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对欠发达县域经济的影响——以栾川县为例

王炳照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 100089)

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强乡村建设，全面落实好乡村振兴战略,不断发展乡村旅游业,实现农村的现代化[1]。2020年，全面小康获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不同于减贫期间多年来着力于脱贫，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以“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为主题[2]，文件建议有效地进行减贫成果巩固和乡村振兴实施的有机相接，大力开发观光农业和乡村旅游精华路线。回顾我党百年来的奋斗历程不难发现，在打赢脱贫攻坚战后，将“三农”工作的重点转向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历史的必然。

近年来，随着我国乡村旅游产业的跨越式发展，人民群众看到了乡村振兴的新希望。乡村旅游产业已然成为促进乡村振兴的重要手段。本文站在经济学角度，以乡村振兴战略为背景，以河南省洛阳市栾川县为案例进行分析，尝试探究乡村旅游发展对欠发达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机制，探索出一条适合欠发达县域乡村旅游发展的新模式，找寻解决脱贫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中所暴露问题的对策。这对于解决“三农”问题，助力乡村振兴，推动欠发达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乡村旅游相关文献梳理

1.1 国外文献梳理

国外的乡村旅游产业起步比较早，Bramuell B等认为，乡村旅游不仅仅包含在农村地区进行的各类旅游活动，更是一种广泛含义的、涵盖各个领域的旅游活动。只要和乡村地区文化、环境、资源等产生关联的旅游活动都可以称作乡村旅游[3]。Nilsson P K把野外探险或休闲观光与乡村旅游相区别[4]。这使得乡村旅游的概念更加清晰。Wilkinson等指出，乡村旅游就是文化、旅游、观光一体的综合性乡村经济带[5]。

1.2 国内文献梳理

我国乡村旅游兴起时间相对较晚，但受丰富的旅游资源和游客人数影响，发展极其迅速，近年来已成为农村地区经济发展和城乡一体化进步的重要推动力量。凌申最早对乡村旅游进行了理论研究，认为我国乡村旅游资源丰富，开发潜力大[6]。发展乡村旅游对提高农村人口就业率,发展农村经济都有重要意义。

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现状方面，唐松认为，我国乡村旅游尚处于起步阶段[7]，需要将乡村旅游与传统的农家乐、休闲农业等形式区分开来。彭顺生指出，我国乡村旅游比起发达国家虽仍有差距，但我国乡村旅游发展模式好，潜力巨大[8]。

在乡村旅游的发展对策方面，刘孝蓉等提出，要促进乡村旅游产业和各地区传统优势农业的结合，推动地方产业融合发展[9]。赵丽琴等认为，未来乡村旅游发展的重点是提升服务水平[10]。韦晨认为，互联网已渗透到各行各业中[11]。因此，必须把“互联网+”运用到乡村旅游领域，运用云计算等网络手段助力乡村旅游产业。

1.3 国内外研究评述

通过整理国内外相关专家学者对于乡村旅游的研究不难发现，关于乡村旅游的内涵、类型及发展现状的研究都相对成熟，对乡村旅游的概念已有了较为清晰的界定。同时，国内学者结合我国国情提出了各种各样的乡村旅游发展对策，为国内乡村旅游的发展指明了道路。然而，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乡村旅游发展的可行性与重要性等方面，多为定性研究，而缺乏对中西部地区欠发达县域实际案例的研究。

2 栾川县乡村旅游发展现状分析

2.1 栾川县乡村旅游概况分析

据传上古时期鸾鸟栖居于伏牛山麓，由此得名栾川县。栾川县地处河南省西部深山，一向被称为“洛阳南大门”和“洛阳后花园”。栾川县农业人口占比达到85%[12]。栾川县凭借其境内丰富的旅游资源，已初步构建起由重渡沟山水游，龙峪湾生态游，鸡冠洞地质游，老君山文化游，抱犊寨历史游，伏牛山滑雪游，竹海野生动物园亲子游组成的全域旅游产业。

2.2 栾川县乡村旅游业发展历程

2.2.1 起步阶段(2000—2004年)

21世纪初，栾川县有关领导部门创新性地提出了“旅游强县”的旅游开发策略，将开发旅游资源定为一项升级、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措施，大力发展。在栾川县旅游业兴起的前4a，有关部门先后出台了几十项相关政策法规，主办了百余场旅游推介会，短短数年间便将“休闲栾川”的旅游品牌在全国打响。由于在此期间栾川县乡村旅游项目单一，配套设施落后，所以当地有关部门积极建设旅游配套设施，各大景区周边地区尤其是重渡沟景区涌现出了大批农家宾馆，为栾川县乡村旅游业的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2.2.2 乡村旅游发展的“栾川模式”(2005—2011年)

《中国旅游报》在2004年刊发了推介栾川县乡村旅游《“栾川模式”考》，该文章把栾川县旅游业以政府为核心，同时带动经济发展的模式概括为“栾川模式”。自此，“栾川模式”被相关人士口口相传，并渐渐得到大众认可。2005年3月，来自国家旅游局的领导，会同世界各国40余名行业专家盛大举行了“栾川模式”研讨会。2006年8月26日，栾川县被评为“中国优秀旅游名县”。2007年，栾川县被评为首批“中国旅游强县”。栾川县乡村旅游的发展在“栾川模式”的指引下逐渐步入正轨并不断发展壮大。

2.2.3 “全景栾川”(2012年至今)

2012年，“全景栾川”发展战略首次被提出，栾川县乡村旅游的发展进入了崭新的阶段。10a来，栾川县始终致力于建设旅游集散服务中心、生态观景长廊、高端休闲度假区、特色村落、风情观光小镇等，栾川县全域旅游和乡村旅游得到了长足的发展。2015年，栾川县被评选为首批“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栾川县乡村旅游产业逐步发展形成了“景区+小镇+村庄”的独特模式。鸭石村红豆杉休闲度假农庄、大红川农业观光采摘园、新南村铁路小镇、王坪村铁路小镇等都是新时代栾川县乡村旅游创新发展的结晶。

3 乡村旅游影响经济发展的机制分析

3.1 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

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非常复杂。总的来讲，可以将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分为3大部分，即生产要素的投入、要素的生产效率以及相关政策制度。其中，生产要素的投入主要指的是对于劳动的投入、对于资本的投入以及对于土地等自然资源的投入。而要素的生产效率主要受到教育、科技和创新能力等因素的影响。

图1 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

通常而言，在经济发展的初期，人们往往更加注重生产要素的投入，以此来促进经济的发展。而当经济的发展进展到一定阶段以后，人们便会开始着重通过科学技术创新等手段来提高生产效率，从而实现经济快速增长。因此，在探究乡村旅游对欠发达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机制时，不仅要考虑乡村旅游产业对生产要素的投入的影响，也要考虑其对生产效率的影响。

3.2 乡村旅游产业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机制

旅游业作为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利于带动消费、促进人口流动并创造出大量就业岗位，同时发展旅游业对于经济的绿色可持续发展也具有重大的影响。近年来，随着人们绿色消费观念的增长和城市生活压力的增加，乡村旅游产业异军突起，在全国特别是农村地区的经济增长中扮演着尤为重要的角色，并通过以下方式推动经济发展。

3.2.1 通过生产要素的投入促进经济的发展

乡村旅游的发展可以经由资本投入、劳动投入以及自然资源投入等方式增加生产要素投入量，从而影响经济的发展。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可以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涵盖了衣、食、住、行、购的各个方面，创造着大量的投资机会，可以吸引资本的涌入。大量资本投入到当地基础设施建设、景点开发之中，从而促进经济的增长。同时，乡村旅游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在乡村旅游发展的起步阶段，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投入到景区服务、餐饮、住宿以及交通的各个环节，这无疑促进了当地劳动投入量的增加。

3.2.2 通过提高要素生产率促进经济的发展

乡村旅游的飞速发展使得人们对于旅游服务、便利性以及可达性等方面的要求逐渐增高。因此，为了发展高品质的乡村旅游，满足游客日益增长的需求，当地政府往往会采取一些措施，而这些措施通常可以推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如，当游客数量增大到一定程度，管理部门往往会寻求管理方式和服务设施的创新，从而有利于提高当地的科技创新能力，以此来提高劳动生产率。

图2 乡村旅游影响经济发展的传导机制

综上所述，在乡村旅游发展的初级阶段，当地政府会投入大量的资本、劳动以及自然资源来促进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当乡村旅游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往往会遇到“瓶颈”，此时便需要通过科技创新等手段来提高服务质量，从而提高生产效率。

4 栾川县乡村旅游对经济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

4.1 数据来源与变量选择

本文选取了栾川县1999—2019年(共21a)的相关数据进行分析，用栾川县地区生产总值Y(亿元)衡量区域经济总量，用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X(万人)衡量乡村旅游发展状况。原始数据搜集自历年《洛阳年鉴》。由于对数化不仅保留了变量间的协整关系，同时还有利于消除数据中存在的异方差，以此达到便利模型构建的目的，所以本文通过对X，Y取对数得到LNX，LNY，利用Eviews 10.0软件进行了有关的统计分析。

4.2 描述性统计和相关性分析

图3 变量时序图

由图3可知，栾川县地区生产总值和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自身的变化虽然都具有显著的线性递增趋势，然而2个序列间似乎存在着较为紧密的长期均衡关系。

表1 线性相关系数表

由表1可知，栾川县地区生产总值和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之间的线性相关系数r=0.964876，两变量之间高度相关。

4.3 单位根检验

表2 ADF检验

由于本文选取的数据属于时间序列数据，时间序列数据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平稳的。因此为了规避回归方程中可能发生的伪回归现象，有必要在进行数据分析之前实施单位根检验，从而挑选出平稳的序列来进行回归分析。本文在此采用了ADF检验的检验方法来确定序列平稳与否。ADF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从检验结果来看，原序列被解释变量Y和解释变量X均为非平稳序列，但其二阶差分序列在5%的显著水平下均为平稳序列，即X和Y同阶单整。为探讨同阶差分序列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对其进行协整分析。

4.4 协整分析与误差修正模型

表3 协整回归结果

表4 残差序列的ADF检验

协整关系用来表示变量之间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本文采用了E—G两步法，从而检验栾川县经济增长与乡村旅游产业发展之间存在协整关系与否。根据表3中软件输出结果可建立如下的协整回归方程：

lny=0.890004lnx-1.068707

(1)

对残差序列进行ADF检验，得到P=0.0007<0.05。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可以认为残差序列不含有单位根。这也就意味着LNY和LNX存在协整关系。

表5 ECM建模结果

为了分析栾川县地区生产总值的短期波动特征，使用差分序列DLNY,DLNX和前期误差序列构建误差修正模型：

DLNYt=β0DLNXt+β1ECMt-1+εt

(2)

表5中ECM建模结果显示ECM模型为：

DLNYt=0.222920DLNXt-0.424025ECMt-1+εt

(3)

方程的检验结果显示，该方程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线性相关。参数的检验结果表明，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的本期浮动对地区生产总值的本期浮动具有显著的影响，且其上期误差对于本期浮动也具有显著影响。

4.5 Granger因果检验

表6 Granger因果检验

因为回归模型没有显示出LNY和LNX之间是否存在均衡关系，在这里做因果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的变化是引起栾川县生产总值变化的格兰杰原因。

4.6 实证结果解析

协整分析显示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和栾川县地区生产总值之间具有协整关系。并且，栾川县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对栾川县生产总值增长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误差修正模型表明，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人数的短期波动对GDP的短期波动有显著影响。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表明，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的变化明显构成对栾川县生产总值变化的格兰杰原因。而栾川县生产总值变化不构成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数变化的格兰杰原因，可见栾川县经济发展成果尚未惠及乡村旅游产业。

5 结论与对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通过对乡村旅游影响经济发展的机制分析可以发现，乡村旅游的发展通过生产要素的投入以及对生产效率的提高，对欠发达县域经济的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通过栾川县乡村旅游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的实证研究发现，栾川县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与栾川县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均衡关系，并且栾川县乡村旅游接待游客人数的短期波动对生产总值的短期波动存在显著影响。由此可见，乡村旅游的发展确实有利于推动欠发达县域经济的发展。同时，栾川县乡村旅游的发展对其经济发展起着正向的推动作用，构成经济发展的格兰杰原因。而栾川县经济发展却不构成乡村旅游发展的格兰杰原因，可见当前阶段经济的发展成果可能尚未惠及到乡村旅游领域，暂时还没有对乡村旅游的发展起到积极的反作用。

5.2 对策建议

5.2.1 扩大欠发达县域乡村旅游产业规模，助推县域经济的发展

欠发达县域发展乡村旅游对于当地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带动作用。因此，应当战略性、有计划地扩大欠发达县域乡村旅游的规模，从而充分发挥乡村旅游对欠发达县域经济的积极作用。

可以扩大对乡村旅游的资本投入，鼓励开发新的旅游景点和项目，推进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乡村旅游的体验度、便利度和交通通达度，以资本投入带动经济发展；应进一步延伸产业链，推动乡村旅游与农业、文化产业和工业的融合，提供新的就业岗位，提高劳动要素投入；在乡村旅游的发展过程中增强环境保护的意识，促进经济的绿色、可持续发展。

5.2.2 注重乡村旅游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当乡村旅游的发展进入到一定阶段后，往往会遇到阻碍其发展的“瓶颈”。为突破乡村旅游发展困境，促进乡村旅游产业及县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应注重人才培养与科技创新，从而提升要素生产效率，并以此带动经济的发展。

应重视人才的作用，增加教育方面的投入；应注重乡村旅游相关产品及服务的创新，充分发掘当地的特色文化，促进文化创新产业的发展，同时要创新服务和管理模式，提高各乡村旅游点的管理能力和服务质量；综合运用大数据、云计算等高端技术促进乡村旅游产业和经济的发展。

5.2.3 加大政策扶持力度，使经济发展成果惠及乡村旅游

由实证分析结果可知，当前栾川县经济发展的成果尚未惠及乡村旅游领域。因此，今后在欠发达县域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应更加重视经济发展对乡村旅游的积极的反作用，要充分利用经济发展成果助力乡村旅游的发展。

应加大政策支持力度，以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为契机，为乡村旅游的发展提供优惠政策，从而鼓励更多资本和劳动力进入乡村旅游领域；应加大资金投入力度，推动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为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提供资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