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菜茶一样美好

江利彬

天凉，来上一碗热乎乎的菜茶，别提有多惬意！

菜茶，又称起鼎茶、壮丁茶、男丁茶、丁茶等，起源于广东汕尾地区，是一种从宋朝延续至今的传统小吃，属于节日食品。每逢喜事或过节，家家户户都会做上几大圆盘，挨家换着吃。话说，每年的正月初七至十四，是汕尾人做菜茶、品菜茶的好日子，用以款待宾客及亲朋好友，寓意为多丁多财。

菜茶，制作起来比较烦琐，所需材料繁多。其中，必不可少的有：蒜、菠菜、包菜、芹菜、生菜、荷兰豆和茼蒿等，这七样蔬菜，各有各的寓意，蒜即取谐音，寓意着“有钱算”，菠菜为长寿菜，含长命富贵之意；包菜是当地传统菜，理应占一席之地；芹菜和生菜同样是取其谐音，寓意“勤快”和“生财有道”；荷兰豆与茼蒿，则是以“和气幸福”的旗号平分秋色。除了这七样蔬菜外，还要单独熬制一锅猪大骨为汤底的上汤。上汤需以文火慢熬，熬至乳白色方可。汤熬罢，再备好以下配料：粉丝、香菇、鲜虾米、瘦猪肉、香肠、鱿鱼干、猪肉块等。待一切准备妥当，先将粉丝以冷水浸泡，把切碎的七样蔬菜下锅，猛火快炒，炒至九分熟，让美味释放出来的同时，还能保持蔬菜的色泽鲜亮。炒罢，起锅，再烧油，把粉丝捞起，沥干水分，和香菇、鲜虾米、瘦猪肉、香肠、鱿鱼干、猪肉块等一同下锅，爆香入味，然后再倒入七样蔬菜，混合均匀。如此，只算是完成了一小半，还要另外起锅热油，炒生米及花生米，生米需炒至鼓胀发圆，花生米则应炒至通身金黄色。这时，放好大碗，将炒熟的蔬菜及配料放入碗中，煨上熬制好的热汤，上面再撒上炒米、花生、胡椒粉等即大功告成，一碗香喷喷的菜茶就这样做出来了。

菜茶融合着乡情友情。那一年夏天，到汕尾采风，途经一个小村庄，受到乡亲们的热情款待，他们让我们坐着喝茶休息，自个儿则待在厨房里，老老少少齐忙活，有的剁菜，有的备料，有的炒米，一派和谐安乐之景。在他们这儿，客人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必得以上宾之礼，盛重相待。于是，他们才会亲手制作并端上一碗深情满溢的菜茶来。

听村里的一位大叔说，从前生活条件差，制作菜茶的材料有限，全不像现在这样丰富。从前一碗菜茶里，除了七样菜，最多就是加上自家晾晒的萝卜干。有时候幸运些，出海捕来了小虾，便晒干了，留着做菜茶用。后来日子越过越好，生活条件好了，制作菜茶的材料便丰富起来，其做法亦讲究起来，村里好多人家都做得一碗好菜茶，就等著客人过来，可以一饱口福。

菜茶，让人垂涎，别有风味，与京津一带的面茶相映成趣，各有各的特色，也各有各的雅致。但菜茶又与面茶不同，就拿菜茶来说，它不单单可作为下午茶，有时还会以主食的地位，进军于餐桌之上，令人胃口大开。其香味浓而不腻，入口甘醇，饱含清淡且鲜美的各种蔬菜之味，渗透酥脆且浓郁的各种配料之味。在品尝之时，还蕴藏米花和花生米的可口之感，当真美好！

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到汕尾一位好友家中做客。到的时候，正值午后，阳光明媚着，缕缕柔情地洒在身上。院子里，好友一家正忙得热火朝天，我上前打招呼，发现他们也在制作菜茶。见他们忙着，我也不好闲坐，赶忙放下行李，帮着打下手。好友一家和我相识甚久，自然不会客气，便叫我炒生米和花生米。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制作菜茶，我有些兴奋，又有些胆怯，生怕火候没把握好，毁了菜茶，所以炒得小心翼翼的。

还好，没辜负好友一家的厚望。最终，一碗秀色可餐、香气四溢的菜茶便齐活了。“阿江，这可是你第一次帮忙做菜茶，头一碗，你快些尝尝吧。”好友笑着端给我一碗菜茶。我浅浅一笑，缓缓接过，但觉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