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圈层化”具有成员兴趣爱好相似、圈层表达个性化与排他性、圈层信息获取碎片化与泛娱乐化等特征。数字化时代背景下,青年网络“圈层化”在打通社会交往壁垒的同时,也使他们可能陷于“围圈自困”的窠臼,这就需要通过思想政治强化、加强主体行动引导、优化互联网治理等,帮助青年群体实现圈层突围。
1 网络“圈层化”概念及其特征
1.1 网络“圈层化”的概念
德国经济学家冯·杜能1826年在其著作《孤立国》中最早提出了“圈层”一词,主要是指社会经济发展以城市为中心,以圈层状的空间分布为特点逐步向外发展。圈层一词本意是指兴趣爱好相投的人汇聚在一起,组成的一个群体,群体内部包含着其共同喜爱的文化。新时代以来,网络逐渐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重要领域。在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青年群体网络“圈层”就是指青年群体以网络平台为主阵地,因类似的文化品位和兴趣情感而紧密联结在一起,从而在虚拟环境中产生共鸣的群体的集合。
1.2 网络“圈层化”的特征
1.2.1 圈内成员兴趣爱好相似
社会网络圈层的形成,不再是以地缘、血缘等为纽带和桥梁,而是以相同的兴趣爱好,即趣缘而“生圈”,青年群体又因爱好“入圈”。当代青年因兴趣爱好、价值观念和话语模式等相同,在网络上形成了以兴趣与情感为核心要素的网络关联[1]。具有较强表达欲望的青年人往往能在这些志趣相投的圈子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归属与情感依托,如电竞圈、饭圈、汉服圈、网红圈、二次元圈、说唱圈等等。不同圈层所代表的文化、价值观各不相同,以彰显本圈层独特品味。
1.2.2 圈层表达个性化与排他性
不同的网络圈层有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网络圈层的私密性和圈内核心价值观的认可度较高,在相对独立的网络圈层当中,青年群体往往简化大家所熟知的语言表达以达成独特的圈内共识,同时也能彰显本圈层的异质与独特性。如在“饭圈”中,“墙头”“防爆”“本命”等类似的“内部行话”筑起与其他圈子之间的“高墙”,常常让“墙外人”感到“失语”,但与此同时,也更能增加“高墙内部”的凝聚力。
1.2.3 圈层信息碎片化与泛娱乐化
在“人人都有麦克风”的自媒体时代,每个人既是网络信息的生产者,又是网络信息的消费者。网络信息的碎片化、情绪化、失真化,极易使人们对网络事物或事件的认知停留在浅象,这无助于深度系统思考。青年网络圈层因趣而生,圈群文化信息通过标题效应、过度解读、名人鼓吹甚至炒作等手段迎合大学生的娱乐偏好并加剧信息成瘾[2],而资本支撑的大数据算法的精准推送,又不断强化着青年网络圈层的这些特征。在此情况下,处于圈层之中的网络青年一旦被缺乏职业操守且奉行“娱乐至上”“流量为王”的媒体所“捕获”,他们的价值观极有可能受到“恶趣味”的历史虚无主义文化的冲击,甚至解构主流意识形态对他们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的塑造成果。
2 青年网络“圈层化”的消极影响
网络圈层的生成不似传统社会交往逻辑,其在客观上吸纳不同背景的青年群体到同一个网络圈层中来,弱化了青年群体在社会阶层中的身份层级。青年群体能在因“趣缘”而生的网络圈层中摆脱现实的“桎梏”,秉持共同的价值理念,实现平等而自由的发展,从而使得网络圈层中的成员更加团结、联系更加紧密。网络“圈层化”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打通青年群体社会交往壁垒,但也使青年成长面临着“圈层”的消极影响。
2.1 圈层内部泛娱乐化现象严重
马克思认为,娱乐是人在非劳动时间中的休闲活动,为个人的自由发展开辟了广阔天地,使人成为“完整的人”[3]。娱乐是没有外在的功利目的的,它所满足的人的内在需要,是身心放松的需要。正是这一点,使之成为审美不可或缺的成分[4]。娱乐并不等于庸俗。然而,在资本主义消费文化的大背景下,娱乐的放松、愉悦精神功能逐渐成为娱乐的唯一功能,并不断单向度地朝着低俗、恶趣味的方向发展,模糊着青年群体对于“美”“丑”的分辨界限。资本驱动之下的虚无主义、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等“娱乐至上”的生活方式和信息接受方式,不断破坏着青年群体对社会生活的体悟和科学文化知识的接受。青年群体陷入“后真相”、碎片化的感官刺激性的信息汪洋中,也破坏了知识的崇高性与严肃性,消解了思维的逻辑性与系统性。最坏的情况是,这些娱乐至上的碎片化信息,以“劣币驱逐良币”的方式弱化主流价值观对青年群体的吸引力,使青年群体的精神世界走向物化、庸俗化。如果一个国家的青年整日跟随“娱乐至死”的旗帜,那么这个社会将变得危险而极不稳定,国家将没有挺起的脊梁和光明的未来。
2.2 圈层内部认知情感极端化
各式各样的圈层都能为其内部成员提供情感价值,让其能够得到情感满足以及归属感和舒适感。因此,网络圈层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青年群体的“舒适圈”,他们享受在虚拟世界中的第二重身份所带给自己的愉悦感和快感,因而往往竭力维护自己的“舒适圈”,忽略甚至排斥“圈外”的一切。一方面,青年人作为网络“原住民”对其产生高度依赖,另一方面,“圈内”“圈外”的巨大现实差异让青年群体来回切换身份性格,割裂感让青年群体对现实感到更加疏离。这种疏离感,在特定事件的刺激下,极易造成圈层内的群体极化。“所谓‘群体极化,是指拥有共同立场偏向的大众群体,在特定事件的刺激下,逐漸达成意见统一并积极采取行动,直至偏离理性轨道走向极端的一种社会现象。[5]”这种群体极化,不仅容易使圈层中的青年群体在虚拟世界中陷入情感的极端化,也会使他们在现实社会生活中面临交往的障碍。
2.3 圈层内部产生信息茧房
在大数据时代,网民网络行为的“被标签化”使他们成为特定类别信息自动化精准推送的对象,进而根据自己的偏好和诉求选择网络圈层,结合各自的网络虚拟社群,打造属于自己的“信息茧房”[6]。信息茧房致使圈里的青年群体可能存在偏执或非理性现象,符号的大量堆积形成了消极的规避[7]。青年群体排斥接触“圈外”的信息,长期将自己封闭在信息茧房中,与圈外主流文化相疏离,这最终不利于青年群体的健康成长。
3 青年网络“圈层化”的“破圈之路”
3.1 强化思想政治教育,提高主流价值的引领力
面对泛娱乐化现象,我们也要反思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是否缺少趣味性、主流文化的传播形式是否缺乏新颖性。要切实转变思想政治教育课程理念,丰富思想政治教育课程内容,用青年群体喜闻乐见的方式进行启发式教学而非“填鸭式灌输”。帮助大学生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明晰“泛娱乐化”的危害。
除了开展思想政治教育课,还可以增加开设心理健康课、爱情心理课等,以提高当代青年群体在各方面的抗挫折能力,调动起该群体的年轻活力,培养其大胆进取的无畏精神。通过开设创新创业类课程,致力于向学生传授与实际紧密联系的“真”方法,鼓励学生勇敢地跳出“躺平”的舒适圈,走向祖国广阔的舞台,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和干劲。同时通过此类课程,能够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激励青年群体积极探索和创造新的机会,为创新型国家的建设贡献力量。
此外,思想政治教育的课堂边界可以不断延伸。将主流意识形态融入校园文化建设之中,以趣味的方式在潜移默化中增强青年群体对主流价值观的认同感。培育大学生树立价值认知的主体理性以及对国家政治、民族历史、道德法制和科学的敬畏之心,形成抵御“泛娱乐化”的思想认知与行为自觉[8]。
3.2 加强主体行动引导,帮助青年群體主动“破圈”
思想政治教育者要从学生的角度出发,坚持创新引领,以主动“入圈”引导青年学生“破圈”。利用好抖音、微博、小红书等网络平台,充分发挥其工具作用,了解青年群体独特的表达方式、兴趣爱好以及内在需求,提升学生对教师的好感度与信任度,以便利思想政治教育的开展。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引导青年群体提升网络文化审美能力以及面对信息洪流的强大定力,主动接受主流思想,辩证地看待网络“圈层化”,击破“圈层壁垒”。“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青年群体是处于社会关系之中的,因此,青年人应关心时事新闻,增强公共参与意识,厚植家国情怀。青年群体自身要提高思想道德修养,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网络信息要冷静分析,不盲目从众,情绪稳定,不被流量“套牢”,提高思辨能力,传播积极向上的网络文化,自觉抵制消极的网络文化,做文明的网络人。
3.3 优化互联网治理,用法治思维规范算法和媒体
网络圈层品类繁多,会对其文化场域内青年群体的价值观造成深刻影响。为及时消除网络圈层产生的不良影响,亟须制定相关的制度和法律法规,以严格的监管力度来规范其中的乱象。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互联网已经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9]”同时,健康的网络文化生态需要建立严格的审查监督机制,要借助人工智能等机器审查方式代替人工审查并优化审查技术[10],以此提高审核工作的精密度,并增强算法推荐透明度以为网络思政改革创新进行赋能[11]。同时,思政教育工作者应用人文关怀代替算法面具下的“假性温情”。
广大新闻工作者和媒体部门应秉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以服务人民为导向,始终“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坚持正确新闻志向、坚持正确工作取向”。广大新闻工作者与媒体部门应反对“流量为王”的原则,不能为了迎合青年群体而放弃职业底线和职业操守。作好国家信息的优质传播者、过滤不良导向内容的把关者,坚持事实为王,为人民发声、传播正能量。
当然,网络空间如同现实生活一样,必须有相关法律政策的扶持和保障,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自由发展,良性成长。国家要采取强制性措施规范算法和媒体,加强网络空间立法,使得网络圈层的发展有法可依。网络监管部门尤其要加大监管力度,从源头上杜绝网络圈层中的价值失范,保证网络空间的清朗环境。坚持依法治理,建立网络从业准入制度,严格把控网络主播等网络工作从业者的身份背景,密切关注其思想动态,对于传播负向价值信息的行为主体严厉追责。同时,有关部门要加强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督与管理,坚决惩处互联网算法的不当使用,捍卫网民的隐私权及其他权益,真正最大化地实现互联网的正向公共服务功能。
引用
[1] 卢宁.青年群体网络“圈层化”现象研究[J].安徽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24(5):7-10.
[2] 赵丹丹.网络“圈层化”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研究[D].西安:长安大学,2023.
[3]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4] 张晶.娱乐:审美文化中的“溶解性的美”[J].社会科学, 2002(12):61-64.
[5] 王林兵,雷琳.从议会选举到政治变局——吉尔吉斯斯坦西式民主的危机[J].俄罗斯研究,2020(6):165-200.
[6]张月清.历史视域下党的网络意识形态建构研究[D].赣州:江西理工大学,2020.
[7] 党李丹.网络亚文化群体传播圈层结构研究[D].武汉:中南民族大学,2022.
[8] 赵业成.“泛娱乐化”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危机与对策的研究[J].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2,23(2):79-83.
[9]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习近平关于网络强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
[10] 陈潭,陈芸.互联网治理的公共议程与行动框架[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36(5):112-121.
[11] 魏俊斌.治理算法:思想政治教育网络智能环境治理的政策与趋势论析[J].思想教育研究,2022(4):50-56.
本文系江苏大学学生科研项目“改革开放以来青年的网络文化诉求与供给研究”(22C315)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季晨阳(2003—),女,江苏南通人,本科,就读于江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