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包庚 耿可欣
作者李包庚,宁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博士生导师;耿可欣,宁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宁波 315211)
内容提要 “交往正义”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重要概念。在马克思的交往理论视界中,交往、交往的扩大再到世界普遍交往,从根本上突破地域空间对主体交往活动的限制,促进全球生产力的普遍发展,推动民族、区域的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资本逻辑宰制下的世界交往朝着非正义的方向发展,西方国家将本国利益凌驾于他国利益和国际社会的共同利益之上,在全球范围内挥动制裁大棒,推行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把人类前途命运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人类命运共同体伟大构想以“全人类”为主体视域,以责任共担、利益共享的“共同体”为总体框架,以谋求世界交往方式的革命性变革为目标任务,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汇聚各方力量向着交往正义的正确方向前行。
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叠加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导致世界经济持续低迷、各种危机加深。一方面,长期以来形成的全球化态势还在加速演进;另一方面,以单边主义、霸凌主义与贸易保护主义为标志的逆全球化势力重新抬头,使世界普遍交往遭遇失序、失范的风险,“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给全球治理构成严峻挑战和威胁,经济增长乏力、发展鸿沟扩大、地缘冲突此起彼伏、金融危机阴云不散、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世界和平发展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持续增加,人类社会又一次来到“向何处去”的十字路口。在这攸关人类前途命运的历史关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时代之问与世界之问,①呼吁国际社会立足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利益与共同命运的高度,树立休戚相关、福祸一体的共同体意识,携手合作、共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倡议顺应世界历史发展大势,为构建公平正义的世界普遍交往新范式提供了新思路,为最大程度地汇聚各方共识,重塑交往正义,化解当下危机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人类社会的发展史是交往活动不断普遍开展的历史。“交往”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一个核心概念,在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从民族性、区域性的交往,到交往的扩大,再到世界普遍交往,使得人类实践活动不断突破了民族、地域的局限性,从而促进不同民族、种族、区域的文明进行交流互鉴、取长补短,推动人类文明共同发展,这是符合人类进步的正义之举。
交往和生产是人类实践活动的两大基本形式。生产实践从一开始就是一种社会性的活动,需要不同个体之间的协作配合才能进行,这就需要交往。交往是物质生产的前提和保障,没有交往就没有生产。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verkehr]为前提的”②。交往之所以成为生产的前提,首先在于生产的社会性。生产活动只有在人们的相互交往、彼此联系中才能进行;构成人类社会历史基础的生产力并不是孤立的个人能力,而是人们在社会交往中整体改造世界的能力。离开交往的生产与离开生产的交往同样是无法想象的。其次在于交往本身的性质和作用。交往本身是产生关系和表现特定社会关系的活动,是人的一切形式的活动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但是如果没有生产,交往就没有共同活动和互相交换其活动的中介物,就失去了生存发展的土壤。因此,交往与生产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影响。
交往作为生产的前提,在生产力存在和发展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随着交往范围的扩大,交往逐渐扩展到世界范围内的普遍交往,为生产力的发展进步插上了翅膀。首先,世界普遍交往激发了新的需要,并极大地刺激了生产力向前发展。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言,“受分工制约的不同个人的共同活动产生了一种社会力量,即扩大了的生产力。”③世界普遍交往不断推动着不同民族之间分工与协作的扩大与深化,高度发达的分工是生产力发展水平提高的必然选择。“生产力想要获得代际间的传递、继承和进一步发展,同样离不开交往广度、深度的拓展以及交往手段的改进和提高”④,因为没有普遍交往,就没有跨越国家和民族界限的分工与协作,就无法推进全球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其次,世界普遍交往有助于既有生产力的保存。“只有在交往具有世界性质并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候,只有在一切民族都卷入竞争的时候,保持住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才有了保障”⑤。世界普遍交往打破了国家和民族之间封闭性、狭隘性的生产力发展,推动生产力在普遍交往的格局中得以保存和继承。“按照马克思的观点,交往形成了人类积累、传递、继承和发展生产力的社会机制……从而使生产力处在不断的发展过程中。”⑥第三,迄今为止的生产力只有通过交往才能成为真正的力量。无论是通过自然创造的生产工具还是文明创造的生产工具进行生产,都是以单个体的相互联系为前提的,因为“个人(他们的力量就是生产力)是分散和彼此对立的,而这些力量从自己方面来说只有在这些个人的交往和相互联系中才能成为真正的力量”⑦。
美国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曾指出,“1500年以前,人类基本上生活在彼此隔绝的地区之中,各种种族集团实际上以完全与世隔绝的方式散居在各地”⑧,特别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背景下,交往手段发达、形式多样,交往关系从最初的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成为民族国家之间、区域之间的关系。随着交往日益发展为世界范围内的交互活动,“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⑨,也就是说,世界普遍交往的发展程度是决定单个民族国家能否超越地域狭隘性的关键因素。“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⑩,而世界历史形成的过程既是各民族国家由封闭、孤立、互相隔绝走向开放、联系、互相交往的过程,也是各民族、国家相互联系与相互作用日益增强的过程。
当单个民族、国家的生产不再为了满足本民族、国家的需要时,使用的生产资料也不再局限于本民族、国家的原料生产时,便将目光转向其他民族、国家进行扩大生产;当产品的销售市场不再依赖于狭隘的、区域性的小市场时,由此开拓出了世界市场,“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⑪“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⑫。随着国际分工与交换的深化,各民族国家之间的竞争程度和依存程度都大大增加,冲破地域性交往的狭隘壁垒是各民族国家发展壮大的必由之路。马克思晚年时指出俄国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首要条件是与资本主义的文明成果充分交往。他指出,“俄国为了采用机器、轮船、铁路等等,难道一定要像西方那样,先经过一段很长的机器生产发展的孕育期吗?”⑬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俄国不是脱离现代世界孤立存在的”⑭,只要俄国从资本主义大生产和世界普遍性交往中积极吸收和利用资本主义的先进文明成果,克服自身的狭隘性和局限性,就有可能避免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所经历的一切灾难性波折,从而实现社会形态的跨越式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曾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⑮在民族国家的交往过程中,使“野蛮的、闭关自守的、与文明世界隔绝的状态被打破了”⑯,跨文化交流成为历史发展的一个趋势。“某一地域创造出来的生产力,特别是发明,在以后的发展中是否会失传,完全取决于交往扩展的情况。当交往只限于毗邻地区的时候,每一种发明在每一个地域都必须单另进行”⑰。世界普遍交往是人类积累、传递、继承和发展文明成果的社会机制。“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⑱。如果古代中国的四大发明没有传入欧洲的话,那么“欧洲封建主义的消失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⑲,人类文明也无法以如此矫健的步伐迈向今天的辉煌。
如果没有精神交往的话,人们仍然会受制于狭隘的区域观念,“处于家庭的、笼罩着迷信气氛的‘境地’”⑳,这无益于推进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但是精神交往的前提是生产力的提高。生产力发达的民族、国家,其先进的文明就可能在交往过程中带动落后国家、民族的生产力发展与文明进步。文化是精神交往的载体。文化因封闭自守而衰落,因交流互鉴而发展。尤其是在当今信息爆炸、科技进步一日千里的时代,不同国家民族只有加强彼此之间的普遍性交往,才能推动文明交流互鉴、共同繁荣进步。
资本逻辑主导的世界普遍交往奉行极端利己主义,往往以牺牲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代价来牟取自身的利益,最典型的方式包括:通过暴力交往方式进行殖民掠夺、肆意破坏自然资源导致生态环境问题日益严重、滥用军事等霸权手段实行长臂管辖或单边制裁,危害世界和平发展。
资本的本质就是剥削,通过榨取剩余价值来实现资本家财富的积累,资本为了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崇尚的是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因此,资本逻辑宰制下的对外交往往往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对异国血泪斑斑的侵略、掠夺与剥削,“浸透着血与火的战争,浸透着西方资产阶级的贪婪,浸透着强势民族对弱势民族的欺凌,浸透着对落后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不平等待遇”㉑。这种殖民扩张运动以最残酷的暴力方式进行赤裸裸的劫掠,通过强权来控制和奴役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㉒,导致殖民地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造成殖民地的极端贫困和落后。
自15世纪末开始,新兴资产阶级通过暴力手段掠夺本国农民的土地、货币和财富,“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的幻想掩盖着的剥削”㉓,同时通过武力征服海外殖民地,贩卖黑人奴隶,进行商业战争,掠夺大量财富,迅速实现资本的原始积累。这是成本最低的致富方式,也是典型的强盗逻辑。深受资本及其逻辑宰制,资本主义社会塑造了一张无形的谋之网而将一切囊括其中,一切都唯资本马首是瞻。㉔列宁指出,“资本主义如果不经常扩大其统治范围,如果不能开发新的地方并把非资本主义的古老国家卷入世界经济的漩涡,它就不能存在和发展。”㉕这种以军事侵略、领土占领、政治控制、制造傀儡政权等为特征的传统殖民主义,正如马克思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样,“给印度斯坦带来的灾难,与印度斯坦过去所遭受的一切灾难比较起来,毫无疑问在本质上属于另一种,在程度上要深重得多。”㉖
冷战结束后,一些资本主义国家鼓吹“霸权稳定论”,旨在通过大国主导的国际体制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然而他们却倚仗着经济、军事、科技等优势,打着“以国家安全为中心”的旗号,频繁干涉别国内政,霸凌、控制其他国家,维持自身军事霸权的地位,“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㉗。乔姆斯基指出:“不停地有人在死去;人们在自由、民主和其他堂而皇之的旗号下遭受屠戮。”㉘西方国家以强权政治为武器,肆意践踏国际规则,侵犯他国主权、领土安全和发展利益,引发和平赤字、治理赤字。
西方国家积极在全球有利益回报的地区充当“和平维护者”和“世界警察”,而这个“世界警察”认为维护和平的最佳方式就是动用军事力量,明火执仗地破坏国际秩序,成为危害世界和平的“幕后黑手”。特别是俄罗斯与乌克兰爆发冲突后,“作为冲突始作俑者的美国,不仅不劝和促谈,反而持续煽风点火,公然趁火打劫:向欧洲国家大肆渲染威胁,美国军工复合体趁机赚得盆满钵满,美军工巨头甚至毫不掩饰地称之为‘一个良好的开端’”㉙,其他西方国家也纷纷撕下伪善面具,趁乱哄抢俄罗斯的海外资产、向乌克兰提供高额军事援助和武器援助、甚至劝说盟友联合制裁俄罗斯等一系列罪恶行径,不过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借此巩固霸权地位。美国这种“战争成瘾症”视国际规则为敝屣,对国际法合则用、不合则弃,秉持“强权即公理”的理念“欺行霸市”,在亚非地区遥控“阿拉伯之春”,在欧亚国家策动“颜色革命”,在拉美地区大搞“新门罗主义”,对社会主义国家大搞“和平演变”……让许多国家与地区深陷战火与动荡的灾难之中,为人类和平事业蒙上了沉重的阴影。
所谓全球性生态危机,是指“由于人类活动导致生态环境问题从局部地区向全球扩散,并最终造成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整体性破坏,从而威胁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的一系列问题的总称。”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全球性生态危机产生的重要根源,它的显著特征是最大限度的、毫无节制的将劳动和自然资源纳入其价值增殖体系,它不能使“进步”摆脱破坏,也不能使“发展”摆脱浪费,颠覆了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严重破坏了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恩格斯曾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㉛。因生产而造成的环境污染的治理费用本来应当计入生产成本,但“这与冷酷的资本需要短期回报的本质是格格不入的”㉜,因此没有资本家愿意牺牲自己的利润来保护环境。资本主义国家以过度开发自然资源为手段,实现对利润的无限追逐和攫取,使得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日益脱离,全球发展和进步日益走向非均衡化道路。
生态环境是全球最大的“公共产品”,维护全球生态正义是每个国家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发达国家在世界范围内重新配置资源凸显出资本的非正义性。“资本主义全球化就是要夺取当地的控制权,鼓励各国最大限度地开采其自然资源,将公众利益向残酷的私有化开放,并将环境法规按照取最小公分母的方式加以调整,以便不妨碍自由贸易。”㉝“就自然环境来说,资本主义只是把它当作追逐利润和积累更多资本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作为值得珍惜和享受的东西”㉞。发达国家为了缓和本国的环境污染与生态破坏,将高污染、高耗能的产业转移到了发展中国家,将工业垃圾和有害物质向他国倾卸,将不合理的资源结构和环境污染扩散到全世界,让发展中国家为其承担环境污染的后果和责任。更令人震惊的是,西方国家在世界环境气候峰会上却反咬一口,指责发展中国家是导致生态环境不断恶化的罪魁祸首。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维护和巩固经济霸权地位,致力于“建立一个对美国经济渗透与政治控制完全开放的世界体系,不允许有任何美国的对手或威胁存在。”㉟经济霸凌、金融制裁是西方国家的对外经济手段,严重冲击国际经济秩序,威胁世界经济安全。在解决国际纠纷过程中,强势国家往往诉诸经济制裁、军事打击等手段,迫使相关国家接受制裁国的种种要求。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动辄利用国际金融体系对别国发起经济制裁,严重威胁别国的经济主权。近几年来,从特朗普担任总统伊始,美国政府悍然对华发动贸易战,在芯片为主的高科技领域对中国实行全面封锁和制裁,企图扼杀“中国制造2025”,阻止中国科技进步与经济发展,给长期以来中国与美国等国家、地区之间形成的互利互惠、取长补短的经济交往造成极大的危害。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美国及其盟友对俄罗斯发动了9600多项制裁措施,全面封锁制裁俄罗斯的金融机构,冻结俄罗斯海外资产,将俄罗斯多家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系统之外,禁止进口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等举措沉重打击俄罗斯经济,赤裸裸地暴露出西方国家罔顾全球稳定和世界人民利益的丑恶面貌。
近代以来,世界各大霸权国家都曾不同程度地掌控了世界金融霸权。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通过“布雷顿森林体系”和“马歇尔计划”,逐步使美元赢得了世界金融霸权地位,极大强化了其全球霸主的地位。正是通过利用美元霸权手段,美国得以在全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肆无忌惮地在世界各国“薅羊毛”“割韭菜”,向其他国家或地区转嫁经济危机,扰乱世界经济秩序。截至目前,美国已对世界上近40个国家实施过经济制裁,并获得了巨额收益,全球近一半人口受其影响,冲击了受害国脆弱的经济社会基础,造成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㊱有人戏称,“美利坚合众国”已成为“制裁合众国”。事实证明,制裁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制造麻烦。
历史潮流浩浩荡荡,公理正义自在人心。针对世界普遍交往领域的种种非正义现象,世界人民强烈呼唤正义的交往方式。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主张摈弃资本逻辑主导的非正义交往方式,构建主体平等合作、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交往方式,推动世界的和平与发展。
马克思认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㊲但是,建立在资本逻辑基础之上的“虚假共同体”,“日益沦为少数大垄断资本集团实现‘全球剥削’的工具,造成严重的生态危机与社会危机,已经成为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障碍和桎梏。”㊳在这样的共同体中,个体发展被限制在充当生产工具的附件和生产手段之中,人的发展是受限制的、非自觉自愿的。马克思主张的“真正共同体”,是建立在世界人民普遍交往基础之上的最理想的共同体模式,是对“虚假共同体”或“冒充共同体”的积极扬弃,为人类指明了未来的发展方向。然而,从“虚假共同体”过渡到“真正共同体”须经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如何实现这样的“真正的共同体”?除了消灭私有制、剥削、阶级和国家机器之外,马克思并没有提出具体的现实路径。“尽管当今世界同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从世界社会主义500年的大视野来看,我们依然处在马克思所指明的时代”㊴,即资本主义主导世界的时代。也就是说当今世界仍然处在马克思所指的“虚假共同体”阶段,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依然没有解决,全球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形势依旧严峻。在当前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制并存”的情况下,我们如何与资本主义国家开展普遍交往,是一个艰巨的历史课题。
为了应对人类社会发展的诸多共同挑战,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的方案㊵。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着眼于整个人类的前途命运,主张各国摒弃狭隘的意识形态偏见,本着平等合作、共商共建、互利共赢的原则,构建新的世界普遍交往新范式,以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增进世界人民福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蕴含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追求,明确反对资本逻辑主导的交往方式以及旧国际秩序中的非正义现象,主张构建以相互尊重为基础、以公平正义为准则、以合作共赢为手段的新型国际关系,携手各国共同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为推动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历史终将证明,唯有全人类团结合作,携手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人民‘美好生活’愿望才有望实现,这就是通向‘真正的共同体’的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㊶总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从资产阶级的“虚假共同体”向马克思的“真正共同体”过渡的原创性方案。
交往异化具有多维的外延,包括交往主体的异化、交往内容的异化、交往手段或方式的异化以及交往结果的异化等方面内容。交往主体的异化是指国家、民族或国际组织等交往主体,从主体-主体之间的关系蜕变成为主体-客体之间的关系,表现为国家之间关系的疏离、不平等、不公正等。对外交往本身是国家发展的重要动力,但最终却成为束缚国家自身发展的枷锁。长期以来,一些西方国家在国际体系的组织架构和议事规则的制定中处于优势地位,使得广大发展中国家“边缘化”,缺少话语权和决策权。在世界普遍交往中,交往主体的不平等必然产生严重负面影响,容易滋生冲突与对抗,从而加剧世界的不稳定性。变革这种不平等的国际秩序成为国际进步力量的强烈诉求。“大国与小国相处,要平等相待,践行正确义利观,义利相兼,义重于利。”㊷世界各国都是国际社会上公认的平等一员,绝不允许以大欺小、以富压贫、以强凌弱,各国享有平等发展的权利,在国际经济合作中确保各国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
发达国家为了在对外贸易中单边逐利,提高工业制成品在发展中国家的进口价格,并且压低发展中国家原材料、初级产品的出口价格,不断扩大工业制成品与原材料、初级产品之间价格的“剪刀差”,这反映了在发达国家主导的经济全球化中,国别分化进一步加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形成了不平等的交换关系。“平等相待是国家间关系稳定的基石。只有坚持国家无论大小一律平等原则,国家间关系才能和谐持久,合作才能顺畅开展。”㊸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坚决抵制唯我独尊、恃强凌弱的霸道主义行径,倡导各国之间公正平等、互相尊重、互利共赢的交往方式,不论在政治、经济、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方面有何差异,各国的事情都应当由各国人民自己做主,国际上的事情也应当由各国平等协商。
当今世界交往失序,不合理、不公正的国际秩序依然损害着发展中国家的利益,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依然是威胁世界和平发展的最大障碍。欧美发达国家在对外交往中把本国利益凌驾于别国利益之上,凭借其政治、经济和军事优势对别国进行干涉、控制和侵略,造成世界局势动荡不安。美国学者沃勒斯坦考察十五世纪以来国际社会的兴衰治乱的历史后,认为每一个历史时期的国际秩序都会因为霸权的存在而持续发展。也就是说如果霸权丧失,就容易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导致世界政治混乱、经济衰退,这是典型的“霸权稳定论”,即期望依靠由大国主导的国际体制来维持世界和平。但是,霸权国在交往过程中是以理性的“利己主义”原则作为自身行动依据的,如果当前的形势不符合其利益,霸权国则毫不犹豫地打破稳定,甚至挑起战争。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是世界战争的策源地,只要霸权存在一天,世界就难有一日安宁。
中华民族历来珍视和平,深知“国虽大,好战必亡”的道理。中国希望同世界各国在普遍交往中共谋和平、共护和平、共享和平,坚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国际争端与分歧,反对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的方式缓解冲突。“中国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永远不称霸、不扩张、不谋求势力范围,不搞军备竞赛”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跳脱了传统国际关系“国强必霸”的陈旧逻辑,主张以和平思维取代强权霸凌,以正义交往取代单边主义,“让中国成为国际秩序的塑造者,从一个跟随时代的奔跑者转变为具有创新力的引领者”㊺。各国在世界普遍交往中需要团结而非分裂,需要对话而非对抗,需要包容而非排他,以和平的手段发展自己,以自己的发展维护和平。“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㊻,和平始终是中国外交的鲜明底色。武力威慑无益于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国家间应当坚决摒弃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通过对话协商的方式解决彼此的分歧与争端,为世界和平与发展注入更多正能量。
人类命运共同体涵盖了政治、经济、安全、生态等多个领域,“充分展现了我国为建立国际关系新秩序的美好愿景、为创造人类美好未来贡献了切实可行的‘中国方案’”㊼。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相互尊重、平等互信的政治共同体。国家不论大小强弱一律平等是国际交往的重要原则,只有相互尊重相互信任,才能妥善解决分歧,持续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强权必然引起反抗,猜忌必然引起冲突。国家间要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与他国的合理关切,坚决反对以损害他国利益为代价维护本国利益的不义之举。第二,它是一个普遍安全、持久和平的安全共同体。安全稳定是国家发展的基础。构建安全共同体既符合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所传承的和合思想,也契合国际社会求和平、谋发展、促合作的普遍愿望。中国将同全球爱好和平的国家积极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打破“安全上靠美国,经济上靠中国”的“亚洲悖论”。第三,它是一个合作共赢、共同繁荣的经济共同体。“大家一起发展才是真发展,可持续发展才是好发展。”㊽世界各国只有跳出狭隘的本国利益,把本国利益与各国共同利益紧密联系起来,更大程度地释放合作潜力,才能成为全球发展的参与者、贡献者与受益者,才能满足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第四,它是一个公平正义、同舟共济的社会共同体。消除贫困是人类的共同理想。中国为全球减贫事业作出巨大贡献,积极履行减贫国际责任,通过一系列的援助计划与合作项目帮助发展中国家早日摆脱贫困;呼吁国际社会加大对社会发展问题的重视与投入,着力解决南北发展不平衡的问题。第五,它是一个多元共生、开放包容的文化共同体。不同文明、不同文化是不同民族智慧的结晶,它们只有特色、地域之别,并无优劣之分。开放带来进步,封闭带来落后。坚持互学互鉴、兼收并蓄的原则,不同文明才能多元共生、相得益彰,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精神力量。第六,它是一个绿色低碳、清洁美丽的生态共同体。生态环境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根基,任何经济发展都不能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坚持绿色发展,打造清洁美丽的生态共同体,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前提条件。第七,它是一个维护公共卫生安全、捍卫人类健康福祉的卫生健康共同体。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各国唯有团结协作,共同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凝聚起抗击疫情的强大合力,世界人民的健康才有希望。
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思想体系,站在整个人类前途命运的高度,积极建构全球化时代世界普遍交往新范式,推动世界格局和全球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推动历史车轮向着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进。
自《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确定主权国家体系至今,西方国家主导了近现代国际关系的建构,对小国家推行霸权主义、单边主义,西方中心主义逐渐演变为一种理论话语体系。国际社会处于无政府状态下,权力主宰一切。西方国家对外交往方式就是“弱肉强食”的代名词,肆意践踏其他国家的尊严,粗暴干涉别国内政,只为寻求权力的最大化以维持其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过去数百年的国际关系史就是一部霸权更迭、战祸不断的历史,关键原因就在于过去的大国从未真正遵循互相尊重主权的国际准则,往往是以“保护个人自由权利”之名,行大国沙文主义之实。
“各国体量有大小,国力有强弱、发展有先后,但都是国际社会平等一员,都有平等参与地区和国际事务的权利……作为大国,意味着对地区和世界和平发展的更大责任,而不是对地区和国家事务的更大垄断。”㊾“建设一个持久和平的世界,根本要义在于国家之间要构建平等相待、互商互谅的伙伴关系。”㊿因此,世界各国在交往过程中应当坚持主权平等、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对待他国的政治制度,尊重他国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维护各国参与国际事务的平等权利,通过谈判对话和友好协商的方式解决一切矛盾与冲突,共同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历史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交往范式早已不合时宜,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障碍,只有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人类前进的方向。“世界命运成该由各国共同掌握,国际规则应该由各国共同书写,全球事务应该由各国共同治理,发展成果应该由各国共同分享”。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基于“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阐明了人类社会相互依存、命运与共的关系,积极“探索构建不设假想敌、不针对第三方、具有包容性和建设性的伙伴关系”,颠覆了崇尚丛林法则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有一些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认为中国发展起来了必然是一种‘威胁’,甚至把中国描绘成一个可怕的‘墨菲斯托’,似乎哪一天中国就要摄取世界的灵魂”,这既有认知上的偏差,有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也有力量对比变化带来的心理失衡。甚至还有一些西方学者认为中美两国将落入“修昔底德陷阱”,认为中国与美国这对新兴大国和守成大国之间的关系就是强国必霸、争霸必战、两败必衰的过程。“修昔底德陷阱”体现的是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描述的是具有偶然性的历史现象,并不是具有必然性的历史规律。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强调共同体本位,坚持合作共赢的核心原则,打造可持续发展的全球伙伴关系,不断扩大各国之间的利益交汇点,推动大国关系总体稳定发展。
“和平发展需要以安全稳定为基础;没有安全稳定,和平发展根本就无从谈起。”当前人类面临诸多难题和挑战,不能“身体已进入了21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过去”,传统的以权力为核心、以对抗为特征的交往方式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了。“安全的内涵与外延更加丰富,时空领域更加宽广,各种因素更加错综复杂。”“国际社会应该倡导综合安全、共同安全、合作安全的理念,使我们的地球村成为共谋发展的大舞台,而不是相互角力的竞技场,更不能为一己之私把一个地区乃至世界搞乱”,世界各国只有秉持公道正义、共建共享的原则,持续增强战略互信,减少相互猜疑,创造更多合作机遇,以合作促安全,以合作谋和平。将自身安全建立在牺牲他国安全的做法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陷入“失道寡助”的窘境。“中国将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坚定走和平发展道路,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无论自身如何发展,中国永不称霸、永不扩张、永不谋求势力范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追求世界普遍安全的共同体,从不囿于霸权思维与强权逻辑,这将使一度甚嚣尘上的“中国威胁论”不攻自破。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对世界经济造成巨大冲击,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逆全球化思潮凸显,通胀压力增加,全球经济复苏遭遇“逆风”。疫情加剧国际格局巨变,深刻印证了世界各国已经结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相连的命运共同体,唯有摒弃你输我赢、赢者通吃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树立双赢、多赢、共赢的全新理念,才能实现共同发展、共同繁荣。“零和思维本质上是一种孤立、静止、片面的形而上学思维。零和思维之所以为了一棵树木而甘愿失掉一片森林,是因为形而上学思维看不到社会实践中的合作、变化、发展,无视开放进步的客观规律。”如果“彼之所得必为我之所失、得失相加只能得零”的零和博弈思维大行其道,在世界交往中动辄以武力施压、尔虞我诈,那么世界和平就会受到威胁,人类文明必将遭遇危机。
西方一些国家基于自身实力的强大,提出“文明优劣论”,鼓吹本国文明在历史与现实中优于其他文明的主观论调,甚至将他国文明看作需要征服或消灭的异质文明。中国主张,“文明只有姹紫嫣红之别,但绝无高低优劣之分。认为自己的人种和文明高人一等,执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认识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灾难性的!”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把世界文明划分为八个文明板块,板块内将形成文明间的对抗,“文明冲突取代了超级大国的竞争”。亨氏将文明间的差异性放大到极致,这就犯了将“相关性”当作“因果性”武断立论的逻辑错误,很明显是个伪命题。中国主张,“文明差异不应该成为世界冲突的根源,而应该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从本质上讲,文明冲突论不过是为蓄意制造文明冲突的开历史倒车行径提供意识形态的幌子罢了。
人类文明因多样性而美丽。正是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与融合才汇成人类文明奔流不息的长河,承认不同文明之间的差异性是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前提与基础。“人类文明多样性赋予这个世界姹紫嫣红的色彩,多样带来交流,交流孕育融合,融合产生进步。”只有以开放包容的态度看待本国以外的文明,才能在交流互鉴中博采众长,在兼收并蓄中历久弥新,才能让文明交流成为增进各国友谊的桥梁,成为维系世界和平发展的纽带。西方哲学家罗素曾经预言:“全世界都将受到中国事务进展的重大影响,无论好坏,在今后两个世纪内,中国事务的进展将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具有“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化底蕴,表达了“亲仁善邻”的价值追求与“协和万邦”的政治理念,强调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谋求“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良性发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以一种制度代替另一种制度,不是以一种文明代替另一种文明,而是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不同历史文化、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在国际事务中利益共生、权利共享、责任共担,形成共建美好世界的最大公约数”,克服了“文明冲突论”“文明优劣论”唯心主义文明观,为人类文明发展前景提供了全新选择。
在人类的现代化进程中,工业文明创造巨大的财富的同时也加速了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导致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功能严重失调,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高度紧张。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演讲时强调,“空气、水、土壤、蓝天等自然资源用之不觉,失之难续。工业化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也产生了难以弥补的生态创伤”。面对日益严峻的生态环境挑战,人类命运与共、福祸一体,任何一国都无法通过单打独斗来解决问题,必须开展全球合作才能共渡难关。
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应有之义。“宇宙只有一个地球,人类共有一个家园……到目前为止,地球是人类唯一赖以生存的家园,珍爱和呵护地球是人类的唯一选择。”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人类的共同责任,更是每个国家和地区义不容辞的职责。“自然是生命之母,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敬畏自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携手共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共同体就是要摒弃“先污染、后治理”的短视发展模式,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共同开启绿色低碳的可持续发展之路,共同医治生态环境的创伤,共同营造生态宜居的地球家园。
“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必须不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当前,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世界格局正加速演变,新的世界体系亟待建立,这就需要重塑世界交往新范式。作为一种新型交往范式,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以实现和维护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利益、共同福祉为目标,立足国家间的差异,在不同的交往主体之间寻求更高层次的“普遍性”,从根本上超越了西方资本逻辑主导的非正义交往方式。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基于强烈的现实关怀,遵循以共生共赢共发展为核心的价值理念,是马克思交往理论在新时代的创新与发展,是破解当前世界交往困境、实现世界交往正义、通向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的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实现全球公平、正义价值的重要途径,为重塑相互尊重、平等协商、互利共赢的世界普遍交往新秩序,推动世界交往的深入、普遍开展,引领各国人民携起手共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美好世界找到了切实可行的路向,充分彰显了中国将自身发展与世界发展相统一的全球视野、世界胸怀和大国担当。
注释:
②⑨⑩⑪⑫⑮㉒㉓㉖㉗㊲《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47、404、168、404~405、404、404、405、403、849、404、199页。
③⑤⑦⑰⑳《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38、61~62、75、61、39页。
④马援:《马克思主义世界交往理论及实践与当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9年第4期。
⑥侯振武、杨耕:《关于马克思交往理论的再思考》,《哲学研究》2018年第7期。
⑧L·S·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1500年以后的世界》,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3页。
⑬⑭《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431页。
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卷,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第110页。
⑱《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427页。
⑲潘吉星:《李约瑟文集》,陈养正等译,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年版,第123页。
㉑范宝舟:《论马克思交往理论及其当代意义》,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3页。
㉔付文军:《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政治哲学意蕴》,《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
㉕《列宁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2页。
㉘诺姆·乔姆斯基、安德烈·弗尔切克:《以自由之名:民主帝国的战争、谎言与杀戮》,宣栋彪译,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序言,第vii页。
㉙李嘉宝:《美国借俄乌冲突大肆劫掠世界》,《人民日报(海外版)》2022年4月4日,第5版。
㉚任铃:《论全球性生态危机的根源和出路》,《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年第9期。
㉛恩格斯:《自然辩证法》,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313页。
㉜约翰·贝拉米·福斯特:《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耿建新,宋兴无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3页。
㉝约翰·贝拉米·福斯特:《生态革命——与地球和平相处》,刘仁胜等译,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113页。
㉞Paul M. Sweezy,Capitalism and the Environment,Monthly Review,2004,Vol.56,No.5,p.553.
㉟诺姆·乔姆斯基:《霸权还是生存:美国对全球统治的追求》,张鲲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21页。
㊱胡志勇:《哪里有冲突,哪里就有美国的身影》,《光明日报》2022年3月28日,第12版。
㊳㊶李包庚:《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真正的共同体”的百年探索实践与原创性贡献》,《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
㊸《平等相待 求同存异(钟声)》,《人民日报》2017年9月8日,第3版。
㊹《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2021年年会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21年4月21日,第1版。
㊺亨利·基辛格:《世界秩序》,胡利平等译,中信出版社2015年版,第294~296页。
㊻习近平:《坚定信心 共克时艰 共建更加美好的世界——在第七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9月22日,第2版。
㊼段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原创性贡献》,《光明日报》2019年4月4日,第2版。
㊽习近平:《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二十次会议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11月11日,第2版。
㊾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 开创亚洲新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15年3月29日,第1版。
㊿杨洁篪:《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人民日报》2017年11月19日,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