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时代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的价值生成与实践路径：基于主体间性视角的考察

时影 舒刚

（1.南昌大学，江西 南昌 330031；2.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北京 102617）

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深刻改变了舆论传播与媒体生态，给数字时代高校的育人方式和教学模式带来了新的挑战与机遇。第50 次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显示，截至2022年6 月，我国网民规模为10.51 亿，较2021 年12 月新增网民1919 万，互联网普及率较2021年12 月提升1.4 个百分点，互联网普及率达74.4%。[1]各种互联网应用和社会化服务的广泛渗透已构建起中国数字社会新形态。而高校大学生作为典型的“数字时代原住民”，主要是通过网络了解信息、评论时事进而强化或重塑自己的思想观念。由此可见，网络已成为高校思政育人工作的重要阵地和载体。而我们要在数字化时代赢得主动，就必须科学认识网络育人规律，才能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2]。

在此背景下，学界涌现出不少关于高校网络育人的思考与成果。但美中不足之处在于，相关研究大多止于育人体系的宏观建构或对策建议的宽泛讨论，较少深入思考数字化时代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的价值属性，更鲜有从特定的理论视角集中探讨其实践路径。基于此，本研究立足于互联网的传播特性，着重在主体间性的理论视域下分析数字化时代高校思政育人的价值属性，考察高校育人工作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探求数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对接与融合之道，以期构建全面、系统、深入的高校网络思政育人体系。

一、由主体性到主体间性：高校思政育人模式的重心转向

主体范式是高校育人工作的关键议题，而育人过程中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地位与关系定位则是其中最为核心的命题。对此，人们的认识经历了从“单主体说”到“双主体说”再到“主体间性理论”的变迁，进而深刻影响了育人工作的理念、思路与模式。

1.主体间性思政育人模式的提出

长期以来，主体性是近代西方哲学的重要命题。其核心理念在于肯定个体的主体地位，强调主客二分的对象性思维方式，如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便明确将主体置于与客体并列和对立的地位。[3]而“主体间性”则是20 世纪30年代以来，经胡塞尔、哈贝马斯、马克思等哲学家提出、批判、继承和发展而形成的全新的哲学范式。它主张以交互主体和主体间性来取代个人主体性，认为主体间性就是主体之间以交往行为为媒介的相互理解承认和相互作用的关系。“处于交往关系的人，都是主体，没有客体，通过‘对话’ 这种方式推翻居于中心地位的认识主体，倡导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交往关系”[4]，进而在普遍交往中实现人的解放和社会的发展。主体间性理论总体上扬弃和超越了传统主体哲学将个体视为孤立的、原子式存在的观点倾向和以自我为中心的话语体系，将哲学关系模式由“主体-客体”模式转变为“主体-主体”模式，强调“多极主体、双向互动、平等对话、和谐共存”[5]等特点。

主体间性理论的兴起，为高校思政育人工作提供了新的哲学范式和方法论，促使人们开始以全新视角审视传统教育尤其是高校思政教育的理念、方法和思维方式。在传统思政教育过程中，主客体关系是明确的。作为主体的教师凭借知识储备、信息资源和教育经验的优势居于主动、主导地位，始终控制和把握思政教育的方向和进程，掌握教育内容的选择权和支配权；而作为客体的学生则受主体的支配和调控，处于被塑造的从属地位。这种二元结构模式虽统一了学生思想，但缺乏平等的双向交流与沟通，压制了教育客体自主性、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发挥。而基于主体间性的思政教育则打破了单向度、灌输式的传统教育模式，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交往互动的过程中构建起新型的“主体（教师）-客体（教育资料、媒介、环境等）-主体（学生）”的关系。

在主体间性思政育人模式中，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首先是“共在的主体间的存在方式”[6]。教育者不再是主宰者，受教育者也不再仅仅是被驯服的对象。双方是彼此承认、共同存在、相互依赖的主体，拥有平等的人格与话语权，并在教育实践活动中对共同的客体（教育资料、媒介、环境等）发挥影响。其次，二者之间的活动是“主体间的交往活动”[7]。在交往过程中双方相互尊重并展开开放、双向的对话与交流，由此打破教育主体的封闭性和教育主客体间的对立壁垒，进而使各自的主体意识在多极主体间的交流互动中得到更深层次的发展和提升。最后，二者之间是“相互理解”[8]的。教育者通过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了解受教育者的教育需求，受教育者则自主领会并积极回应教育者的教育目标。双方通过在思想、认知和情感上的平等对话、双向交流达致视界融合、知识共享、情感共鸣和智慧共建，最终构建起以“交互主体”为核心的共存、共生、共享、共进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由主体性向主体间性的重心转向，为高校思政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基础和价值导向。

2.主体间性：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的价值属性

作为一种新兴的社会空间载体，网络是人的思想、精神与技术的复合体。其数字化的运行方式使跨边界通讯与交往成为可能，并因其强大的社会渗透力与影响力而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文化媒介。而网络所具有的超越时空、开放共享和平等交互等特质在增强网络社会个体主体性的同时，也为主体间性思政教育的开展和网络育人价值的生成提供了良好契机和便捷条件。

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数字技术在突破传统思政教育瓶颈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原有“师传生受”的主客体关系结构。一方面，网络技术的隐匿性、平等性等特质使得网络空间中的个体隐藏了真实身份，转而以符号化、去中心化的方式对等存在。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边界变得模糊甚至消弭，教师的绝对主体地位受到冲击或制约。另一方面，网络空间信息传播与认同场景的流动性特质，使传统的行政监管、信息过滤、话语宰制等手段在虚拟环境中逐渐失效，导致高校在传统思政教育中的信息控制权和话语主导权被消解，相对封闭的育人环境和行政力量在观念市场的垄断被打破。课堂教育和家庭教育不再是大学生认识世界、了解社会和汲取知识的唯一途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学生会凭借其技术掌握上的先发优势而对教师进行信息和知识的反哺。

在教育者的主体地位被削弱的同时，原本作为客体的受教育者的主体性却明显增强。一方面，作为受教育者的大学生，信息选择更加宽广，自由度也大大提高，信息获取和吸纳行为更加主动和独立。他们根据自身的生活经验和价值认知自主选择搜索引擎、媒体客户端和交互网站平台上的信息与知识，而不是按照教师的引导去简单理解或被动接受教育内容，因而更具能动性和独立性。另一方面，大学生表达和参与的渠道也得以大大拓展。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借助网络直接参与到思政教育过程之中，围绕社会问题进行价值评判和行为选择，进而影响政策和事件的发展方向。基于此，个体便不再仅限于被动接受国家政令，而是逐渐成为决策和执行过程中的意见表达者和监督者。对高校大学生而言，这一变化重新界定和构建了其社会地位和影响，有利于凸显其主体地位。

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扁平化的新型主体间性关系模式不是对立较量，而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同一共在。换言之，其主体间性是“主体与主体在交往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以 ‘共主体（交互主体）’ 为中心的和谐一致性等集体特征”[9]。交往双方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充分发挥能动性进而异中求同，最终达成基于双向互动的共识、理解和融合。

二、主体间性的生成：数字化时代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的机遇与挑战

由于新媒体技术在运行基础、方式、内容与结构等方面与传统媒体存在较大差异，使高校思政育人工作面临更多的不确定因素：一方面，新媒体无边界、多元化和交互式的信息传播为高校开展思政教育创造了更为便利的条件；另一方面，网络生态虚拟化、碎片化和去中心化的特性也使其遭受诸多挑战与威胁。

1.教育主体的双向赋权带来网络育人主体的去中心化

“互联网是一个社会信息大平台，亿万网民在上面获得信息、交流信息，这会对他们的求知途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产生重要影响，特别是会对他们对国家、对社会、对人生的看法产生重要影响。”[10]就互联网的设计理念看，去中心化和平等性是其核心特征和价值追求，因而互联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存在具有支配权的权威，而这也彻底改变了传统的高校思政育人格局。

首先，网络空间的开放性大大拓展了数字化时代育人主体的范围，尤其是当代大学生凭借其知识和技能储备上的相对优势，成为网络空间最活跃的主体。相应地，社会权力也开始向其流动和分散，大学生的行为价值模式和认知心理结构悄然发生改变。其次，数字技术的平等性为来自不同地区、阶层、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的人们搭建起平等交流的平台，并进一步增进了相互之间的良性互动。可以说，这种关系“从绝对主体性向交互主体性转变，主体的强目的性向相互依赖性转变，主体关系以主体间性交往形式表现出来”[11]。最后，数字化技术的扁平化和交互性又以其泛媒体、交互式的话语形态与呈现形式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更加均质互动的环境，与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模式的差别对等形成根本区别。[12]一方面，大学生通过网络接受和分析多样化信息，形成价值观念；另一方面，他们又通过个性化的信息输出和交换与外界进行信息互动，进而通过交流话题的选取和控制实现网络空间的观点沟通与价值观互证。可见，数字技术的兴起突破了传统媒体线性传播的局限性，为当代大学生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表达自我和相互沟通的渠道。但需要指出的是，这种互动方式的变革也使信息传播主体更加趋于虚拟化、多元化和无中心化，由此大大降低了高校思政教育的安全性、主导性和可控性，给传统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

2.教育空间的泛在性造成网络育人环境的时空泛化

网络育人过程中的主体间性需要借助于一定的交往介质得以发展。这里所讲的交往介质，主要包含网络空间的言语交流与非言语行为等一系列促成主体间关系生成的载体、纽带与桥梁。前者主要依托于社会化媒体，如网络论坛、即时通讯工具等，后者则以文件传输、数据处理、应用软件等展现。二者共同为主体间的互动与交往提供了更丰富的交往介质和更广阔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尤其是近年来，“线上教育的快速发展，使得构建不关闭的泛在课堂成为现实”[13]，“行走的思政”“全天候思政”逐渐成为新时代网络思政教育的重要方向和目标。

随着高校思政教育的基础由物质载体转变为信息载体，以具有时空界限的课堂为标志的传统思政教育逐渐演变为融合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的泛在混合思政教育。微信、微博、QQ、论坛、网站等技术平台的存在使大学生更易获取新鲜丰富的信息，见证和分享参与的共同经验，成为更为多元开放的思政教育空间；同时也因其影像化、个性化和多样化的特点使文字、声音、图像、动画等新媒体元素融入思政教育载体，在共享网络资源、增进社会交往的同时增强了思政教育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泛在的混合教育空间加上丰富的网络信息也彻底释放了学生的价值选择空间。在多元化的网络平台上，各类信息长驱直入，多种价值观念交锋激荡，多样化文明形态交融碰撞。由于缺少信息的“把关人”和“引路人”，权力、利益、文化的角力较量成为信息传播的重要推手。在这种情况下，掺杂着各种目的的话语噪音、不良信息、负面能量有可能披着学术和文明的外衣进入各种思政教育平台，进而影响大学生稳定、正确的价值观的形成，更难以保证网络育人的效果。可见，数字时代的信息传播方式变革，不仅改变了高校思政育人的方式方法，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冲破了场域的约束，重构了全新的教育学习空间，进而对新时代高校思政教育形成挑战。

3.教育载体的虚拟性引发网络育人价值的去个体化

基于主体间性的网络思政育人的实践活动，本质上是各主体不断追求与实现自身价值的过程。在数字化时代，数字技术的符号化特质使网络空间成为信息符号的集散地，并为主体交往搭建起便捷、即时和交互性的新型交流平台。大学生在网络公共空间围绕某一话题畅所欲言并深入探讨，在开放有序的舆论环境中将交流对话沟通引向深入，而教育引导则有机融入其中。这种信息传播方式与教育载体的变革不仅改变了大学生观察世界和获取知识的方式，而且在很大程度上重构着大学生的价值取向与行为模式，由此使网络思政育人的优势进一步凸显。

但不可否认，“每一种技术或科学的馈赠都有其黑暗面”[14]。在网络虚拟空间，虚假信息的存在和碎片化的信息传播方式，增加了大学生形成清晰全面的思想认知的难度。面对大量的“图文并茂”式的海量信息，大学生往往是不加鉴别而全盘吸收或者断章取义地阅读理解，从而降低了网络叙事的客观性、逻辑性和条理性。又因其社会经历和生活阅历所限，尤其是在其对中国国情民情、传统文化与观念缺乏深入了解和牢固认同根基的情况下，极易因缺少统一和坚定的核心价值观而迷失于多元文化冲突之中，进而产生对现代国家观念和社会价值的思想困惑与信仰危机，由此大大增加了高校思政教育的难度与压力。

尤为值得关注的现象是，网络空间的大学生面临着“网我”与“真我”的双重角色冲突。在网络虚拟社会中，大学生较为固定的现实身份被打破。他们通过论坛、QQ、微信等虚拟社区而获得了多个身份标签，并在真实场景和虚拟现实的“双重世界”里扮演着“双重角色”。而角色的交错与场景的切换不仅易引发大学生自我角色认定的混乱，也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其公民身份认知与政治责任感，进而形成非理性的观点和行为。高校大学生所表现出来的某些过激言行抑或政治冷漠需要正确价值观的纾解和引导，这也给高校思政教育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三、主体间性的发展：数字化时代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的实践路径

“网络育人”作为十大育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成为新时代高校思政教育的新范式。高校网络思政育人模式变革表明，主体间性是网络思政育人的实践属性，而网络空间已成为当代大学生学习、生活和成长的基本方式。我们必须紧密结合新的形势和要求，准确把握数字时代的教育结构性变迁和网络育人的价值属性，“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15]。

1.坚持个体与共同体的主体性并重，提升网络思政育人的主体资质

在高校网络思政育人系统中，育人过程中的主体间性体现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主体间的共在，是个人主体性和共同体主体性的有机融合。它既尊重个体独立自由的存在，也强调主体间平等协调的交往互动和共同体主体性的实现，而这有赖于双方良好的交往资质的养成。

当前育人者群体在工作过程中，存在信息化意识滞后、时代新知欠缺和育人方法不足等诸多突出问题，迫切需要增强网络育人队伍的育人意识，开发育人队伍的教育教学能力。其一，以开放包容的心态树立相互主体意识和共同体意识，尊重、鼓励并善于倾听学生的意见，实现主体间关系由灌输到分享、由独白向对话的转变，最终在多元差异中达成理解、共鸣和共识。其二，夯实育人队伍的理论功底，保障其立场的正确性。在纷繁芜杂的信息集散地和“观点至上”的公共舆论场，育人者应能坚守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以敏锐的洞察力和清醒的判断力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有的放矢、纲举目张地开展工作，从而在众说纷纭中唱响主旋律，传播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其三，提升网络育人队伍的媒介素养，创设理性和谐的对话氛围。学校的宣传部、网络中心、现代教育技术中心等网络管理部门扮演好“把关人”，做好网络舆情监管工作；高校思政课教师、辅导员等思政教育者做好“引路人”，在提升自身理论水平的同时利用数字化平台创新教学手段，深入把握大学生思想动态和真实想法；以校园网论坛版主、优秀骨干或社团干部等为代表的大学生“意见领袖”发挥榜样示范作用，带动大学生强化其主流意识地位进而实现大学生群体的良性自治。[16]通过“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使育人队伍的能力和素质更加适应数字化时代人才培养的需求。

就受教育者而言，发挥其主体性的要点在于改变其以自我为中心的认知模式，在尊重和承认教师一方主体性的基础上增强其自主建构能力，在网络育人的功能体系下提升其自觉能动性、独立自主性和目的自律性。具体说来，第一，加强思想引导，强化大学生理想信念。通过引导学生学习党建理论、党的方针政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增强其责任意识，补足其“精神之钙”。第二，开展网络技能培育，提升大学生信息素养。通过培养大学生获取掌握、筛选甄别和有效利用所需信息的能力和技巧，使其能够在众声喧哗、乱象丛生的网络世界应对无用信息、虚假价值和不良思潮的冲击，从而增强其在全球信息化社会的适应能力。第三，进行职业发展指导，明确大学生自我发展定位。通过专业技能、职业认知、生涯规划和就业指导教育，增强大学生在网络社会组织领导、分工协调、人际交往和自我营销的能力，进而使他们明确网络社会坐标中的个体位置及提升方案。第四，加强网络人格塑造，保障大学生身心健康。通过沟通交流和疏导示范，帮助大学生规避网络空间虚拟主体、多重自我和分裂人格的问题，明了现实与虚拟社会的价值规范和行为准则，从而保持健康心理、塑造健康人格。第五，拓展科技人文素质，提升大学生人生质量。正确价值观的确立和理性思维方式的形成是网络育人的起点和归宿。应依托网络教育平台提升大学生的综合素养，引导他们在信息化发展中由被动接受转变为积极适应、主动创造乃至引领发展，最终实现大学生的自由全面发展。

2.推动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的教育协同，构建全方位的网络思政育人环境

网上网下交互的思想政治教育平台是主体间性高校思政育人的基本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凝聚共识工作不容易做，大家要共同努力。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网上网下要形成同心圆。”[17]这就要求我们应借助新媒体技术迅捷、开放和互动的传播优势，坚持线上线下一盘棋、现实虚拟双融合的“一体化”育人理念，建设一个线上与线下相结合、课内与课外相互动、虚拟与现实相统一的立体化教育体系。

一方面，在充分尊重和维护大学生主体地位的前提下，构建多元化的“可用、可信、可控”的教育阵地，最大化发挥网络空间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具体说来，一是高校应积极开展“两课”的网络教学工作，建设优秀的网络视频公开课或精品课程，帮助学生更便捷地了解国家制度，提升其政治鉴别力和政治判断力。二是有针对性地优化高校校园网的思政教育版块，完善学术交流、研究管理和党建工作的网络窗口，鼓励学生关注、思考和参与国家社会生活，拓展思政教育空间，培养大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和归属感。三是积极开发和利用数字技术平台，形成多样立体、交叉融合的校园传播体系，与大学生即时互动、平等交流，以主流文化引导大学生的价值取向，在潜移默化中强化大学生的公民意识和公民素质。四是优化网络平台用户体验。针对目前思政工作存在的“话语体系不接地气”的问题，遵循新媒体发展和信息传播规律，坚持受众导向和互动原则，突出设计科学性和界面亲和力，以满足师生更高层面的心理需求，进而亲近网站，悦纳信息。

另一方面，为了避免网络虚拟活动的“模本化”倾向，教育者还应将育人工作融入日常教学和社会活动，积极引导大学生的社会实践与情感体验。按照主体间性的教育理念，日常生活世界是人们始终置身于其中的生存境遇，是思政教育最真实、最完整的载体与根基。正是在社会调查、挂职锻炼、社会生产等切实的社会生活与社会实践中，大学生得以检验自己的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客观认识和正确处理复杂的社会关系和社会问题。在此基础上，大学生得以获取社会知识、磨炼社会技能、铸造社会人格并优化其社会行为，最终在正确的价值导向下实现自我价值。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高校思政育人工作得以避免网络育人与现实育人相剥离的误区，转而形成相互借力、相互补台、良性互动、有效对接的共赢局面。因此，我们应该将网络思政育人融入校园日常生活和文化建设，将环境育人的长效性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导向性相统一，在把握正确方向的同时不断增强网络育人的底蕴积淀，提升主体间交往互动的对话质量。

3.强化因势利导与造势引导的联动，完善网络思政育人的过程机制

在网络育人的数字化平台上，既要体现官方舆论的权威性和规范性，又要注重传播的便捷性、丰富性和易接纳性，变“灌输式”“独白式”教育为“渗透式”“对话式”教育。第一，应积极营造民主开放的交流场景。尽快转变教育者的角色定位与思维模式，由支配性的单向灌输者转变为平等的沟通者和值得信赖的引导者。师生双方敞开心扉、真诚对话、理性商谈并彼此接纳，在双向互动的过程中使教育内容直达受教育者的心灵。第二，应兼顾教育内容的思想性与时效性。教育者应针对大学生群体的认知规律，将公民教育和传统历史文化教育等潜移默化融入思政教育体系。在提升思想深度的同时，密切关注网络舆情并快速合理地应对突发问题，及时回应大学生的价值困惑与思想诉求，以富有说服力和公信力的“正能量”信息有效疏导大学生的负面情绪进而合理引导其情感走向。第三，应优化交流方式，有效传播教育内容。在沟通方式上以柔性引导、良性争论取代粗暴干涉和强制惩罚，在表现形式上使官方思政话语更契合大学生的阅读方式、思维习惯和生活场景，在内容选择上重视讲好大学生身边的故事，在拉近与大学生的心理距离的同时培育其情感共鸣，进而激发其内在求知动力和认同情感。

对大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最终要体现在个体的内在道德体验上。“网络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掌握自身命运的机会，它也把自我治理、自我思考以及同其他公民一起设计我们身份中所遵循的责任的任务交给了我们。”[18]高校应大力倡导和提升大学生的道德自律意识，通过开设专门的课程、举办讲座、案例讨论和个人事迹报告等来提升大学生的网络道德修养和有效利用媒体的能力，培养大学生在网络空间自我教育、辨识信息和抵御不良影响的能力，最终引导大学生在享受网络便利、规范网络行为时，理性思考并自觉承担对社会、国家和民族的责任与义务，最终实现主体间思想道德的和谐共生与个体的全面自由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