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医学与人体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假说

蒋宏岩

(辽宁何氏医学院，辽宁 沈阳 110163)

在整合医学(又称整体整合医学；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HIM)思想的引领下[1-3]，依动静脉血管走行与活体中血液自然运动规律，我们提出了人体内存在“阴、阳、道、三阴、三阳”九大实体器官假说[4-5]，道器官可划分为阴器官与阳器官，阴阳器官还可以再进一步划分为三阴三阳器官，即太阴、少阴、厥阴、阳明、少阳、太阳实体器官，将这些概念与现代生理解剖学理论完美整合，找回了失传几千年的道、阴、阳、三阴、三阳九大活体解剖实体结构。三阴三阳实体器官还可以再进一步划分吗？答案是肯定的。在对三阴三阳进一步研究的基础上，将《黄帝内经》“阴阳者”的论述与现代医学对动、静脉血管、血液分布收纳的活体状态研究相整合，我们又提出阴阳者——活体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假说。

1 HIM对哈维经典血液循环理论的更新

HIM可以使我们放开思路，理性地审视1628年威廉·哈维创立的血液循环理论，将毛细血管及动静脉血液各自的起源与各自运动的终点、静脉血液成分存在自然分类等事实整合后，我们发现经典的哈维血液循环理论今天可能要走下神坛，血液并不像哈维描述的那样是由心脏流向四周，又由四周流回到心脏，而是由肺脏经左心流向四周，又由四周经右心流回到肺脏，人体中存在以肺脏为中心的血液自然上行、下行运动体系，心脏在血液的自然运动中可以被看成是带有泵功能和混血功能的特殊血管，“肺心说”[6-10]的概念被接受后，可以见到活体血液运动环的存在，继而发现了《黄帝内经》道器官、阴器官、阳器官、三阴器官、三阳器官九大实体器官,及道层次、阴阳层次、三阴三阳层次及阴阳者层次四个解剖学层次论述。

2 HIM显现人体内阴阳学说的存在性

阴阳学说产生于夏朝，它是我国古代哲学的源流和基础。阴阳学说原理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应用。中国上古先人认为任何庞大的事物都逃不出阴阳的范畴，任何微小的事物都具有阴阳两方面，阴阳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物极必反的现象就是阴阳转化的一种表现形式。

人体内阴阳实体的认定需满足如下阴阳属性特征，阴阳可相互转化、互根互用、消长平衡、对立制约。以上的阴阳四个特征使我们认识到，这四个特征应该是对人体某种实体运动的描述，而静态实体不可能存在这四个特征。人体内最大的运动特征为血液的自然运动，如果将心脏看成是一个特殊的具有泵功能和混血功能的特殊血管，宏观上考察静脉血与动脉血的自然运动状态，即可见静脉血与动脉血是在以肺脏为中心进行的自然上行、下行运动，同时可见全身动静脉血液的运动形成了一个顺时针运动的大环，全身静脉血属阴、全身动脉血属阳，阴、阳、道器官的概念建立后，在宏观上可以看到全身静脉血与动脉血在肺脏及全身动静脉毛细血管间相互转化，动静脉血液彼此之间又互为其根、互根互用，动脉血经肾脏滤除尿液后动脉血量得以消减，经过饮食通过肝门静脉又可得到补偿，使动静脉血液的总量保持消长平衡，对立制约。至此可见，活体中静脉血、动脉血总的运动趋势具有阴阳属性特征，人体内的阴阳具有看得见、摸得着、说得清的实体存在性。

3 HIM与“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概念的提出

《黄帝内经》开篇首先介绍的是道结构，其次是阴阳结构，再是三阴三阳结构，紧接着又给出了阴阳者的概念。“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素问·阴阳离合论篇》)。“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素问·阴阳别论篇》)[11]。《黄帝内经》提出的“阴阳者”指的是什么呢？前面我们已经知道《黄帝内经》已明确指出三阴三阳的特征，“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太阳为开，阳明为闔，少阳为枢”(《素问·阴阳离合论篇》)。若将《黄帝内经》对太阴、太阳、阳明、厥阴的“开、阖”特征描述分别与现代生理解剖学结论进行整合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现代解剖学已证实，太阴即肺动脉血管和所含呈分布状态的肺静脉血液及所辖肺脏实体，阳明即肺静脉血管及其所含呈收纳状态的动脉血液所辖肺脏实体。在太阴与阳明中肺动脉血管及血液与肺静脉血管及血液相对应，即肺动脉血管的“开”与肺静脉血管的“闔”使肺脏构成若干个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同理，现代解剖学也可见太阳的“开”与厥阴的“闔”即全身动脉血管及其所对应的含呈收纳状态的静脉血管及所辖实体也分别构成了若干个“阴阳者”实体。将古老的“阴阳者”概念与现代生理解剖学整合后可理解为：在以肺为中心的血液自然上行、下行运动过程中，从毛细血管静脉端起源一直上行经右心入肺脏的静脉血属阴；起源于肺脏的动脉血下行经左心出主动脉终结于毛细血管动脉端的动脉血属阳。“至者为阳”“去者为阴”。经动脉血管及动脉血液分布的组织范围与对应的具有收纳功能的静脉血管就构成了“阴阳者”这一结构，这样就可能将《黄帝内经》中的“阴阳者”这一重要概念作为实体来看待，使阴阳者这种实体成为可具体的研究对象。从而完成了阴阳者实体与现代医学的整合[12-13]，显露出活体“阴阳者”实体结构单位的概念，即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

科学研究一个重要的潜在意识是概念的更新。现有的解剖学主要是对失去血液的尸体进行研究。活体中，任何组织器官都离不开血液的滋养。将《黄帝内经》中“阴阳者”与现代医学动静脉血管血液的分布状态与收纳状态相整合我们发现，活体中肺脏可以看成是肺动脉分布与肺静脉收纳构成的一个完整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这一概念提出后，接受这一新概念观察肾脏、脾脏、阑尾、牙齿、大脑、肝脏、视网膜、空肠、回肠、直肠等等，几乎所有组织器官均可以看成是血液的分布与收纳构成的实体结构。虽然全身各动脉、静脉的大小、粗细不等，但每一条动脉分布血管分布滋养的范围，均有一条静脉收纳血管负责该范围的收纳，即分布血管的分布范围与收纳血管的收纳范围均相对应(图1)。

图1 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

那么，这些组织器官还可以依血液的分布与收纳划分成更小的自然单位吗？以肺脏为例，再进一步观察肺脏的血液自然分布与自然收纳，可以发现活体中肺动脉又可分为左肺动脉和右肺动脉，与之对应的有左肺上下静脉和右肺上下静脉。每一支肺动脉的分布范围均与其相应的肺静脉的收纳范围相对应；伴随着肺动脉的分支越来越细，尽管是层次不同，还是有相应的肺静脉分支与之对应。各层次级别的肺动脉均有与之对应的肺静脉，即各不同层次级别的肺动脉的分布范围，均有与之对应的肺静脉收纳范围。按肺动脉血的分布范围与相应的肺静脉血的收纳范围，就可以将肺脏看成是由若干个大小不等的类似积木块单位组成的活体完整结构。这些特征恰好与《黄帝内经》关于阴阳者的描述吻合，“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阴阳之变，其在人者，亦数之可数”(《素问·阴阳离合论篇》)。值得注意的是，《黄帝内经》同时指出，活体中不同等级层次的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数量是可知的、可数的。由此可以推断，“阴阳者”符合现代医学关于实体器官的定义，阴阳者是《黄帝内经》描述的一种活体实体器官结构，并且《黄帝内经》已认识到其具有等级层次特征。

依靠肺动脉的分布范围与对应的肺静脉收纳范围，可将肺脏划分成若干大小不等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结构。同理，活体的五脏六腑、肌肉、骨骼、皮肤、大脑等等均可划分成不同层次级别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结构。

4 HIM发现《黄帝内经》解剖学论述层次

层次是指系统在结构或功能方面的等级秩序，具有多样性，可按物质的质量、运动状态、空间尺度、组织化程度等多种标准划分。不同层次具有不同的性质和特征，既有共同的规律，又各有特殊规律。层次性是自然界的一个基本特征，大自然是有层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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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存在解剖学的系统研究吗？人体结构有层次吗？用HIM研究《黄帝内经》的理论体系时我们发现了《黄帝内经》描述的人体结构层次的顺序。

人体具有结构层次是人体器官系统实现某种系统行为或功能的基础和客观要求。正确理解和把握人体器官系统结构层次是我们正确理解和揭示人体器官系统运动及规律的基础。道器官将全身各种细胞包联在一起。

5 HIM与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系统特征

事实上，活体中所有组织器官，尽管其细胞构成不同，均存在一定的动脉血分布范围与静脉血收纳范围。并且，每一动脉血的分布范围均有与其相对应的静脉血管负责该范围内的静脉血液收纳。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具有同型性。将这一特征与一般系统结构理论相整合可以发现,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具有如下系统特征[14]。

5.1 一般性

即普遍性。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一般性是指它包含活体中存在的一切组织结构，而不受构成具体组织器官的部分差异以及它们之间关联的性质限制。因此，不管是一个器官如肝脏、肺脏、肾脏、胃、小肠、大肠、牙齿、骨骼、肌肉、皮肤，还是全身整体，尽管它们的细胞各异，但都可以看成是由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构成，这一结构具有同型性。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结构是活体中一切组织结构的基本形式和基本单位。

5.2 关联性

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之间存在的关联性，使得身体中任一血液自然分布单位的状态都可能与其他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状态有关，并具有与孤立时不同的状态，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行为状态通过血液的上行下行运动发生关联。如小肠(空肠、回肠等)与脾脏均可各视为两个不同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小肠与脾脏通过肠系膜上静脉与脾静脉汇合于肝门静脉而发生联系，肾脏与肝脏通过肾静脉经下腔静脉与肝静脉发生关联，等等。

5.3 整体性

整合解剖学使我们注意到在活体中，任何一个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都可以是一个整体，都以此为单位来履行自身单位的行为功能。动静脉虽有侧支循环，但在生理情况下，每个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在其血液分布范围内都承受其分布血液的压力，这种压力及血液的分布范围决定了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之间的界限，同时也就表现出不同层次的整体性。

5.4 层次性

阴阳者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可根据其血液自然分布收纳的范围及分布血管分支的分布范围划分出若干个大小不同的整体。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这一结构具有层次性。依动脉血管的分支走形，可观察到这一单位的层次性，每上一级血液自然分布单位均可依分布血管分成两个小一级的单位；这两个小一级的单位，每个单位又可以分成两个更小一级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显示为一生二的规律，依此规律可以找到最小一级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上一级的单位可分成若干小级别的层次单位；小级别的层次单位又可构成大级别的层次单位。且每一单位的行为功能总是与这样一个相应的系统结构层次相对应(图2)。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具有结构层次性，是人活体系统实现某种行为功能的基础和客观要求。如果没有层次性，将无法构成一个如此无限多样性和复杂性的人体。正确理解和把握人体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结构层次性是我们正确理解和揭示人体行为和规律的基础。

红色为动脉血管，蓝色为静脉血管。

6 HIM对《黄帝内经》类细胞微观结构讨论

几千年前的《黄帝内经》按系统分层次将人体的结构从道器官、阴阳器官、三阴三阳器官，一直介绍到阴阳者实体层次。令人遗憾的是，《黄帝内经》没有介绍到今天的细胞层次，但在这部现存世界最早的医学专著中可以看到细胞的影子吗？答案是肯定的。《黄帝内经》已预测到了类细胞结构层次的存在。“岐伯对曰：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素问·阴阳离合论篇》)。整合现代解剖学可理解为“阴阳者”还可以依据分布血管与收纳血管继续划分出十百千万个等级层次，划分出十百千万个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但这些阴阳者单位无论怎样划分，划分到何种程度，再微小也是一个独立的阴阳者单位。今天在几十倍的光学显微镜下人们就可以观察到人体细胞，依据《黄帝内经》已对“阴阳者”进行了十百千万等级层次的划分推测分析，《黄帝内经》早已预见到人体的肉眼不可见的微观结构世界，运用HIM的思想来考量，我们可将现代医学的细胞列入阴阳者的下一层次。

在人体器官结构层次中，每一层次器官功能总会对应一个相应的器官结构层次。每一层次的功能行为是由外来的分布血液环境与这一结构层次上的结构决定和支配的，因此，只有在这一结构层次上，才能正确理解和控制该层次的行为和功能，如果违背结构的层次性，而在更低的结构层次上研究该层次行为功能及规律反而无法直接理解和控制该层次的行为功能及规律，例如，原子是一个系统，它具有结构层次。

对于原子的电性质或行为是由结构层次L1上的原子核和电子以及他们之间的关联决定的，因此，只有在结构层次L1上才能正确理解和揭示原子的电性质或行为。但是，对于原子的放射性性质或行为是由结构层次L2上的质子和中子以及他们之间的关联决定的。因此，只有在结构层次L2上才能正确理解和揭示原子的放射性质和行为[14]。

细胞也一定是离不开血液的滋养。从顶层的道器官到阴阳者层次，每一层次的血管血液都将其范围内的细胞密切地连在一起并对其负责，人体的结构层次明确划分后细胞在解剖学的层次地位问题才得以真正清晰。笔者忽然感慨，以往我们对细胞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细胞好像承载不了人们太多的期望。上肢分为肩、臂、肘、前臂、腕和手等六部分，各部又分为若干区。我们通过对手的充分研究能全面了解上肢功能吗？只是对某一手指的100%详细研究能全面了解其手的功能吗？对多少个手细胞的充分研究才能全面充分了解上肢的功能呢？细胞不能承担全面的医学责任！对人体结构层次理论认识模糊，企图仅仅通过对细胞层次的全面研究来获取对人体全身各层次结构机制的理解显然是徒劳的。

7 HIM提出阴阳者——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结构可能对各学科带来的影响

7.1 对解剖学的影响

阴阳者可能是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提出，可以使我们看到活体中一个新的、更高一个层次的一种优美自然结构。今后解剖学将借助电脑虚拟展现全身所有组织器官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三维立体结构，CT等人体检测设备也将根据这一结构进行更新换代。

7.2 对病理学的影响

在每一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一旦有病理变化，静脉血成分的变化应早于细胞形态学变化，采集相应层次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静脉血液，进行血液成分检验可以及时对该单位结构的行为功能进行医学诊断，这将可以给现今的病理学带来变革，病理切片诊断为金标准的概念将得到更新。

7.3 带来一个新的临床治疗方式

在相应的血液自然分布单位分布血管给药，同时在对应的收纳血管将含有药物的收纳血液引流排除体外，可及时排出药物对全身的副作用。精准医学的治疗将在这一结构单位结构中实现。

7.4 带来一个预防医学理想的实现

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结构的提出，在相应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可进行预防治疗，比如将可能发病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的血液排出体外，同时对该单位进行人为干预如清洗等，可以使“治未病”得以真正实现[15]。

7.5 对药理学的影响

药理学研究的基本原理将发生改变，今后研究的药物可能将不再考虑经肝脏、肾脏等组织器官代谢，可以针对相应的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经分布脉管给药，经收纳脉管引流出体外，药物对全身的副作用将不再发生。

伴随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HIM思想引领下，一个崭新的、全面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能够指引世界医学发展方向的中国医学体系必将诞生！

8 结语

血液自然分布收纳单位是HIM的思想给我们带来的一种活体中可能存在的解剖学结构，以往我们认为现代人体解剖学已发展到尽头，已基本完成了所有宏观到微观上的发现，解剖学的主战场只能是在分子生物学结构的微观世界展开。正值现代解剖学“山穷水尽疑无路”之际，HIM又引出“柳暗花明又一村”，发现了解剖医学领域的新大陆，孕育出“活体解剖学”，为现代人体解剖学赋予生命，注入活力，秉承大任。以“阴阳者”为代表的活体解剖学单位，可能会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极大的探索空间，这将使现代解剖学脱胎换骨走进新时代。医学研究的主战场该转移了！HIM已发展到既具有丰富的理论内容又能够有效解决实际问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