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自治视域下城市社区文化的再创融合

2022-11-29 05:13龚锦涛
大连干部学刊 2022年11期
关键词:居民基层社区

龚锦涛

(西南大学 意识形态安全与文化发展战略研究院,重庆 400715)

一、研究缘起与问题提出

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我国城镇社区文化建设在社会转型和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下步伐加快,党中央统筹部署提出了许多助益于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制度政策和具体举措,构建城市社区公共文化建设服务体系呼之欲出。为此,社会核心价值观与社区文化发展、城市和谐社区文化的理念及新机制、社区文化治理模式成为现实问题并亟需作出回答。与此同时,国家把社区文化中心建设纳入城乡规划,要求各地方政府、基层单位履行职能,调动并利用地区优势资源,发展社区公共文化事业。一些城市在基层管理实践中摆脱了粗放式的社区分类思维和方法,但社区文化全覆盖、系统化、精细化治理网络并未完全形成,这使 “居民对美好生活向往中精准化、个性化的需求难以得到满足”[1]。城乡的发展在缩小城市社区文化水平差距的同时,也存在户籍居民和流动人口文化发展不平衡、城乡结合部社区文化发展的包容性还比较低[2]。

自党的十八大确立城乡社区治理 “四个自我”的功能定位、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 “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后,国家权力通过制度体制建设、治安防控、社会心理服务等覆盖城市社区空间,政府、居民和文化服务组织在制度理想与现实图景的交互中形成了多元主体的态势[3]。2022 年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再次明确了要 “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的任务,并提出将 “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聚焦到 “加强城乡建设中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重要方面[4]。以基层党组织建设、以文化志愿服务、社会捐赠和市场赋能的社区治理体系建设在自治授权范围内确证基层文化建设的合力,为社区文化建设工作提供了支持。然而,现代城市空间的加速流动,使基层自治的文化空间需要以精神生活的连续性确认个体与周围世界的联系[5],城市基层治理体系下社区文化呈现“有效供给不足”的状态[6]。一方面,党领导的社区互嵌合作中促进了城市文化发展;另一方面,在社会治理重心 “下沉”中,城市社区赋权何以推动社区文化建设,党的领导和政府主导的社会 “多元共治”如何凝聚人心、引领社区迈向高质量发展,成为地区和各基层单元进一步探索、完善文化管理的重要环节。

在由党委领导、政府主导和城市社区协同的自治行动网络,如何提升社区幸福感、重置社区居民之间纽带的功能,是城市社区公共文化事务管理的中心环节,也是学术界探讨的重要对象。塑造社区的共同生活,“社区成员在社区内部对自我利益赋予的意义是否具有共同性问题是社区建设的核心问题”[7],而通过社区建设,实现社区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是社区文化建设的内在本质。立足基层自治实践,社区文化建设强调党领导一切;就目标指向而言,社区文化建设是为了实现人的发展。党领导下的社区文化通过物质形态、制度建设确保社会公平正义,实现文化资源和机会共享。与此同时,进入新时代10年来,我国各方面取得了历史性变革,但相较于共同富裕的要求,社区居民在精神需求方面仍很滞后。因此,围绕满足美好生活需求,通过基层自治创新来解决群众精神生活的不充分、不平衡难题,便成为了理论界重点关注的学术命题。

二、案例嵌入:城市社区赋权引领社区文化建设中的 “学院方案”①

(一)学院街道文化建设的实践探索②

1.实行 “一区一社”。为了健全基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各地区单位推进城乡基层社会治理体系和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坚持盘活阵地资源、建强人才队伍、创新文化载体,各社区按照 “一区一社”建设社区文化, “重效益、惠民生、创特色”。这有利于打破以往千城一面的社区建设局面,在探索中形成自身的特点。

2.尽可能挖掘传统文化。传统文明的惯性使文化的延续、发展存在特殊的结构。社区生活在由传统社会向现代城市的转型中保存张力。城市社区挖掘传统文化,从地域内汲取文化资源,结合辖区地方政策、社区区情与居民实际需求,把发展思路聚焦于城市文脉的传承上,达到传统文化 “扬弃”后为我所用。

3.努力打造文化建设载体。社区文化建设以一定的载体为依托,通过文化载体,展现社区居民的精神追求。文化载体主要分三类:一是物质载体。主要以强化居民文化感知为着力点,完善公共文化硬件设施,加快社区公共文化设施运营效率。二是精神载体。以特殊人群为重点,建构市民互助友爱、和谐交往的关系,通过精神文明创建培育社区公共精神。三是活动载体。文化活动建设是为了重返人的生活本身。人的生活本质上是对象性关系的存在,而这种关系容纳在对象化活动中。

(二)学院街道文化建设的基本经验

1.根本导向:发挥先进文化的引领作用。先进文化是引领社区建设的旗帜。社区党委坚持以精神文明建设为主导,通过发挥先进文化的统领功能,弘扬主旋律,培育社区居民公共理性、群体意识。社区基层将主流意识形态教育日常生活化,通过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知识普及,倡导建构文明、和谐的城市社区空间文化。

2.主要依托:建设居民文化活动阵地。第一,夯实社区文化阵地。社区文化建设是城市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基础,在社区建设中,文化阵地是城市社区建设基础的 “基础”。第二,创建网络文化传播平台。媒介的介入改变了城市社区文化生态系统的结构。除了巩固传统阵地、发挥传统媒体优势外,社区基层要适应新媒介环境,利用媒介平台发布讯息,让居民与社区发展保持 “线下—网上”面对面,防止社区建设媒介主阵地缺失。第三,组建社区文化团体。作为 “社区民间文化的主要力量”,社区文化团体 “是社区文化中最为活跃的文化因子”[8]。社区公共文化既靠政府推动建设,又通过整合社会资源扶持民间文艺团队生长,使文艺团体受当地社区政府监督,推动社区文化建设从 “他组织”向自组织转化,释放建设社区文化的内生力量。

3.关键环节:创新文化活动的内容和形式。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 “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4]立足社区实际,党坚持文化建设正确方向,探索出一系列实体方案,即建设邻里文化,以 “三微”③阵营建设为重点强化社区服务;赋予居民自主性,扶持组建文化团队,建设公共精神文化项目,提升社区居民获得感。

4.坚实保证:建立健全社区文化建设工作机制。制度文化是城市社区文化建设持续开展的约束保障。针对社区文化建设中组织管理、物力、人力具体的调配中存在的薄弱环节,基层中心通过设立文明实践制度、社区心理咨询制度,将社区文化建设纳入社区建设的整体部署中,让社区赋权形塑多方行动,打破了发展主义 “客体化”的运作逻辑[9]。

三、本质需求与现实状况:城市基层自治推进社区文化建设的逻辑起点

(一)存在文化载体的 “遗失”

文化载体是城市社区文化赖以发挥其功能的基本形态。社区文化存在的基础和表现形式,主要分为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文化仪式。文化载体在近代文明结构中表征人的生存状态,承载不同时代的生活内容。文化载体从主体上代表人,社区文化及其载体 “嵌入社区治理中并影响其机制发挥,借助社区文化营造的核心内涵去重新认知基层治理中的多元主体关系”[10]。然而,城市商业在兴起的进程中,也带来了社区大量的文化载体的缺失④:一是部分文化遗址,例如,古城墙、老城区、部分老街旧巷在辖区经济建设中被损毁,一些珍贵的文物古迹被破坏。二是应重视对历史资料、文脉的当代刻写,挖掘历史文化的传统底蕴,但当前存在社区传统、地域民俗、风俗文化丧失的可能性。 “城市社区文化既承担着满足特定社区内部居民多样化需求和塑造社区人的重要载体作用,又是维系社区共同体的精神纽带。”[11]因此,在社区文化建设中既要引领当代文化发展,也要有足够的办法解决文化传统仪式 “遗失”的问题。

(二)亟待发掘其精神内涵

作为城市社区建设的软性条件、 “城市发展的助力器”,社区文化是城市社区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所在,“展现着一个社会的现代化水平和文明程度,对构建和谐社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12]。社区文化建设从本质上讲,就是深入挖掘社区的精神内核,在此基础上提炼、归纳城市社区精神。 “重塑富有特色的现代社区精神,这既是当今中国城市社区文化建设的现实需要,也是提升社区自组织能力的精神动力。”[13]辖区文化建设仍流于社区文化建设的现象,对此,许多社区基层干部表示,当前文化建设的任务是先把社区各自的文化做起来, “至于 (文化建设中的)其他工作,以后再说”。各个社区在发展中的定位是城市特色文化建设的基础,除了巩固活动成效外,居民对精神文化更高的期待还必须结合居民的需求,加深对文化 “定位”的精神意义理解,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挖掘社区文化的实质内涵。

(三)缺乏足够的场所

社区文化阵地是城市文化建设的基本依托,也是巩固舆论阵地、开展社区居民互动的重要场所。然而,课题组在调研中发现,当前城市文化建设中较突出的问题在于社区缺乏应有的文化单元 (见表1)。当前,在12个辖区中社区文化阵地面积达标的仅有4 个,其中QXT、DZJ、MCX 三个社区完全达标,DMWZJ社区基本达标。在不达标的8个社区中,SFY 社区为650m2以上,其他7个社区的文化阵地面积均在300m2及以下,有的社区甚至缺乏阵地,ZSJ等社区阵地目前为临时办公用地,而有的社区尽管已达标,但属于租赁用地,缺乏自身的文化场所。

表1 学院街道各社区的文化阵地建设情况

(四)缺乏足够的资金

资金是社区文化建设工作必不可少的物质基础。长期以来,社区尝试部分市场化运作,政府与社区共同发力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现阶段,社区文化建设面临诸如资金匮乏、文化建设经费难以得到充足保障等难题。当前,学院社区除了政府拨付的公共文化建设专项资金、少部分的自由捐赠外,多数均依靠辖区蜂巢商圈的经营状况和个体商户的税收。当前,社区文化建设的资金尤为不足,DZJ社区的基层干部讲, “由于缺乏稳定的资金,我们辖区文化建设的硬核标准一直没有提升上去”;JFL社区负责人也反映说, “近年来,辖区蜂巢内多数商家和个体商铺并不景气,特别是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很多门店都倒闭了。在这种情况下,社区中心也不好意思找商户要什么条件了”。由于缺乏资金,当前一些社区向社会人士发起爱心捐赠,以解决社区公共资源较为紧张的问题。

四、真实需求与现实统一:城市基层自治有效推进社区文化建设的逻辑终点

(一)基础与反作用:社区文化建设受社区实际经济状况的制约

精神文化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但较之于包括政治、文化等在内的上层建筑而言,经济状况是基础。恩格斯在谈到马克思的伟大发现时指出,马克思揭示了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的简单事实,即 “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14]。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如一座大厦,其中物质生产是经济基础,而包括政治、哲学、道德、艺术等在内的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生产则构成了上层建筑。经济生产、精神文化生产具有各自运行的规律。精神文化生产受经济生产的支配,整个人类社会归根结蒂由经济状况所决定,因而,经济状况也是社区精神文化建设的基础。

城市文化建设既取决于社区基层实践的广度和深度,同时也受制于城市商户的经营状况和地区的实际经济水平。当前,城市居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但对于群众来说,一些社区住户在实际生活中存在困难。这表明,尽管我国已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成效比当初预期的还要好”,但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也有一些短板”, “我国发展不平衡,城乡、区域、人群之间存在收入差距是正常的”[15]。基层就业、教育、医疗保障影响群众参与社区活动,一直以来,各城市致力于投入社区文化建设,但社区文化受经济条件制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社区文化建设的成效。所以,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社会文化与经济实际状况之间的矛盾仍将长期存在,要充分重视社区文化建设在现实中的长期性、复杂性。

(二)目标与实际条件:以实际工作为基础实现社区文化建设的新作为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建设一支政治过硬、适应新时代要求、具备领导现代化建设能力的干部队伍,其中重要标准是基层干部 “带头担当作为”[4]。党支部书记是基层治理重要的骨干力量,辖区党支部书记、社区下沉党员发挥 “基本组织细胞”的功能[16],使城市文化建设取得了实效。但要看到,上级对城市文化建设作了明确规定,加之社区文化有机体的变迁,一些社区干部难以应付实际困难。一方面,基层干部明确社区文化建设的布局、重点任务,但在应对公共事务中,基层干部身边的资源以及手中的权力有限,从而使人力、财力和物力难以得到高效配置。另一方面,社区基层干部行使权力职能,积极投入工作,但他们承载大量的日常工作,包括应对上级检查、开展社区文化项目建设。基层的日常工作同样要求基层干部通盘考虑社区的建设。因此,社区文化建设工作中的现实条件,必须融入到如何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予以充分的解决。

(三)守正与创新:引领基层社区文化建设工作思路实现创新

当前,城市社区文化建设在取得成效的同时仍面临困境,而这与基层社区干部在实际工作中缺乏规划意识有关。城市社区建设以村社为单位,按片区划分实行 “一区一社”,采取分级、分层管理,沿袭了 “中央—地方”统一与权力上下服从的官僚体制思路。受中国传统村庄 “熟人”社会或 “半熟人社会”集体组织体系的惯性,群体交往受上级指挥,社区管理主要采取科层制 “一砖一瓦”的结构。考虑到基层社区集体事务的公共协作性,科层制社区管理产生强大的社会动员效应,与此同时,进一步发挥社区基层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在回应集体诉求中形成正面向上的精神氛围。

然而,社区生活的不确定性、人的迁移和流动,使社区传统结构遭受部分解构。城市辖区有社区若干。若干居民聚集在特定地域内,而社区居民按照一定的社会公共规则参与、维护集体组织的存在。城市的流动性反映到城市辖区管理中就产生了社区居民的频繁回迁,城市社区庞大的务工群体,以及商圈蜂巢并非固定的摊位便是一个例子。所以,基层干部在新的工作条件下一旦固守传统管理方式,在思路上未能及时调适,就会阻碍城市社区文化建设取得进一步突破。

五、推进社区文化建设有效运行的四维基础

(一)强化党建赋能,引领社区文化建设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了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心任务,在强调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后阐述了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五大重要原则,其中首要原则是 “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 “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党和国家事业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与此同时,在 “增强党组织政治功能和组织功能”部分,党的二十大报告还指出:“坚持大抓基层的鲜明导向”“加强城市社区党建工作”[4]。社区文化建设旗帜鲜明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党的领导,是社会公共事务和城市社区文化事务多元共治充分展开的坚实力量。强化社区文化建设的党建赋能,就要促进地区城市经济发展,维持社会稳定。

坚持党对城市社区文化事务的领导,彰显了集体主义原则下,把制度优势转化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内在价值。当前,坚持党对社区文化事务的领导,就要把党的领导的组织体系、制度体系和工作机制贯彻到城市社区文化建设中,加强社区党的基层组织建设,把基层党组织嵌入基层社区的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各领域各环节,以党建带动居委会建设,探索党建商圈建设创造性融合,打造有较强影响力的社区基层党组织。要以建立社区党组织为平台开展党建服务,设立党建指导员,组建社区党建 “同心圆”、企业大家庭、发展大联盟、协商议事厅等平台,以城市社区蜂巢党建推动党政企联动。党对社区文化事务的领导要坚持社区党的基层组织建设,用党的科学理论和组织路线、方针引导社区发展,充分发挥党在城市社区基层事务管理中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的地位和优势。

(二)引导居民积极参与社区文化建设

作为社区文化建设的主体,城市社区居民是社区文化的创造者,也是社区文化建设的参与者和最终受益者。R·帕特南认为,“公民参与的网络孕育了一般性交流的牢固准则,促进社会信任的产生。”[17]在我国,城市社区文化建设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展开,而这一制度的优势反映并充分彰显群众的广泛参与度和基层生命力。重视对社区居民的组织、参与,塑造社区生活秩序,就要搭建基层工作网络,形成社区文化的吸引力、凝聚力和向心力。引导居民参与社区文化建设,以多样性、高品质公共文化引导居民协商、创造社区和谐氛围,将文化创造与社区居民广泛参与、社区自治相结合,尽可能调动群众积极性,为社区居民建立广泛参与渠道,丰富群众文化活动,鼓励组建自治多元化的业余文化团队并对其实行管理、监督,吸引居民参与其中,把引导居民参与作为社区文化建设的强劲动力。

与此同时,要建立互动平台,使社区居民融入社区基层公共事务的管理和监督。引导居民参与社区文化建设,建立社区中心、企事业单位、商铺、个体居民共同融入、互动参与的文化群体网络,真正把 “大众创造、全民参与、人人享受”作为社区文化的宗旨,让居民成为社区文化的创造主体,使社区居民由自发参与向自觉参与转变,在引导居民有序参与社区文化事务中展现其主人翁地位。

(三)夯实社区文化建设的公共文化供给

当前,我国城市文化建设已取得成效,但较之于社区群众不断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文化产品供给显得相对不足。社区文化建设工作作为集基层主体、多方事务为一体的系统工程,需要围绕如何满足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协调社区文化优势资源在实际工作中的功能。

一是在社区文化建设的物质基础设施和公共产品的生产和提供上,解放生产力,在促进城市社区经济发展的同时,加强社区各行业、产业链服务的融通,动用可能的社会资本允许容纳多样化文化公共产品补给。

二是在社区公共文化建设政策转型上,破除阻碍社区文化建设工作的体制机制,适当引入市场竞争类文化资源,调适好关乎社区居民群体生存的文化产业政策,处理好公益文化产品生产、分配和使用的比例,搞活公共性项目支持,确保社区文化发展有原则、有市场。

三是在协调社区各方主体利益上,以社区公共组织的力量盘活人力物力,寻找产品资源加工或重组,加大资金投入比例,强化社区中心与城区政府、辖区企业单位、社区各基层负责人的联络,与社区居民加强对话,掌握社区居民的文化生活诉求,把公共文化服务和网络供给转化为社区居民实际的精神文化需要。

除此之外,在实际工作中要考虑社区文化建设的环境和趋势,捕捉关键信息,抓牢社区文化建设过程和服务方向,培育社区公共精神,做到政策导向与基层群众目标一致,在满足群众刚性需求的同时扩大社区文化影响力。

(四)打造社区文化建设 “N+”融合模式

当前,城市社区围绕居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进行文化建设,除了遵循基层社区治理一般规律,坚持以国家政策方针为指导、订立社区文化中心发展长远战略目标外,必须构建 “多元合作、从发展型到完善型”的多方利益相关者利益平衡的公共文化供给体系[18]。

立足社区实际,围绕为社区文化服务的宗旨,在社区文化建设路径或策略上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发力。

其一,建立 “服务团队+能人机制+外部联盟”为核心圈的基层社区人才工作队伍,善于发现并启用项目拓展、项目策划、培训,社区管理等方面人才,特别设置社区文化部门,精心选派素质综合全面的社区文化专干负责外联、宣传、财务,负责内部管理、组织人事及办公室工作,使城市社区街道办与各行业精英达成联盟,通过项目基地对接共同打造文化社区。

其二,以互联网为支撑,运用传媒为社区居民打造融现代科技为一体的 “线上+线下”社区文化智能服务与参与渠道,使城市社区文化在内涵上变单极的传统文化为多极的媒介文化。

其三,围绕解决社区文化中的一些不适应性和不匹配性建立社区 “大文化+”服务网,围绕基层党建、群众公益、志愿服务等开展多样化、多层次、多形式、全方位的环境文化、精神文化、网络文化,注重把创新理论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教育渗透融入其中,通过活动形成社区居民齐参与的氛围,使 “社区+”文化助力打造集社区和居民生活于一体的社会治理共建共享新格局。

六、结语

基层自治下城市社区文化建设的内生需求实际上是社区美好生活理念的外在展演。对于社区文化建设来说,本质上是使社区自治紧紧围绕人们的美好生活诉求,采取多元共治盘活城市文化记忆,控制并调节社区宏微观文化场域内的公共精神产品,使一定地域的现代之人朝着文化生活共同体迈进。社区美好生活融合发展,可以从社区自治权下放和共识制定机制两方面入手。首先是社区自治权下放。文化生活建设是城市基层自治中的核心,必须实现文化生活建设的思路转换,其关键是给予社区基层干部一定的自主权,从而激发城市居民自治组织的能动性和主体性。在活动组织和内嵌机制上应当建立党、政府和基层社区沟通和信任共生的互动机制,给予社区干部和基层自治主体一定的自治空间。其次是建立城市基层单元共识机制。这是社区生活共同体从 “单一”走向 “核心多元”的基础。城市基层单元共识是调节社区多方行动的知识框架,是城市居民生活行为的约束机制。文化生活建设的关键便是城市居民共识的形成,从而实现居民精神涵养和社区美好生活理念的互融互通。党委政府要加快推动基层社区建立和完善以共驻共建、共享共治等为依托的文化实践中心平台,在城市基层民主协商下推动社区基层单位共识机制的文明供给,使城市共同体实现精神文化向上迁越。

注释:

①此处的 “学院方案”是指笔者所在调研地——学院街道的社区文化建设方案。

②课题组于2021年8月到湖北省宜昌市学院街道展开为期7天的实地调研。

③指学院街道在社区文化建设中的实际做法。 “三微”是指:红色微服务 (红色志愿服务队、杨志龄工作室、乐龄课堂)、微整治 (社区改造、美化环境、配套设置)、微平台 (矛盾化解平台、议事协商平台、志愿服务平台、民事民议平台)。

④笔者在对基层社区干部的访谈中得知,近些年学院街道各社区的文化载体存在不同程度的 “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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