国高等教育的探索和改革也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创办少年班的消息引发了海内外广泛的关注,20世纪80年代,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国内12所名校纷纷创办少年班,全面开启了拔尖人才的试点模式。但是不同学校在结合其专业设置和自身特点上则各有不同,例如南京大学的基础学科实力雄厚,因此其创建了“基础学科教学强化部(匡亚明学院)”;浙江大学以培养战略性科学家、各领域高素质拔尖创新领军人才和未来领导者为目标,实施个性化、国际化、多元化的“混合班(竺可桢学院)”。③[4]在这其中,最为突出的荣誉学院,例如北京大学的元培学院,南京大学的匡亚明学院和浙江大学的竺可桢学院。各个学校的荣誉学院均属于独立建制,培养模式各具特色,学科类别文理兼备。在此期间,我国荣誉教育的发展呈现出名校引领、多点开花的繁荣局面。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拔尖人才在社会上的作用有目共睹,国家对各类大学开展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模式也提供了大量支持。党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对我国新世纪教育的改革做出了全面新部署,对我国教育事业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已有70余所大学设立了80余个荣誉学院、280余个拔尖基地。荣誉学院的名称设置则各有不同。其中主要可以分为四种类型,其一为以人名命名,例如南京大学的匡亚明学院,是以我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南京大学老校长匡亚明命名;天津中医药大学的伯礼书院,是以校长张伯礼命名。④[3]其二为以教育理念命名,例如北京师范大学的励耘学院来自该校著名学者启功先生“励精图治、勤奋耕耘”的教育理念。其三为选自古代经典,如武汉大学的弘毅学堂选自《论语》“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一语,意谓抱负远大,坚强刚毅。[5]其四是以实验班名称命名,例如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学院。综上所述,荣誉学院在我国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具备了较为完整的教育教学体系,但是必须指出的是,在此之前荣誉学院主要集中在各大名校以及各部委主办的高校中,独立学院荣誉教育的实践路径还需要长期探索。
独立学院是我国高等学校重要的组成部分,目前,我国独立学院的荣誉教育还处于爬坡阶段,在制度建设、组织形式、课程安排等方面尚处于初创阶段。在学习综合类大学荣誉教育的培养路径上,走出独立学院自己的中国化实践路径,需要采取多种方式,可以从以下几点展开。
在传统观念中,荣誉教育属于拔尖教育的一种。但是在独立学院的荣誉教育培养,更重要的是实现个体的全覆盖。其内涵不应该是被动地跟随传统研究型大学,而应该开辟最适合独立学院的制度和机制,运用最先进的手段让独立学院的学生获得最恰当的培养。⑥[8]独立学院学生的荣誉观念的培养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成功,而是需要长久的积累和层层递进的推进。在理论上,要树立学生基本的价值观,深刻认同荣誉教育的观念,在学习与生活的细微场景中逐渐深入荣誉教育的价值观理念和其内在的价值属性,引导学生从情感、认知等方面对荣誉教育的价值观产生深刻认同。在实践上,独立学院应结合学校历史沿革的背景、院系设置的特点、学科优势等方面的内容,综合制定荣誉教育的教学目标和实践方案。在人才培养的目标上,结合学生特长以及核心能力,从知识结构、实践能力、创新素质等方面,实现对学生的全面培养。通过理论探索与实践努力,形成荣誉教育的系统化培养方案,在价值引导上帮助树立强烈的学生荣誉意识。
显性教育是指学校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的教育活动,学校通过课堂教学等方式直接传授关于荣誉等方面的观念。隐性教育是指通过间接、内隐等活动使受教育者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的教育方式,学校运用潜移默化的引导让学生对荣誉教育产生共同的价值倾向。随着荣誉教育在国内教育体系中的发展,一部分独立学院逐渐形成了“荣誉课程”等品牌课程,给学生提供了系统性的荣誉教育学习路径。当前独立学院的荣誉教育在校内的显性教育十分普遍,例如开设荣誉教育专门课程,创造荣誉教育实践机会等等。但是各学校之间的横向合作及互动交流,校外的纪念馆、展览馆等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实践活动则十分少见。因此,独立学院的荣誉教育应该采用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相融合的方式,让学生在显性教育中深刻地体会到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使学生在隐性教育中领会荣誉观念,敢于承担并负起责任,创造荣誉、书写人生。
独立学院的荣誉教育在正式实施和落地之前,必须建立在充分的调研基础之上,政策制定必须做到制度先行。在人才选拔方案、人才管理方案以及人才淘汰方案等方面建立系统性的管理机制。⑦[6]在实践过程中,独立学院面临的问题不仅有实施对象、实施范围的划定,还有选拔方式、管理方式的规划、荣誉课程的建设、导师聘任的管理等方面制度的制定。⑧[7]除各种管理制度外,荣誉教育的课程设置上,不仅需要打通专业壁垒,增强基础的通识课程,还需要着重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创建专业化的管理队伍,动态管理学生在思想上、行为上的需求和变化,建立荣誉学生管理档案,统筹荣誉教育的教学成果。以上内容的实施均建立在系统化的管理机制中。⑨[9]因此,制度建设是荣誉教育培养的先决条件,只有在制度完备的基础上,才能够一步步实现独立学院荣誉教育的发扬光大。
我国荣誉教育正方兴未艾,在四十多年的发展中,研究型大学和独立学院均实现了高质量发展。无论在发展初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勇敢地实现了零的突破,还是其后多所名校的全方位发展,到时至今日的多类型高校共同参与,荣誉教育在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还面临着相当多的问题。⑩[10]结合当前我国高等教育的现实情况,要想构建科学合理的独立学院荣誉教育体系,首先要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导向,形成强烈的集体荣誉感,其次是建立相应的制度保障。对荣誉称号、荣誉项目等实施动态管理,保持实效性。为解决上述问题,本文认为,首先要知行合一,以正确的价值观引导学生树立荣誉观念。在观念塑造上,要循序渐进,随着环境的变化不断进行调整。其次显性教育与隐性教育相结合,实现场域互嵌。开展课堂理论教育和课后实践活动,在学术培养和日常生活中逐渐渗透。最后,制度先行,在完善制度的保驾护航之下,确保独立学院荣誉教育健康繁荣的发展。
注释:
①朱建.以荣誉教育为抓手 打造独立学院国防教育新体系[J].科教导刊,2022,(06):10-12.
②朱莉莉,葛欣,邹大维,崔艳蓉,张海燕.中美研究型大学荣誉教育研究及启示[J].高教学刊,2021,(17):19-23.
③杨森,王娟,冯国娟,赵辙.基于“荣誉教育”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探索——以西安交通大学钱学森学院为例[J].创新人才教育,2020,(03):50-56.
④雷鸣,韩中合,张磊.“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校荣誉学院拔尖创新人才特色培养模式探讨——以华北电力大学吴仲华学院为例[J].中国电力教育,2021,(03):61-63.
⑤符琼霖.美国现代大学荣誉教育发展演变的制度逻辑——基于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视角[J].教育学报,2019,(03):76-83.
⑥吕成祯.我国荣誉教育的缘起、选拔培养机制与现实诉求[J].教育探索,2018,(02):66-70.
⑦周光礼.一流本科教育的中国逻辑——基于C9高校“双一流”建设方案的文本分析[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19,(02):15-22.
⑧包晗.高校荣誉学院学生心理压力研究——以南京师范大学强化培养学院为例[J].高教学刊,2019,(03):46-48+51.
⑨张清,姚婷.荣誉教育的模式构建与路径选择[J].中国大学教学,2018,(04):90-95.
⑩樊翔.浅谈增强大学生集体荣誉感教育[J].文化创新比较研究,2018,(07):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