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石俊春

摘要：专利是专有的权利和利益，是自主创新的基础，也是自主创新的衡量指标。2017年以来，我国专利呈现出了“井喷式”增长趋势，依托于这些专利较好地促进了我国经济的发展，且在新时代发展背景下，专利对经济持续和高质量发展所发挥的作用势必会越来越重要，有效实现专利的供给变得尤为关键。不同类型的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有差异，在现有的专利政策下，如何有效发挥专利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并完善专利政策是必须认真研究的问题。文章重点探究了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期望可以为从事此类研究的学者们提供参考。

关键词：专利；经济增长；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

结合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报告来看，早在2017年我国的专利申请数量便超过美国与日本，并在随后的几年中专利申请量始终呈增长态势，甚至呈现出了“井喷式”的增长趋势。但在专利申请数量不断增长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如专利维持年限较短，这一数据是低于欧美国家的。以2020年我国的发明专利为例，发明专利产业化率在30%以上，企业的有效发明专利产业化率在40%以上，均低于欧美国家，专利维持年限仅能达到欧美国家维持时间的一半。深入分析可以发现，在当前阶段，我国的专利申请量虽然呈增长态势，但质量并未与数量同步提升。从近年来国内外学者的研究热点来看，普遍探究的问题即“当前阶段专利申请数量呈现井喷式增长，是否存在泡沫？是否所有的成果均可以真正意义上转化为生产力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如谢晓菲在研究中指出，专利对社会经济既有促进效应，也有抑制效应，且不同地理区位专利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有较大不同，如何借助专利来助推实体经济发展是非常需要深入研究的。再如布莱恩·哈迪等人在研究中指出，金融市场动荡对专利活动有较大的影响，且这一影响会持续较长的时间，当专利数量与质量均处于下降状态时，社会经济发展势必受到影响。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进一步讨论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现作如下论述。

一、我国专利的发展现状

近年来我国的专利申请量、产业化率、转移转化率、保护均取得了较好的成效，很好地激发出了发明创造者的积极性，对促进专利发展有积极意义。结合国家知识产权局所发布的《2020年中国专利调查报告》来看，在2020年时，我国的有效发明专利产业化率达到34.7%，专利转移转化的社会环境较好，这很好地提升了专利的利用率和保护率，对促进经济增长意义重大。结合《2020年中国专利调查报告》，我国当前的专利发展情况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发明专利产业化率处于稳定状态

在“十三五”期间，我国的有效发明专利产业化率均稳定在30%以上，2020年达到34.7%。以其中的企业有效发明专利产业化率为例，在“十三五”期间均能保持在40%以上。

（二）专利权人遭遇专利侵权比例下降

专利侵权是近年来我国严厉打击的对象，不断修订的《专利法》与新出台的法律法规为专利保护提供了保障，专利侵权比例也呈下降趋势。具体来说，在2020年时，我国有10.8%的专利权人遭遇到专利侵权，与2015年相比，这一数据下降了3.7%，整体上呈下降趋势。由此，在“十三五”期間，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环境趋于良好，专利侵权行为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三）企业的专利权人维权意识增强

专利是发明创造者的专有权利和利益，是神圣且不容侵犯的，随着近年来有关于专利的各项法律法规不断健全，企业的专利权人维权意识普遍性增强。从2020年企业的专利权人维权为看，在遭遇专利侵权后可以采取维权措施的比例占到了73.9%，相比于2015年这一数据提升了12.1%，并仍然处于提升状态。企业专利权人的维权意识正在不断增强，可以使用科学有效的手段来维护自身权益。

（四）企业知识产权收益预期不断增长

专利的有效转移转化对企业发展和社会经济发展均是十分有利的，企业借助专利可以拓宽经营范围，获得良好的经济效益。从2020年的专利转化与使用情况来看，有38.2%的企业专利权人的专利收益有所增长，存在专利收益下降的只占3.8%，另外有35.1%的专利收益未发生变化。总的来说，当前阶段的企业知识产权收益预期不断增长，对专利权人、企业和社会经济发展均发挥积极作用。

（五）专利转移转化持续活跃

专利转移转化指数（PIT）可以精准反映出专利转移转化活动情况，主要由转让率、发明专利产业化率、许可率、专利价值这些指标组成，在化为标准并加权求和后，便可以使用PIT来评估专利转移转化情况。具体来说，当PIT指数在50以上时，表明专利转移转化处于活跃状态，若是低于50则表明专利转移转化处于萎缩状态。《2020年中国专利调查报告》显示，2020年的PIT指数达到54.7，较2019年提升了3.6，保持在合理区间内，表明我们国家的专利转移转化持续活跃。

二、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就专利促进经济增长的本质来说，专利是创新产出部分，当专利的创造水平足够高，所具有的创新技术有良好的溢出效应和产业运用价值时，便可以很好地促进经济增长。从当前阶段我国的发展来说，为了很好地应对发达国家所带来的创新竞争压力，同时促进我国经济的发展，各级政府均采用了较多的专利扶持手段和政策，这较好地促进了专利申请数量与授权数量的增长。但这样的做法也一定程度上存在着风险和不良影响，如会出现专利质量不足的问题，导致专利“泡沫”和专利“创新假象”，继而对社会经济的增长造成诸多方面的不良影响。结合相关文献和调研所积累的信息可以发现，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促进效应，二是抑制效应。

（一）促进效应

从促进效应这一角度来说，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体现在多个方面，如创新成本降低效应、知识产权缺位弥补机制效应。总的来说，专利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集中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1. 创新成本降低效应

各级政府对专利的申请、保护和利用均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并对企业的专利申请、获得授权等环节给予了费用资助，这能够降低企业的专利运行成本。在这一背景下，企业更愿意投身到专利的创新研发中，并可以将专利应用到实际生产生活中去，对促进社会经济增长有十分显著的作用。

2. 优质企业信息发送机制

在分析“优质企业信息发送机制”时，可以假设一种情况，即当地政府可以精准甄别出企业申请专利的价值，这一部分企业可以得到当地政府的专利资助政策，则表明这一部分企业拥有良好的技术创新能力，且具备良好的产品生产能力。由此，当企业可以获得专利政策的扶持并得到扶持金额，均可以看成企业具备良好的市场竞争实力，是否为优质企业，这便是优质企业信息发送机制。当具备这一种信息发送机制时，企业可以获得良好的市场发展空间。一方面，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可以被打破；另一方面，企业可以获得金融机构的信任，可以获得金融机构更多的贷款。通过这样的市场运作，企业与整个市场经济都可以“活起来”，对社會经济增长发挥较大作用。

3. 知识产权缺位弥补机制效应

从当前专利市场的保护来看，虽然“十三五”期间专利保护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成效，但也存在着一定的问题，如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不完善，再如知识产权的执行机制缺位。这些问题的存在较大程度上制约了企业的创造研发热情，专利申请与获得专利授权的内在动力均有削弱。于此，近年来国家相继出台了关于专利保护与执行的法律规范，也实施了专利资助扶持政策，弥补了专利保护与执行方面一直存在的缺位问题，作为一种弥补机制，对激活企业的专利创造研发热情十分有利。当企业的专利创造研发热情被有效激活后，不仅是企业的专利产业运用价值可以大大提升，整个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可依赖的专利更多，专利产业化率也随之提升。

4. 政府有效控制效应

审视企业专利的申请与授权这一逻辑链条可以发现，政府在企业的专利申请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可以称之为企业专利申请的“把关者”，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确保专利的质量，并精准评估专利的未来发展空间。以专利的未来发展空间评估为例，在评估专利的未来发展空间时，势必要与社会经济、工业生产等要素结合起来，在此基础上所评估出的专利未来发展空间无论是科学性还是可信度均是较高的。更为关键的一点是，在整个“十三五”期间，我国对企业专利的申请与授权更加重视，同时也不断强化专利质量审查队伍建设水平，这让最终形成的专利产品运用价值更高，促进社会经济增长的能力也会越强。

5. 技术溢出效应

在政府各项专利资助政策的扶持下，企业的专利申请量和授权数量均会增加，这会产生两方面的显著影响。一是政府可以主持专利公开的技术创新活动，借助专利的溢出效应来激发企业的创造研发热情，为社会发展提供更多的专利产品，二是当专利的保护期到期后，专利中所包含的技术创新知识可以被别的社会企业再一次利用，或者会选择再一次创新。无论是何种影响，均会促使整个行业生产效率与创新活动的提升，最终均会对经济增长起到相应的作用。

6. 资源配置优化效应

专利是创新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所具备的溢出效应对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有所裨益。从政府的角度来说，政府将有限的财政资金应用到企业专利活动的资助中，可以较好地优化和提升政府财政资金的配置效率，无论是实现财政资金最佳配置还是促进企业发展，均是十分有利的，也因此拉近了政府与企业之间的距离。

（二）抑制效应

从抑制效应这一方面来说，专利对社会经济增长可能会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如逆向选择效应、合谋寻租效应，这些不良影响会严重影响专利发展和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总的来说，专利对经济增长的抑制效应集中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1. 逆向选择效应

当政府与企业在专利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若是按照专利资助扶持政策对企业实施全额资助或奖励，则容易让企业产生依赖心理，在专利的创造研发中缺乏积极性，形成一些低质量的专利产品。另外，一些企业会借助低质量或价值不足的专利来申请资助，此时若是未能开展严格规范的专利审查，势必会导致专利质量不足，专利实际的利用率和转化率下降，影响到社会经济的发展。

2. 缓解融资约束信号效应

从当前我国的金融发展来看，虽然取得了较好的发展，但金融发展依然是滞后于社会经济与企业发展的，存在着一定的金融抑制问题。当存在金融抑制问题时，中小微企业、高科技企业会出现金融约束问题，不利于长远的发展。具体来说，企业所拥有的专利可以作为金融机构开展贷款业务的信号甄别方式，而且国家对企业专利所实施的质押贷款政策和优惠条件是较为宽松的，若是存在着制度扭曲的问题，则势必威胁到专利质量。当前我国一些专利评估机构存在着权威性不足的问题，很容易出现专利虚假估值的问题，导致企业专利的估值背离市场价值。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企业不会再去专注专利的创造研发，专利产品的质量也会因此而降低，直接削弱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和专利质量，势必会对社会经济增长造成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3. 企业竞争优势市场信号传递效应

在当前的专利管理政策背景下，一些企业之所以积极去申请专利和获得专利授权，主要原因之一便是将专利作为市场竞争的一种信号机制，这本身便是企业获取良好发展的一种手段，所以积极进行专利申请和授权是无可厚非的。但有一些企业为了盲目彰显自身竞争实力，往往不重视专利的质量和产业化运用价值。除此之外，因为政府对企业的专利申请与授权会进行全额资助或补贴，这导致企业并不需要承担相关成本费用，这进一步加剧了企业使用低质量的专利来增强市场竞争优势的问题。

4. 优惠政策夺取效应

结合当前高新技术企业的专利扶持政策来说，在认定高新技术企业时，会将专利持有量、专利等级作为重要的认定标准。而当企业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时，便可以获得一定比例的税收减免政策，若是未能开展有效的监管，有可能诱发企业心生创造研发低质量专利的念头，或者创造研发出一些产业运用价值低的专利。针对这一情况，若是专利评估机构未发挥好自身职能，对企业的一些低质量专利进行审批和授权，则不仅会错误引导政府，还会对社会经济造成不利的影响。

5. 自我利益满足效应

对于研究机构的科研题目申请、科研人员的职称晋升来说，在评审评测时均会将所拥有的专利数量作为重要指标，若是未能有效平衡其中的关系，则研究机构与科研人员很可能过于注重专利的申请量，而忽视或轻视专利的自主创新价值和产业运用价值。出现这样的问题后，会导致专利的创造研发与国家经济发展战略出现偏差，专利对社会经济的增长很可能出现扭曲作用，无法起到预期的正向作用。

6. 合谋寻租效应

为了不断提升社会经济的发展能力，各级政府均会将大量的财政资金作为专利补贴资金来使用，以此助力企业、研发机构、研发人员的创新研发活动。以企业为例，所持有的专利数量往往会被政府视为创新能力的标志，同时当地政府也会将企业的专利持有量作为自身政绩。若是存在着政府监管机制缺位的问题，则很容易导致企业与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形成合谋，共同去谋取政府的创新补贴资金，这势必导致国有资产的流失，威胁当地经济的发展。

三、专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假设与潜力

（一）专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两种假设

在当前的文献资料中，形成了一些认可度高的研究成果，均指向专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如在当前的专利激励政策下，若是不断去提升专利创造研发的质量，并提升专利产业运用价值，则专利的快速增长势必促进社会经济的增长。但是若所执行的专利激励政策存在着误差，则很容易导致专利“泡沫”，此时专利的质量不佳，产业运用价值降低，则势必导致专利对经济增长产生抑制作用。总的来说，专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可以有以下两种假设：

第一，在当前的专利政策情形下，所执行的专利资助政策较好地刺激了专利创造研发，数量增长。若是所实施的专利资助政策并未导致低质量的专利出现，且未降低专利的专业运用价值，始终确保专利作为创新产出的主要组成部分，则此时专利的增长与社会经济增长呈正比例关系。

第二，在当前的专利政策情形下，如果所执行的专利资助政策负向激励了企业、研发机构的专利创造研发热情，继而导致出现大量的低质量专利，且缺乏产业运用价值，则势必导致专利“泡沫”。当专利“泡沫”严重化时，专利对社会经济增长的作用效应不佳，会出现扭曲性作用。

（二）专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潜力

长时间以来，我国非常重视《专利法》的修订与完善，最近一次是2020年10月17日的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进行了《专利法》的又一次修订，自2021年6月1日起施行。就本次《专利法》的修订来说，是新时期我国进一步发展的必要措施，也表明我国对创新发展战略和专利推进计划更加重视。在此背景下，各級政府均采取了财政补贴等措施，为企业的专利创造研发与申请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有效地帮助企业提升了自主创新能力。伴随着专利制度的不断完善，在相关政策的激励和指导下，企业的研发投入力度进一步增加，这也是专利授权量呈现大幅度增长趋势的原因之一。

当专利制度不断完善，且拥有良好的社会环境时，专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逐渐凸显出来，有助于促进知识产权密集行业的快速发展。可以说，在“十三五”期间，我国的专利数量迎来了一轮高速增长，在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且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还有一定的潜力。可以预见的是，“三十五”期间的专利存量对社会经济增长形成诸多影响，意味着社会经济进入到换挡期，经济增长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与物质资本相比，专利对社会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虽然已经有了较大程度的提升，但依然有很大的潜力和提升空间，要进一步落实好专利扶持与保护工作。

（三）专利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手段

基于专利对社会经济增长的诸多影响，为进一步推动社会经济的高质量增长，必须要扎实推进知识产权强国战略，不断提升专利的质量，更好地转化为社会生产力。从当前的文献研究成果来看，无论是理论性研究还是实证性研究，均表明专利对社会经济增长有重要性的支撑作用。基于此，必须努力发挥好专利的优势与作用，做好专利的战略性部署，将激励创造、依法保护、科学管理、有效应用这些手段结合起来，以此不断完善专利政策。相信通过正向激励专利创造研发的主体，可以让更多的专利产品应用到社会生产中，继而促进社会经济的增长，发挥出智力资源的优势，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社会经济与知识产权战略巧妙地结合起来，促使社会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在应用专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手段时，要将两项工作作为重点来抓，一是要加快专利审查速度，二是要营造出适宜产学研合作的知识产权制度环境。在加快专利审查速度的同时，有关的专利审查机构要坚持创新思路，不断去创新和应用新型的专利审批方法，不仅要做到科学性，还要确保时效性，帮助企业精准把握市场机会。以专利的时效性为例，按照现行法律的相关规范标准，专利申请至批复需要一年左右，但发明专利的申报时间往往可以达到三四年，这将影响到专利的市场机会和回报率。为此，必须要结合《专利法》做好具体规定，不断提高专利审批时效性。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必须做好专利的保护，防止企业所形成的创新产品被模仿和仿照。在知识产权制度环境的营造中，要对专利在创造研发过程中的一系列风险做好评估和管理，尤其是要做好侵权风险、成果实施风险、成果流失风险的预判和管理。对于不同的合作方来说，政府和相关部门要努力构建合作方诚信管理机制，有效约束合作方诚信、契约等方面的问题，建立起有效合理的合作契约。

四、结语

专利对经济增长存在着促进效应和抑制效应，均会影响到社会经济的发展，必须努力促使专利发挥出更多的正向优势与作用，以此来促进经济的良性发展。随着《专利法》的不断修订与完善，专利的创造研发环境、保护管理等工作均获得了良好的进展，对打造知识产权高地意义重大，可助推社会经济的发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必须进一步做好专利市场的管理和引导，严格管控专利质量，不断提升专利的“量”与“质”，真正实现技术创新，以此促进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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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费县市场监督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