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 海（外一章）

林晓波 /四川

小桥、流水、人家。

几间民房，就像竹海的小船。敞坝，如小小竹排，还在青翠中荡漾。随便坐在竹椅上，嗑着美丽的传说。我的心事真如几片茶叶，在清亮中舒展自如，把山里的黄昏泡得好浓好浓。

咚咚——咚——咚咚咚——

是竹海的琴蛙在弹拨爱情。古筝的声音急切如细雨，滴落在我们的心弦，仿佛弹出了一汪汪动人的眼睛。原来，动物的求偶方式，就这样简单而动听。在忘忧谷寻找琴蛙，实际上是在寻找弹琴的感觉。人老了，需要美梦中的纤纤素手，轻轻拨动快要麻木的神经。

而我，必须按住心跳。那条看家狗正摇着威严的尾巴。

老农显得很老，所以豆花很嫩。妹子清澈明亮，而竹荪更鲜。这让我们饥渴，然后大吃竹笋、竹荪、竹鱼、竹鸡，个个都想吃成“国宝”，却有点狼狈不堪。

波澜壮阔，又宁静致远。竹海是怎样的胸怀？

深夜失眠，向夜空撒一些星星，就在竹海钓月。想那些竹筒、竹根，真有深刻的美。特别是国际金奖竹筷，雕刻的一对对狮子，向世界吼出了响亮的山歌。

石破天惊，竹子就这样横空出世。

奇 石

遥望故乡，万里长江滚滚而来。天高任鸟飞，江上有船行。

一阵阵风猛烈地吹来，我的想念先是滔滔不绝，后是一河滩的石头。随后，叠映出一张张新社会的脸，表情还在不断变化。一声汽笛，将我的记忆拉到长江岸边，仿佛看见一些黑影在跳动，欢歌笑语隐约传来。

原来，是石友们在河边寻找石头。他们背着背篼，一手拿着喷水的壶，一手拿着铁棍之类，正低头寻寻觅觅。如果是谁找到一块奇石，或许就会一声惊叫，大家就会围过去啧啧赞叹，找石者自然一脸灿烂。记得，找石头的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还是全家出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高远的天空，奔流的江水，呼呼的江风，寻觅奔跑的人们。这样的场景，放到社会边缘、城市的繁华背景下就更有吸引力了。

长江奇石，早就进入中央电视台的《中国一绝》。

这让我们想到，巨大的石头从悬崖绝壁滚落下来，激起巨浪洪波，然后被洪水卷走的壮观。经过滚滚洪流，石头还是石头。石头的风景是永恒的，石头的精神是不朽的。如果我们以万里长江为背景，奋力举起沉默的石头，一定能撞出思想的火花。

那么，奔流不息的绝不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