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王芳丽
5月,是春天的尾巴在摇曳。
长江流域,繁花落尽,春衫渐退,燕子筑好了巢,蝉鸣蛙鸣逐渐奏响,吃一茬最新鲜的小龙虾,就要进入夏天了。
南方的夏天可不讨喜。烈日炎炎,暑热难耐。若能自由选择,我想跟随候鸟去草原。
5月的草原,正进入一年中最好的时节,积雪消尽,绿草如茵,湿地湖泊波光粼粼,鸿雁、天鹅结伴归来,牛羊马儿啃食着最鲜嫩的青草。我呢,想躺在草地上作画,不用笔,也不用纸,以天地为画板,白云、流水、生灵是流动的笔触,画中唯一的暗色,是那奔驰的骏马。惊觉这“梦”似曾相识,我才想到,原来我是到过草原的。而且,正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才几乎忘了。
去年7月,从西宁赴龙羊峡采访,旅途漫长,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凉意袭来,打开车窗,发现车子正行驶在一大片草原当中。灰色的路面像一条缎带横亘在草地中间,天也是灰色的,大概刚下过雨,草原上亮晶晶的,有水光反射出来。草原的尽头竟然有山丘,像波浪一样平缓而连绵不绝的山丘,我一直以为草原是一望无际的。
尽管冷得发抖,还是兴奋地请司机停车看看。7月的草原可真美啊!牧草又绿又厚实,像一块用料十足的地毯——名副其实的大地的毯子,上面还“绣”着一丛丛粉白的格桑花,我真想躺在上面打滚儿!牛羊在远处徘徊,三五成群的,被水汽笼罩着看不真切。大片白色轻纱般的雾气,抑或是白云在草原上飘荡,它悠悠地飘来,穿过我们的身体,带来丝丝凉意和湿润的水汽,又不紧不慢地飘走。这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云里雾里,形容我们当时的处境,再合适不过了。
前一天还惊叹于李家峡电站鬼斧神工的丹霞地貌,转身就“邂逅”了一片草原,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短暂停留了几分钟,车子继续前行,不久我们又回到了黄河边的峡谷地貌,我不禁失笑,这算到过草原了吗?
这么说来,与杂志的相遇亦是如此,短暂又惊奇。“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我循着前人的脚步,于中途登临300期高峰,又不禁想象,第400期、500期会是什么模样?
那就一起攀登吧!“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我以山川待来日,高处相见再回首,但愿景色更美,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