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代总统任期对内对外负债的思考

徐德顺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

有史学家称，“二战”后至今的这段时间为当代。研究当代世界政治经济问题，尤其是研究当代世界头号强国美国的政治经济问题，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依据美国财政局、美联储和wind 数据库，以包括个人、公司、州或美国地方政府、美联储、外国政府在内的公众债务和以美国联邦政府账户持有的政府内部债务之和为标的研究对象，梳理了“二战”及以后美国历届总统任期的对内对外负债情况。“二战”及以后，美国一共经历了15 位总统，由美国两党轮流交替执政，其中民主党派总统8 人，共和党派总统7 人。从第32任总统罗斯福至当下第46 任总统拜登，每位总统任期的对内对外负债情况不尽相同。

居高难下的对内对外负债

从第32 任、“二战”第一位总统罗斯福新政开始，美国就开始大规模举债。民主党人罗斯福（任期：1933 年3 月至1945 年4 月）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任期达四届的总统。在他任期前，即1932 年6 月末，美国负债余额195 亿美元，当年GDP 为595 亿美元，占比32.77%。任期后期，即1944 年12 月末，美国负债余额2041 亿美元，当年GDP 为2244 亿美元，占比90.95%。

第33 任、“二战”后第二位总统杜鲁门，在位时国债居高不下。民主党人杜鲁门（任期：1945 年4 月至1953 年1 月），因时任总统罗斯福病逝，从时任副总统位上接任总统，后连任成功。彼时，美国国债比重仍居高不下。1952 年12 月末，美国国债余额为2591 亿美元，当年GDP 为3673 亿美元，占比为70.54%。

尚能平衡的对内对外负债

第34—43 任，在“二战”后第三至十二位共10位总统的任期内，国债发行的绝对额不断攀升，但国债率大致维持在50%上下、对外负债亦能平衡。

第34 任、“二战”后第三位总统艾森·豪威尔（任期：1953 年1 月至1961 年1 月），共和党人，继续推行冷战政策。任职末期，即1960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2905 亿美元，当年GDP 为5424 亿美元，占比降至53.56%。

第35 任、“二战”后第四位总统肯尼迪（任期：1961 年1 月至1963 年11 月），民主党人，不幸遇刺身亡。任职末期，即1962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3029 亿美元，当年GDP 为6039 亿美元，占比50.16%。

第36 任、“二战”后第五位总统约翰逊（任期：1963 年11 月至1969 年1 月），民主党人。任职末期，即1968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3687 亿美元，当年GDP 为9407 亿美元，占比39.19%。

第37 任、“二战”后第六位总统尼克松（任期：1969 年1 月至1974 年8 月），共和党人，1972 年2月访华开启了“破冰之旅”、中美上海联合公报发表、中美两国关系走向正常化，因“水门事件”卸任。任职末期，即1973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4663 亿美元，当年GDP 为14254 亿美元，占比32.71%；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547 亿美元，占GDP 的3.84%。

第38 任、“二战”后第七位总统福特（任期：1974 年8 月至1977 年1 月），共和党人，执政期间美国从越南撤军。任职末期，即1976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6290 亿美元，当年GDP 为18734 亿美元，占比33.58%；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781 亿美元，占GDP 的4.17%。

第39 任、“二战”后第八位总统卡特（任期：1977 年1 月至1981 年1 月），民主党人，1979 年1月1 日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任职末期，即1980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为9090 亿美元，当年GDP 为28573 亿美元，占比31.81%；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1297 亿美元，占GDP 的4.54%。

第40 任、“二战”后第九位总统里根（任期：1981 年1 月至1989 年1 月），共和党人，主张实行自由企业制度，美国从全球最大债权国转为最大债务国。任职末期，即1988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高达26011 亿美元，当年GDP 为52364 亿美元，占比49.67%；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3622 亿美元，占GDP 的6.92%。

第41 任、“二战”后第十位总统老布什（任期：1989 年1 月至1993 年1 月），共和党人，经联合国授权发动了第一次海湾战争，恢复了科威特主权。任职末期，即1992 年12 月末，国债余额高达40018 亿美元，当年GDP 为65203 亿美元，占比61.37%；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的负债为5767 亿美元，占GDP 的8.84%。

第42 任、“二战”后第十一位总统克林顿（任期：1993 年1 月至2001 年1 月），民主党人，1999 年越过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发动科索沃战争、轰炸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任职期末，即2000 年12 月，国债余额高达56622 亿美元，当年GDP 为102510 亿美元，占比55.24%；其中对国外负债10152 亿美元，占GDP 的9.90%，其中由中国政府持有603 亿美元、占外国投资者持有的5.94%。

第43 任、“二战”后第十二位总统小布什（任期：2001 年1 月至2009 年1 月），共和党人，2003年未经联合国授权发动了第二次海湾战争，铲除了萨达姆政权。任职期末，即2008 年12 月，国债余额高达106998 亿美元，当年GDP 为147699 亿美元，占比72.44%；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30772 亿美元，占GDP 的20.83%，其中中国政府持有7274 亿美元、占外国投资者持有的23.64%。

高企的对内对外负债

自奥巴马开始，美国负债的比率加剧，已经突破颇具争议的90%的罗格夫分界线。

第44 任、“二战”后第十三位总统奥巴马（任期：2009 年1 月至2017 年1 月），民主党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裔美国人总统，2010 年8 月正式宣告驻伊拉克美军作战部队完成撤离。2016 年12 月，美国国债余额高达199768.3 亿美元，当年GDP 为186951 亿美元，占比106.86%；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60028亿美元，占GDP 的32.11%，中国政府持有10584.2 亿美元，占外国投资者持有的17.63%。

第45 任、“二战”后第十四位总统特朗普（任期：2017 年1 月至2021 年1 月），共和党人，任期内对内对外负债继续增加。2020 年12 月末，美国国债余额高达296172.2 亿美元，当年GDP 为208937 亿美元，占比141.75%；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为77477 亿美元，占GDP 的37.08%，中国政府持有10722.8 亿美元、占外国投资者持有的13.84%。

第46 任、“二战”后第十五位总统拜登（任期：2021 年1 月至今），对内对外负债和前两任总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截至2022 年7 月，美国国债余额高达305951.1 亿美元，2021 年GDP 为 229961 亿美元，占比133.04%；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负债为75011 亿美元，占GDP 的32.62%，中国政府持有9700 亿美元，占外国投资者持有的12.93%。

剖析当代美国历任总统任期内的对内对外负债情况，引发些许思考。其一，一旦美国发动战争，就需要美元，美国的负债就将扩大。其二，中国一定程度上成就了美元，客观上帮助维护了美元国际货币的信用。其三，美元信用和美元在全球的霸权能维持多久，值得世人怀疑。其四，“二战”后确立的国际货币体系正面临再调整再平衡，还需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