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明,王 豪
(西华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伴随着无所不至的资本对传统社会的终结,现代化便成为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历史性任务。然而,每一个民族和国家的现代化模式和实现途径都是由其特定的具体的社会基础和历史背景所决定的。如此一来,中国的现代化理所当然应由中国的独特国情和历史状况所决定,并在其历史发展中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坚持从中国实际情况出发,即从中国人口规模巨大和社会生产力较落后的实际出发,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符合中国具体实际的现代化道路。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中国在现代化的道路上不仅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就,而且开辟了走向现代化的全新路径。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华民族面临的形势日益严峻,所遭遇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和以往的危机相比,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这次挑战源于能够取代传统社会的绝对力量,即资本以及由其生产关系所衍生出来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的现代化开启了人类历史的世界篇章,把区域性的民族国家和地区历史都吸进了世界历史的整体发展过程当中。但是,如此这般的世界历史,自始至终都贯穿了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权力关系,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 《共产党宣言》当中所揭示的那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1]。也就是说,由资本所带来的全球化伴随着的是主权国家之间的支配和被支配的关系,是已经开始发展资本主义文明的国家对尚未发展资本主义文明的国家的支配,是现代工业文明对传统农业文明的支配和殖民。早在资本主义的发轫之初,众多思想家就对资本主义的扩张做过分析和预测,其中较有代表性的就是黑格尔,他在 《法哲学原理》当中指出,关于以市场经济为核心的市民社会,其内部不可持续的发展趋势必然会导致殖民主义。资本主义在当时作为一种先进的生产方式,借助于商品交换和劳动分工的市场机制,再加上对于科学技术的捆绑,能够对社会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进行全面的组织和安排,能够对整个社会的各种资源和生产力要素进行全面调配,从而使得社会财富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是由人来生产制造的。对于与之相反的传统农业文明,其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是土地,作为生产者必须要按照自然规律才能获取维持生存的资源。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说,当资本主义文明国家遇见传统农业文明国家时,能够迫使其接受所谓的现代化。
资本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扩张,并不意味着资本只依靠自身的市场经济就能征服全世界,而是要依靠主权国家的机制才能展开,因而资本的扩张是以国家的面目出现的。资本主义不管在哪里展开,都需要国家的法律等现实机制的支撑才能进行资本的增殖活动。通常来说,资本在全球化的过程中会遇到两种情况,一是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之间的竞争,二是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对于后发国家的支配。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资本都需要以国家的面目出现才能得以落地。资本主义的扩张把每个民族国家和地区都卷入现代化的浪潮当中,由资本所开启和推动的世界历史改变了多数国家的命运。因而,彼时拥有传统农业文明的中华民族也被裹挟到现代化的世界历史进程中来,而这个过程对于中国来说是极其沉重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用战争的方式打开中国大门,不仅在政治经济社会上把中国变为半殖民地,更是从文明和民族的根源上否定中华民族的存在。在如此客观条件和现实状况的境地下,中国迫不得已走上了 “现代化”的道路。
虽然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成为了绝大多数民族国家的历史性任务,但是由于每个民族国家的历史和现实的独特性,所以在现代化过程中其发展方式和道路是各不相同的。放眼全世界,各个国家的现代化建设都有其独特的表现形式。对此,马克思曾在 《给 〈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和《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这两封信中明确强调,每个民族现代化方式要根据其历史、现状和特点,来采取相对应的现代化模式。坚决反对像俄国民粹主义者那样,把 《资本论》当中对于西欧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起源和历史泛化成一般的社会发展道路。
显而易见,真理是具体的,不是抽象的。抽象的普遍性是通过具体的特殊性才能表现出来,对于现代化的模式和道路来说尤为如此。世界历史现代化的普遍性,只能在各个民族国家的特定进程中才能展现出来。正如黑格尔在其 《法哲学原理》当中所指出的,“如果要先验地给一个民族以一种国家制度,即使其内容多少是合乎理性的,这种想法恰恰忽视了一个因素,这个因素使国家制度成为不仅仅是一个思想上的事物而已。所以每一个民族都有适合于它本身而属于它的国家制度。”[2]黑格尔紧接着以拿破仑强行改变西班牙国家制度为例,具体说明了现代化制度要适合国情。法国作为较早进行资产阶级政治革命的国家,通过法国大革命把自由民主的人权观念贯彻到了国家制度当中,因而法国较为成功地走上了现代化的道路,为后续的工业革命和社会革命奠定了先进的政治基础。但是,拿破仑想要把在法国成功的民主自由的国家制度强加于西班牙,其结果只能事与愿违,原因并不是自由民主的国家制度不够先进,而是这种国家制度不适合当时的西班牙国情。由此可见,只有真正适合一个民族国家的社会条件和历史环境的现代化道路才能取得成功。
近代以来,中国人民从未放弃过对于现代化的追求,戊戌变法、洋务运动、辛亥革命等救国方案接连不断地出台,其中不乏引进了当时世界上较为先进的政治经济制度,但因为这些方案并不适合中国的实际国情,与中国独特的社会条件和历史环境不相融,所以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3]2-3。实践证明,如果要在当时的中国开启现代化,就必须进行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从而奠定适合中国现代化道路的社会基础。历史和现实也已经证明,只有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才能完成这一重大的历史性任务。因此,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从一开始就和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最本质的联系,所以中国社会革命的领导力量必然是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革命的性质只能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至此,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不仅标志着中国的社会革命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折,而且标志着中国在现代化的道路上开启了新的方向和进程,深刻改变了世界历史上只有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发展格局。
在中国现代化的进程当中,马克思主义实现了中国化,可以说,中国现代化的过程也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从理论到实践、从普遍到具体的过程。然而,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的结合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失败和挫折,才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形成、发展和壮大,才能够为中国的现代化提供理论支撑。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兴起和传播的早期,由于其对西方工人运动的巨大影响,特别是俄国十月革命所取得的成功,使得很大一部分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误以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普遍适用的真理,因而不假思索地就把马克思主义原理和俄国的革命经验直接运用于中国的革命实践,尤其是照搬以城市为中心发动武装起义的“城市中心论”,让中国革命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险些葬送中国革命的前途。显而易见,造成如此严重失败的主要原因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同样也不是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而是由于教条主义没有认真谨慎地对待中国革命所面临的实际状况,局限于现成的理论和经验,直接把理论和经验运用于革命实践中去。在经历大革命的失败和井冈山革命斗争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吸取教训,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创造性地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在总结革命斗争正反两方面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形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
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归根结底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而创造的理论,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根据实际情况中国化,不仅是马克思主义理论能够保持生命力的根本原因,同样也是中国革命能够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对此,毛泽东同志明确强调:“必须将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完全地恰当地统一起来,就是说,和民族的特点相结合,经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有用处,决不能主观地公式地应用它。”[4]同理可得,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也必须遵循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即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的社会基础和历史条件相结合。在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中国所面临的现代化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实现工业化,最要紧的是完成从传统农业国向现代工业国的转型。虽然自近代以来,中国一直在实现工业化方面不断向国外学习,大规模引进了国外的工业化方案,但由于没有考虑到中国实际的社会条件,即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双重压迫的社会环境,只是照搬国外现成的理论和经验,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中国的现代化道路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符合中国的社会条件,形成中国式的现代化。
新中国的成立为开启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奠定了根本的政治前提和社会条件。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借鉴苏联现代化建设的成功经验,从中国实际条件出发,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现代化建设。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由于我们党对国际国内形势的误断,导致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出现了暂时的停滞和挫折。但是在这段时期,中国所取得的工业化成就是巨大的,不仅建立起了较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为全面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同时还全面巩固和发展了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探索建立了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需要注意的是,在现代化建设进程中,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认真地从正反两方面进行总结,都能为未来完成现代化任务提供重要的宝贵的思想支撑。尤其是在探索中所取得的适合中国国情的独创性的理论成果,必须加以总结并运用到未来的现代化建设当中。总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中国只有从当前的实际出发,探索出适合中国国情的现代化道路,规划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现代化任务,并一以贯之地坚决完成现代化的要求,才能走出一条区别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华民族才能完成民族复兴的大任并且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由此开启了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具体实践新的结合。邓小平同志在党的十二大上明确强调:“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5]如果要理解两者结合对于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认识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涵和意义,就必须充分把握道路开创初期,即改革开放初期的时代背景。中国式现代化在世界上作为一种独特的现代化道路,其面对的时代背景不仅有来自于国内的社会环境,而且还要面对风云变幻的世界局势。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世界还处于冷战状态下,美国和苏联两大阵营的对抗进入了新阶段,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力量对比日趋平衡,使得大家默认了世界有了不同于资本主义的另外一种现代化道路。但是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时局突变,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加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和平演变下导致的多个国家颜色革命的爆发,多数社会主义国家改弦易张、纷纷倒戈,转向了资本主义国家。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事业遭遇了如此严重的灾难,导致大多数人对社会主义纷纷失去了信心,认为社会主义走到了历史尽头的流言甚嚣尘上。更有甚者,众多学者为了迎合这种氛围,纷纷推出了马克思主义破产的理论,其中流传甚广的是福山的 《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作为资产阶级学者的福山,其反社会主义的立场和观点是十分鲜明的,其中有很多内容都是有失偏颇的,比如说他把传统的社会主义 (实行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与还未实现的共产主义混为一谈,把社会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相提并论。这本书的核心观点是,伴随着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解体,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极对立的时代已经结束,资本主义制度是人类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的终点,世界历史终结于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之中,未来世界除了资本主义版本的自由民主之外再无其他的可能。
福山这种轻佻的观点受到了来自多个方面专家学者的批判,比如说德里达在 《马克思的幽灵》一书中对福山的 “历史终结论”进行了直接的驳斥。该书源于德里达在1993年加利福尼亚举办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会议上的专题发言,题目为 “马克思的幽灵们——债务国家、哀悼活动和新国际”,其中的 “马克思的幽灵们”这一复数很明确地揭示了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有多种多样的形式,而每一种社会主义都是特定的具体的社会主义,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阵营的解体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并不能代表马克思主义本身和其他社会主义形式的终结和瓦解。然而,这种批判依然是来自哲学的结构主义,甚至可以说与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说这种批判对福山的 “历史终结论”并不是有力的批判。然而,对此最有力的批判是来自实践领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即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
在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已成为当今世界形势和国际格局变化的主要推动者,在风云变幻的世界格局中更加凸显了中国强势发展的确定性。经过改革开放40 多年的艰苦奋斗,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推动下,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取得了全方位的举世瞩目的历史性成就。中国式现代化以不可反驳的事实有力地证明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科学性和强大生命力,不仅直接终结了 “历史终结论”,而且使得两种社会制度以及两种意识形态之间较量的天平日益倾向了社会主义这边,中国式现代化便成为了当今推动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力量。
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内容之一,不仅正确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而且深刻阐明了现代化的物质基础、价值目标和前行方向。显而易见,物质生产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前提条件,同样也是现代化建设的物质保障和成败的关键。新中国刚成立时,我国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国,不仅经济衰败、物质匮乏,而且连最基本的工业生产能力都不具备。为了实现人口规模巨大的传统农业大国的现代化,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了新时代以来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的三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6]。如此巨大规模的减贫奇迹,迄今为止只有在当今的中国实现了,脱贫攻坚战的胜利谱写了人类反贫困历史的新篇章。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6]也就是说,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区别于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的根本特征。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创立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明确指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是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与生产社会化之间的矛盾。因为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再加上资本积累的机制,必然会导致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对立、社会财富和收入之间的极度不平衡,所以财富的分配不公和两极分化是资本主义社会从本质上无法解决的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剖析了导致其陷入两极分化的根本原因,因而找到了通往新社会形态的路径,并描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本质特征是消灭两极分化和对立,指出 “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7]787。而要实现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的生产,必须在生产资料公有制条件下,从而让生产能够真正地满足社会需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为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必然要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征程中实现共同富裕。而中国式现代化之所以能够实现共同富裕,主要是因为在中国具备实现共同富裕的政治前提、社会制度基础。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政治前提。新中国的成立意味着在中国少数人剥削多数人的历史彻底结束,广大劳动人民群众拥有了当家作主的权利,通过全过程民主保障了人民的民主和平等。其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实现共同富裕奠定了社会制度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行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生产资料公有制,意味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为了满足社会需要,国家通过宏观调控可以有效调节社会财富收入差距,防止社会贫富差距拉大和两极分化严重。全体劳动人民占有社会生产资料,意味着我们从源头上解决了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基本矛盾。这样不仅可以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把生产力从旧的生产关系中解放出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为实现共同富裕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而且可以有效解决资本主义社会中周期性出现的经济危机,以及由此带来的劳动者的大规模失业和社会秩序的动荡不安,并为经济发展提供稳定良好的社会环境。
资本主义在其现代化进程中开辟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历史,把散落在世界上各个相对封闭的民族国家和地区都连接起来了,把世界上的一切民族国家和地区都卷入现代化的进程当中。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 《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指出的, “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7]548由此开始,世界上的任何民族国家和地区都需要在世界历史基础上实现现代化,不可能孤立封闭地存在于全球化和现代化的世界历史潮流之外,这就为共产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实现提供了现实前提。但值得注意的是,资本主义的现代化是通过对外扩张的殖民和侵略战争来实现的,同时由于资本的根本矛盾所导致的生产相对过剩,不得不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市场。如果资本在此过程中遇到的同样是资本主义国家,就经常会爆发帝国主义战争;如果遇到的是前现代国家,那么必然会用侵略手段打开其国门。显而易见,从历史事实和资本的本性来看,资本主义在其现代化的进程中,必然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战争,哪怕是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主流趋势的今天,世界上的个别国家依然热衷于通过发动战争谋取利益,导致局部地区处于战争状态。
中国式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现代化恰恰相反,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中国式现代化作为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必然遵循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 “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不能强迫他国人民接受他们造福的办法,否则就会断送自己的胜利。当然,这决不排除各种各样的自卫战争”[7]549。回顾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历史,70多年来我们始终坚定不移地走独立自主的和平发展道路,在国际交往中始终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坚决捍卫自身核心利益的同时尊重他国利益。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洞察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顺势而为创造性地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科学回答了 “世界向何处去、人类怎么办”的时代问题,在彰显中国式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决心的同时,也为当今处在十字路口的世界发展指明了新的方向。
中国式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既是由中华民族所处的历史环境所决定的,又是由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民族复兴的实践所决定的。一方面,中华民族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历史悠久的民族,历来追求的是 “天下太平”的价值理念。虽然近代中华民族遭受了帝国主义的侵略,但是中国在崛起之后并没有奉行 “强国必霸”的行事逻辑,而是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一直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始终坚持以和平的方式来对待国际关系。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 “中国人民从来没有欺负、压迫、奴役过其他国家人民,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3]17所以,中国式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既是对中华文明的历史自觉,同样也是对近代以来遭受侵略历史的深刻认知。另一方面,走和平发展道路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民族复兴的必然要求。实现现代化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追求和夙愿,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努力。但实现这一历史任务必然需要和平的社会环境,因为和平与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和平为发展提供了稳定的社会环境,发展为维持和平提供了物质保障。因此,需要在和平的环境中加快发展,以高质量发展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为维持持久和平和捍卫国家利益提供强有力的物质基础。同时,要在发展中积极谋求和平,主动参与全球治理,推动全球秩序向着更加公平和稳定的方向发展,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争取更加稳定有利的国际环境。
总之,中国式现代化是立足于中国国情基础上对马克思主义的坚持和创新,并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上展现了 “世界历史意义”[3]17。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同时,中国将成为一个全新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将会开创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之所以能够开创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因为中国式现代化不仅仅具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具有基于自己国情基础上的中国特色,并扬弃和超越了资本主义逻辑,在本质上实现了与其他文明形态所不同的规定性。具体而言,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目标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首先,从整体上来看,中国式现代化的目标范畴是全面的,这就意味着要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各个领域实现充分而全面的现代化。其次,从方向上看,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的现代化,也就是说,它不是从属于资本主义文明的现代化,而是在扬弃了当前人类文明现代化的基础上,在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方向上创造开辟的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且独特的实践创新,不仅拓展了人类社会走向现代化的途径,而且在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同时也做出了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