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快递联合体成员运作风险演化博弈研究*

李鹏飞，朱 萌，毋建宏

(1.西安邮电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2.西安邮电大学 现代邮政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

农村快递服务是连接城乡、商品生产与消费关系的主要桥梁与纽带，它的健全发展是党和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决策的迫切要求。2004年至今，中央1号文件关于“三农”的政策连续18次涉及到邮政、快递领域，特别是近三年中央1号文件将农村快递服务发展作为一项重要内容。目前，我国农产品的网上销量激增，但存在商品多元化程度不够、售后服务不完善、同类商品价格不统一等问题，为满足农村电商快速发展的需要，构建农村快递联合体、健全与完善农村快递服务体系至关重要。

一、文献回顾

快递联合体是结合快递行业的发展状况、基于动态联盟而组建的一种新型合作模式。国内外对快递联合体构建的研究均有一定的建树，但这些研究成果在具体实践领域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王琳阐述了快递联合体的组建情况，指出拓展快递行业新的经营模式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提升快递企业的配送能力和运输效率[1]。Albers等将现有快递联合体的相关文献划分为四个关键领域，系统梳理和整合快递联合体的关键绩效因素，探究了具体影响联合体成员公司结构和性能的决策因素[2]。蔡利红从农产品流通角度对影响农村快递联合体的动因展开分析，并根据相关分析结果给出了针对性的建议策略[3]。周瑜认为联合体的发展与合作关系的发展密切相关，并基于博弈理论，分析了联合体参与者在理性条件下的博弈演化轨迹[4]。Mu等选取了五个相关影响因素，构建了快递联合体稳定性结构方程，分析了影响虚拟快递联合体稳定性的关键因素[5]。黎湘琼从伙伴选择的过程、指标和标准三个方面系统地梳理了快递联合体的合作伙伴选择的相关研究成果[6]。快递联合体的发展与快递企业间的相互配合度、获取的最终增值利益有关，且具有虚拟特性，该模式下快递企业通过相关契约或者协议达成合作关系，通过任务分配、利益分配等手段，共同完成快递作业。因此，需要对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展开进一步分析，探究运作风险与合作稳定性之间的关系。

张颖指出快递联合体的稳定性受多方风险因素影响，具体表现在：联合体成员间的合作矛盾、企业文化不够契合、管辖范围不均等以及成员实力不匹配等四方面[7]。林聪裕指出信息不对称、快递服务体系不完善等因素导致农产品供应链产生了相关不确定性风险[8]。吴士健等从生鲜电商收益过度自信的角度构建了收益补偿性契约，以降低电商、农民和中间商三者之间的道德风险[9]。Kerem认为合理有效的契约条款在企业合作运营中越来越不可或缺，因为合作契约风险所包含的相关内容与企业全体的绩效薪资密切相关[10]。盛玉奎等指出当下快递联合体的组建并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体成员共赢，基于此，可通过分析快递联合体的形成动因，构建快递联合体契约条款，以降低快递联合体的运作风险[11]。综上可知，快递联合体的运作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风险因素，这影响了快递联合体的稳定性，不利于其健康发展。本文对农村快递联合体中可能存在的运作风险进行分析，评估各个风险因素的重要性，并且针对不同的风险因素给出具体的防范措施。

系统动力学是兼顾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的一门研究信息系统的学科，从系统的角度对问题展开分析。Atul建立了系统动力学仿真模型，对中小企业供应链的信息传播进行分析，指出在供应链中新企业的加入有助于减少订单积压的风险[12]。李会景通过仿真分析农村电商系统动力学模型，对农村电商的现有政策进行优化[13]。演化博弈论从博弈主体有限理性的特征出发，更加贴近现实情况，近年来已在众多领域得到了初步应用。杨路明等认为现有研究成果多集中于宏观的联合体成员博弈，将博弈应用到具体某个行业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14]。李红梅使用演化博弈论的研究手段，对快递联合体稳定性的条件展开深入探析，并基于随机微分方程理论，探究了联合体企业在演化过程中存在的风险性[15]，刘洋将联合体成员间的合作关系等视为委托代理关系，构建了联合体成员的合作博弈模型，分析不同条件下博弈模型的演化策略[16]。李祥在梳理农村快递体系发展现状的基础上，分析了演化博弈模型仿真结果并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17]。张诚等构建了农村快递协同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了参与主体的策略行为演化轨迹[18]。

在快递联合体发展过程中，其结构和模式由于自身因素与外界因素的影响，成员间合作策略也在随之动态调整，联合体的运作风险也在发生变化，有关快递联合体契约风险的研究多集中于契约设计、不完全契约理论方面，也有学者针对合作中信息不对称这一点，采用构建激励机制、减少运营成本等方式降低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影响。目前，关于快递联合体间契约风险的研究较少，在研究方法创新方面仍存在相应的学术缺口。本文从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平台商户三方相互配合的角度出发，对其运作风险进行了分析，构建了由农村电商平台主导、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积极参与的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并结合系统动力学，对多方博弈行为进行仿真分析，从而深入探究农村快递联合体的运作风险。

二、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

农村快递联合体的合作形式是由不同独立企业形成的、以协议为基础的一个特定的经济联合模式，协议是缔结各参与方的经济纽带，规定各交易方经济活动的机制与安排，故农村快递联合体也可认为是一连串协议的集合体，但因为契约不完整，所以不可能面面俱到。本文针对农村快递联合体的运作风险，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环境风险

农村快递联合体在进行运营时会存在着一定的自然风险，由于开展商品交易的不同主体可能位于中国西部农村或边远地区，且就单方面开展产品的配送而言，其运送方式既有单一的海运、航空、铁运，也有多式联合运送，在进行快递运输时存在着无法预见的自然灾害如桥梁崩塌、山体滑坡、交通断裂等，特别在自然灾害多发地区以及道路交通不便的地方，联合体服务运营时环境风险的几率会进一步增加，并由此导致运送车辆、人员和商品的损毁，从而影响联合体顾客的满意度，降低了消费者体验感，进而影响快递联合体的社会声誉。

(二)成本风险

农村快递联合体由多成员公司组成，在公司进入农村快递联合体并开展运营时，对于其他想要进入联合体的合作公司应当进行全方位考察，选取具备行业资源优势、能实现低成本高效对接的合作公司，并在农村快递联合体内将各公司的运营成本加以合理控制，以避免由于成本过高导致公司运营风险上升的问题。为了更有效地对农村快递联合体整体业务进行管理(如农村快递联合体内公司的仓储成本、运输成本、组织运营成本以及其他的一些成本费用)，在成立农村快递联合体之时，联合体核心运营公司可基于不同的农产品类型和运送途径，选定在某方面业绩有绝对优势的公司开展联营协作，以最大限度地在满足顾客需要的同时尽量降低经营成本，减少农村快递联合体运营的成本风险。

(三)投机风险

在农村快递联合体成员开展业务时，联合体成员公司处于不同地域，不同公司之间的企业文化和制度不尽相同，各公司之间的运营管理模式也不一样，由于各成员都为有限理性人，因而不可避免地会受机会主义的影响，导致农村快递联合体业务在运营时产生单边机会主义行为。联合体成员公司为把握发展农村地区电商快递行业的风口会增加投资；而在市场低迷时，公司在无法保证自身运营的前提下会产生投机风险，危害快递联合体的稳定性，更有甚者选择单边机会行为，主动选择脱离联合体，进而导致联合体的崩溃。

农村快递联合体成员公司作为单独存在的个体，面临着上述各种类型的联合体运营风险，其公司主体也会根据自身的具体运营情况不断地调整公司相应的个体经营策略，主要原因在于当联合体成员面临不同的个体运营风险时，因公司个体的性质不同，应对各种经营风险的能力存在差异，公司主体会在对自己现在和未来的经营发展情况进行考量后，做出相应个体管理策略的调整。本文在充分考虑上述农村快递联合体运营风险的基础上，通过分析影响快递联合体内成员公司运营时相应的收益情况，利用演化博弈理论建立博弈决策矩阵，从而确定快递联合体内成员公司在不同运营风险下的经营策略的稳定演化稳定发展路径。

三、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演化博弈模型设计

(一)演化博弈模型

演化稳定策略指的是：在博弈群体的策略选择比例处于稳定状态而某一个博弈群体的某次策略发生改变且有助于提升原有收益时，此时其他群体会对该策略进行学习模仿，系统处于不稳定状态；反之，本次策略改变并未带来收益的提升，则本次策略无效，剩余群体不会进行学习，系统恢复初始稳定状态，该状态就是博弈演化均衡稳定状态，与之对应的策略就是演化稳定策略。

演化稳定策略的数学描述为：

如果∀λ∈S，且λ≠α，存在0<λ0<1，使得E[α，sλ+(1-s)α]>E[λ，sλ+(1-s)α]，对∀φ∈(0，λ0)都成立，则α∈A是演化均衡点。有关博弈均衡点稳定性判断常使用雅克比矩阵，当矩阵的三个特征值符号均为小于零时，对应点为演化均衡点；当存在特征值为零时，对应点为鞍点；当特征值存在正值时，对应点为不稳定点。

在演化博弈中分析复制动态是演化策略的主要动态机制，一般称为复制动态方程，用于表示系统收敛与稳定状态的动态过程，记为F(λ)，具体的数学表达式为

(1)

演化博弈分析一般分为以下四个步骤。

第一，构建模型的基本框架。分析博弈主体在博弈中的策略趋向，确定演化博弈的策略集合以及各策略选择下博弈主体的收益。

第二，构建支付矩阵和复制动态方程。建立演化博弈模型中各个策略群体之间相互复制模仿的函数模型，通过函数模型，建立动态演化方程。

第三，复制动态方程求解。通过对复制动态演化方程的求解，得到演化博弈模型的相对稳定均衡点。

第四，分析解的均衡稳定演化趋势。可绘制相位图和模拟仿真图分析模型演化均衡点的稳定性。

(二)模型构建

为了对快递联合体内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以及平台商户三方的博弈行为进行研究，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假设1：因可参与快递联合体运营的公司在各自领域相对较有能力，以此实现强强联合的目的，故考察农村电子商务平台、快递企业、平台商户三者的博弈情况，确定三种企业均可公平地参加快递联合体的运营，且三种企业的决策行为具有相对独立性。

假设2：由于实际社会中不具有完全理性的博弈参与者，故设定在农村快递联营体内的这三类企业均为有限理性，因此在联合体运营过程中，尽管面临着一定的运营风险，企业均只关注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问题。

假设3：农村电子商务快递联合体内的各成员企业在各种运营风险条件下，其所有的成本费用与利润水平都可以通过某种方法被衡量，其定量方式由公司内部实际数据与相关三方意见综合确定，各企业的决定与活动都是自主或自愿做出的。

假设4：由于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平台商户之间信息不对称，相互之间决策行为独立，即三者之间的策略集分别为{监管快递企业；不监管快递企业}、{努力提升服务水平；不努力提升服务水平}、{参与快递联合体；不参与快递联合体}，且相应策略的选择概率分别用α，β，γ表示，α，β，γ∈[0,1]。

假设5：农村电商平台作为联合体的领导核心，负责对快递企业服务质量进行监管，同时受理商户对快递企业的投诉，并裁定商户因快递问题遭受的损失。联合体各参与主体作为有限理性人，都以各自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当一方做出策略调整时，其他参与主体策略会同步做出调整。

假设6：假设在三方动态博弈模型已经形成的情形下，都选择继续加入快递联合体时，快递联合体在当地农村电商行业中具有巨大优势，除了常规经营利润之外，还会获得相应的额外利润。

假设7：如果快递联合体内的成员企业选择退出快递联合体，由于快递联合体运作服务的需要，快递联合体成员企业并不能及时中断快递联合体的全部相关服务，而如果有任何一方企业自主选择不参与快递联合体服务时，退出快递联合体的企业将不再负担快递联合体服务运作的相应成本，但没有选择退出快递联合体服务的企业则仍需承担快递联合体服务运作的相应成本，同时没有选择退出的企业也获得了快递联合体服务运营时相关的额外利润。

设定快递联合体成员进行博弈决策时，农村电子商务平台、快递企业、平台商户三类主体之间信息不对称，相互之间决策行为独立，快递联合体内三方博弈模型的参数及符号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参数及含义

利用上述对农村电子商务平台在开展运营时的模型假设和参数选择，当快递联合体内的三方企业群体正在进行博弈之时，三方企业选择相应策略的概率分别用α和1-α，β和1-β，γ和1-γ表示，则三方不同企业群体的博弈策略组合及收益矩阵如表2所示。

表2 快递联合体博弈策略组合及收益矩阵

设定Lij为农村快递联合体内第i个参与者采取策略j时的期望收益，其中i=x,y,z，x、y、z分别表示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平台商户；j=1,2。结合演化博弈原理，由表2可知，农村电商平台选择“对快递企业监管”和“不监管”的期望收益分别为Lx1和Lx2，平均收益为Lx，则有

Lx1=βγ(A1-R1)+β(1-γ)(A1-R1)+

γ(1-β)(A1-R1+BD)+

(1-β)(1-γ)(A1-R1+BD)=

A1-R1+BD(1-β)

(2)

Lx2=βγA1+γA1(1-β)+βA1(1-γ)+

(1-β)(1-γ)A1=A1

(3)

Lx=αLx1+(1-α)Lx2

(4)

从上述分析可知，快递企业选择“努力提升服务质量”和“不努力提升服务质量”的期望收益分别为Ly1和Ly2，平均期望收益为Ly，则有

Ly1=αγ(A2-R2)+α(1-γ)(A2-R2)+

γ(1-α)(a-d+bf)+

(1-α)(1-γ)(A2-R2-C)=

αC+A2-R2-C

(5)

Ly2=αγ(A2-BD)+α(1-γ)(A2-BD)+

γ(1-α)(A2-C)+(1-α)(1-γ)A2=

α(A2-BD)+(1-α)(A2-2C)

(6)

Ly=βLy1+(1-β)Ly2

(7)

同理可知，平台商户选择“加入快递联合体”和“不加入快递联合体”的期望收益分别为Lz1和Lz2，平均期望收益为Lz，则有

(三)稳定性分析

从(2)-(4)式可以得出，快递联合体成员在农村电商平台上进行决策时的复制动态微分方程为

(11)

结合(5)-(7)式可知，快递联合体成员快递企业进行决策时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12)

结合(8)-(10)式可知，快递联合体成员平台商户进行决策时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13)

由(11)-(13)式可得

(14)

由(14)式，当F(α)=0，F(β)=0，F(γ)=0时，可得

命题1：该系统必然存在八个三种群纯策略平衡点(1,1,1)，(1,1,0)，(1,0,1)，(0,1,1)，(1,0,0)，(0,1,0)，(0,0,1)，(0,0,0)。且系统存在5个单种群纯策略平衡点。

证明：对于该三维系统，当α=0或1，β=0或1，γ=0或1时，恒有F(α)=0，F(β)=0，F(γ)=0，因此(1,1,1)，(1,1,0)，(1,0,1)，(0,1,1)，(1,0,0)，(0,1,0)，(0,0,1)，(0,0,0)是该系统的平衡点。

当0<α<1，0<β<1，γ=0时，若BD(1-β)-R1=0，α(BD+C)-R2-C=0时，同样有F(α)=0，F(β)=0，F(γ)=0。

对于该系统，当F(α)=0，F(β)=0，F(γ)=0，α、β、γ都不为0或1时，可得

命题2：该系统有一个混合策略平衡点(α*,β*,γ*)，且α*，β*，γ*∈(0,1)。

证明：对于该系统，当0<α<1，0<β<1，0<γ<1时，如果BD(1-β*)-R1=α*(BD+C)+γ*C(1-β*)-R2-C=α*(F-C)-β*(α*F-E)+A3+C-E-R3，则F(α*)=0，F(β*)=0，F(γ*)=0成立，因此，解(14)式得到(α*,β*,γ*)，该点即是系统可能存在的平衡点。

(15)

求解上述方程组可得(α*,β*,γ*)

(16)

则(α*,β*,γ*)是该系统可能存在的平衡点，且(α*,β*,γ*)均属于(0,1)。

接下来对电子商务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混合策略演化的稳定性进行分析。群体动态方程在使用微分方程表示的时候，一般用微分方程对应的雅克比矩阵局部稳定性来分析确定群体演化动态的稳定性，因此分别对电子商务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的复制动态方程组求α、β、γ的偏导数，求解可得对应雅克比矩阵的元素。

由复制动态方程计算出的结果不一定是模型的演化稳定性策略。演化稳定策略的充分条件是复制动态系统均处于均衡位置，即要让全部特征值都具有负实部。相对应的雅克比矩阵为

(17)

(17)式中：

J11=(1-2α)[BD(1-β)-R1]

J12=0

J13=-α(1-α)BD

J21=β(1-β)[BD+(1-β)F]

J22=βC(1-β)(1-α)

J23=(1-2α)[αBD-R2-(1-α)(1-β)C]

J31=γ(1-γ)[(1-β)F-C]

J32=(1-2γ)[αF(1-β)+C(1-α)-

E(1-β)+A3-R3]

J33=γ(1-γ)(E-αF)

雅克比矩阵的行列式和迹为

根据李雅普洛夫稳定性条件可知，需要满足雅克比矩阵条件和迹条件来确定均衡点的稳定性，当均衡点处的雅克比矩阵行列式的取值符号大于0、且迹取值的符号小于0时，存在演化稳定策略均衡，三方博弈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博弈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

四、演化博弈模型数值仿真分析

在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演化博弈的过程中，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个博弈主体通过复制动态方程，描述每个主体各自学习演化的机制，根据其他博弈主体的策略变化选择是否调整自己的策略，并且不断地进行模仿和学习，当相应参数的数值改变，稳定均衡点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三个博弈主体的策略选择和收益存在着密切的相关性和动态复杂性。为清晰刻画契约不完备条件下快递联合体成员决策群体之间的博弈关系，结合系统动力学的方法来研究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演化博弈的问题，对电子商务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者之间影响和反馈机制的复杂关系进行刻画。

(一)仿真模型构建

利用系统动力学仿真工具Vensim软件，根据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个博弈参与主体不同策略选择的期望收益，以及相对应的复制动态方程，对快递联合体运作风险博弈演化系统中变量的数学关系进行量化。模型设置如下：

InitialTime=0，FinalTime=12，TimeStep=0.05，UnitsforTime=Quarter，模型的主要变量包括12个中介变量、8个辅助变量、6个水平变量和3个速率变量。其中，F(α)为农村电商平台监管概率变化量，F(β)为快递企业努力提升服务质量概率变化量，F(γ)为平台商户参与快递联合体概率变化量。模型中各变量之间的主要公式由(2)-(10)式得出，最终形成系统动力学模型(见图1)，模型中各参数初始赋值如表4所示。

表4 模型各参数数据赋值

(二)模型参数数值仿真分析

当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方博弈主体初始情况都采用纯策略时，博弈主体的策略选择只有0和1，也就是一共只有8种策略组合可以选择，分别是：(1,1,1)，(1,1,0)，(1,0,1)，(0,1,1)，(1,0,0)，(0,1,0)，(0,0,1)，(0,0,0)。当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方博弈主体均采取纯策略的时候，整个博弈系统在这个时候处于一种均衡状态，此时，任何博弈主体都不会轻易地主动改变自己当前的策略选择。电商平台监管概率变化量如图2所示。

图2 电商平台监管概率变化量

如图2所示，曲线1、5分别表示农村电商平台和快递企业以一定概率进行策略突变时，农村电商平台监管概率的变化量；曲线2、3、4则分别表示快递企业由于不努力给商户造成的损失为9、6、3时，农村电商平台监管概率的变化量。虽然快递企业在快递联合体内开展业务的努力程度有限，但随着电商平台的参与，在给予快递企业一定程度的惩罚裁定后，快递联合体也会逐渐趋于稳定，因为快递企业加入快递联合体后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业务，当农村电商平台以不同概率对快递企业进行监管时，其收敛速度也不同。因此，农村电商平台需要对快递企业强化监管，帮助快递企业努力提高其服务质量。电商平台监管概率如图3所示。

如图3所示，曲线4表示电商平台突变的概率，曲线1、2、3分别表示当电商平台以不同的概率0.4、0.3、0.2对其策略进行突变时，平台对快递企业不同的监管力度。在快递企业在不努力提升服务质量而被起诉时，农村电商平台给予的处罚或潜在经济损失也不同。电商平台对平台商户因快递问题受到经济损失的赔偿裁定随着监管力度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农村电商平台应加强对平台商户的针对性管理，并引导他们参加快递联合体。电商平台要加强对快递企业的管理，如果快递企业努力提升服务质量，那么快递联合体就会发展至稳定状态。平台商户参加联合体的概率如图4所示，平台商户参加联合体的期望收益如图5所示。

图3 电商平台监管概率

图4 平台商户参加联合体的概率

图5 平台商户参加联合体的期望收益

图4、5中，曲线1、2、3分别表示平台商户以0.25、0、0.2对其策略进行突变的变化情况，曲线4表示平台商户突变的概率。可以看出，只要平台商户选择参与快递联合体，快递联合体会达到1的稳定状态。当平台商户以不同概率参与快递联合体时，其收敛速度也会不同，因此农村电商平台需强化对快递企业的监管，帮助快递企业努力提高其服务质量。随着赔付额的提高，平台商户实现稳定策略的速率会越来越快，这表明了电子商务平台在对快递企业进行严格监管的同时，为调动平台商户加入联合体的积极性，应努力维护平台商户的利益。随着综合期望收益的增加，平台商户参与快递联合体的意愿增强；而当平台商户综合期望收益小于0时，平台商户在初始阶段参与快递联合体的意愿较低，但最终也会稳定在平衡状态。

五、结 语

快递联合体在运作中存在的环境风险、成本风险及投机风险导致了联合体成员间存在信息不对称、收益不确定、契约长期性无法保证等问题。本文以快递联合体契约风险为研究对象，运用演化博弈理论，构建了农村电商平台、快递企业和平台商户三方主体的演化博弈模型，并结合系统动力学理论，对各主体之间的演化行为、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表明：第一，快递联合体内的博弈方在动态博弈中达到了平衡状态，此时，如果电子商务平台选择了监督策略，就必须合理控制监督力度，这个选择对平台商户来说非常重要，可提高快递企业快递服务的质量，吸引平台商户的加入；第二，快递联合体处于何种协调运转状况将受到其成员间不同变量的共同影响，参与者之间对影响自身关系的外生变数极为敏感。因此，电子商务平台要发挥其主导作用，有效约束和协调快递联合体内各方参与主体的经营行为，并切实维护各自权益，以提高快递联合体的协同运营水平[19]。

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可在快递联合体内增设专门的信息部门，使用科学技术手段，对各渠道信息进行筛选、验证和分析；同时构建相关的信息公开机制，将信息筛选后的有效信息准确且有效地传达给联合体成员。应建构联合体内部成员信息查询、交流平台，增加信息的透明性和对称性。第二，在快递联合体组建的过程中，应建立对联合体内企业的综合评价体系，综合考察加入快递联合体企业的信誉、绩效、专有性资产和可置信度，以此作为对合作伙伴合作能力和可靠性等方面的评审依据，从而选择可靠的成员。树立共同的企业文化与管理机制，保证合作过程中营业理念一致，使得联合体成员之间建立起相互信任，促进联合体的健康发展，降低联合体间出现风险的概率。第三，考虑将政府纳入快递联合体中，负责宏观调控信息的传播，建立完善的法律、法规政策，引导联合体风险管理正常发展。政府应详细了解农村快递体系发展的供需状况，主动协调对接信息，着力解决农村快递的实际问题。第四，对于快递联合体而言，应制定与运营合作有关的激励性和惩罚性契约协议，采取多元化的管理方式，降低联合体成员为扩大自身获取利益的渠道而损害其他成员企业利益的概率。

快递联合体成员的策略选择和收益存在着密切的相关性和动态复杂性，在后续研究中，应考虑在三方博弈主体的基础上，加入更多的利益相关者综合考虑，选取更多影响因素进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