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综述

李佳

摘要：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第一次提出高质量发展的概念，一段新的征程就此开启。国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的重视，也带动了研究者们进行更丰富的研究。学者们对经济发展的关注点也过渡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及对如何对其进行评价上。文章就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内涵的评价体系进行了综述。

关键词：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一）经济增长质量的相关研究

关于经济增长，一直以来都是学术界热烈探讨的问题，所以现已存在大量研究成果。但是早期的研究大多倾向于经济数量型增长，对于经济增长的质量，一直没有清晰的定论。亚诺什·科尔内（1988）围绕着和谐增长与突进增长进行了阐述，指出和谐增长和突进增长间的矛盾问题。他表示追求和谐增长是对质量有了要求，是区别于单纯经济增长，争取达到社会、资源、经济的平衡和谐发展。温诺·托马斯等（2001）着眼于经济增长模式的质量，更加关注生态和社会的健康可持续性及治理结构的进步。将经济增长质量作为发展速度的内容延伸，即相对于发展速度，经济增长质量所包含的意义更宽泛。Barro等（2002）提出了经济增长质量与经济增长存在一定联系，赋予经济增长质量的概念涉及的方面更广，从政治、宗教、收入公正、生态文明、教育条件等方面对经济增长质量进行了详述。Mlachila 等（2014）定义了一种测算经济增长情况的指数，QGI指数。除了经济增长率之外，此指数把社会福利纳入衡量经济增长情况的考量范围。这些研究表明，对于经济增长的研究，学者们很早就考虑到了除了经济的数量增长以外的其他因素。同时对于经济增长质量的问题，也一直在做更深一步地探究。

在国内，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被明确提出以前，学术界也有关于经济增长质量问题的研究成果。刘树成（2007）阐明了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必要性。提出经济发展“好”的四个方面的内涵，即保证经济增长的趋势平稳、增长方式健康、结构均衡、效益最优。钞小静（2009）对经济增长质量的讨论的视角包括增长的过程和结果两个层面。经济增长的过程主要依托于结构变化带来的结构收益，而经济增长结构的落脚点是福利水平提高和成果分配方式优化这两方面。陈军华等（2013）认为对于经济增长的评价，可以扩展到包括经济增长、经济结构、经济制度和经济协调四个方面来进行综合评价；虽然没有清晰地界定哪些方面属于经济增长质量的内容，但是现有研究都从更丰富的层面来探讨经济增长质量，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经济发展，不止重视经济发展的“量”，更加关注经济发展的“质”。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自高质量发展被提出并写入政府经济工作报告中以来，由于这一概念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国内学者们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逐渐兴起。因此本文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模块对文献的梳理，重点落在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上。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准确理解，才能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工作做好铺垫。现在所提倡的高质量发展区别于以往的经济增长质量，但二者又有一定的相关性。二者都强调经济增长不能只追求经济规模的扩张，而是对经济结构、社会福利、教育条件等多方面都有要求。高质量发展被提出以来，对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解，各学者都持有不同观点。从十九大提出的社会矛盾转化的视角和新发展理念的切入点来看，何立峰（2018）认为高质量发展可以展现新时代的理念，关注人民本身，旨在为人民解决需求。金碚（2018）也从解决社会矛盾的角度强调了高质量发展的本质特征是以各种有效并且可持续的方式来满足人民的多方面需求。并提出要多关注人民生活需要的使用价值层面，即要重视供给侧。林兆木（2018）同样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重在满足人民的需要，为了更好地满足人民需要，就要保证商品质量与和服务水平的提升；同时要注重要素投入产出效率的增加和经济效益的提升。师博和张冰瑶（2018）认为高质量发展是结合新时代的大背景，顺应新发展理念，保持经济的合理增速和结构的均衡，争取实现社会的和谐发展，同时又能注重生态文明，达到一种平衡发展状态，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建设添一份力。尹江燕（2019）认为高质量发展是顺应新时代五大发展新理念，以更优越的条件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实现经济效率高的同时保证健康发展。魏敏和李书昊（2018）在多重维度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了界定，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要同时考虑发展过程与结果，既要统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当前局面，又要关注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出路与潜能。任保平等（2018）提出了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导向和实践取向，其理论导向方面关注供应的效率、保证公正平等发展、自然文明、实现人的现代化。王永昌和张军扩（2020）认为高质量发展涉及多方面内容质量的提升，所包括的领域非常广泛。不仅在产品和服务、衣食住行保障、基础设施等基础方面的优化，也需要精神、体制、政治政策等上层建筑层面的配合，是一项任务非常艰巨的系统工程，要做好全方位的准备。

综合多位学者的观点，高质量发展是要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是符合中国特色并能深度契合新发展理念的发展。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多个部门互相配合，共同提升整体的经济发展质量。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

对于如何评价经济高质量发展，学术界目前也还没有通用的标准。但是学者们在评价经济高质量发展时，通常会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全面客观反映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体系的设计丰富多样，针对当前学者们的研究，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主要分为如下几个方向。

一种研究方向，是以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为根基，来构筑评价体系。李金昌等（2019）紧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以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为指导，从经济活力、創新质效、绿色生态、人民生活、社会和谐这五个方面选取指标，来建立高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力求实现指标少、覆盖面广。殷醒民（2018）以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基本框架为基础，从以下五个维度来考虑对高质量发展进行评价，分别为：全要素生产率、科创能力、人力资本的素质、金融结构体系、市场机制。马茹（2019）从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出发，认为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主要体现在高层次的供给、高素质需要、经济效益、发展动力布局和对外开放五个方面。师博和张冰瑶（2019）对表征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三个维度下，设计了相关指标。以“强度、平稳性、合理性、外向性”表现发展基本面；以教育和医疗水平表现社会成果；以气体、液体、固体三种物质的污染水平来展现发展的生态成果。朱启贵（2018）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深刻内涵为依据，提出创新动力转换、产业结构升级、结构优化、供给侧质量改革、效率变革、民生和谐六个维度的评价指标体系。鲁继通（2018）基于对高质量发展的理论认识，从微、中、宏观三个层次的框架出发，设计对于高质量评价的指标体系。其中微观层面包括供给质量、发展前进动力和经济效率的变革，主要体现在供给侧质效上；中观层次包括新要素形成、产业升级、区域发展均衡，重点关注新经济形式；宏观层次主要包括全方位的经济布局、社会素质提升、生态文明，本质是体现发展的社会和经济效益。许永兵等（2019）以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为参照，以转变发展方式为核心要义，从科技创新、布局优化、发展稳定、发展生机、生活条件提升、自然友好六个维度构建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陈冲和吴炜聪（2019）从动力体系升级、结构整合、发展平稳、生态健康和成果共享五个方面来设计现阶段体现我国综合经济发展质量指数。

另外，还有很多学者是以新发展理念为依据和参照，陈晓雪和时大红（2019）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在新发展理念五个维度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有效”的维度，构建了“6—34”结构层次的评价指标体系，涵盖了6个一级维度变量和34个二级指标。华坚（2019）更加强调经济发展的效益、发展是否稳定可持续和社会资源如何进行配置，同时坚持人的全面发展，以此为前提，从新发展理念入手，涵盖了29个二级指标。赵德友（2018）认为要让新发展理念贯穿于整个评价体系，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和收入与劳动产出水平六大板块共24个指标构造评价省市区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陈梦根等（2020）考虑到了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的内容，以经济的综合效益体现经济增长总量，以新发展理念来反映经济发展质量，设置评价指标体系，共筛选出57个指标。方大春和马为彪（2019）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出发点，利用构造的评判体系，评价并测算省级高质量发展水平。

除了上述思路，還有诸多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方向。吕薇（2018）基于对高质量发展的认识，提出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的原则以总数据指标和人均数据指标相结合、发展效益评价指标和可持续发展相关指标相配合、经济的高质量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结合。最终指标要做到以人为本，并能反映经济结构和经济效益，体现出经济活力。师博和任保平（2018）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包括了增长的基本面和社会成果两方面。

三、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方法研究

在对内涵有思考以后，学者们开始利用数据对综合水平进行测算和研究。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大部分科研成果是针对省级维度进行研究，小部分研究某个区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如港粤湾地区、长江经济带、“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等。

目前主流的测算方法基本可以分为主观和客观两个大类，客观赋权法大体上分为：主成分分析法、因子分析法和熵权法等几种，可选择性比较大，学者们也都根据相应的评价指标体系来选择最合适的测算方法。魏敏和李书昊（2018）采用熵权法来计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综合水平，同时测算了文献中评价维度下的各个子系统指标的水平，并对空间格局分布情况进行分析。史丹和李鹏（2019）选用了主成分分析法来对我国的经济发展质量进行评价，后又根据结果分析对比了我国与发达国家发展水平的差异性。黄庆华等（2019）依据重庆市9年的面板数据，设立经济高质量评价体系，运用熵权法对其进行整体测算，并研究经济高质量发展变动态势及发展特点。陈冲和吴炜聪（2019）使用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各原始指标的权重，获得五个准则层的经济质量改革指数后，通过以上计算结果合成最后的经济发展质量综测指数。鲁邦克（2019）采用了一种加权主成分方法来测度经济发展情况。根据其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收集2013～2017年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首先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四个准则层的得分，然后对其进行加权处理，可得到2013～2017年间30个省份的高质量发展最终得分。刘瑞和郭涛（2020）将高质量发展指数应用于对东北经济发展情况的研究，对于测度方法的选择上，采用了改造后的主成分分析法，目的是反映经济时间序列的动态变化趋势。详细步骤是先测算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指数，然后以得出的测算结果为依据，再对发展水平指数进行综合测度。钞小静和任保平（2011）将经济增长质量分化为多个维度，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各维度变量的权重值进行计算，并指出主成分分析法的缺陷主要有：在降维过程中可能会遗失部分原始变量所含的经济信息，如果选取的指标数量过多会使测评结果的精确程度降低。鲁亚运等（2019）在研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运用了信息熵权法得到了综合水平得分。

主观赋权法也同样被应用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算上，师博和张冰瑶（2019）在测算方法的选择上，为了反映经济、社会、生态三者的重要程度相同，选取了比较直接的均等权重法赋值，给三个维度下属的三个方面的指标各赋予1/3权重。马茹等（2019）选取线性加权方式，计算得到区域经济发展的综合结果及各层次指数，其中对各指标赋予相同的权重值。

另外一些学者们在指标权重确认方法的选择上，采用了主客观组合的方式，来测算发展水平的综合指数得分。张震和刘雪梦（2019）的研究选择的测评对象是15个副省级城市，将主观赋权法AHP与客观赋权法EVM综合起来用于确认指标权重，最后利用多目标线性加权法处理，得到发展水平的最终结果，这种方法弥补了单独使用主观或者客观方法的不足。许永兵等（2019）收集河北省的经济运行数据，在测算时同时使用了主、客观赋权法来得到所占权重值，对一级指标进行主观赋权，二级指标进行客观赋权。

还有一部分是应用其他的方法来进行计算。赵德友和邱玲（2018）基于新发展理念设定对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体系，力求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全面体现了新发展的理念，对于设计的指标体系采用专家打分法确定权重，计算得到了2000～2017年间国家省际经济高质量指数。

四、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因素研究

（一）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因素研究

对于经济的发展水平，其影响因素涉及多方面且较为复杂的因素。这也使得在经济发展的历程中，各区域的发展水平难以达到比较均衡的程度，区域经济发展质量的差异会比较大。要想实现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就要从影响因素入手，所以对于经济发展质量影响因素的研究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梳理相关文献后，发现影响经济质量的因素大多集中在地理位置、资源禀赋、政府支持强度、技术进步、产业结构等方面。

钞小静和薛志欣（2020）认为在时代的发展进程中，驱使高质量发展的因素反映在宏观、中观、微观三个方向，在三个方向上都有各自的作用机制；宏观意义上的全要素生产率；中观层面上的产业结构调整会对微观层面的经济活动产生一定影响，若产业系统供给不平衡和处于价值制造的低端环节，则会共同成为抑制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因素；企业运行效率的提升可以在微观层面上对经济主体活力的释放产生促进作用，在宏观意义上，也是保证经济稳定的基础。任保平和文丰安（2018）提出决定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人口素质和比例、生态文明质量、资本累积、创新水平、对外开放水平和制度安排的效率等诸多因素，这些因素共同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影响。安淑新（2018）认为推动我国在经济高质量发展工作要统筹兼顾多方面的关系：供给和需求的关系是基本关系；关注要素投入生产与产出关系来实现效益的提升；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作为经济运行机制变革的核心问题不容忽视；公平和效率关系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关键问题；高质量的对外开放关系。金碚（2018）认为在当前经济转型的新阶段，需要相应的制度调整及形成新的机制来辅助。其中，有效的市场价格调节机制构建合理的价格体系，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条件，而这又取决于交易和产权制度的合理化。另外，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科技发明、产业创新都是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性因素。张军扩（2018）提出促进高质量发展要处理好多方面的关系，其中，加快完善体制环境和政策体系是推动高质量发展尽快实现的关键影响因素。宁朝山（2020）认为当今数据作为一种关键性生产要素的数字经济，有能力对经济发展质量产生明显的正向推动作用，不过不同地区之间的数字经济的推动效果也不尽相同；后面又以质量、效率、动力三大维度为基础，深入探讨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提升的作用机理，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二） 区域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因素研究

毋庸置疑，我国经济的综合实力发展迅猛，但粗放型的发展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其中区域经济发展有比较显著的差异性，这对整体协调发展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所以区域发展差异的形成原因值得深思。对于经济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区域差异，学者们做出了相关研究。陈秀山和徐瑛（2004）将影响区域发展质量差异的具体因素，归结为四个方面的作用，分别为生产要素的数量和质量、要素配置效率、应用要素的效率和空间格局更新。最后分三个阶段对区域差距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并研究上述因素对中国发展的不同阶段产生影响的程度。贺灿飞和梁进社（2004）通过收集时间序列和截面數据进行研究，指出了引起中国区域经济差异的主要因素包括：改革开放实施的政策、市场化进程、全球化及城市化进程。管卫华等（2006）的实证是从短期时间尺度和中长期的时间尺度上开展，对我国区域经济差异的动因进行分析，在短期（8～10年）时间尺度上，劳动力人数、地区用电情况和投资规模构成区域发展差异的主要影响因素；在中长期（15～20年和40～60年）尺度上，人均从业人员、人均投资和劳动力水平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差异产生影响。张建清和孙元元（2012）通过面板数据进行空间计量来研究我国经济增长的收敛性，实证分析了技术效率的提升、科技水平的进步、物质资本累积和人力资源累积对中国省域经济增长的贡献。宋长鸣（2011）研究了众产业的现实水平对区域经济差异的产生可能起到的作用，发现产业生产率的高低既会引发区域经济发展差异，又可以作为主要因素影响地区经济增长。欧向军和陈修颖（2004）对改革开放以来江苏省苏南、苏中与苏北地区的区域经济差异进行分析，发现引起这种差异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包括历史因素、地理位置、各自发展规划策略的差异性、中心城市经济规模、人口增长率和劳动力素质水平、经济全球化及市场的发育和活跃度等几个方面的因素。并通过回归分析发现对于江苏省的区域经济差异的形成，其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区域发展策略。

五、文献评述

综合现有研究成果可以发现，关于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相关问题一直是学术界经久不衰的研究课题。国外的研究方向大多集中在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上面，在党的十九大召开之前，国内研究也是倾向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相关理论，有丰富的研究成果。自从经济高质量发展在党的十九大被提出后，学术界对于经济发展的相关问题集中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分析上。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在经济增长基础上延伸出更多的涵义，是对经济质量有着更殷切的期望，这也是迈入新时代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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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浙江省大学生科技创新活动计划暨新苗人才计划项目”（项目编号：2020R406071）。

（作者单位：浙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