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涛涛,汪忠荣,吴通奎,杨先富,彭彩丽,杨政益
(黔东南州农业农村局,贵州 凯里 556000)
鹅细小病毒(Gooseparvovirus,GPV)属于细小病毒科依赖病毒属成员,为水禽鹅瘟(又称小鹅瘟、鹅肠炎、鹅肝炎及鹅传染性心肌炎)病原[1],主要侵害3~20日龄雏鹅及番鸭,通常不感染其他品种鸭,致病率和致死率较高[2]。GPV最早由中国著名微生物学家方定一[3]于1956年在江苏扬州首先发现,经多年研究,我国成功研制出小鹅瘟种鹅弱毒疫苗、雏鹅弱毒疫苗及高免血清,使该病得到了较好的控制[4]。但自2015年以来,我国华东地区陆续暴发樱桃谷鸭及半番鸭以生长迟缓,短颈,短喙,舌外露,胸骨及翅、腿易发生骨折等最终定义临床症状为“短喙-侏儒综合征”(Short beak and dwarfism syndrome,SBDS)的疾病[5-9],陈浩[5]和李传峰[9]鉴定出引起该病的主要病原为新型鹅细小病毒(Novelgooseparvovirus,NGPV)。与典型GPV相比,NGPV所引起的致死率较低,通常低于3%,但僵鸭淘汰率则高达80%,给养鸭业带来了巨大经济损失[10]。本文就新型鹅细小病毒病的病原特征、流行病学、临床症状、病理剖检及诊断方法做一概述,以期为该病的防治提供参考依据。
水禽细小病毒属于细小病毒科细小病毒亚科依赖病毒属,单链DNA结构,主要包含鹅细小病毒(Gooseparvovirus,GPV)及番鸭细小病毒(MuscovyDuckParvovirus,MDPV),前者主要感染雏鹅和雏番鸭,而后者仅能感染雏番鸭[11]。此外,两者在病毒的大小、形态及基因组的结构十分相似,发病症状也极其相似。电镜观察结果显示GPV与MDPV的病毒粒子形态包含空心及实心两种,无囊膜结构,正二十面体对称,直径20~24nm,由32个管状排列壳粒共同组成衣壳[10]。
GPV、NGPV及MDPV三者基因组序列基本相似,大小约5.1kb,5′端折叠形成发夹结构,发夹形似“箭”状,在其两端存在着相同末端重复序列,长度约440bp,该结构与ITR对病毒复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0]。发夹分别由约180nt及45nt的“茎”和“泡”组成,“箭”形状上还包含限制性内切酶Sph I的酶切位点,为ITR对称中心,ITR还包含数个4~10bp的重复序列。此外,它们的基因组主要包含两个开放式阅读框(Open reading frame,ORF),两侧ORF之间间隔18bp,左侧ORF主要参与非结构蛋白NS1及NS2编码(NS1与NS2共用一个终止子且NS1﹥NS2),右侧ORF主要参与结构蛋白VP1、VP2及VP3编码(VP1、VP2与VP3共用一个终止子且VP1﹥VP2﹥VP3)[12],编码GPV的NS及VP基因全长分别为1884bp和2199bp[13]。非结构蛋白主要参与病毒的复制及转录,结构蛋白则是病毒的衣壳组成成分。研究者对2015年以来分离出的7株典型NGPV进行全基因组核苷酸同源性比对,其同源性介于99.2%~99.7%;与2012年分离的GPV经典株LH相比,其同源性介于93.4%~95.2%;而与2015年分离的MDPV毒株P1进行比对,其同源性介于81.3%~83.4%[10]。为研究GPV与NGPV两者之间的关系,LI等[14]研究发现,两者之间核苷酸同源性介于92.2%~97.1%,且NGPV为GPV的一个分支,与经典GPV毒株的基因序列相比,NGPV在反向末端重复序列处有5个核苷酸突变,也有部分NGPV毒株存在2处碱基缺失,其复制及衣壳蛋白分别发生在8及12个同步氨基酸的变化,这些很有可能与病毒的基因调控、体液免疫及宿主的转移有着密切重要的关系。
通常GPV仅感染雏鹅及雏番鸭,而对其他鸭并不易感,随着动物日龄的增加,动物的易感性逐渐减弱。GPV传播方式较多,直接接触、间接接触及垂直传播均被认为是其常见的传播方式,病毒主要侵害4~20日龄雏鹅,7日龄以内的雏鹅病死率可达100%,10日龄以上的病死率一般低于60%。2015年,我国华东地区的樱桃谷鸭出现一种以SBDS为主要症状的疾病,患病鸭体重明显低于健康鸭,从而导致出栏合格率下降,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陈浩[5]最先公开报道从患病樱桃谷肉鸭体内分离出病原,并通过试验证实樱桃谷肉鸭所感染的是一种新型GPV即NGPV,紧接着国内又有不少研究报道,鹅细小病毒感染范围已经扩大,已不再是单纯感染雏鹅及番鸭,而且典型临床症状也发生了变化。李传峰[9]从华东地区以SBDS为主要临床症状的患病鸭组织中检测出了与GPV类似的特异性核酸,经过系统进化树构建及免疫组化检测分析,证实检测病原与GPV存在着病毒特异性抗原;李亚非[15]采用PCR技术从有SBDS症状鸭体内扩增出GPV VP3基因,发现其与现有报道樱桃谷鸭感染的NGPV核苷酸同源性最高。随后,国内不同地区关于病鸭感染NGPV的报道也逐渐增多,该病似乎在各地鸭群中正逐步形成流行趋势。
临床症状上[10],由NGPV感染鸭所引起的典型临床症状一般表现为短喙、鸭舌肿大、舌外露、胫骨变短、发育迟缓、腹泻及翅、腿易折等。GPV与MDPV感染动物所引起的典型症状一般可分为最急性、急性及亚急性3种类型。最急性型:多发于6日龄以内的番鸭,病程短,患鸭不出现任何前期症状便可急性死亡;急性型7~14日龄番鸭较为易发,病程一般2~4d,前期表现为精神萎靡、腹泻、呼吸困难、腿脚无力及厌食等;亚急性型多发于14日龄以上的番鸭,病程5~7d,其临床症状与急性型临床症状较为类似。
病理变化上,感染NGPV的病鸭鸭舌出现间质性炎症,舌部结缔组织水肿、疏松,胸腺略带出血,肝脏及脾脏轻微萎缩,肺脏充血、出血,肾小管出血、水肿,胰腺针尖大小样出血及炎性细胞浸润。而感染GPV与MDPV的动物所表现的典型病理变化主要为渗出性肠炎,胰脏苍白坏死,肠黏膜充血、出血,胆囊肿大,心肌束间有红细胞渗出,肝细胞局部有颗粒及脂肪变性,神经细胞轻度变性及胶质细胞轻度增生等。
GPV常用的检测方法主要包含病毒中和试验、琼脂扩散试验、琼脂扩散抑制试验、对流免疫电泳、免疫酶斑点法、酶联免疫吸附试验、间接免疫荧光实验、胶体金免疫层析技术、普通PCR及实时荧光定量PCR技术、核酸探针技术及环介导等温扩增技术等[16]。临床诊断上可结合实际情况有针对性地选择对应的诊断方法开展实验室检测。为克服琼脂扩散试验技术敏感性差的弊端,秦爱建等[17]使用GPV酶标单克隆抗体建立了一种可用于GPV检测的免疫酶琼脂扩散试验技术。邱平等[18]使用FITC标记的小鹅瘟单抗,建立了一种在2 h内便可检测出GPV的直接免疫荧光试验技术。郭卉等[19]也利用试验制备的单克隆抗体,建立了一种可用于GPV检测的间接免疫荧光检测技术。
目前,关于GPV VP基因的报道文献很多,VP3作为GPV VP基因编码的结构蛋白序列保守稳定,所以,研究者常以VP3作为GPV的分子生物学诊断依据。国内早已有学者根据GPV及MDPV VP3基因设计一对GPV特异引物,建立了一种针对2种病毒PCR快速鉴别诊断方法,可以特异性地区分GPV与MDPV[19]。此外,张颖等[20]及吕亚楠等[21]也针对GPV的VP3基因序列各自设计了一对引物,成功建立了一种用于快速检测GPV的分子生物学方法,可应用于开展临床实验的快速检测。
高莎莎等[22]根据NGPV的保守序列设计不同的引物,分别建立半套式PCR、套式PCR和荧光定量PCR检测方法,可用于NGPV的诊断检测。YANG等[23]建立了一种可快速用于NGPV检测的LAMP方法,该方法最低检出量为100copies,具有较高灵敏度,是普通PCR的100倍。郑肖强等[24]制备NGPV的一种地高辛标记探针,该探针与鸭的其他病毒反应结果均为阴性,最低检出量为25pg。LI等[8]建立一种可检测经典GPV及NGPV的双重半巢式PCR方法,经临床检测,结果显示在所有具有短喙侏儒综合症状的鸭病料中可以检出NGPV阳性,而其余的病料中则并未检测出经典GPV,这与GPV在临床上只感染鹅及番鸭的结果也是相符的。
鸭“短喙-侏儒综合征”是一种近年来在养鸭业发生的重要新型病毒性疾病,患病鸭体重明显低于健康鸭,导致养鸭场出栏合格率显著下降,对养鸭业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我国动物疫病防控使命极其艰巨,目前,我国已研制出可控制GPV所致疾病的弱毒疫苗及高免血清等生物制品,同时,也有报道称目前典型GPV疫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预防NGPV的发生,但根据最新研究报道发现,该病毒仍在变异中,传统小鹅瘟疫苗和抗体很有可能面临失效的风险。故针对现发且广泛流行的NGPV疾病,一方面需要加快疫苗及快速诊断试剂的研发,另一方面要加强养殖场饲养管理,做好环境卫生消毒及生物安全等疫病防控工作,多方面协同运作共同防控新发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