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
在不少人的印象中,著书立说的文坛巨匠或严肃沉稳,或敏感忧郁,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自矜,实际上,大作家们不仅不苦大仇深,私下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前段时间,作家莫言在社交平台晒出了一段戴着墨镜“飙”收割机的视频,并配文:“再次体验了开收割机的快乐,看我这次是不是熟练了不少?”网友表示:“居然能看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开收割机,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文坛地位不必赘述。外界总认为这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但莫言本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冷幽默型“段子手”。
在一次人物专访中,主持人问他:“您现在最希望的一种状态是什么?”莫言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结束采访。”
拍摄电影《红高粱》时,主演姜文一不小心把编剧莫言家里的暖瓶给踢爆了。莫言打趣:“我们家唯一的一个热水瓶,那是家里的重要财产,被姜文一脚给踢碎了,嘭的一声巨响,行了,我们这个电影肯定爆响,成为爆款。”
以鲁迅为首的许多文人都被编造过各种语录,莫言也不例外。有一次在北京吃完饭,莫言被一位女士深情表白。女士说:“莫言老师,我要朗读一首你的诗歌献给你,《你若懂我,该有多好》。”莫言回忆:“她朗读得声情并茂,目光里含着泪光,我听了也很感动。后来她读完了,我就说,如果是我写的该有多好。”引发了台下的哄堂大笑。
莫言的好朋友余华,同样也是个“喜剧人”。有读者见到余华,说他以为余华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中年人,余华爽朗大笑说:“还说我是个中年人,让我很惊喜,还有读者说‘天哪,他还在啊,我以为他不在了。”
与大家所想的诸如“热爱文学”“心怀理想”等理由不同,余华自嘲当年弃医从文是为了“偷懒”。他年轻时的梦想是找一份永远不用被闹钟吵醒的工作。“有一次,我问一位在文化馆工作的人,问他为什么经常在大街上游玩?他告诉我,这就是他的工作,我心想这样的工作我也喜欢。”于是余华决定写作,后来终于得偿所愿。
这让不少通过《活着》认识余华的读者大跌眼镜,毕竟《活着》是一部充满悲剧色彩的现实主义作品。不过余华调侃起来,连《活着》也不放过。
《活着》畅销两千万册,有人问他版税收入,余华开玩笑说:“我靠《活着》活着。”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问余华给《活着》打多少分,他回答:“9.4分。”被追问原因,余华一本正经道:“剩下的0.6問豆瓣,他们打9.4,我也给它打9.4。”
一个“段子手”莫言,一个“喜剧人”余华,凑到一起,倒霉的成了史铁生。有一次,几人一起去沈阳参加活动,在沈阳文学院和孩子们踢球。眼看要输得惨不忍睹,他们突然心生一计——让坐着轮椅的史铁生当守门员,并叮嘱他:“你就在这儿待着,把门守住。”
后来提起这件事,余华和莫言大笑不止:“沈阳文学院的孩子不敢踢,怕把铁生踢坏。”
张岱曾在《陶庵梦忆》中写道:“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那么,这些不完美,会将已功成名就的大师们拉下“神坛”吗?
季羡林的《清华园日记》出版前,出版方曾询问季羡林,要不要删改其中一些过于“放飞自我”的词句。季羡林坦然回答:“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
真实的力量,远远大于完美的力量。
(摘自“中国新闻网”微信公众号,蝌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