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职业教育的影响因素分析及其优化策略

甘国华 饶媛媛 陈 龙

（江西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300）

陶瓷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中国的陶瓷文化源远流长，在对外交流与融合中发挥着重要的价值和作用。[1]中国的陶瓷职业教育是陶瓷文化人才培养的重要支撑力量，对推动优秀陶瓷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推进陶瓷文化变现、实现陶瓷的文化价值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但是，陶瓷职业教育发展至今，对影响陶瓷职业教育的关键因素以及因素之间复杂关系的研究较为少见。因此，为了探究陶瓷职业教育的关键影响因素以及因素之间的关系，补齐关键短板要素，需要合理识别陶瓷职业教育的关键影响因素及其结构关系。[2]

一、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的提取

从目前的文献可以看出，国外众多研究者探讨了陶瓷文化与科学技术的结合，且大多与考古学相关联。[3]计算机和数据挖掘在考古中的研究表明，陶瓷与政治经济转型有关，可以揭示文化差异，承载着丰富的技术、文化、精神等要素[4]，而且推进陶瓷职业教育能促进国家经济发展，所以应加强对陶瓷职业教育的关注[5]。

陶瓷职业教育的研究和人文教育与其他文化的联系紧密。唐、宋、明代的陶瓷器皿分别以其特有的审美功能，将茶、音乐等文化提升到艺术的境界。[6]当今，高校特别是高等职业院校开设了陶艺等相关课程，传承和发扬陶瓷文化遗产，加深了学生的文化认同和地方认同。[7]陶瓷职业教育的研究同时还与旅游、文化交流、工艺传承、工匠精神、产业应用等紧密相联[8]，文化创意产业及区域文化品牌营销也促进了陶瓷文化产业发展[9]，3D 动画又为陶瓷文化艺术的建设提供新的思路[10]，地方特色工艺文化，如景德镇陶瓷民俗文化，对促进当今陶瓷文化发展、提高陶瓷文化价值、参与世界文化交流、赢得国际声誉等方面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景德镇陶瓷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是“器与道”的关联[11]，工匠精神是景德镇陶瓷从业者在师道、敬业、实践和创造等方面职业精神的集中体现[12]。景德镇陶瓷文化以尊重陶瓷文化为根本，发展陶瓷职业教育，推动景德镇优秀陶瓷文化的传承发展，对于坚定民族文化自信，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13]，尊重与肯定自身文化传统、文化价值和信念以及参与世界陶瓷文化交流尤为重要。[14]

陶瓷手工技艺是中国人的发明且曾在世界独领风骚两千年之久，这种在继承中创新，在创新中发展[15]的陶瓷文化特色资源在类别上可以解构为物质形态、制度形式形态和精神意识形态，文化与经济的紧密联系使人们更加重视对文化资源的研究[16]。首届“陶瓷人文世界——陶瓷与文化”论坛提出应当以视角广阔的人文学科来探索陶瓷文化，其内涵在于文化学、器物观和社会观三个方面，“诗意”、“理性”和“阅历”是人文在陶瓷研究中的综合表达[17]。从振兴传统工艺的国家战略看，职业教育现代化、面向产学研结合的能力培养、非遗传承的协同育人[18]、“双师型”师资队伍、陶瓷文化教学水平与质量保障[19]等都是值得关注的重要因素。

借助CiteSpace 软件，得到陶瓷职业教育初始影响因素26 个，经聚类分析、语义合并等可得到主要影响因素20 个（见表1）。

表1 陶瓷文化主要影响因素

二、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及其结构分析

本研究主要通过应用复杂系统因素重要性判定的DEMATEL-ISM 模型来分析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DEMATEL -ISM 模型是将DEMATEL 中分析出的影响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融入ISM 的多级递阶结构图，既避免了DEMATEL 不能表达影响因素间的相互联系和逻辑关系的不足，也避免了ISM 不能准确地分析各影响因素对复杂系统影响程度的不足。具体来说，就是通过构建直接影响矩阵和综合关系矩阵，计算各维度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从而分析陶瓷职业教育的影响因素及其关系。[20]

在梳理出20 个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即前文所述的基于文献研究的因素识别后，本研究基于DEMATEL-ISM 模型对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进行测度。组织焦点小组对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进行评价。焦点小组由13 名成员组成，分别来自高校、研究所、企业、国际贸易行业等，有较为丰富的研究或实践经验，其职业均与陶瓷职业教育的传播、利用、管理、经营、开发等相关。焦点小组讨论的内容为各个因素对其他所有因素的影响程度。根据各要素之间影响关系的有无及强弱，采用0、1、2、3 分别表示因素Si对因素Sj的影响程度为“无影响”“弱”“中”“强”。

第一，依成员评分结果，取出现频率最高的数作为对应因素的影响程度，得到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的直接影响矩阵D 〔见公式（1）〕和综合影响矩阵H 〔见公式（2）〕。

第二，根据公式（1）和公式（2），对直接影响矩阵规范化，计算综合影响矩阵，进而确定影响度fi、被影响度ei、中心度mi、原因度ni，如表2 所示。

表2 中心度与原因度

利用综合影响矩阵H 所得到的均值a 为0.116，标准差b 为0.042。由此，确定阈值c 为0.158，得到可达矩阵K，如表3 所示。

表3 可达矩阵K

第三，通过可达矩阵K，可得到因素的先行集O 和可达集R，如表4 所示。

第四，ISM 层次递阶模型。从表4 可知，S2、S3、S5、S9、S11、S12、S17、S19、S20等9 个影响因素为第一层。将上述9 个影响因素剔除，再次进行层级梳理可知，满足条件的影响因素为S1、S6、S7、S13、S14、S15。因此，影响因素S1、S6、S7、S13、S14、S15为第二层。按照这一规则，本研究采用Matlab 软件进行运算，划分出以下层级：L1={S2、S3、S5、S9、S11、S12、S17、S19、S20}；L2={S1、S6、S7、S13、S14、S15}；L3={S10、S16、S18}；L4={S8}；L5={S4}。依照层级梳理结果，根据可达矩阵所示因素间的关联，构造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ISM 层次递阶模型，如图1 所示。

三、结果分析

1.中心度分析

中心度表示某因素所起影响的作用大小与贡献程度。从表2 和图1 可知，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中，中心度比较高的因素有文化价值（S12）、协同育人（S16）、品牌营销（S11）、传承创新（S9）、产业应用（S8）、教学水平（S18）、文化认同（S7）、传统技术（S4）、产学研结合（S14）、特色资源（S20）等。中心度数值越大，代表其影响程度越大，重要性越强。因此，以上因素的影响作用和贡献程度是比较大的。在整个影响因素中，这些因素非常重要，应引起高度重视。其顺序为文化价值（S12）>协同育人（S16）>品牌营销（S11）>传承创新（S9）>产业应用（S8）>教学水平（S18）>文化认同（S7）>传统技术（S4）>产学研结合（S14）>特色资源（S20）>文化遗产（S6）>质量保障（S19）>审美功能（S5）>文化自信（S13）>陶瓷文化（S1）>非遗传承（S15）>双师型（S17）>工匠精神（S2）>创意产业（S10）>审美情趣（S3）。

2.原因度分析

原因度意味着某因素对系统中其他因素的影响方向。若数值大于0 则称该因素为原因因素，即更易对系统中的其他因素产生影响；若数值小于0 则称之为结果因素，即更易被系统中的其他因素所影响。原因度的绝对值越大，表示该因素的影响度或被影响程度就越大。从表4 和图1 可知，陶瓷文化所有影响因素中，原因因素顺序为传统技术（S4）>陶瓷文化（S1）>文化自信（S13）>教学水平（S18）>产业应用（S8）>创意产业（S10）>协同育人（S16）>文化认同（S7）>非遗传承（S15）。结果因素有产学研结合（S14）、文化遗产（S6）、特色资源（S20）、质量保障（S19）、工匠精神（S2）、文化价值（S12）、审美情趣（S3）、审美功能（S5）、品牌营销（S11）、传承创新（S9）、双师型（S17），这些因素容易被其他因素所影响，其被影响程度的顺序为（按绝对值由大到小排序）：双师型（S17）>传承创新（S9）>品牌营销（S11）>审美功能（S5）>审美情趣（S3）>文化价值（S12）>工匠精神（S2）>质量保障（S19）>特色资源（S20）>文化遗产（S6）>产学研结合（S14）。

表4 因素的先行集O 和可达集R

3.层次递阶模型分析

如图1 所示，20 个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构成五级递阶结构模型，不同层级间的影响因素呈现出异质性特点[21]。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层级由第一层到第五层，随着层级不断提高，由表层逐渐向深层过渡。位于最表层的影响因素为工匠精神（S2）、审美情趣（S3）、审美功能（S5）、传承创新（S9）、品牌营销（S11）、文化价值（S12）、双师型（S17）、质量保障（S19）和特色资源（S20）共9 个因素，属于陶瓷职业教育的直接影响因素。最底层的影响因素为传统技术（S4），属于陶瓷职业教育最根本的影响因素。位于中间层级的10 个因素为第二层的陶瓷文化（S1）、文化遗产（S6）、文化认同（S7）、文化自信（S13）、产学研结合（S14）、非遗传承（S15），第三层的创意产业（S10）、协同育人（S16）和教学水平（S18），第四层的产业应用（S8）。它们是连接直接影响因素与深层影响因素的桥梁。由此可见，第五层为根源性因素，第四层为深层次因素，第三层为过渡性因素，第二层为浅层次因素，第一层为表层次因素。

图1 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ISM 层次递阶模型

四、优化和提升陶瓷职业教育的策略

上述研究结果从整体层面描绘了陶瓷职业教育影响的理论图景，呈现了这些因素各自的作用和地位，超越了传统上对陶瓷职业教育影响因素的经验体悟和感性认知。现根据因素的作用规律，从根源性-原因要素、深层次-原因要素、过渡性-原因要素、浅层次-结果要素四个方面，构建优化和提升陶瓷职业教育的策略。

1.根源性-原因要素策略

传统技术（S4）是陶瓷职业教育的根源性因素，这个因素也是主要原因因素，根源性因素与主要原因因素具有高度的一致性，说明陶瓷职业教育的技术特征明显，是陶瓷职业教育的根本因素，对陶瓷职业教育有着最直接的作用。因此，陶瓷职业教育应当高度重视传统技术的传承与发展。陶瓷职业教育作为职业教育中的一个类型，在保持职业教育特色的基础上，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式有效进行传统技术的传承与发展。一是从人才培养方案来看，可以根据学生不同的教育层次背景和兴趣爱好来设置不同的培养方案。在通识课程的基础上，加强传统技术工艺制作的实操训练，对某一特定技术开展深入研究，通过新科技的介入、新媒介的引进、新手段的运用引入符合当代语境的设计理念和思想，使传统技术焕发新的生机。二是从师资队伍的建设来看，一方面通过选派校内优秀骨干教师外出进修、开展教学研究或攻读学位以增强其理论造诣；另一方面引进行业内的陶瓷技能大师、工艺美术大师、大国工匠、非遗传承人等优秀的高技能高层次人才为特聘教授、客座教授，建立理论知识结构合理、传统技艺功底深厚、教学水平高超的教师队伍。这样的师资配比可以使学生在课堂上系统学习理论知识和手工技艺，为打开学生视野、拓宽眼界、提高技艺水平提供了条件。三是搭建传统技术互动交流平台。通过在学校建立美术馆、艺术馆、大师工作室、实训中心和实验室等达到技艺交流展示、观摩学习传承的目的。定期在这些互动平台举办校内外专业比赛和展览，让学校师生有一个与外界交流的渠道；不定期举办行业大师和企业专家的讲座，让师生对传统技术和行业发展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2.深层次-原因要素策略

产业应用（S8）是陶瓷职业教育的深层次因素，这个因素同样也是主要原因因素，二者的一致性高，说明产业应用是陶瓷职业教育的重要发展路径。产业应用即产业化的应用，指将教与学中得到的新设计、新理念、新成果进行生产应用从而实现市场转化，也就是学以致用。因此，关注陶瓷的产业应用是陶瓷职业教育的重要因素之一。第一，学生创作作品的市场转化。以江西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陶瓷设计与工艺专业为例，将学生课堂作业通过创意集市、网络销售以实现转化。学生把在课堂内学到的传统技艺融入他们的创意理念，设计和制作丰富多彩的陶瓷产品，在创意市集中进行宣传和销售。如销售成功，可以作为该门课程的加分项计入成绩。当学生的产品有了一定的受众群，他们就会通过朋友圈、网店平台、直播平台等线上渠道销售自己的产品。第二，教师创作作品、专利技术的市场转化。高校是教师和企业之间的桥梁，通过高校的有效推广，让企业了解到高校教师所掌握和擅长的专业领域；教师通过高校和企业建立起联系，有针对性地创作和设计符合企业和市场发展需求的产品及专利技术，把创意设计类成果、外观专利、实用新型专利以及发明专利进行有效的市场转化。

3.过渡性-原因要素策略

陶瓷职业教育的过渡性因素是创意产业（S10）、协同育人（S16）、教学水平（S18）、陶瓷文化（S1）、文化遗产（S6）、文化认同（S7）、文化自信（S13）、产学研结合（S14）、非遗传承（S15）共9个因素，分布在第二、第三层次，其中，除文化遗产（S6）和产学研结合（S14）外，都属于原因因素。这些因素都能通过影响其他因素而产生作用。因此，陶瓷职业教育应该发展创意产业，增强陶瓷职业教育协同育人效果，提高教学水平，进一步弘扬陶瓷文化，积极挖掘文化遗产价值，不断增强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大力实施产学研结合，发挥非遗传承在陶瓷职业教育中的助推作用。

4.浅层次-结果要素策略

由于位于浅层次的影响因素有9 个：工匠精神（S2）、审美情趣（S3）、审美功能（S5）、传承创新（S9）、品牌营销（S11）、文化价值（S12）、双师 型（S17）、质量保障（S19）和特色资源（S20）。这些因素都属于结果因素，而且这些因素的原因度都较小，均为负值，表明它们在整个系统中最为敏感、最容易受到其他要素的影响。因此，必须对这些易变性因素加以特殊关注，要注意这些因素的正确导向，防止这些因素被其他影响因素引导到负面的发展方向上，以保障陶瓷职业教育的发展。

研究表明，传统技术与产业应用是陶瓷职业教育的根源性和深层次性因素，其他因素之间构成了相互联系的多层网络结构。我们要不断探索影响陶瓷职业教育的关键因素，抓住重点、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不断推动陶瓷职业教育的传承和创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