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万年前有截肢手术吗？

编译 郝雨

加里曼丹岛考古挖掘现场

2020年，在北临我国南海的加里曼丹岛，考古学家在挖掘石灰岩洞穴时发现了一个古老的墓地，里面有一具比较完整的人类骨架。虽然无法确定这具遗骨来自男性还是女性，但从身材来看，男性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其身高在168 厘米到176 厘米之间，这是史前男性的典型身高。

考古学家发现，该骨架的左小腿的下1/3 部分无影无踪，但既不是被折断，也不是被砸碎，而是被干净地“移”走了。随后，考古学家在其胫骨和腓骨碎片上发现了骨质增生的痕迹，这种过度生长现象与现代截肢临床病例中的过度生长几乎一样。

考古学家不禁猜想：莫非此人生前接受过截肢手术？考古学家通过同位素测年法测量该骨架的牙齿和埋藏沉积物的年龄，估计这一遗骸大约有3.1万年的历史。如果猜想坐实，那么它就刷新了“最早截肢手术”的纪录——在此发现之前，已知最早的截肢者是7000 年前新石器时代的一位法国农民，他的左前臂被切除了一部分。

远古“医生”有两把刷子

考古学家认定的这场迄今所知最古老而又神秘的手术，究竟是为安全起见而在洞穴中实施的，还是为方便“医生”观察而在阳光普照之下完成的，我们不得而知。不过，考古学家还是综合发掘出的物料和对现代医学技术的了解，给出了一些合理的推测。

不论从手术操作还是从术后护理角度来说，这场手术的技术都较为成熟，这表明热带亚洲的一些采集者群体在远早于新石器时代的时候，就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一定的医学知识和技能。

实施截肢手术要求对人体解剖学和手术卫生有非常全面的了解，还需要掌握大量手术技巧。在现代临床医学手段（如抗菌剂）普及前，大部分接受截肢手术的患者都死于失血休克或是术后感染。显然，操作这场手术的史前“医生”对四肢结构、肌肉和血管是了解的，知道如何预防致命的失血和感染。他们切开病人小腿部的肌肉、静脉、神经和骨头之后，并没有造成病人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或进入致命的休克状态。考古学家猜测，完成手术后，史前“医生”有可能通过藤条捆扎或烧灼伤口的方式为病人止血。不过，这两种方法都不会在骨骼上留下明确的证据，因此也只能是猜测。

当时的“手术刀”很可能是片状岩屑，因为考古学家发现骨骸的洞穴存在一种叫作燧石的细石片，这种石头很容易被磨出锋利的边缘。

燧石很容易磨出锋利的边缘

术后护理周到

考古学家发现，这具骨骸左腿的胫骨与腓骨比右腿的小，骨骼愈合情况说明手术发生在病人去世前6~9 年，这表明病人在术后仍存活了不短的时间。

考古学家指出，这具骨骸的断肢不太像是由动物攻击或其他事故导致的，因为这类事件一般会导致粉碎性骨折。截肢也不太可能是一种惩罚手段，因为这位被截肢者似乎在术后得到了精心照料——如果缺乏止血、防休克和定期伤口清洁等后续处理，这个人不太可能在术后还活了好几年。考古学家猜测，热带地区伤口感染之迅速，或许驱使当地居民掌握了先进的医学技能；同时，热带雨林的植物多样性也让人们有机会找到丰富的药物资源。

左腿的胫骨与腓骨比右腿的小

虽然目前考古证据还不充分，但考古学家还是确证了另外一些有意思的史前手术。比如，考古学家发现有些埃及木乃伊是截过肢的，一具3000 年前的木乃伊上甚至装了一个假脚趾。又比如，从乌克兰一处古墓挖出的头骨表明，颅骨穿孔术早在9000多年前就有了。再比如，约5300 年前，西班牙北部的古人就开始尝试耳部手术，通过切开头骨来缓解疼痛。

一具3000 年前的木乃伊上装了一个假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