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剂量螺旋CT联合血清肺癌自身抗体在肺癌早期诊断中的临床应用

高院，宋延峰，张晓艳，赵雪艳，高辉

肺癌是全球第二常见和病死率最高的恶性肿瘤，2020年我国肺癌新发和死亡病例分别为81.6万例和71.5万例，发病率和病死率居我国所有恶性肿瘤的首位[1]。近年来随着环境污染和人口老龄化的加剧，肺癌发病率和病死率逐年升高，早期诊断和治疗是降低肺癌病死率的有效措施，病理检查虽然是肺癌诊断的金标准，但侵入性操作会给患者造成诸多不便和痛苦。近年来随着CT扫描技术的发展，低剂量螺旋CT(low-dose computed tomography，LDCT)被广泛应用于肺癌诊断，成为肺癌诊断的重要参考依据之一[2]。但LDCT结果易受主观经验判断影响，假阳性率高。肿瘤相关自身抗体(tumor associated autoantibodies，TAAB)是癌细胞发育过程中产生的相关抗原被免疫系统捕获形成的自身抗体，能预示肿瘤发生或进展[3]。近年来，多项TAAB联合为诊断肺癌、乳腺癌、甲状腺癌等恶性肿瘤的新方向[4-6]。现分析LDCT联合血清肺癌7项肿瘤相关自身抗体(7-tumor associated autoantibodies，7-TAAB)在肺癌早期诊断中的价值，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20年8月—2022年8月延安市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收治肺癌患者120例为肺癌组，另选取医院同期收治的肺部良性病变患者46例为对照组。2组性别、年龄、吸烟、饮酒及合并症等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2020伦理1021)，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表1 对照组与肺癌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1.2 病例选择标准 (1)纳入标准：①经病理检查或穿刺活检确诊肺癌；②TNM分期0～Ⅱ期[7]；③初次确诊且入院前未接受任何抗肿瘤治疗；④年龄≥18岁。(2)排除标准：①非原发性肺癌或合并其他部位恶性肿瘤；②合并造血、免疫系统损害；③近3个月内急慢性感染；④伴有严重器质性疾病。

1.3 观测指标与方法

1.3.1 CT扫描：患者入院后均接受LDCT扫描，选择日本佳能公司生产的AquilionONETSX-301C型 320排640层螺旋CT，设置参数层厚7 mm、层间距7 mm、管电流47 mA、管电压120 kV、扫描矩阵512×512。从肺尖部扫描至肺下缘，扫描后采用肺算法对原始数据进行薄层重建，重建层厚1 mm，层间20%重叠。对存在肺结节患者的薄层图像进行结节靶重建及三维重建，通过最大密度投影重建。所有图像以DICOM格式上传至工作站，由2名经验丰富的影像学医师阅片，若意见不统一则协商一致。

1.3.2 血清7-TAAB检测：患者入院后翌日清晨采取空腹肘静脉血5 ml，离心分离血清保存于-80℃冰箱待测。选择杭州凯保罗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7-TAAB试剂盒，通过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7个抗体，包括p53、蛋白基因产物9.5(protein gene product 9.5，PGP9.5)、SRY盒转录因子2(SRY-box transcription factor 2，SOX2)、G抗原7(G antigen 7，GAGE7)、ATP结合RNA解旋酶(ATP-binding RNA helicase，GBU4-5)、黑色素瘤抗原A1(melanoma antigen A1，MAGE A1)、肿瘤相关基因(cancer associated gene，CAGE)。

1.4 7-TAAB单项及联合阳性判断标准 7-TAAB正常范围分别为p53(0～13.1 U/ml)、PGP9.5(0～11.1 U/ml)、SOX2(0～10.3 U/ml)、GAGE7(0～14.4 U/ml)、GBU4-5(0～7.0 U/ml)、MAGE A1(0～11.9 U/ml)、CAGE(0～7.2 U/ml)。单项抗体超过正常值范围判断为阳性，7-TAAB中≥1项抗体阳性判断为联合阳性，LDCT联合7-TAAB时任意1项为阳性判定为阳性。

1.5 统计学方法 选用SPSS 28.0软件分析数据。计数资料以频数或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检验；偏态分布计量资料以M(Q1,Q3)表示，组间比较采用U检验；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分析LDCT联合血清7-TAAB在肺癌早期诊断中的价值，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AUC)比较采用Hanley & McNeil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2组CT征象比较 肺癌组CT征象中磨玻璃结节、支气管充气征、空泡征、胸膜凹陷征、毛刺征、分叶征比例高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1、图1。

图1 肺癌患者部分CT征象

2.2 LDCT诊断肺癌结果 166例研究对象中，LDCT诊断阳性病例114例，阴性病例52例，24例肺癌误诊为良性病变，28例肺部良性病变误诊为肺癌，见表3。

表2 对照组与肺癌组患者CT征象比较 [例(%)]

表3 LDCT诊断肺癌的结果分析

2.3 2组血清7-TAAB水平比较 肺癌组患者血清p53、PGP9.5、SOX2、GAGE7、GBU4-5、MAGE A1、CAGE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1)，见表4。

表4 对照组与肺癌组患者血清7-TAAB水平比较 [M(Q1,Q3)，U/ml]

2.4 2组血清7-TAAB单项与联合阳性率比较 肺癌组血清p53、SOX2、GAGE7、MAGE A1、CAGE、7-TAAB阳性率均高于对照组(P<0.01)，2组PGP9.5、GBU4-5阳性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2组血清7-TAAB单项与联合阳性率比较 [例(%)]

2.5 LDCT联合血清7-TAAB在肺癌早期诊断中的价值 ROC曲线显示，LDCT、血清7-TAAB及二者联合诊断早期肺癌的AUC分别为0.704、0.725、0.886，二者联合诊断早期肺癌的效能高于单项指标(Z=4.000、4.184，P均<0.001)，见表6和图2。

图2 LDCT联合血清7-TAAB诊断肺癌早期的ROC曲线

表6 LDCT、血清7-TAAB在肺癌早期诊断中的价值

3 讨 论

肺癌是起源于肺部支气管黏膜或腺体的恶性肿瘤，早期肺癌多无显著症状，我国临床中64.6%的肺癌患者在确诊时处于Ⅲ～Ⅳ期，肺癌患者生存率随着诊断分期的升高而降低，Ⅰ期患者5年生存率可达55.5%，而Ⅳ期患者5年生存率仅5.3%，因此早期诊断对降低肺癌病死率至关重要[8-9]。

螺旋CT是早期肺癌影像学筛查方式之一，与常规CT比较，螺旋CT的空间和密度分辨率更高、扫描速度更快，且具备强大的后处理能力，有助于更好地评估病变良恶性，LDCT则是通过降低电压和毫安秒进行螺旋CT扫描，在降低辐射水平的同时获得良好诊断效能，目前已被国内外肺癌筛查指南推荐用于高危人群肺癌筛查[10-11]。但LDCT由于电压和毫安秒降低损失部分图像质量，同时由影像学医师阅片判断，其结果易受主观经验影响，存在假阳性结果等潜在危害，可能导致不必要的有创检查和过度诊断、治疗[12]。本研究结果显示，肺癌患者CT征象中磨玻璃结节、支气管充气征、空泡征、胸膜凹陷征、毛刺征、分叶征比例明显升高，提示LDCT有助于鉴别肺部良恶性病变。进一步分析LDCT诊断早期肺癌价值发现，本研究应用LDCT虽然诊断早期肺癌的敏感度达到80.00%，但仍然有24例肺癌误诊为良性病变，28例肺部良性病变误诊为肺癌，说明LDCT并不能完全鉴别肺部良性与恶性病灶。国内外学者也指出，LDCT作为肺癌筛查的主要手段，虽然对诊断肺癌的敏感度高，但易出现假阳性，需要长期随访或有创检查确诊[13-14]。因此有必要通过联合其他筛查方式提高准确性。

血清癌胚抗原、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细胞角蛋白19等肿瘤标志物是早期肺癌筛查的常用方法之一，但这些肿瘤标志物的敏感度和特异度均较低，更多地用于辅助诊断和病情监测。研究发现，肿瘤形成过程中会产生异位表达抗原(肿瘤—睾丸抗原)、突变或重组后抗原、病毒抗原等肿瘤相关抗原以突破免疫耐受，这些肿瘤相关抗原在体液免疫中能通过刺激B淋巴细胞产生TAAB，通常为异常、突变和过表达的蛋白质，不仅具有免疫反应、免疫防御、免疫监视等作用，同时在肿瘤患者循环中具备稳定的丰度，且往往在肿瘤出现症状前产生，为肿瘤早期诊断提供了新的契机[15-17]。研究表明，TAAB较肿瘤相关抗原更加稳定，半衰期更长，因此，检测TAAB较肿瘤相关抗原具备更好的应用前景[18]。同血清肿瘤标志物一样，肿瘤形成过程中会释放多种TAAB，目前尚无单一TAAB可同时获得较高的敏感度和特异度，需采用多种TAAB以提高敏感度和特异度[19-20]。Jiang等[21]联用9种TAAB(PC4和SFRS1相互作用蛋白、拓扑异构酶Ⅱα、肌动蛋白相关蛋白3、核糖体蛋白S6激酶A5、高迁移率组盒3、基质金属蛋白酶12、Gremlin 1、ZW10相互作用动粒蛋白、核仁和纺锤体相关蛋白1)诊断肺癌敏感度和特异度分别为0.701、0.874。Healey等[22]联用7种TAAB(p53、纽约食管鳞状细胞癌1、CAGE、GBU4-5、SOX2、MAGE A4、HuD)诊断肺癌的特异度高达0.980，但敏感度仅0.250。本研究采用的7-TAAB试剂盒包括p53、PGP9.5、SOX2、GAGE7、GBU4-5、MAGE A1、CAGE共7项自身抗体组合，结果显示，肺癌患者血清p53、PGP9.5、SOX2、GAGE7、GBU4-5、MAGE A1、CAGE水平显著升高，说明7项自身抗体能很好地区分肺癌与肺部良性病变患者，这与以往研究结果基本一致[23-25]。通过分析2组研究对象血清7-TAAB单项与联合阳性率发现，除PGP9.5、GBU4-5外，肺癌患者血清p53、SOX2、GAGE7、MAGE A1、CAGE、7-TAAB阳性率显著增加，与任真等[23]报道非小细胞肺癌患者与肺部良性病变患者GBU4-5阳性率比较有差异和MAGE A1、CAGE阳性率比较无差异结果不一致，也与Ouyang等[24]报道肺癌患者与肺部良性病变患者7-TAAB单项和联合阳性率比较均无差异结果不一致，考虑与纳入样本例数和构成不同有关。进一步分析ROC曲线显示，LDCT、血清7-TAAB及二者联合诊断早期肺癌的AUC分别为0.704、0.725、0.886，LDCT联合7-TAAB 诊断早期肺癌的效能较好，说明与单独LDCT诊断比较，LDCT联合7-TAAB能提升早期肺癌的诊断价值。

综上所述，在LDCT基础上联合肺癌自身抗体能提升早期肺癌的诊断价值，但本研究结果还需多中心研究证实，同时本研究纳入病例均为早期，关于LDCT联合血清7-TAAB对早期与晚期肺癌的鉴别价值还需进一步研究。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高院：提出研究思路，设计研究方案，分析试验数据，实施研究过程、论文撰写；宋延峰、张晓艳：设计研究方案，实施研究过程；赵雪艳、高辉：资料搜集整理，统计分析，论文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