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锋
千禧年初,《新周刊》所描述的“飘一代”泛指当时80后的年轻人,“自由快乐是他们最高的哲学”,如今怎么样了?80后已步入中年,有个响亮的名字“新中产”,是商家和媒体热衷的人群。
最近,吴晓波频道发布《2021新中产白皮书》将以80后为主体的新中产描述为“液态人生”:
在婚姻方面,很大一部分受访者认为婚姻不再是人生的必选项;
在职业选择上,有19%的受访者已经拥有副业,有41%计划在日后自主创业或从事自由职业;
在社交关系上,有36%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感受到人际关系的疏离。
无论在婚姻、职业选择还是人际关系上,新中产都脱离了稳定的状态,而处在一种经常性的变动中,像水流般的液态人生。
从“飘一代”到“新中产”,无论飘动还是液态,变动不居是其特点。乡土中国是“熟人社会”,而现代社会是陌生人社会。
相对于熟人社会人脉资源依附于地缘血缘,现代社会是与陌生人的弱关系决定交际圈,你甚至可以将人脉建立于线上——据统计,新中产人均微信好友680个。
未来还将有更多90后从“飘一代”进入“新中产”,他们都将面临一个不确定、无固定又无依靠的社会,迷失和焦虑是自由的代价,相信未来保险业将大有可为。
但另一方面,他们超级自信。无论“飘一代”还是现在的“新中产”,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居多数,越是现代社会,越是相信自我奋斗的作用,选择城市、选择赛道比出生地更重要。只是“拼爹”的作用依然强大。
流行的说法是,人生不但要有深度,还要有宽度或广度。后来又有人说,人生还要有密度、有精度、有颗粒度等,实际上都是在这一话题上的发挥。所谓宽度和广度,就是人生要有更多的体验。比如多经历一些职场、多经历一些情场、多经历一些城市和地方,就是人生经历的宽度和广度。从“飘一代”到“新中产”,现在的80后、以后的90后似乎就过上了漂移人生,他们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不确定的人生。
当前还流行相反的说法,称宇宙的尽头就是体制内,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投入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职业生涯中。或许这是对漂移人生的一种反对,因为不确定所以寻求安定,因为无依靠所以投入体制怀抱。
不要听父母的也不要听丈母娘的,他们只代表过去。假如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都进体制内,那是民族创造力的灾难。网友反驳我说:“(现在)进体制了才有丈母娘啊!”
无疑,社会发展的动力来自不断创新,在于让年青一代去闯、去试。社会政策应该给年青一代更多生长的机会,让他们成为各领域的佼佼者,因为毕竟他们的眼界高过父辈,而不是空叹“我们为什么没有马斯克”。
从“飘一代”到“新中产”的变动型人格,引导得好就成为变革型人格,引导不好就一门心思往稳定的体制内扎,大家一起“内卷”。所以,这是一代人的抉择,也是一个国家的抉择。
宇宙的尽头不是体制内。创新还得看“飘一代”、“新中产”、新社会阶层,因为他们不墨守成规,都想过一种不能被定义的人生。给他们空间吧!
(摘自2022年第2期《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