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那天我和阿达去夏老师家画画。
刚一进屋,就看到夏老师戴着一个口罩,看起来有些虚弱。
“夏老师,你是感冒了吗?”阿达关切地问道。
“不是感冒,是过敏性鼻炎。”
因为隔着口罩,夏老师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有些沙哑。
“今天我收到了一束百合花……我本来对这种花就容易过敏。”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难不成是夏老师的男朋友送的?”我很好奇。
“猜错啦,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那老师你肯定有很多追求者!”阿达坏笑,“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送的。”
“你们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懂这些啦?”夏老师解释道,“实不相瞒,百合花是花店送过来的,送花的人没有留下姓名,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说着,我们走进客厅,正好看见夏老师的姐姐从厨房里走出来,要往自己的卧室里去,见到我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嗨,你们来了!”
“琼姐姐你好!”
夏老师的姐姐名叫夏文琼,和夏老师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所以我们就叫她琼姐姐。我们之前也见过几次,不过没有太多的交流。每次要等我们画画课快结束了,琼姐姐才到家。听夏老师说,话剧排练到晚上是家常便饭。
琼姐姐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不戴眼镜,和夏老师完全不同。而且我听夏老师说,琼姐姐是个左撇子,我听说左撇子好像比较有艺术天赋,很多艺术家都是左撇子。可我觉得夏老师的艺术天赋已经很高了,是我们右撇子的骄傲。
“琼姐姐,你的脚好点儿了吗?”
你看看这个阿达,关心完夏老师还要关心她姐姐,这就是现在很流行的“暖男”吗?他在班里也因此很受女同学的欢迎,让人有点儿羡慕。
“谢谢你的关心!稍微好些了,”琼姐姐笑着说,“能正常走路,但是不能多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工作室呢。”
最近,琼姐姐的脚在一次话剧排练中受伤了,所以一直休息在家。不过,当我们在客厅补习的时候,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影响我们上课。我听阿达说,夏老师和琼姐姐的卧室各自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都可以通向院子,两个房间共用一个院子。从院子可以直接走到屋外小区里。但是我还没去过。毕竟随便参观老师的闺房是不礼貌的。
“你呀,最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把脚伤养好了再说。”夏老师叮嘱道。
有时候,我都觉得夏老师像在和自己的女儿说话,感觉她似乎很呵护琼姐姐。
“知道啦,阿灿。”琼姐姐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说完,她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看,夏老师和琼姐姐不仅外表不同,性格也完全相反。琼姐姐做事风风火火,性格古灵精怪,像小孩子一样,嗓门儿挺大,热情开朗。
和往常一样,阿达和我打算分别到各自的房间里,准备开始练习画画,我们平时上课都是在两个房间单独作画,其间夏老师会来回走动指导我们。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夏老师却说:“你们等一下。”
“怎么了,夏老师?”我们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疑惑。
“今天我们的课和往常会稍微有一些不同。”夏老师清了清嗓子,“你们学画画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今天我想给你们安排一次小小的绘画比赛,算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一听,瞬间愣住了。不可思议,难道夏老师认为我现在的水平可以和阿达比赛了?!
我立马偷偷观察阿达,只见他也和我一样,既惊讶又困惑。
但是显然他的困惑和我不太一样,因为他说道:“夏老师,要不还是算了。这样哪怕我赢了比赛,也是胜之不武啊。”
好一个“胜之不武”!这成语还是我这个作文小高手教他的。
上次,他和侯杰羽毛球比赛赢了之后还很高兴呢,得知了真相以后,他说自己赢得并不光彩,说想把这个事情写在周记里,标题名字就叫作“赢得不光彩”。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建议他把标题改成“胜之不武”,这个词就是赢得不光彩的意思。他很高兴地接受了建议,结果周记还被表扬了。
等等,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哪怕赢了我,也觉得不光彩!
阿達又说:“老师,你想想,我现在学得比许言久,掌握的绘画技巧更多,画得比他好,是很正常的。如果现在我们比赛,是不是对许言不公平呢?”
夏老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听到这里,心里倒是不服气起来。虽然我学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是还有一个成语叫“后来居上”呢。
“我觉得可以比赛一下。”不知怎么,我竟然脱口而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与其说有意思,不如说我的好胜心来了。我又转向阿达,说道:“你也不要保留实力,不用胜之不武,我可不是侯杰,我们光明正大地好好比试一下。”
阿达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打消了顾虑,爽快地答应了。见我们两个都同意了,夏老师也放心了。她让我们坐到了同一个房间里,然后自己去卧室里了。
过了一会儿,她从卧室里出来,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她自己,穿着一件连衣裙,头发半扎起来,看起来特别有艺术感,特别美。
她说:“你们今天比赛的主题很简单,就是把这张照片画成画。”
我和阿达点点头,拿起各自的彩色铅笔,准备动笔了!
虽然没有正式的“比赛开始”口令,但是我很快就集中精力,观察眼前的这幅画,虽然画的内容并不复杂,但是细节还是挺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彩色铅笔,开始在白色的画纸上画出第一笔,一边画,一边回忆夏老师过去教给我的画画方法。
屋子里很安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的身边传来的同样是画笔的沙沙声,看来阿达和我一样在努力作画;夏老师偶尔会传来咳嗽和打喷嚏的声音,但是这次她全程只是看着,并没有给我们任何的指导意见。
我越发认真起来,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慢慢地消失了。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和眼前的这幅画。只有墙上时钟发出的嘀嗒声在提醒我,时间并没有静止。
“时间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