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的n临床教学培养体系构建*

李卓，杜玉君,徐静雯，牟冬梅，2△

(1. 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吉林 长春 130021；2. 吉林大学公共卫生学院；n3. 长春中医药大学医药信息学院)

当下新医科时代背景对临床医学生提出了新要求和新挑战[1]，即要成为拥有精湛的临床能力、关注生命全周期、具有浓厚的职业素养、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丰富的医学人文精神的卓越医生。并且伴随着生物医学模式逐渐从“以健康为中心”转向“以病人为中心”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2]，对医生所具备的职业精神有着更为深入的要求。研究表明，医生职业精神培养的缺失与断层，是导致医患矛盾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3]。而医学生作为即将走入医疗岗位的从业人员，处于角色过渡与身份转变的关键时期。因此，对医学生的职业精神培养将影响其能否在未来工作中成为一名合格的医务工作者[4]。根据《教育部、卫生部关于实施临床医学教育综合改革的若干意见》[5]，要坚持实施“卓越医生教育培养计划”，坚持以强化医学生职业道德和临床实践能力为核心，将医德教育贯穿医学教育全过程。《高等学校课程思政建设指导纲要》[6]强调以医学专业课程的要求为前提，在临床教学中注重加强医德医风教育。2022年1月12日，有专家在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与全国医学教育发展中心联合举办的第七届中国教育财政学术研讨会暨2021年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教育财政专业委员会年会上指出，要培育具有“五术”的新型医学人才[7]，即救死扶伤的道术、心中有爱的仁术、知识扎实的学术、本领过硬的技术、方法科学的艺术，要坚持医学教育的价值塑造，培育具有高尚的医德和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医学人才。

综上，如何有的放矢地引导医学生正确理解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并以其为核心点构建医学生临床教学培养体系，不断提高未来医疗人才的整体水平，满足人民对高质量医疗资源的需求，是当下医学教育亟待解决的重要命题。

1 国内外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育现状

1.1 国外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育现状

通过文献调研可知[8]，国外对于医学人才已开展较为深入的职业精神教育与培养，如韩国、日本、阿拉伯国家、美国等。但这些国家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养的具体情况、培养方式、以及对职业精神的核心解读均有不同[7](见表1)。其中较为成熟如美国，其对医学人才的职业精神和专业道德感有着强烈的要求，不仅强调医学生要关注病人的利益，加强对医学职业的责任感，更在教学培养体系上有着明确的要求，可为本研究提供借鉴参考意义。

1.2 国内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育现状

表1 国外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养情况概览

医生职业精神作为医师职业道德的行为准则和行为规范，对医学生能否称职的走向医疗岗位、提供使患者满意的服务具有重要作用。本研究梳理了近年来国内相关学者对各大医学院校临床专业医学生及医院实习生的职业精神状况研究情况[13,14]，可知现有医学高校对医学生职业精神的培育仍存在待完善的空间，大部分医学生明确认同职业精神的教育有利于其对专业身份的认同感和对患者工作的责任感。目前我国医学教育缺乏医学技能与人文精神的协调统一[15]，并且往往在理论教学后缺乏行之有效的实践活动，无法形成医学人才职业精神培育的良好闭环，导致教学培养体系中出现职业精神培养断层的现象，因此，如何强化医学职业精神培养的实践性，构建一个新型的临床教学培养体系，改善职业精神缺失的现状，明确培育医学生的职业责任感，发挥好医学高校熏陶人才、感染人才、培育人才的主要作用，是亟待关注并努力解决的重要问题。

综上，医学生职业精神的缺失对培育当代卓越医生具有重要影响，追本溯源，该现象与现有临床教学培养体系的不健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主要可归结为三大问题，即注重知识传授而忽视职业精神培养[16，17]、现有教学体系职业精神容纳性与实践性不足[18，19]以及对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方式单一[20，21]。本文对三大问题进行全面解析，为进一步构建系统化、多样化、精细化的，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养为核心的临床教学培养新体系。

2 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解析

2.1 注重知识传授而忽视职业精神培养的问题

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的内涵是坚持贯彻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的统一，而我国现有临床教学体系过分关注学生的专业知识传授而忽视职业精神应全方位培养。这一问题致使医学生走入工作岗位后，职业精神中的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严重失衡。当代我国医学人才的培养不仅仅是传授医学专业知识，同时也是医学生树立职业信仰、强化道德意识、培根铸魂育人的过程，是将卓越医生职业精神教育贯穿与医学教育全局的过程[16，17]，是坚持以科学精神为基础、以人文精神为主导、以传统知识传授为基石、以临床教学实践为辅助的过程。

2.2 现有教学体系职业精神容纳性与实践性不足的问题

目前我国医学院校对于卓越医师职业精神教育主要依托于传统授课教学，开设如《医学伦理学》《生命伦理学》《医学社会学》等课程，其均以课堂讲授为主，并且将主要的具有人文性课程安排在基础学习的阶段，同时个别院校存在以思想政治理论课来代替医生职业精神教育的方式，其难以容纳职业精神所有内容[18，19]。

由于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具有很强的实践性，需要结合临床实践进一步的诠释和理解，无论是科学精神还是人文精神，都无法仅通过知识传授进行单方面的教育，必然导致传统授课教学与临床实践进一步脱节，课堂讲授的科学知识无法结合临床具体案例进行应用实践以及分析操作，课堂传授的人文精神也难以使学生带入临床环境中。医师职业精神教育实践性、连贯性很强，因此对于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的教育不应仅仅包括基础阶段，还应贯穿于临床教学阶段、课间见习阶段乃至毕业实习阶段，要坚持打通课堂与临床“两堵墙”，扭转专业知识与思政要素“两张皮”，实现构建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的临床教学新体系。

2.3 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方式单一的问题

有学者对我国20所高等医学院校的培养方案进行调查，发现仅有7所院校开设关于医学生职业精神教育的课程，并且学时较少，多数为选修课。其他院校则通过依托《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医学伦理学》等理论知识课程来实现培养目标，教学效果欠佳。这样的培养模式难以提高学生的主动性和参与度，师生在情感上无法产生共鸣，造成部分学生不重视职业精神培养，缺乏人文情怀[20，21]。单一方式培养的情况暴露其具体实践性不足，现有临床实习阶段的带教老师却往往只注重其专业技能的培养，而缺乏职业精神的实践和领悟，难以形成贯穿医学人才培养全方位、全过程的教学培养体系。

如何打破当下教学培养体系对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方式单一、培训方式死板、培养效果低下的僵局，在充分发挥课堂主渠道的同时，将临床教学与培养的重要性发挥出来，努力做到医教协同、创新培养机制，提升医学人才培养质量至关重要。

3 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养为核心的临床教学培养体系构建

针对以上当前医学人才临床教学培育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本文采用人力资源管理成熟理论——KSAOs 理论构建了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为核心的临床教学培养新体系。KSAOs“K( Knowledges) ”：从事某项工作所需的具体知识，通常由院校教育、培训或工作实践积累获得，本文指医学知识；“S(Skills) ”：进行某种操作的熟练程度，包含工具的使用、设备的操作等，本文指临床技能； “A( Ability) ”：从事某项工作所表现出的能力，相对宽泛且可通过测试衡量，例如智力、体力、敏锐力等，如学术与科研能力，临床能力，； “O(Others) ”：从事某项工作所需要的其他个性特征，包含工作态度、人格特性等[21]健康促进与社会责任感，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等。

基于KSAOs 理论构建“一核心、两结合、三实施”的临床教学培养体系，如图1所示。主要包括三个环节，即“一核心”“两结合”“三实施”。从一个核心导向点——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出发，将医学人才培育过程中的两个关键方面进行有效结合——专业知识教育与思政教育相结合，传统教学与临床实践相结合，同时结合培养目标提出三个具体落地的实施路径——实施“三学一德”的培育新模式、实施“床旁教学”的临床教学新方法、以及实施“三融入”的职业素养融入临床教学环节的新特色。该体系力求建立使学生全面发展与社会需求相适应的育人模式，发扬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构建医学生教学模式与临床实践协同发展的长效机制，以全面提升临床医学教育质量为目标，进行实践并总结出一套科学合理、行之有效、较为完善的临床教学新体系。通过基础理论课程、早期接触临床活动、培养临床思维、课间实习与毕业实习各个教学过程，构建完善的职业胜任力培养体系，将学院雄厚的科研实力和庞大的病患社会资源转化为教学优势，深化教学内涵，使教学活动直接服务于具备扎实职业胜任力医学人才的培养。

图1 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的临床教学培养体系图

培养体系坚持“有结果导向的医学教育”，将职业精神与专业能力培育贯穿始终，从顶层设计到具体实施的全过程培养方案。在体系顶端为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作为整体培养体系的核心精神，为整体环节提供导向，坚持培养有医德医风、有专业技术、有职业情操、有科学思维的，符合当代社会发展和令人民满意的，具有职业竞争力和岗位胜任力的新型临床医学人才。中端为两个结合，将专业知识教育与思政教育相结合，将传统教学与临床实践相结合。而末端为体系的实施路径和目标人才的培育策略：①实施“三学一德”的培育新模式。“三学”即为学有所从、学有所得、学有所用；“一德”即为医德医风建设。“学有所从”即实践教学规范化，临床医学本科生进入实习前，按照时间轴依次举行实践教学前动员、教育及培训、欢迎会；消防安全、医患沟通、病历书写、礼仪规范系列培训；为获得“私人订制”实习手册和免费胸卡。上述流程在使学生了解学院规章制度，培养良好的医德、医风，端正从医度和加强服务意识等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学有所得”即实习考试严格化，由以往的全体学生统一考试形式变为更有针对性的以科室为单位的细化考试，流程为学生先抽签后考试，考试形式为笔试加查体，时间两小时，满分100分，考试内容包括病例考核，简答题2道和文献翻译1道，这样的考试形式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更为完善，让所有学生毕业实习过程质量监控都统一化、规范化。“学有所用”即优秀人才直通车，根据学院设定政策，在全国高等医学院校大学生临床技能竞赛中获得全国一等奖的参赛选手，在留院考试中给予免除笔试、可优先选择从事学科的倾斜政策。“一德”即医学思政中的价值导向嵌入临床教学中，挖掘临床教学环节中的价值元素，以临床实习作为医学思政教育的载体，切实从临床实习的经验和氛围中体会大医精诚、医者仁心的品质，加深学生对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内涵的理解和感悟。②实施“床旁教学”的临床教学新方法。将常规的教学查房活动以良性竞争的方式，组织筹办为教学查房比赛，并邀请资深专家进行点评与指导。教学查房重点推动学生的综合素质和临床学习能力提升，学生可在临床教学查房的过程中，不断回顾理论知识，培养临床思维能力，并加强医患沟通技巧，进一步向卓越医生培养目标进发。规范教学查房质量，不定期召开教学查房专家会议，对教学查房过程进行质量跟踪，从而提升临床实践教学质量，深化教育方法改革。③实施“三融入”的白求恩精神融入临床教学环节的新特色。将白求恩精神作为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养的内核与特色，融入临床教学、融入课间实习、融入毕业实习。开展主题教育活动提供精神滋养。在课间学习、课间实习以及毕业实习等阶段，邀请对白求恩精神有深入研究的教授宣讲白求恩事迹，从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等方面开展塑造。在毕业实习设置针对当前医疗环境中的常见问题、热点问题的专题讲座，如“如何做一名白求恩式的好医生”“医疗纠纷相关问题及防范”等，帮助学生认识和了解卓越医生应当具备的职业理想、职业精神和职业素养。

3.1 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导向力，深化临床教学培养体系

图2 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内涵及维度解析图

3.1.1 明确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内涵，促进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相统一 卓越医生职业精神是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统一，其中人文精神是主导，科学精神是基础。科学精神是求真的，人文精神是扬善的，二者互相联系、密不可分。而在其主要内涵概括上，对医学生而言，科学精神可理解为具有扎实的医学理论知识和精湛的临床技能，人文精神可主要概括为具有高尚的职业道德和正直的医德医风，除此之外还包括对伦理道德和法律精神等认知。

3.1.2 坚持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导向，深入构建临床教学培养体系 通过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作为核心导向力，全面促进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两方面发展，医生职业精神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长时间的课程培养与实践领悟中体会形成的，因此在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养为核心的全新视域下，构建临床教学培养体系，深化教学目标和培育方式，是当下医学教育改革的可行之策。

3.2 以“两结合”为临床教学助推力，扭转课堂与临床脱节现象(图3)

图3 临床教学培养体系“两结合”模式示意图

3.2.1 深化专业知识教育与思想教育相结合，充分发挥教育合力新力量 对于现有课程体系要加深纵向发展，推动医学人文教育，针对现有人文类课程教学效果不良，无法引起共鸣的情况，要拓宽教学方式和方法[22]，在《医学伦理学》《医学社会学》等课程上结合具体临床案例进行小组讨论和交流，明确医学伦理道德和法律精神；在专业性课程的培养上，要注重强调人文精神的重要性，如《诊断学》《内科学》等课程，讲授体格检查以及相应查体方法时，强调要注重患者感受，对手法和力度要拿捏得当，注意安抚患者情绪等；在其他思想政治类课程中，介绍具有医德医风的当代卓越医学家、医生代表的事迹和精神，如钟南山教授、张伯礼教授等，加深其内心感召力和职业认同感，进一步以救死扶伤、敬佑生命、甘于奉献的医务工作者作为自己的职业信条。

3.2.2 提高传统教学与临床实践相结合，全面发展医教协同新模式 要加强开展渐进式培育，不断汲取医学思政要素，加强横向板块推进，实现隐性培育，促进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的培养。在基础学习阶段，开展以课程培育为主的教学模式，同时开设相应的入学教育、医学生宣誓、参观校园医学名家塑像等活动，将职业精神的种子深埋心底；在课间见习和毕业实习阶段，要将课程知识进行具体落地，尽可能的提早医学生进入临床实际场景，面对临床实际场景，面临临床实际问题，接触临床学科专家的时间，尽早建立“临床实际问题(现象)+基础学科解释本质”的思维模式。同时在接触患者过程中不仅注重科学精神的培养，也要加深人文精神的感染力，如对于接诊的第一位患者送上一份卡片，聆听先进医务人员事迹报告会等，以促进其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的养成和实践。

3.3 以“三实施”为支持力，促使卓越医生职业精神培育多样化(图4)

3.3.1 积极开展临床培养多样化，促进医学科学精神提升 积极开展“三学一德”的培养新模式，坚持学有所从、学有所得、学有所用，明确将思政要素融入教学培养体系，在临床中加强课程理论知识的回顾，二次巩固知识要点；由于书本知识具有固定性，而临床实际情况往往多发多变，要积极培育面对不同情况患者的多种处理思维模式，坚持在临床中发现问题，在知识中回顾问题，在实际中解决问题的临床逻辑思维养成；开展“床旁教学”的新方法，以临床实例作为教学范本，亲身践行课本知识，进一步深化医教协同理念，建立传统教学与临床实践协同发展的长效机制，为协同理论与实践育人架起桥梁。激发学生参加临床实习的积极性，培养学生的临床思维能力、临床实践能力和终身自主学习能力，显著提高医学人才培养质量。

图4 临床教学培养体系“三实施”模式示意图

3.3.2 坚持临床人文教学常态化，加大医学人文精神培养

在上述基础上，将白求恩精神融入临床医学培育全阶段，包括临床教学阶段、课间见习阶段、以及毕业实习阶段，三段式加强人文精神培育力度，增强医学生对卓越医生职业精神的感知力，塑造具有高尚医德和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医学人才；并开展长效考评机制，由临床带教老师及专家组成考评组，定期对所具备的职业精神进行全面考评，包含对患者应急情况的处理，对临床科学问题的发现，对科学文献阅读的情况，以及对伦理道德的考核。同时开展相应主题讲座、对现有医患关系问题、伦理规范问题、医疗纠纷问题等真实热点问题结合临床实例做出辅导和教学，并通过邀请资历较深的临床专家、教授进行白求恩精神事迹的座谈会，帮助学生在临床学习阶段不仅提高科学技能，更加领悟人文内涵，真正成为有温度有力量的、具备职业理想、职业精神的当代卓越医生。

4 结语

以卓越医生职业精神为核心的临床教学培养体系从全方位、全过程、全要素对目前高校临床教学及职业精神培养所存在的主要问题进行解析，通过充分发挥核心导向力、助推力和支持力，三力合一助推高校发挥立德树人的关键作用，不断培育高素质人才[23]。

在我国医疗卫生事业中，医生作为与患者直接接触的“情感共同体”，医者是否具备高尚的职业精神对患者而言至关重要[24]。而医学生作为医疗卫生事业持续发展的后备力量，时代和社会赋予医学生更为崇高和艰巨的历史使命，也呼唤医学生强化职业精神的培育，构建和谐共生的关系。因此，医学教育者应努力培育出响应国家要求、符合时代发展、满足人民所需的、具有职业精神的当代卓越医生[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