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及其时代价值

王永香，李芷薇

(西安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

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1]3032021年11月11日，《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要“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健全全面、广泛、有机衔接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2]。2022年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这是新时代人民民主的全新定义，系统回答了新时代如何发展人民民主的重大课题。到目前为止，有关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学术研究工作仍然处于初始阶段，尤其是缺乏对习近平总书记有关重要论述的系统研究。因此，深入研究习近平总书记对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论断，分析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逻辑、主要内容和时代价值，具有重要意义。

一、习近平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的生成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民主在中国行得通、很管用。”[3]294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形成和发展是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其生成从根本上蕴含着理论、文化、历史和现实四重逻辑。

(一)理论逻辑：对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的发展

“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4]406马克思最大的贡献在于其提供的思考和研究的方法，而不是给人们新的教条式的束缚。其理论中富含诸多对民主的思考，具有科学性和实践性特征，为我国发展人民民主的理论提供了基本维度。

1.指出了民主的本质属性。马克思主义理论通过对阶级的分析将对人类社会历史的认识提升到了新的高度，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作为政治上层建筑，民主是一种统治工具，具有鲜明的阶级性。阶级社会中，民主只会被掌握在少数阶级手中，如在资本主义社会，民主是拥有社会财富和统治权力的资产阶级独有的，实质是维持统治和实施压迫的工具，是虚假的民主。只有在无产阶级掌权时才会“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5]477，追求绝大多数人享有的人民民主。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指出，无产阶级通过民主的方式推进人的自由与解放，进而最终实现所有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真正彰显民主的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基于马克思主义对民主实质的深刻理解，其用“人民”二字凸显了全过程人民民主与资本主义民主的不同，在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占社会绝大多数的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参与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体现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性底色。

2.明确了民主的科学内涵。科学性是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别具魅力的重要原因。在否定所有以往狭隘的民主观点的同时，马克思指明“民主的”这个词在德语中是“人民当权的”[6]29，科学论述了民主的内涵，要求让广大人民参与国家管理和议事决定，让人民成为国家的主人，既要实现政治领域的民主，还要促成经济和社会领域的民主，社会民主是最终归宿[7]565-566，彻底超越了其他的民主理论。同时还提出，民主从产生到最终消亡会经历一个客观的历史过程，从资产阶级民主到无产阶级民主，才实现“假民主变为真民主”[8]686。习近平总书记在继承马克思主义对民主的科学内涵和发展规律的认识基础上进一步指出，真正的民主并非资本主义国家所倡导的狭义理解下的民主，而是实现全体人民的民主，真正让全体人民都有权参与人民民主的全过程，是经济、政治和社会各领域全方位的民主，推动民主发展进入了历史新的阶段。

3.揭示了民主的实践路径。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归根到底是为了实现民主而提出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无产阶级政权建立之前就已畅想过无产阶级民主的新形态，提出要实现多数人的民主，让人民掌握国家政权，最终建立“一个以各个人自由发展为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联合体”[5]491，将民主发展的最终目标放眼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列宁进一步在实践中发展了对民主实践路径的研究，认为社会主义民主是社会主义社会建立的民主新形态，实现了更广泛且直接的民主，提出依法保护人民选举和监督等应有的权利、“广泛地吸收非党人员参加工作”[9]340、发展党内民主等具体发展路径，同时还指出了发展民主的长期性。基于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更加具体而鲜明的实践路径，要求贯通人民民主选举、决策、管理、协商和监督过程，完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让人民可以通过正式制度参与民主的全过程，构建起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道路，向实现一切人自由发展的目标奋进。

(二)文化逻辑：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不断发展壮大的文化根基。丰厚的文化给予我们无穷的养分，让我们能够运用其力量以实现民族的发展，让我们无惧新的文化冲击和新的文明的挑战，不断吸收各种思想的有益之处，壮大自己的文明。

1.吸收借鉴和合文化的精神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崇仁爱、重民本、守诚信、讲辩证、尚和合、求大同等思想”是中国人民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优秀传统，具有“永不褪色的价值”，我们要在各个时代合理发扬其符合时代特色的思想精华，实现其“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10]。和合文化内涵丰富，倡导和合，推崇和谐，强调合作，追求和平[11]。习近平总书记吸收借鉴和合文化，承认事物之间存在差异，也存在相似相通的地方，强调要尊重差异、包容多样，通过求同存异来化解矛盾，不断在民主讨论和民主协商中寻求共识，在全体人民的政治参与和协商共建中实现和谐与合作。

2.继承发展民本思想的价值本质。中国古代在长期发展中形成了众多颇具借鉴价值的政治思想，民本思想就是其中之一。古代民本思想强调“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实质上是警示统治者必须重视人民的地位和作用才能长治久安。这一思想虽在古代政治发展中产生了重要作用，但其本质是专制君主统治的工具，将人民看作被统治者。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并超越了古代的民本思想，发展了其中重视人民作用、关注人民需求的政治理念。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借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12]等思想，强调治国理政在根本上是为了人民，明确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指向；另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并发展了“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等思想，明确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对推动决策科学化的重要作用。

3.秉承发扬天下为公的思想观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华民族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形成了关于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的丰富思想，包括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大同理想。”[13]天下为公是中华民族伟大理想和宽广胸怀的真实写照，最早出现于《礼记·礼运》之中，蕴含着社会主义思想的基因。天下为公意味着天下是全体人民共同享有的，蕴含着整体性观点和人民性观点。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吸收了其整体性的思想，强调人民民主发展的整体性，将人民民主的全部制度和程序彼此贯通，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另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发扬了其中重视人民地位作用的思想，提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14]等观点，强调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充分重视人民意志和利益，发挥人民的主体作用。

(三)历史逻辑：对中国共产党民主政治建设经验的总结与开拓

中国人民善于以古为镜，从历史经验中总结规律，积聚未来发展的力量。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党自成立以来发展人民民主实践经验的科学总结，是百余年来党领导人民探索和追求人民民主的伟大成就。

1.发展人民民主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选择。发展人民民主是历史的选择、国情的选择。回顾中国近现代史，民主一直是有识之士共同的追求。从近代戊戌变法以来，中国曾尝试过各种西方盛行的资本主义民主制度，但是实践证明，这些制度模式都不适合中国。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中国终于走上正确的道路，开始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不断探索。

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根据地探索民主政治的实践形式，开创性地建立了工农兵代表大会制度，这是发展人民民主的第一次尝试。抗日战争时期，为了适应当时国内联合抗日的需要，中国共产党开始构想建立民主共和国，并创造性地提出了“三三制”，让党内人士与党外人士进行民主合作，通过选举建立政权机关，完成了中国共产党发展人民民主的成功实践。1949年，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人对发展人民民主的认识基本成熟。

2.发展人民民主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共产党人不懈追求的最终目标。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用宪法和法律规定了人民作为国家的主人，享有广泛和真实的权利，并逐步构建起基本的民主制度，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等制度保障人民民主。民主政治的建立充分激励了中华儿女以高昂的斗志建设祖国。

改革开放以后，人民民主的发展进入了新时期，邓小平指出，发展民主是党的一个长期目标[15]176，进一步完善了基本的政治制度，为发展人民民主提供保障，不断推进人民民主制度化发展。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总结了中国共产党发展民主政治的长期经验，创造性地提出“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独特的、独有的、独到的民主形式”[16]293，在新时代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形态，在发展人民民主道路上迈出了重要一步。

(四)现实逻辑：对新时代民主政治发展新变化新需要的回应与解答

每个时代都有特殊的任务与挑战，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进入新时代，我们面对着新的时代要求和时代难题。新时代人们对民主的新期盼、民主发展的新问题以及新时代优化国家治理能力和水平等新要求决定了我们必须大力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

1.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新时代人民对于民主的新要求的现实回应。“我们党来自于人民，党的根基和血脉在人民。”[14]党的产生与发展从根本上是为了人民。人民的支持与奋斗贯穿党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每一个时期，始终心系人民、不断满足人民的需要是党成功的重要秘诀。新时代，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取得巨大成就，人民生活水平和思想政治素质不断提升，人民对民主有了新的要求、新的期盼。同时，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取得了新进展，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发展成就突出，人民群众的政治参与实践逐步扩大。基于这些现实形势，党和国家立足发展新要求及人民对民主的新期待，概括理论和实践中民主发展的新成果，引导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发展方向。

2.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进入了新时代，新的发展形势和时代任务要求我们必须优化国家治理，以更加完善的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克服新的发展难题。因此，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上，面对国家治理的新需要，党和国家及时把握改革方向，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动中国治理迈向新的境界。建党百余年以来，我们已经实现了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和定型的阶段任务。今后，必须继续完善各方面制度，在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过程中构建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全面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17]，真正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

3.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应对新时代民主政治建设现实挑战的切实需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我国人民民主发展已然拥有了基本的制度程序和成熟的实践经验，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随着发展进入新时代，民主建设在一些领域仍面临着人民日益增长的民主诉求得不到满足以及制度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等问题，影响了新时代的民主政治建设，不利于政治稳定和人民安居乐业。因此，为了更好地满足人民新的需求、解决新时代的民主发展问题，有必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使民主涵盖更多的主体和内容、贯通更多的程序和范围。

从世界视角来看，在大变局时代，全球范围内的风险和挑战重重，各国之间的竞争加剧，危机四伏。随着我国的不断发展，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频频挑拨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干涉我国内政，抹黑中国的发展成就，试图干扰我国的国家治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强化自身建设，应对国内外挑战的需要。

二、习近平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的主要内容

进入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发展人民民主进行了多次阐释，随着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核心概念的提出，中国式民主发展已然形成了涵盖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战略地位、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特征、制度优势和实践路径等主要内容的整体性框架。

(一)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战略地位

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将发展人民民主视为社会主义的重大任务，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与实现政治现代化和践行党的初心使命联系在一起，不断加深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战略地位的理解，将其提升到新的战略高度。

1.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任务。作为马克思主义的践行者，中国共产党人一贯重视发展人民民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18]42作为社会主义的核心要件，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之所以成为社会主义的重要根源。人民民主是马克思主义创造性提出和追求的最高类型的民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要实现的目标。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人在中国发展人民民主的理论和实践突破，是中国发展人民民主的最新方向。

2.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政治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一个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民主发展与政治稳定、社会进步的良性互动，极其重要，也极为不易。”[19]实现政治现代化是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实现政治民主化、制度化和稳定化。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够满足人民利益需求，调节政治关系，形成稳定的政治秩序，极大推动政治民主化、制度化和稳定化，在安定团结的基础上推动民主发展和国家进步，在和谐稳定的基础上实现政治现代化。

3.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践行初心使命的重要标志。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属性，“人民”二字是党烙印心头的信仰，实现人民当家作主是“共产党执政的本质要求”[20]18-20。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践行党的初心使命的任务和要求，有利于作出遵循人民需要、符合发展规律的决定，实现人民幸福，促进国家富强。《中国的民主》白皮书指明：“全过程人民民主，是近代以来党团结带领人民长期奋斗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的必然结果，是坚持党的本质属性、践行党的根本宗旨的必然要求”[19]。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特征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不断加深对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科学理解，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新概念，解释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特征，明确了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

1.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了人民民主过程的完整性，彻底超越了逐渐将民主仅仅等同于竞争性的精英“选主”的西方民主，强调民主的过程性，既保证人民“在选举时有投票的权利”，又保证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有持续参与的权利”[16]292，实现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全过程的贯通。全过程人民民主不局限于在某一时间点上体现民主，真正贯穿了人民民主的全周期；全过程人民民主不局限于选举这一种形式，真正实现了公民参与从选举、协商、决策、管理到监督的全过程。

2.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方位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了人民民主内容的全面性。新时代人民对民主的需求是全方位的，人民要在政策决策中发出声音，要在国家和社会管理中发挥作用，要在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的大小事务中彰显主体地位。与此相适应，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要求在权力授予方面彰显民主，而且要求在政策选择方面体现民主；不仅要求在国家层面的工作中体现民主，而且要求在社会层面的工作中体现民主；不仅要求在政治领域体现民主，而且要求在经济、文化、社会等各个领域体现民主，真正“涵盖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等各个方面，关注国家发展大事、社会治理难事、百姓日常琐事”[19]。

3.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覆盖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了人民民主覆盖的广泛性。在主体方面，全过程人民民主将主体明确为全体人民，这从根本上是由于我国的国家性质决定了“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21]35-36，必须实现覆盖全体人民的人民民主，而使用人民这一政治范畴，以中国特色的理论创新和话语转化，完善了其概念内涵与外延。在范围方面，全过程人民民主涉及从立法到行政的各个环节，涉及从中央到地方的各个层级。将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党和国家机关各个方面各个层级的工作上来”[22]，实现民主制度体系的全覆盖。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优势

相比于西方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强调政治民主，而且强调经济、社会等各领域的民主，不仅强调选举民主，而且强调全过程参与，不仅强调形式民主，而且强调实质民主，在党的领导下，将人民的利益需求和构建责任政府、制定科学政策结合起来，体现出独特优势。

1.能够发挥中国的制度优势并将其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社会主义制度的独特优势让我国在国家治理和发展建设中拥有巨大的潜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让全体人民通过各种制度和实践形式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让全体人民将主人翁意识转化为主导和推动国家建设的强大动能，彻底发挥中国独特的制度优势。通过社会充分参与，不断提升人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不断“强化制度执行力，加强制度执行的监督，切实把我国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23]，形成回应性决策并有效执行，在实现过程民主的同时保证结果民主，将制度优势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达成“良政”。

2.能够最大限度地凝聚社会共识和社会力量。作为社会历史的创造者，人民群众具有丰富智慧和强大力量。在任何年代，要完成时代任务，取得党和国家事业的成功，提出科学决策，解决矛盾和问题，一定要善于“拜人民为师，向能者求教，向智者问策”[24]697，征求人民群众的意见和要求，总结广大人民的实践经验，要“充分调动群众推进改革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把最广大人民智慧和力量凝聚到改革上来”[24]554。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够更好地了解人民群众的意见，汇集人民群众的智慧，凝聚人民群众的力量，作出符合人民群众利益和需要的决策，动员全体人民朝着共同目标不懈努力，共同凝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力量。

3.能够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与社会活力的有机统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活力和有序的关系，社会发展需要充满活力，但这种活力又必须是有序活动的。”[24]550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使人们能够通过正式渠道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诉求，让各个群体都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利益，让各种冲突和矛盾及时被发现并解决。人们可以通过反复沟通以寻求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标并形成共识，作出个人意志与国家意志相统一的政策决策，将激发活力和保障秩序统一起来，使政策决策受到社会各个群体的理解和认同，从而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

(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路径

实践是理论创造的出发点，也是理论创造的最终归宿。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源于对人民民主实践的总结与发展，也最终服务于发展人民民主的实践。在阐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战略地位、内涵特征和制度优势的同时，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路径。

1.加强党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领导。就党的领导与人民民主的关系来看，二者看似不同却高度统一，根本目标都是实现人民当家作主，所以二者在逻辑关系上是统一的。而在实践层面，从历史上看，我国人民民主是伴随党的成立与发展而不断成型和完善的，党的领导使中国人民实现了有序的政治参与，走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道路。“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25]中国能够一次又一次选择正确的方向、取得重大成就，提出在本质上与西方民主不同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其根本原因在于党。党的领导使全过程人民民主得以实现，能够真正贯穿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等各领域全过程，朝着正确的方向持续前进。

2.建立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体系。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体系建设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化和规范化的关键举措，能够推动各项制度程序和实践机制的常态化发展。“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21]36，就要在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等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的制度载体的同时，不断统筹人民民主的各项制度，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实现制度之间的彼此贯通。要继续深化改革，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实现各项制度与各种民主实践形式的贯通，最终实现体系化。

3.构建全过程人民民主完整的实践机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主义民主不仅需要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需要完整的参与实践。”[26]73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要逐步构建完整的实践机制，真正用好制度，保证全体人民通过多种正式渠道真正走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活动，管理国家各项事务，通过选举和投票行使自己的权利，通过协商参与管理和决策。这要求我们继续创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形式，提供更加多样的完整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机制，尤其是探索创新基层民主实践。

4.强化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法治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深刻地指出：“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式。”[21]36民主和法治在现代社会总是相伴而生、相辅相成，只有在法治的保障下，全过程人民民主才能真正从“虚”变为“实”，落地生根，让人民能够依法治理国家。这就要求加快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优化相关法律、制度和程序，用更加具体且明晰的规定推动法治实践，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高效高质发展。

三、习近平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的重大价值

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重要论述的提出具有重大的时代价值，是新时代对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的新发展，解答了当前发展中国民主政治的重点难点问题，为发展民主创造了中国方略。

(一)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

习近平总书记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阐述包括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特征、制度优势和实践路径等重要内容，极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为其贡献了新的生命力，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方法论意义。

1.对丰富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马克思主义深刻改变了中国，中国也极大丰富了马克思主义。”[14]习近平总书记深刻理解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将对人民民主的理论认识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进一步明确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战略地位，深刻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目标，更是实现政治现代化的重要前提，指明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特征和制度优势，明确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的具体要求，指出了新时代全过程人民民主区别于且超越于西方民主的重要优势，用原创性理论进一步充实了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

2.对发展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作为实践的观点，马克思主义蕴含着对未来社会发展和建设的方法论指引。其中关于民主的论述成为我们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根本的理论源泉，构筑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基本设想。但其最终没有关于民主的专门论述，也没有实现民主的具体方法论指示。习近平总书记将中国共产党人百余年来在实践中走出的中国式民主发展路径进行了总结概括，提出了具体可行的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路径，在方法论层面丰富了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以中国的民主实践成就彰显了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的科学性，切实强化了马克思主义的吸引力。

3.为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提供新的生命力。“我们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14]近代以来，人们越来越发觉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文明的深层契合之处，而二者的有机结合不仅使得中华文明愈益焕发出新的活力，也为马克思主义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中国共产党人在实践中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也在实践探索中总结出新的理论不断充实着马克思主义理论，使其不断迸发新的生命力。理论的活力在于革新，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地在理论和实践中开拓和创新，逐渐深化了对民主发展规律的认识，推动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进入新的境界。

(二)提供了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科学指南

习近平总书记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路径的论述完整而鲜明，提供了新时代民主政治建设的科学指南，使我们能够在正确的思想指导和具体的实践指向中不断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逐渐建构起民主话语体系并争取了国际话语权。

1.为新时代的民主政治建设提供了正确的思想指引。思想是实践的指南，正确的思想指引是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因此，要想取得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突出成就，必须坚持正确的民主政治建设思想。习近平总书记在对民主本质的深入理解中，明确了民主的实践标准，矫正了部分人对民主政治建设的错误认识，提出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正确方向，通过总结国家民主政治建设的成就与经验，“推动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坚定制度自信”[13]，确保全体人民朝着共同的方向，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而努力奋斗。

2.为新时代的民主政治建设提供了具体的实践指南。人民民主的真正价值要在实践中体现，人民民主要切实在实践中为人民所用，帮助人民解决问题，而不是沦为“口头民主”或是“形式民主”。习近平总书记科学总结了国内外民主的发展情况，他指出，判断国家民主与否应该看这个国家有没有真正让人民当家作主，有没有真正解决人民的问题，其诸多论断从加强党的领导、构建制度体系和完善实践机制等方面直接回答了国家民主发展建设中如何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指出了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具体发展要求和判断标准，指明了新时代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方向。

3.为建构民主话语体系和争取国际话语权提供了方向指导。经过长期努力，我国已经在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过程中取得了显著成果，然而一直以来，由于国际话语权始终被西方国家垄断，我国的民主发展成就在国际社会上屡遭误解和抹黑。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注意加强话语体系建设。在解读中国实践、构建中国理论上，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27]强调我们要发挥主动性，为中国式民主发展道路正名，努力在国际社会中争取民主话语权。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优于西方民主的鲜明特征，更加符合人民需求和道义标准。我们必须努力建构起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话语体系，积极在国际舞台上做好正面宣传工作，努力争取国际话语权。

(三)创造了发展民主的中国方略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民主发展方案明显区别于并超越于以往的民主发展模式，指明了发展民主的正确道路，中国的民主发展经验能够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参考样本，为世界探索民主发展路径提供中国答卷，为形成人类文明新形态贡献中国力量。

1.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发展民主的新思路。近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其民主制度下实现了飞速发展，其发展成就让世界惊羡。在实现国家富强的梦想驱使下，广大发展中国家多沿着西方的现代化道路发展。然而西方的现代化道路不仅没有帮助发展中国家摆脱饥饿与贫困，甚至引发了更多的治理问题，造成严重的政治动荡。事实上，“现代化道路并没有固定模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能削足适履”[28]，中国一向支持和鼓励各国走出自己独特的现代化道路，并始终致力于在不断探索中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一条现代化新路。

国家和社会的稳定是实现一切发展的前提，民主必须要在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中才能实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在保证国家独立和社会稳定的基础上发展民主，基于本国国情和现实背景自主选择民主发展道路，让人民民主在党的正确领导和法治的强力保障下有序实现，提供了在保证社会稳定且高效运转的同时发展民主的正确思路。

2.为世界贡献了实现民主的新道路。作为人类的共同追求，民主并不只有一种实现路径。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利用其主导地位，否定别国建立的不同于西方国家的民主方案，在全世界推行民主霸权。然而实践已经证明，西方民主存在着固有弊端，并非民主发展的理想模版，也不是民主实现的唯一道路。近些年，众多发展西方民主政治的国家出现的种种问题，尤其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内部频发的“金钱政治”和“否决政治”等民主异化现象，都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在此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揭示了西方民主的问题所在，直指其不是真正的民主，同时充分总结西方民主与中国式民主长期以来发展的经验和教训，明确了民主的本质是人民当家作主，既要通过依法选举让代表人民利益的人进入国家机关，也要通过广泛协商让人民依法参与国家和社会的管理，提出了将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结合的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道路。

3.为人类政治文明发展进步贡献了新智慧。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但长期以来，真正的民主却始终像空中楼阁一样。苏东剧变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日益自满于自身的民主政治模式，历史终结论等观点不断涌现。然而究其本质，西方民主只是一种宣传的民主，是虚假的民主。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历史没有终结，也不可能被终结”，“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完全有信心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国方案”[29]349。中国始终坚持自身道路，探索发展人民民主的正确方式，将保障人民权利放于优先地位，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新的方向，让民主涵盖全体人民，真正做到了尊重和保护人权，将民主程序和民主实质、民主和集中有机统一起来，为创造人类民主新形态贡献了新的智慧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