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2022-12-28 18:31
青年文摘(彩版) 2022年13期
关键词:佳茗新茶佳人

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芽

(宋)苏轼

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

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

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

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点评 古装偶像剧《梦华录》,精致还原了宋代生活的许多细节,尤其是点茶、斗茶的场景,讓人印象深刻。中国茶文化鼎盛于宋,宋人不仅用复杂的工艺制茶、饮茶,而且发展出颇有人文底蕴的茶道、茶艺。“磨转春雷飞白雪,瓯倾锡水散凝酥”“斗茶味兮轻醍醐,斗茶香兮薄兰芷”“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描写的就是士大夫阶层烹茶、斗茶、分茶的乐趣。苏轼更有名句“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以清茶比美人,别有风韵。

苏轼这个名句,出自《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芽》。曹辅是苏轼的朋友,给苏轼寄来福建壑源产的新茶,并附诗一首。苏轼尝完新茶后,赞不绝口,以曹辅诗歌相同的韵脚和诗一首,回赠朋友,于是就有了这首清新雅致的小诗。在这首诗里,苏轼把茶叶比作“仙山灵草”,吸天地之灵气,沾自然之雨露,因而出落得“天生丽质”。他把自己比作唐代“茶仙”——玉川子卢仝,收到曹辅的馈赠,就像明月投怀,清风拂面。诗里的“明月”“冰雪”,既是比喻,又都是茶的美称。

宋人普遍爱茶,于是就有商人以次充好,给劣质的茶叶涂上膏油,冒充上等茶卖,以欺骗不懂茶的外行。不过对于苏轼这样的品茶行家来说,这种小把戏肯定瞒不过他。因此,一品曹辅寄来的新茶,他就直言断定这是内外皆清新雅洁的“冰雪”好茶,绝不是涂了膏油,装作上品的劣茶。诗人以“心肠好”对比“首面新”,品茶亦如品人,于是,尾联把“佳茗”比作蕙质兰心的“佳人”,也就水到渠成。

苏轼似乎特别喜欢借美人来称道美食。“夜来春睡浓于酒,压褊佳人缠臂金”是面食撒子;“不须更待妃子笑,风骨自是倾城姝”是荔枝;“吴姬三日手犹香”是柑橘。也许,美食和美人都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所以,以美人比美食,正是吃货对美食不加掩饰的爱。(文/常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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