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政策仿真的科技创新容错机制研究

姜 静，李晓东

（青岛市科学技术信息研究院，山东 青岛 266003）

0 引言

科学研究具有长期性、艰巨性和不确定性，科技创新本身也具有实验性和风险性。创新失败除了给创新主体带来损失，还会严重打击创新主体信心，导致原始创新动力不足。如果缺乏必要的容错机制，势必制约创新战略的实施，阻碍创新发展。因此，国家高度重视“鼓励创新、宽容失败”氛围的营造，一个良好的创新生态对于科技创新至关重要，而创新容错正是体现创新生态的重要标尺之一。由此，探索建立科技创新容错机制具有重要意义。

科技创新容错有利于激发创新主体的创新活力，但容错绝不是简单的免责和兜底。盲目容错极有可能导致投机者信用缺失，恶意套取财政资金，甚至诱发腐败，给科技、经济和社会造成重大损失。这就需要政府既要有容错的魄力，又要有容错的智慧[1]。为了有效调动创新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需要建立一套公平、公正、公开、合理的容错机制，打造一个“想创新、敢创新、善创新”的优质创新环境。如何容错，如何从政府视角对科技创新容错机制进行系统全面的研究，显得十分必要。2016年以来，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等地已陆续出台实施意见，明确提出要建立健全科技创新容错机制。2023年2月，云南率先出台全国首个管理办法，即《云南省科技创新容错纠错实施办法（试行）》。各地意见和办法的出台，旨在解放思想、卸下包袱、排除顾忌、敢于创新，不再因创新失败的压力而踌躇不定、裹足不前，使创新主体有信心、有机会再创新。

1 科技创新容错模式研究

1.1 容错对象选择

1.1.1 评价指标体系

建立科技创新容错评价指标体系之前，首先要对容错对象进行选择。在选择时需要遵循公平、公正、真实、有效等原则，确保所选对象是由于创新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而导致失败的，并且该对象具有再创新的能力与意愿，而不是单方面骗取补贴[2]。在建立科技创新容错对象评价指标体系时，选择从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和科技创新失败团队2个方面进行评价。

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包括失败项目再创新的必要性、可行性和风险性，该指标设置主要对项目的失败原因、损失程度、再创新意义、创新连续性及成功率等进行评估；科技创新失败团队包括失败团队的再创新意愿、能力和风险，主要评估失败团队的主客观因素，包括人力、物力、财力等条件，以及创新过程中暗藏的新风险、完成创新的判定标准等，综合判断容错的投入和回报比。基于以上分析，建立科技创新容错对象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1.1.2 评价模型分析

容错对象的评价与选择受到多方因素影响，难以通过一个或多个指标的数值进行测定。另外，部分指标数据的获取存在限制，有的由于创新机密不便公开，有的属于定性评价主观性强，有的信息不完备数据较少。因此，整个评价体系和评价过程具有不确定性、模糊性和灰色性。在科技创新容错对象评价方法上，由于对数据要求不高，选择灰色综合评价法，确定指标权重和综合灰度评价系数，构建评价矩阵，计算综合得分，给出较为确切的评价结果[3]。

（1）指标赋值

评价指标用U表示，指标体系中的一级指标用Ui（i=1,2）表示，二级指标用Uij（i=1，2；j=1，2，3）表示，指标集为：

将Uij划分为5个等级，即“优秀、良好、中等、及格、不合格”，并赋值为“5、4、3、2、1”，如表2所示。

（2）指标权重

设U的权重向量为W={W1，W2}，Ui的权重向量为Wi=Wi1，Wi2，Wi3；一致性指标为CI；有p位专家参与评分，其中第q位专家对Uij的评分记为dijq，指标评价矩阵为D，则

（3）灰色评价

设Uij在第q个灰类权函数为fq（dij1）、fq(dij2)、…、fq(dijp)，将Uij属于第q个灰类的灰色评价系数设为σijp，将Uij属于第q个灰类的灰色评价权设为μijk，则

设Uij在每个灰类的灰色评价权向量为γij=（γij1，γij2，γij3，γij4，γij5），则Ui的灰色评价权矩阵Ri

设Ui的评价结果为Bi=Wi×Ri=（bi1，bi2，bi3，bi4，bi5），根据Ui的评价结果Bi得到U的评价结果B=W×R=（b1，b2，b3，b4，b5），在此基础上求得评价结果的最终得分A=B×[5 4 3 2]τ1。

（4）实例分析

组织5位专家分别对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进行评价，采用层次分析法对每一位专家给出的数据列出矩阵，分别求得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权向量，并进行一致性检验，再综合所有专家的评价数据，对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的最终权重值进行计算（一级指标×二级指标=最终权重值），结果详见表3。

表3 科技创新容错对象评价指标及权重

根据表2的指标赋值，组织专家对某一容错对象进行打分，将某一专家给出的得分带入表3进行计算，得到表4中的总分，再综合所有专家的总分，求得该容错对象的最终评价得分。

表4 科技创新容错对象评价分数表

由此，可以在定性分析、定量评议的基础上，较为清晰地对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即容错对象进行选择。

1.2 容错方式分析

科技创新及研发具有复杂性、高风险性和不确定性，对科技创新容错方式进行分析时，要选择能灵活处理不确定性的方法，因此选取更具优势的实物期权法中的二叉树期权分析模型[4]。二叉树实物期权模型能充分兼顾由科技创新不确定性而带来的风险，并计算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预期价值，在动态变化的过程中合理估算创新容错对于项目价值的贡献。

假设科技创新项目的自身价值为S，容错投入为X，容错期限为T，容错后的预期价值为f，无风险利率为r。

S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涨或下跌，假设价格上涨为Su（u＞1），价格下跌为Sd（0＜d＜1），对应的期权价格为fu和fd。

假设持有Δ份股票，若价格上涨，则期权到期价值为Su△-fu；若价格下跌，则期权到期价值为Sd△-fd。

当以上投资组合价格相等时，则Su△-fu=Sd△-fd，得出

此时，这个投资组合是无风险的，收益率为无风险利率，即

将Δ代入公式得到

其中

由上述推导，拓展到n步二叉树，假设价格上涨n次，下降（n-k）次，则

求得n步二叉树公式

通过代入计算，分析得出，对于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在项目所处的不同阶段，政府对容错方式的选择具有相对的优劣性，所带来的容错效果和价值有差异。在初期阶段，政府优先选择资源宽容与时间宽容；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适时加大资金宽容力度，促进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容错后的成功率。

2 科技创新容错效果仿真

2.1 仿真系统分析

2.1.1 系统变量

研究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政府面对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如何实现资源的合理化配置，以达到最优效果。在系统设置时，首先要确定主体变量和政策（环境）变量。

在系统中，主体变量包括科技创新失败项目和科技创新失败团队。科技创新失败项目的属性包括再创新的必要性、再创新的可行性、再创新的风险；科技创新失败团队的属性包括再创新的意愿、再创新的能力、再创新的风险。科技创新失败项目与科技创新失败团队2个主体之间也存在互动。

政策变量会导致主体不同的行为规则，从而反馈不同的仿真结果。政府对容错的政策支撑主要表现在对项目经费的扶持，以及延长项目完成时间。不同的政策实施会对主体变量产生不同的影响。本系统针对政府资金容错和政府资源容错（政府时间容错）两种政策变量进行研究。

2.1.2 因果关系

科技创新容错的目的是提升团队再次创新的意愿和成功率，因此，建立科技创新容错系统动力学模型的意义在于分析容错政策与再创新之间的影响路径和实施效果[5-6]。科技创新容错政策与失败项目再创新的因果关系如图1所示。具体为：

图1 科技创新容错因果关系图

2.2 仿真模型构建

根据科技创新容错政策与失败项目再创新的因果关系，以及前章所述的科技创新容错作用机理，基于系统动力学原理，构建科技创新容错系统动力学模型，SD模型系统流图见图2。

图2 科技创新容错SD模型系统流图

根据系统流图所示，本系统有1个状态变量：科技创新容错政策实施；2个速率变量：项目获得容错的概率和项目再创新的成功率；6个辅助变量：项目再创新的必要性、项目再创新的可行性、项目再创新的风险、团队再创新的意愿、团队再创新的能力、团队再创新的风险。

根据模拟效果，在政府科技创新容错过程中需注意的方面有：

（1）项目再创新的可行性和团队再创新的意愿影响项目获得容错的概率，进而影响科技创新容错政策实施，而科技创新容错政策的实施又会反过来影响项目再创新的可行性和团队再创新的意愿，互为增进的关系。

（2）团队再创新能力既影响项目获得容错的概率，又影响项目再创新的成功率，是政府进行容错选择时需要着重考虑的因素。

（3）被实施科技创新容错政策的项目，获得再创新成功的概率更高，其干扰因子为项目再创新风险和团队再创新风险。

项目再创新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团队再创新的意愿和能力，共同影响政府对科技创新失败项目进行容错的选择；而科技创新容错政策对选定项目的实施，与团队再创新的能力及项目和团队再创新风险共同影响项目再创新的成功率。

3 科技创新容错对策建议

3.1 加快制定科技创新容错政策

科技创新容错需要制度的保障，容错政策的制定需要政府牵头、精心组织、深入调研、充分论证。既要宏观把握、统筹考虑，又要步骤明确、可操作性强。在对容错对象的筛选上，要本着求真务实的态度，以公开、公平、公正为原则，制定具有科学性和公信力的政策细则，择优推荐、从优容错。在政策配套方面，要积极调动资源、合理规划匹配，明确容错范围、容错时效、容错资金等事项，做到政策有担当、有导向、能落实、可持续。

3.2 建立健全科技创新容错机制

科技创新容错机制的建立，除了要有具体实施细则外，还需有完善的免责机制、决策机制、共享机制、保障机制等。容错免责有利于创新主体卸下思想包袱，该承担的责任必须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不需承担，在创新中出现错误或失误时，能辨别与区分哪些符合容错条件，哪些不符合，明确容错范围，保护创新主体的创新积极性。科学决策是容错基础，通过集体讨论等决策程序，对再创新项目进行反复研究与论证，降低容错实施中失误的范畴。信息共享可对政府容错的运转起到促进作用，通过搭建容错平台，实现多方信息互通，更便捷、透明、高效，为各方参与和监督提供支撑。合理的保障制度能保证科技创新容错的顺利运行。

3.3 努力提升科技创新容错水平

科技创新容错效果是否理想，成功率是否符合预期，容错服务满意度是否达标等因素，从侧面反映了科技创新容错的水平。在科技创新容错机制中，应将评估、审计、监督与激励等环节有机结合起来，采取评估先行、审计围挡、监督托底、激励当头。既允许尝试、宽容失败，又加强监督、严格准入；既鼓励创新、奖励优秀，又防范不端、严惩欺诈。在科技创新容错期间，给予再创新项目多层次全方位的政策指导与配套支持，对第三方评估机构实行有效监管的同时，给予政策扶持与能力培育，使其更好地服务创新。通过不断提升科技创新容错综合管理水平，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提供有效支撑。

文章中的科技创新容错仿真模型仅为初步探索阶段，尚需结构优化和算例演示，以及结合容错机制研究而做的具体案例分析，但其仍对科技创新容错的开展具有启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