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红 梁兴尚
话语是一种社会现象,“是由语言符号和一定思想观念构成的表达形式”〔1〕。中国共产党从严治党话语也是如此,它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改革历史进程中关于怎样管党治党、加强党的建设的系列表达,包含了从严治党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对策措施、情感态度等。学界对从严治党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但对从严治党话语的研究尚属于薄弱环节。有学者从自我革命视域下探究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话语体系的理论研究和现实构建〔2〕,有学者专题探讨了全面从严治党的对外话语体系建设〔3〕,其他学者在不同语境下使用“从严治党话语”这一术语但鲜见对从严治党话语的演进展开深入探讨。
作为中共中央机关报的《人民日报》是传播中国共产党思想、政策、声音的主阵地,其关于从严治党相关报道是中国共产党从严治党思想和内容的真实反映,能够忠实地反映中国共产党从严治党的话语变迁。考虑到“从严治党”首次出现在中央文献是1985年11月中央整党工作委员会发出的《关于农村整党工作部署的通知》〔4〕,本文选取1978-2020年《人民日报》包含管党或治党的文本作为从严治党话语研究的对象,剔除无关和重合部分后,利用LDA〔5〕主题模型和Gephi〔6〕社会网络分析可视化软件对这些文本进行分析。通过对LDA主题模型和Gephi软件分析输出的结果进行质性解读,找出话语重点,印证或洞见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的演变逻辑和现实表达。
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中国开启了伟大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开始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人民日报》最早出现“从严治党”是在1984年3月21日的报告文学《蠹虫》里,随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出现次数不断增多,内容上也不断丰富。对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LDA主题模型和Gephi软件分析的输出结果,经过合并整理后,分别见表1和图1-图4。
表1 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精选主题词表
图1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网络共现
图2 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网络共现
图3 十六大以后《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网络共现
图4 十八大以后《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网络共现
从严治党是我们党坚持的一贯方针。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和考验,从严治党更加紧迫而重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面从严治党的总方针,开创了党的建设新局面,全党面貌呈现出新气象。如表1所示,改革开放以后的关键词是“从严治党”“腐败现象”“四人帮”等;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和十六大以后有相似之处,都包含“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市场经济”等词,十八大以后包含了“全面从严治党”“先进性”“纯洁性”等词,呈现了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实现了跃迁,不断走向丰富全面。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深刻把握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将党和国家工作重心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这一时期国内开始如火如荼进行“现代化”和“改革开放”。但是,当时党内还遗留“林彪”“四人帮”余毒,还有一些党员干部在改革开放中经不住诱惑,蜕变为“腐败分子”,这些对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造成了一定的阻碍。要解决这一矛盾,党只能把目光聚焦于自身建设上。十三大报告强调“必须从严治党,严肃执行党的纪律”〔7〕。此时,从严治党话语着重突出严明纪律及其严格执行。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国际国内“形势”发生剧烈“变化”,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纷纷丧失执政资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逐渐在全国范围内确立,党内“腐败现象”尚未根本解决,反腐败依然形势严峻。为确保社会主义国家不变色、共产党政权不丢失,我们党把国家治理和管党治党统一起来,并突出治党对治国的作用。2000年1月,江泽民在十五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四次会议作了题为《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的讲话,指出:“党的性质、党在国家和社会生活中所处的地位、党肩负的历史使命,要求我们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治党始终坚强有力,治国必会正确有效。”〔8〕从严治党话语的内涵涵括了国家治理的维度。十六大以后,我们党深刻把握世情国情党情的变化,指出党面临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以及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这些考验和危险要求党要以高度的紧迫感、责任感推进从严治党,以党的治理推动国家治理,确保实现党的长期执政。2008年12月,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强调:“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作为主线,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9〕从严治党话语很大程度上突出治国、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十八大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严峻的和长期存在的“四大考验”“四大危险”,要确保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和实现长期执政,就需要推进从严治党创新。2014年10月,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习近平首次提出了全面推进从严治党。2016年1月,习近平在党的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六次会上的讲话中明确了全面从严治党的内涵,指出:“全面从严治党,核心是加强党的领导,基础在全面,关键在严,要害在治。”〔10〕这表明,围绕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横向上把从严治党贯穿党和国家事业建设的各方面,纵向上把从严治党贯彻到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层面上,从严治党话语的内涵不断深化,朝着更加完善有效的形态转变。
工作格局之变可以通过网络共现图中的点度中心度的变化来观察。点度中心度“反映了一个节点与其他节点之间存在的连带数量的多少,如果一个节点与更多的其他节点直接相连,则表明该节点具有较高的点度中心度。”〔11〕因而,根据图1-图4中几个较大点度中心度的节点的变化,结合我们党管党治党理论,就能洞见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工作格局的变化。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员队伍面临着“文革”遗留问题的影响和改革开放带来的考验。1987年5月,中共中央发出的《关于改进和加强高等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的决定》强调,“从党委到基层支部,都要从严治党……使党员自觉地执行党的路线和方针政策,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增强党性”〔12〕。即以从严治党增强党员素养。正如图1所示,这一时期的从严治党话语凸显了“党员”—“从严治党”的结构,体现了从严治党着重于使“党员”达到一定标准。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面对经济改制和长期执政稳固的需要,党一心一意搞建设、聚精会神谋发展,努力提高党的领导水平。2000年10月,江泽民在《关于改进党的作风》中指出,“我们必须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方针,全面加强党的思想、组织和作风建设,切实解决党内存在的各种问题,使我们党不断提高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13〕。如图2所显示的“建设”—“领导”—“从严治党”—“干部”—“坚持”—“发展”的从严治党话语的结构,呈现出坚持从严治党以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水平,反映了从严治党对“建设”党的“领导”水平以及“干部”的“领导”素质等治党目的和价值。十六大以后,党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强调坚持从严治党、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2006年6月,胡锦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五周年暨总结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大会上的讲话》指出,“加强党的先进性建设,必须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保证党始终具有蓬勃生机和旺盛活力”〔14〕。如图3所示,“建设”—“坚持”—“从严治党”—“先进性”—“发展”的从严治党话语的结构,体现了从严治党必须增强党的“先进性”“建设”以及保障“发展”“先进性”。进入新时代以后,我们党在新的历史语境下更加注重治党质量,把全面从严治党放在重要位置。2016年9月,习近平《在学习<胡锦涛文选>报告会上的讲话》指出:“党的建设必须常抓不懈,全面从严治党必须真管真严、敢管敢严、长管长严。”〔15〕2022年3月,他在《新时代党和人民奋进的必由之路》强调,“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关键在全面从严治党”〔16〕。全面从严治党不仅注重“抓”“管”“治”,也注重目标价值。正如图4所示,“全面从严治党”—“政治”—“建设”—“制度”—“坚持”—“推进”—“发展”—“领导”—“干部”的结构形式,不仅是强调“建设”、“政治”和“领导”等治党目标,而且还呈现“制度”“监督”等为主要的治党举措,反映了全面从严治党话语既注重治党价值又注重治党举措。此外,通过纵向对比从严治党话语的结构,可以发现从严治党话语在十八大以前较多关注的是从严治党对党的建设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作用,十八大以后更关注全面从严治党本身。由此可见,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的格局呈现了这样的演化脉络,即相比较而言从着重于治党的目标和价值到着重于治党目标、价值和治党举措的跃迁,“着力‘管’和‘治’这个关键”〔17〕在党的十八大后更为突出。
从严治党治的是党内突出问题和矛盾。腐败问题是党内存在的最为突出问题,因为一旦放任腐败蔓延最终必然会导致亡国亡党。但是,党内存在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主要是出在党员干部身上。作为中国唯一执政党的干部,掌握的公共权力如果未能做到权为民所用,则会产生诸多问题。从严治党必然要治理好干部和腐败问题。在表1中,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包含了“清理”“腐败”和“先锋”“模范作用”等词,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包含了“反腐败斗争”“党风廉政建设”和“培养”“政治家”等词,十六大以后是“反腐倡廉”“综合治理”以及“执政为民”“先进性”等词,十八大以后则是“八项规定”“反腐败斗争”以及“革命”“廉洁”“担当”等词,呈现了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的工作标准从规范到科学精细的变化。
惩治腐败、培育好干部,才能建设好党,进而办好中国的事情。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党及时制止了“文革”时期的管党治党的混乱局面,党的建设的各项工作开始步入正轨。我们党一方面要求建设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队伍,千方百计增强党员干部党性;另一方面通过严肃党的纪律来纠正不正之风和解决党内存在的腐败现象,提高的党的战斗力。1988年3月,李鹏在《加强机关党的建设,发挥保证监督作用》中强调,要“经常地整顿纪律,经常地清除腐败分子和妥善地处置不合格分子,经常地吸收优秀分子,经常地发扬正气和抵制歪风”〔18〕。以纪律治党、增强党性,管党治党话语逐渐规范。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历史语境的新变化对党的建设提出新的要求,党加大对干部和腐败的治理。党在坚持干部“四化”的基础上,对干部培养提出新的要求,强调培养治党治国政治家。1994年9月,党的十四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建设几个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干部不仅要努力成为有知识、懂业务、胜任本职工作的内行,而且首先要努力成为忠诚于马克思主义、坚持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会治党治国的政治家”〔19〕。党在治理腐败上,深化对腐败的认识,梳理腐败现象产生根源及其危害,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遏制了腐败势头。2001年9月,十五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的决定》,指出“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注重从源头上预防和解决腐败问题,进一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20〕。把干部培养成“政治家”,腐败治理上“标本兼治、综合治理”,管党治党话语进一步规范化科学化。党的十六大以后,党着眼于执政能力和先进性纯洁性建设,提出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重大命题。按照“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要求加强干部的培养管理,要求干部真正做到为民务实清廉,保持党的先进性。腐败治理上,把反腐倡廉建设纳入党建总体布局,构建完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推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通过的中纪委题为《持惩防并举,更加注重预防,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工作报告指出,“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自觉接受监督,努力做到为民、务实、清廉。确立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举、注重预防的反腐倡廉方针,作出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的战略决策,提出拓展从源头上防治腐败工作领域的要求”〔21〕。管党治党话语呈现科学化体系化。进入新时代,党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形成了新时代党的治党方略,夺取和巩固了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胜利。对干部治理上,明确了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清正廉洁的新时期好干部标准,培养忠诚、干净、担当的干部。对腐败治理,强调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以勇于自我革命精神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震慑。2018年7月,习近平《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着力培养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干部”〔22〕“以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直面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以‘打虎’、‘拍蝇’、‘猎狐’惩治腐败”〔23〕。管党治党话语呈现了科学化精细化。党的十八大以前的干部治理更多从国家事业需求层面出发,培养“四化”干部、治党治国的政治家和先进干部,十八大以后不仅注重国家事业需求导向,而且重视干部德才兼备,以德为先,激励干部忠诚干净担当。此外,腐败治理,从最初的严肃纪律惩治腐败,到体系化、系统化和法治化的治理腐败,再到强调自我革命和坚持成效导向的治理。这些变化反映出,十八大以后从严治党话语的标准更加科学和精细,更加有利于巩固执政地位、完成执政使命。
创新是守正的目的,守正是创新的前提。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之变”是以“不变”为前提和基础。“变”中包含着“不变”。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着不同阶段性的特征,但话语主旨、话语主线、话语基础、话语立场总体不变。对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LDA主题模型输出结果进行整理后得到表2的数据。
表2 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精选主题词表
党的领导十分重要,它关系到党和国家的根本,历来受到马克思主义政党重视。列宁就指出“从原则上说,对于应该有共产党的领导这一点,我们不能有任何怀疑。”〔24〕这就意味着从严治党的“根本目标是把党建设成为坚强领导核心”〔25〕,表明从严治党话语围绕加强和完善党的领导这一话语主旨。
如图1-图4所示,“领导”一词贯穿改革开放以来各个时期,且在各个时期网络中都占据相对重要的位置,反映出了“领导”在从严治党话语中一直占有重要位置。诚然“领导”在从严治党中文本不仅涉及党的领导,在一定程度涉及领导干部,但是,结合表2可以发现,“领导”“党的领导”“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词共同构成一个类别,从而使“领导”更多体现为“党的领导”。如表2所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包含“原则”“社会主义”等词;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所展现的内容大致上和十六大以后所呈现的内容相似,都包含着“执政”“领导”“中国社会主义”;党的十八大以后则是以“全面”“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改革开放以来各个时期一如既往地重视坚持党的领导。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把党的领导纳入四项基本原则,党的领导成为指导改革开放探索的基本原则。十二大把党是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载入党章,十三大报告则指出,“中国共产党是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在新的形势下,只有改善党的领导制度、领导方式和领导作风,才能加强党的领导作用”〔26〕。十三届四中全会到十八大之前,坚持党的领导突出在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和提高党的领导水平。这一时期,由于党不仅掌握国家政权并长期执政,而且在对外开放、发展市场经济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因而,坚持党的领导必然要同党的执政密切联系起来。2001年7月江泽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讲话中强调,要着力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并将其与提高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作为党的建设的两大历史性课题。胡锦涛也坚持这一治管党治党经验,2003年12月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他指出:“着眼于解决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增强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这两大历史性课题,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27〕十八大以后,坚持党的领导重点突出在全面上,强调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2017年2月,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指出:“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28〕即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要把党的领导贯穿到党和国家事业建设的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始终确保党统揽全局、协调各方。
此外,坚持从严治党,要以制度建设完善党的领导。如图1-图4所示,图1-图3中的“从严治党”“领导”“制度”通过“建设”这一节点联系在一起,图4中“从严治党”“领导”“制度”直接相互密切连接。结合表2中“从严治党”与“领导”“制度”聚为同一类别,共同展现了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需要制度来保障。制度是管根本、管长远的,制度治党具有全局性和战略性的重大意义。因此,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就要完善党的领导体制机制,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坚决清除党内弱化党的领导的一切因素,确保党始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核心。因而,总体来看,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始终围绕加强“党的领导”展开,突出依靠制度增强党的领导,确保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核心领导地位。
从严治党,关键在严。这就意味着要严字当头、一严到底,管党治党的质量才能得到提高。列宁对管党治党的“严”作了较为明确的叙述,他指出:“注意提高党员质量和清洗‘混进党里来的人’”〔29〕,强调“我们对这种稍微破坏纪律的人也必须严厉地、残酷地、无情地惩罚”〔30〕。这就十分鲜明地体现了管党治党就要严要求、严纪律,强调严格制度规范治党。
图1-图4所展示的“纪律”在网络共现中并不明显,甚至因为其频率相对较低在某个时期的网络共现中不显现。不过,与“纪律”内涵相近的“制度”在不同时期的网络共现都显现出来,且贯穿于改革开放以来的各个时期。对于治党而言,“纪律”和“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因为党的纪律即是“党创制的,各级党组和全体党员必须遵守的行为规则,其本身就是党内制度的核心”〔31〕。况且在表2中,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包含“严肃”“纪律”“制度”等,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和十六大以后包含“严肃”“纪律”“制度”“机制”等,在十八大以后包含“严明”“纪律”“规矩”等。因而,图1-图4和表2总体呈现出在改革开放以来的管党治党要坚持严字当头,严肃党的纪律。改革开放伊始,我们党及时恢复了因“文革”而撤销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1980年2月党颁布了《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使以后的从严管党治党有了执行的机构和依据。在十二届二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整党的决定》把“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32〕作为整党的任务,展现了管党治党就要严肃党的纪律。也就是说,这一时期是纪律制度意识的恢复,开始制定了严明的纪律制度,并要求全体党员干部严格遵守。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到十八大以前,我们党坚持用严明的纪律管党治党。一方面,适时制定科学严明的纪律法规,把“严”立起来。另一方面,用纪律法规教育管理监督党员干部〔33〕,增强党员干部维护纪律权威和严肃性的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把“严”实起来。2000年5月,江泽民在《“三个代表”是我们党的立党之本、执政之基、力量之源》中要求,“对党内已经确立的制度要严格执行,同时要根据实践的发展,不断健全各项制度,形成一套从严治党的制度机制。对领导干部一定要严格要求、严格管理、严格监督”〔34〕。2009年9月,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实行党建工作责任制,坚持严格要求、严格教育、严格管理、严格监督,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严肃党的纪律”〔35〕。党的十八大以后,我们党强调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把纪律建设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治本之策。坚持纪严于法、纪在法前,把党纪对党员干部的特殊要求和法律对公民的一般要求严格区别开来,全面提高纪律的严肃性。此外,要求各级党组织扛起从严治党的主体责任,常态化地严肃纪律刚性、强化纪律执行,对于违反党的纪律制度的任何党员干部严肃处理,使纪律变成带电的高压线、让“严”经常化。2014年10月,习近平在《充分发挥政治工作对强军兴军的生命线作用》明确要求“要提高制度执行力,让制度、纪律成为带电的‘高压线’,使查处违纪违法问题制度化、经常化,使党员、干部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36〕。
管党治党从严的“严”不是单独的存在,它始终要和纪律结合在一起,具象为严的要求、严的标准、严的执行,“严”才会具有强大生命力。改革开放以来,尽管在不同时期“严”的程度和“严”的范围会有所变化,但管党治党从严的态度、要求、举措始终是非常明确的,即制定严明的纪律制度,严格执行这些纪律规定,对违反这些纪律规定的严肃追究责任,从而严肃解决党内存在问题。
马克思指出:“每一历史时期的观念和思想也可以极其简单地由这一时期的经济的生活条件以及由这些条件决定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来说明。”〔37〕从严治党话语是从严治党的表达,有着自身存在发展的现实基础;从功能的视角出发,从严治党能增强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进而发挥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作用。总之,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即是从严治党话语的现实基础。
如图1-图4所示,“社会主义”一词贯穿于改革开放以来的各个时期,在图2和图3中还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理论”等词。尽管“理论”一词的频率较低导致其在图1和图4未能显现出来,但在表2中各个历史时期中都有显示。如表2所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关键词是“理论”“社会主义”等,十三届四中全会到十八大以后的关键词为“中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实践”等。表2和图1-图4,共同反映了从严治党话语的根基在于马克思主义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需要坚强有力的党来保证,而从严治党是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的重要举措,这就为从严治党话语提供了厚实的实践基础。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重新确立,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认识逐渐深化,在十二大明确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重大命题,到了十三大明确提出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改革开放的初步探索,由于没有可以借鉴的案例和相对成熟的经验,以及一些党员干部的思想的认识不够或受不良风气的影响,必然会消减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成效,甚或偏离社会主义要求。这就要求必须从严治党,时刻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把各种不利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清解掉。十三届四中全会到十八大前,我们党坚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按照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求从严治党,确保党始终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实际相适应。1992年10月江泽民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指出,“一定要结合新的实际,遵循党的基本路线,坚持党要管党和从严治党”〔38〕。2011年7月胡锦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着眼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全面认识和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规律,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39〕。在十八大以后,围绕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们党将全面从严治党纳入“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着力于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达到什么程度,直接决定着国家整体现代化水平”〔40〕。因而,以全面从严治党的新成效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解决制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深层次问题。2013年12月,中央印发《建立健全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二〇一三——二〇一七年工作规划》指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必须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41〕。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从严治党的话语总体保持“从严治党”—“社会主义”的叙事布局,继续呈现了从严治党话语叙述一贯坚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总基调,这也是从严治党话语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源泉所在。
坚持人民至上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本质要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42〕,强调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43〕。坚持人民至上、站稳人民立场是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在图1-图4中,“人民”或“群众”一词在改革开放各个时期的网络共现图中都有显现,反映了“人民”在各个时期从严治党话语中的一致性。如表2所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包含了“生活”“致富”“为人民服务”等词,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和十六大以后包含“根本利益”“宗旨”等词,十八大以后包含了“中华民族”“复兴”“民心”等词。十八大以后展现的关键词似乎与其他时期不同,但是赢得“民心”“人民”的前提必然是与人民坚定地站在一起。因而,从图1-图4和表2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一直凸显人民立场,满足人民利益需要求的总体特征。十年“文革”使国民经济处于崩溃边缘,人民群众最关心的现实问题就是温饱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党正确把握这一情况,进行改革开放,着力解决“三步走”战略目标的第一步——全国人民温饱问题,进而向小康社会奋进。我们党一方面以从严治党遏制侵害人民利益现象,另一方面以从严治党使得党员干部成为改革开放、带领人民致富的模范。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党带领人民群众实现了从温饱向建设总体小康迈进,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得到满足的同时也产生了更深层次的需要。面对这一现实情况,党坚持从严治党,坚决同损害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行为作斗争。2001年9月,尉健行在《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认真贯彻落实党的十五届六中全会精神》中指出,“坚决克服一切不符合党的事业发展要求、不符合人民根本利益的不良风气”〔44〕。十六大以后,我们党开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历史征程,提出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来定政策、谋发展,让全体人民享受发展的成果。坚持以人为本,必然要以从严治党解决广大人民群众关心的现实问题。2009年9月,贺国强在《认真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精神,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中指出,“通过坚决纠正损害群众利益的不正之风,认真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45〕。十八大以后,提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中国梦都涵盖着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反映出党奋力实现人民根本利益的价值追求,前者是后者实现的关键一步。这在表2中体现为“人心”“民心”“中华民族”“复兴”等词语聚为同类出现。坚持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就要立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中国梦,解决好制约人民群众实现美好生活的问题,赢得民心、凝聚人心。2015年10月,王岐山在《坚持高标准,守住底线,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制度创新》中指出,“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征程中,中国共产党只有从严要求自己,才能肩负起历史使命,赢得人民的信任和信心”〔46〕。
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群众”同与“利益”有关联的词贯穿从严治党话语叙事始终,尽管人民利益需求变化导致了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从严治党关注人民利益的重心存在差异,但是把人民放在至高无上位置、实现人民幸福的管党治党话语叙事价值追求总体上一直没变。
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党和国家工作重心向经济建设转移后,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一心一意搞建设、聚精会神谋发展,展现了“建设”—“发展”的理念。基于这样的理念,从严治党日渐趋于科学化、程序化、制度化,其话语表达在改革开放中不断走向成熟定型。从严治党话语在“严”与“治”、“抑”与“扬”、“柔”与“刚”、“情”与“理”的叙述表达中展现“变”与“不变”的统一。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要把握从严治党话语现实表达,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从而提高党的建设质量。对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LDA主题模型输出结果进行整理后的数据见表3。
表3 1978-2020年《人民日报》从严治党文本精选主题词表
党要管党、从严治党从语义的角度看,包含三个维度:一是“党要管党”明确各级党委是从严治党的主体,必须履行从严治党的主体责任;二是“党要管党”还明确了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以及党员干部是从严治党的对象;三是“从严治党”明确了既要“严”又要“治”,这关系到党的建设的目标能否实现。从严治党,“治”的是“病灶”和“病根”,其内涵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治”还要借助一定策略、举措才能达到预定目标。也就是说,从严治党必须把严的态度、严的要求和制度、纪律、监督、巡视等治党举措统一起来,从而实现“治好病”和维护健康肌体的目标。因而在从严治党的文本突出表达了“严”和“治”。把“严”体现到“治”的措施中,强化治的措施的效果,把“治”融到“严”中,强化“严”标准和权威。正如表3所示,改革开放以来“严肃”“严明”等词与“严”相关的词,同“查处”“监督”等词聚为同一类主题,体现了从严治党话语在表述的“严”与“治”的统一,强化从严治党话语的震慑力,为管党治党的效果提供有力保证。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强国新征程,要坚持“思想从严、管党从严、执纪从严、治吏从严、作风从严、反腐从严”〔47〕,使从严治党话语在严的标准、范围、程度上更加的全面,在治的举措上细致精准,把“严”和“治”在全面上结合得更加紧密,从而增强从严治党话语的震慑力,推动管党治党的效果从“宽松软”向“严紧实”转变。
党的建设质量是党的生命,从严治党必须以提高党的建设质量为导向。作为从严治党的系列表达的从严治党话语,自然也有提高党的建设质量的问题。对于如何提升从严治党的实效,增强党建质量,习近平曾强调,“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既要解决思想问题,也要解决制度问题,二者一柔一刚、刚柔相济”〔48〕。也就是说,“刚”与“柔”的统一是推进从严治党的关键,也是其话语的现实表达。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话语叙述上就展示了“考评党员,使党员教育管理与严肃党纪紧密结合,体现了从严治党的精神”〔49〕。而后在各个历史时期中我们党一直注重刚柔相济,展现为开展了系列教育、制定了系列纪律制度,这在十八大以后更为突出。党的十八大以后,明确提出思想建党、制度治党、纪律严党等思想,“刚”与“柔”在深度和广度上得到极大的拓展。正因为如此,十八大以后从严治党取得成效十分显著。正如表3所展示,改革开放以来从严治党话语,不仅有“教育”“精神”等词表征“思想”建党的“柔”性,还有“纪律”“法规”“条例”等表征着“制度”治党的“刚”性,呈现了从严治党“刚”性和“柔”性的统一。这些话语表达既展现了以理论教育和精神熏陶的柔性提升思想自觉,又展现了以纪律法规的“刚”性增强内心敬畏。反映了管党治党的决心,也展示党的良好社会形象。全面从严治党话语在“刚”与“柔”相济的表达中也有助提升党的建设质量:一方面,刚柔相济的话语有助于从严治党理论及实践转化融入党员干部的思想世界;另一方面,创新以纪律为关键的制度法规及其严格执行的话语,把这两类的话语统一到从严治党叙事表达的全部过程,也有助于提升党建创新的有效性。
构建从严治党话语不是为了束之高阁,而是要面向广大党员干部群众,最终被他们掌握其承载的思想观念、方法举措、价值理念等。从而在社会范围内建构从严治党的思想共识。若欲达到这一效果,从严治党话语在表达上要兼具感情温度和理论深度。只有充满饱满情怀、情感的话语才会感染人、打动人,更容易进入人的思想世界,只有具备理论深度、政治高度的话语才能说服教育群众,被群众掌握,转化为改造现实世界的力量。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从严治党的表达上呈现了“以情动人、以理服人”〔50〕的特征。一是阐述了党内所面临作风、腐败等问题对党和国家及其所领导事业的严重危害,强调不从严治党的危害性,具备了陈情的特质。二是坚持人民至上,感情上贴近群众,关注人民利益、回应人民需求,强调从严治党是为了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与党员干部群众形成情感共鸣。三是从严治党话语关注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等重要的理论现实问题,彰显了话语的政治高度和理论深度。正如表1和表2所示,表1呈现了“作风”问题和“腐败”现象的话语陈情,表2反映出了“人民”“利益”的情感共鸣以及“党的领导”“社会主义”理论深度,这些话语统一到从严治党话语总体表达。从严治党话语“陈情”与“说理”统一所产生的强大感染力、吸引力和穿透力,使广大党员干部群众自觉自愿地接受和理解从严治党话语,进而增进对从严治党的思想认同、理论认同和价值认同。习近平强调,“从严治党必须依靠人民”〔51〕。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应把握从严治党话语的“情”与“理”,凝聚人民群众对全面从严治党的思想共识,始终把全面从严治党深深扎根在人民群众的沃土之中。
语言是话语的基本单位,人们可以通过语言中的词汇将其所携带信息识别出来。从严治党话语中涵盖的积极情感、消极情感、行为和状态词汇,能够很好地表示要抑制什么、反对什么、弘扬什么、支持什么,把管党治党的价值态度、情感倾向确切地传递出来。也就是说,从严治党话语展现了“抑”和“扬”相互统一的实现表达。通过“抑”能更好地将“扬”的内容、价值呈现出来,通过“扬”能将“抑”的内容和危害衬托得更加深刻。这种从严治党话语的表达能使党员干部感知做什么会被鼓励、做什么会被制止乃至惩罚,从而对党员干部产生了一定的引领效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围绕改革开放、社会主义现代化和思想组织作风等,从严治党话语传递了抑制存在危害性的现象问题,发扬对有利社会发展的理念及经验做法等,形成强大的正向导向作用。如在激励约束上,“旗帜鲜明给积极干事者撑腰鼓劲,对庸政懒政者严肃问责”〔52〕等。正如表3所展示,“发挥”“增强”“发扬”等词展现从严治党要倡导什么,“清除”“反对”“查办”“查处”等反映从严治党反对什么。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国家的新征程中,要实现“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53〕,全面从严治党有必须把握“抑”与“扬”的统一。在深刻把握危害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削弱党的生机活力的一切因素的基础上,全面从严治党明确的“抑”与“扬”的话语,有助于发挥好全面从严治党话语的引导作用。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关键在从严治党。从严治党话语分析的重要性在于,话语已被当代哲学、语言学大量证明具有形塑社会、影响实践的重要功能。在此意义上,利用大数据技术对《人民日报》从严治党相关文本进行分析,能在一定程度上洞见从严治党话语既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又守正笃实、不断创新的基本特征,彰显了百年大党不断发展,扎实走向自信自强与担当的精神风貌,还能有助于完善全面从严治党话语的内容体系、结构体系、表达体系,从而助推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的提升。
当然,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话语演变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现象,虽然其中“变”与“不变”的确可以借助大数据技术大致刻画出来,但“变”与“不变”的深层次的原因,尤其是世情国情党情变化对从严治党话语演进的影响,却相对难以单纯通过技术全面挖掘出来。个中原因,从技术来看,LDA主题模型主要通过将相关高频词聚类以表现一种文本总体特征,对低频词会技术性“忽视”,这就容易丧失掉一些有着重要意义的低频词;Gephi软件同样是对高频词的网络关系呈现很好,对低频词的网络关系的呈现效果不佳。从研究范式看,本文的研究存在量化分析和质性分析的融合问题,存在从相关性到因果性的逻辑转换问题。本文努力实现两方面的优势互补,但也难免存在两方面不可避免的内在抵牾,从而影响了结论的严谨性和全面性。
进而言之,本研究对国情社情党情等其他相关因素对从严治党话语演进影响的分析还非常不够。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经济发展由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人民对物质生活需要到对需要的多样化、价值观念变得更加多元,党不断战胜各种风险考验、带领人民向新的阶段奋进。这些国情社情党情的变化对从严治党话语的影响、怎样产生影响,现有的大数据技术难以从现有语料数据中挖掘出来。未来的相关研究还需以历史时间为线索、以党的大事件为参照,从更多的证据和更多的维度去挖掘从严治党话语“变”与“不变”的深层次原因及其与党建工作发展的互涉关系,国情社情党情对从严治党话语的影响。
面对百年未有大变局,纵深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把党建强建好始终是全党全国人民的重大议题,加强从严治党的话语研究,深化对从严治党规律的认识,必将对未来的全面从严治党的话语建构提供有益启示,对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开辟百年大党自我革命新境界提供有益参考。