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波,梁东锋,马行军,蔡宁
(阜阳市人民医院麻醉科,安徽 阜阳 236000)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SAHS)可导致患者全身多器官功能损害[1]。目前,改良腭咽成形术是临床治疗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的主要方法,术中麻醉管理难点在于对患者进行麻醉诱导时的气管插管,困难气道是导致气管插管过程中意外发生的主要原因,国内外均有关于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因发生困难气道而死亡的报道[2-3]。临床评估困难气道的方法主要包括测量患者颈围、甲颏间距等常规指标及上下唇咬合试验、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等,由于不同患者之间身形、肥胖情况的差异使得上述方法准确度不佳[4]。随着超声技术的进步,其在多种疾病的诊断中起着重要作用,但关于超声在评估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中的报道研究较少。本研究探讨超声在评估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中的应用情况,分析其临床应用价值,报道如下。
回顾性收集2019年8月-2021年6月我院收治的行全麻气管插管改良腭咽成形术的80例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的临床资料,根据患者是否为困难气道分为困难喉镜组和非困难喉镜组。非困难喉镜组54例,男47例,女7例,年龄平均(37.57±8.37)岁,体质量指数(BMI)平均(27.10±2.74) kg·m-2,呼吸紊乱指数(AHI)平均每小时(61.63±9.73)次,最低血氧饱和度(LSaO2)(75.11±6.60%)。困难喉镜组26例,男22例,女4例,年龄平均(33.73±7.22)岁,BMI平均(26.78±2.18)kg·m-2,AHI平均每小时(61.38±9.36)次,LSaO2平均(74.97±6.49%)。2组性别、年龄、BMI、AHI、LSaO2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纳入标准:1)喉镜暴露困难根据Cormack-Lehane分级[5]判断,其中I级(完全显露声门)、Ⅱ级(能见到后半部分的声门和声门入口的后壁)为非困难气道,Ⅲ级(仅能见到会厌)、Ⅳ级(看不到会厌,仅见软腭)为困难气道;2)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诊断标准符合《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诊断和外科治疗指南》[6]相关标准者;3)困难气道诊断标准符合《困难气道管理指南》[7]中的相关标准者;4)临床资料完整者;5)无其他气道疾病者等。排除标准:1)既往困难插管或喉镜暴露困难者;2)张口困难、面部畸形等面部结构异常导致插管困难者;3)强直性脊柱炎、外伤性颈椎病等导致插管困难者;4)合并严重心脑血管疾病或呼吸系统疾病者;5)肢端肥大、鼻腔肿瘤等导致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者等。
1.3.1 常规测量数据患者入院后,使用软尺测量患者颈围、甲颏间距、胸颏间距、下颌骨长度。
1.3.2 超声测量数据患者入院后,使用便携式超声仪(深圳迈瑞生物医疗电子股份有限公司)测量患者正中位舌骨到皮肤距离、前联合到皮肤距离、颏舌骨肌长度。患者去枕平卧,线阵高频探头垂直于皮肤放置于下颏隆凸与甲状软骨之间,定位舌骨位置,测量患者正中位舌骨到皮肤距离;沿颈部向下平行移动超声探头至甲状软骨,超声下可见呼吸运动的对称低回声“八”字形结构,即为前联合及两侧声带,测量前联合到皮肤的距离;更换低频凸阵探头,测量正中矢状位颏舌骨肌长度。
1.3.3 上下唇咬合实验及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上下唇咬合实验[8]:患者端坐,I级,下切牙尽力咬上嘴唇下切牙可超过上嘴唇;Ⅱ级,下切牙位于上嘴唇唇线;Ⅲ级,不能咬住上唇,患者存在困难气道。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9]:患者端坐,最大程度张口,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伸出舌头,观察患者口咽部,I级,可观察到患者软腭、悬雍垂、咽峡弓;Ⅱ级,只可见咽腭弓及软腭,悬雍垂被舌根覆盖;Ⅲ级,只能看到软腭,患者存在困难气道。
使用SPSS 21.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使用均数±标准差(±s )表示,采用t检验进行比较。计数资料使用例(%)表示,χ2检验进行比较。以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见表1。
表1 2组常规测量数据预测困难喉镜暴露情况比较(±s)cm
表1 2组常规测量数据预测困难喉镜暴露情况比较(±s)cm
组别 例数 颈围 甲颏间距 胸颏间距 下颌骨长度非困难喉镜组5442.10±6.768.63±1.2017.09±1.6314.77±0.83困难喉镜组2641.37±5.488.26±0.9917.29±1.2514.63±0.67
见表2。
表2 2组超声测量数据预测困难喉镜暴露情况比较(±s)cm
表2 2组超声测量数据预测困难喉镜暴露情况比较(±s)cm
注:与非困难喉镜组比较,# P<0.05
组别 例数 正中位舌骨到皮肤距离前联合到皮肤距离颏舌骨肌长度非困难喉镜组5 4 1.0 8±0.1 8 0.8 0±0.0 6 4.3 8±0.1 8困难喉镜组 2 6 1.3 6±0.2 6# 0.9 4±0.0 8#4.0 3±0.1 2#
见表3。
表3 2组上下唇咬合实验及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预测困难喉镜暴露情况比较 例(%)
气道管理是临床麻醉工作中的重要内容,若患者发生困难气道而未能及时进行有效处理可能导致患者发生缺氧、脑损伤等严重并发症[10]。研究[11]结果显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由于脖颈短粗、肥胖,气道阻塞平面主要位于口咽,其困难气管发生概率是普通人群的8倍。研究[12]结果显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气管插管困难发生率为16.7%。因此提前评估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发生情况,并制定相应的措施,对降低患者术中困难气道引起的麻醉事故具有重要意义。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大多身形肥胖[13-15],颈部脂肪堆积较多,颈围增大,使得颈部组织活动受限,同时口咽腔狭窄,麻醉诱导时困难气道发生的风险升高;甲颏间距是甲状软骨切迹至颏突的距离数值,胸颏间距是下颌骨颏突到胸骨上凹的距离,下颌骨长度可有效反映下颌间隙的距离,三者均为人工测量,同时其与颈围比较,患者间差异更大,同时其数值更容易受到测量者主观因素的影响,因此准确度较差[16]。本研究结果显示,2组颈围、甲颏间距、胸颏间距、下颌骨长度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说明颈围、甲颏间距、胸颏间距、下颌骨长度在预测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方面无明显特异性。本研究结果显示,困难喉镜组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Ⅲ级患者占比高于非困难喉镜组,说明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在预测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方面具有一定应用价值。改良Mallampati气道分级可反映舌相对于口腔或口咽间隙的大小,其结果受到患者舌体积大小、活动情况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气道评估的准确性,同时因评估人员主要评估方法为主观观测,因此其主观态度会对评估结果造成影响[17]。
超声是一种客观的测量方法,其通过超声检查对患者气道及其相关器官组织结构进行测量,可有效避免主观因素对评估结果的影响。本研究结果显示,非困难喉镜组颏舌骨肌长度长于困难喉镜组,正中位舌骨到皮肤距离、前联合到皮肤距离短于困难喉镜组,说明超声测量正中位舌骨到皮肤距离、前联合到皮肤距离及颏舌骨肌长度有望成为预测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的指标。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由于颈部脂肪组织较厚,患者舌骨更难触摸,超声容易定位舌骨位置,由于测量者的主观检查,通过超声可更好地反应位于下颌舌骨肌深面的颏舌骨肌长度,更容易反应患者下颌长度,因此可更有利于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的预测和评估[18]。超声对舌纵截面积显示更加准确和直观,研究[19]结果显示,舌纵截面积与困难喉镜暴露呈正相关,同时舌纵截面积增加是困难喉镜暴露的危险因素,说明超声指标较常规测量指标、上下唇咬合实验及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等主观测量方法更有利于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的预测。
综上所述,超声和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均可有效对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进行评估,超声对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患者困难气道具有较好的预测价值,联合改良Mallampanti气道分级可提高预测困难气道的准确性,值得在临床中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