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欣
(中国人民银行天津分行,天津 300040)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了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重大科学判断和战略决策,即积极促进内需和外需、进口和出口、引进外资和对外投资协调发展,促进国际收支基本平衡[1]。但现阶段,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国际收支影响较大,我国内外部经济的均衡面临严峻挑战。
自1982 年我国开始公布国际收支平衡表以来,从经常账户和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变化来看,我国国际收支经历了三个阶段:1982-1993 年 “一顺一逆”、1994-2011 年“双顺差”、2012-2020 年“经常账户顺差,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时顺时逆”(如图1)。特别是2020 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对我国国际收支产生了重大影响。
从经常账户看,我国经常账户仅在1994 年以前出现5 次逆差,其余均为顺差,并在2008 年达到历史性峰值为4206 亿美元,2020 年,经常项目顺差2740 亿美元,顺差大幅上升,同比扩大166%(如图2)。货物贸易是我国经常账户顺差的主要来源,1994 年人民币汇率并轨后货物贸易持续顺差,2001 年加入WTO 之后顺差迅速扩大,并在2015 年达到峰值5762 亿美元,随后持续下降。2020 年为顺差5150 亿美元,仅次于2015 年。服务贸易主要为逆差,在2009 年开始呈扩大趋势,2020 年逆差收窄。
图2 1982-2020 年中国经常账户主要子项目的收支状况(单位:亿美元)
从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来看,1999 年开始连续顺差,2012 年开始顺逆交替,波动性增强,并且差额规模迅速增大(如图3)。直接投资除个别年份其余年份均为顺差,且从1993 年开始规模迅速扩张,2011 年出现最大顺差2317 亿美元,但从2015 年开始整体规模大幅下降,并于2016 年出现逆差。2020 年为顺差,且顺差规模扩大。证券投资整体规模相对较小,顺逆交替波动较大。其他投资时顺时逆,2015 年达到逆差峰值4361 亿美元,2020 年为逆差2562 亿美元,同比扩大160%。其他投资规模波动幅度较大,是影响我国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顺逆差的主要因素。
图3 1982-2020 年中国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主要子项目的收支状况(单位:亿美元)
第一阶段1982-1993 年 “一顺一逆”。改革开放初期,因严格管理,经常账户和非储备性质的金融账户基本达到一顺一逆,大体维持平衡的状态。
第二阶段1994-2011 年“双顺差”。1994 年我国人民币汇率并轨,开始双顺差,特别是2001 年加入WTO 后,进一步形成了外需拉动投资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增长模式,以两头在外的来料加工为主要贸易方式,吸引了出口导向型直接投资的大规模流入。有浮动的汇率管理制度使我国贸易价格具有比较优势,加速经常项目顺差的扩大,与此同时资本项目的严格管理为非储备性质的金融账户长期处于净流入状态提供支撑[3]。出口导向型经济增长模式、廉价劳动力、廉价自然资源要素及吸引外资和促进出口的“宽进严出”配套政策使得我国长时间维持了双顺差国际收支格局。
第三阶段2012-2020 年“经常账户维持顺差,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时顺时逆”。一是经常项目顺差回落是全球再平衡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结构调整的必然结果。随着我国劳动力及其他资源要素成本的上升削弱了我国在中低端制造业的出口竞争力,居民收入的不断提高使得对进口消费品和国外旅游服务的需求上升,同时我国对外资产和负债的收益不均衡。二是经历了2014-2016 年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大额逆差,随着“8·11汇改”以及“宏观审慎管理+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管理制度的完善,我国基本实现了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短期基本平衡。
2020 年对全球贸易和产业链的转移产生了一定的影响。2020 年我国进一步推动证券投资双向开放,证券投资项目流入和流出规模有73%和87%较大程度地增长,整体净流入同比扩大51%。
一是主要经济体宽松货币政策的溢出效应。2020年春季以来,各国对商品、服务的需求减少。各国中央银行迅速推出大规模货币政策应对措施。发达经济体实行了大量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此类政策对我国国际收支从多个方面产生了溢出效应。二是人员流动的限制对旅游项目及运输项目产生较大的冲击;国际运输价格一度居高不下,影响了进出口规模和速度。
制造业产值越大,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从危机中寻求经济发展新机遇,加快完成我国制造业产业转型升级,不断推进对低附加值传统产业的改造和对高附加值新兴产业的培育。既提升我国产业结构对国内市场需求的适配性,又加强我国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从进口和出口两方面同时着力,加强经常账户货物贸易顺差的稳定性。二是积极发展高质量国际服务业,扩大运输、文化教育、知识产权等高技术密集型服务业发展,加强自主创新技术研发,优化服务业结构,降低对国外技术的依赖度,提高服务业在国际上的竞争力,进一步缩小服务贸易逆差。三是引导对外投资企业合理布局海外,调整境外投资结构,鼓励高质量高收益的境外投资,减少盲目对外投资,并合理引导境外投资企业利润汇回,提高对外投资收益。
一是加强顶层政策设计,吸引长期直接投资,优化利用外资结构,促进跨境投资便利化发展和高质量发展。因地制宜做差别化招商引资方案,优化营商环境,加大吸引外资和保护外资的力度,鼓励外资投向高新技术产业、高端制造业等高新行业,吸引高质量的长期资本,减少出让市场和环境的传统引资方式,升级利用外资结构,既促进国内经济技术发展,同时也能稳定跨境资本流动。二是我国在积极、稳妥、有序地推进证券市场双向开放的同时,应强化宏观审慎逆周期调节,防范跨境资本无序大进大出。强化对跨境资金流动规模、流向的监测,积极做好市场预期引导,把握好双向开放政策推出的力度和节奏,避免资金短期内大幅波动。
一是密切关注国际国内经济金融走势及变化,加强形势研判,提高风险敏感度,及时报告异常情况和关注点。二是进一步完善“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管理框架。一方面是完善宏观审慎管理监测、预警及响应机制,不断完善跨境资本流动管理体系,丰富管理政策工具箱,加强逆周期调节。另一方面是继续推进微观监管,通过真实性审核、行为监管和微观审慎管理维护外汇市场稳定,加强市场引导,防止市场主体过度反应引发跨境资金大规模波动和国际收支失衡。[2]加强“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相互促进和配合,维护外汇市场有序平稳运行,保持后我国经济内外部均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